离开戚思义的房间,燕孤鸿已经下定决心,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因为曹永刚和戚思仁的缘故,他已经在长安停留了太长的时间。昨日他收到二师兄传讯,大师兄君莫愁的儿子降生,同时,在一个月后君莫愁儿子满月的时候,他的五师弟和七师妹成亲。
得到这两大喜讯之后,原本就急于赶回临尘阁的燕孤鸿更是归心似箭,但他现在还不能直接回去。在此之前,他还要去一趟奈何天,把师父交代的事情办妥,当然这件事情也是对他的一个历练。
既然曹永刚旧伤已经根除,而且戚思仁与张若萱,曹永刚和小兰的婚礼也都已经顺利举行,那他也确实没有再耽搁下去的必要了。
因此,他决定明日一早就向戚无双辞行。
正当他为这件事沉思的时候,突然被一阵争吵声惊醒,声音的来源竟然是戚思义的房间,这让他微感诧异。
因为据他所知,戚思仁兄弟二人感情非常融洽,而且两人又都是饱学之人,应该不会起什么争执才对。
他既然身在戚府中,那戚府有事,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身影一动,几个起落,他就已经来到了戚思义房间门前。
房中,戚思义虽然浑身是伤,但火气却是不减。
怒哼一声,戚思义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你给我出去,我不需要你可怜。”
戚思仁兄弟二人关系向来和睦,他从未见过戚思义如此失态过,一时之间,已经方寸大乱。
沉默半晌,戚思仁才开口道:“思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的亲哥哥,你现在身受重伤,我在这里照顾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为什么你说我是假惺惺的?”
“哈哈,亲哥哥?”戚思义冷笑道:“你要是我亲哥哥,你会抢走我的状元之位,你敢拍着胸脯说,凭真才实学,你能从我手中抢走状元之位吗?”
戚思义这句话倒是把戚思仁问倒了,如他所说,论才学,戚思仁虽然也是上上之姿,但比起戚思义却仍有很大的差距。能够高中状元,戚思仁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急促地搓了搓手,戚思仁道:“思义,我也没想到我能够高中状元,真的,我本以为这次状元非你莫属呢,可是……”
不等戚思仁说完,戚思义便怒吼道:“够了,你还要再这样羞辱我吗?可笑,没想到?这次主考官是宰相大人,你是宰相大人的乘龙快婿,你能高中状元,难道不是情理之中的吗?”
戚思仁向来视张远舒为自己的偶像,现在张远舒更是他的岳父大人,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对张远舒出言不逊。
而现在戚思义却说出这样的话,言外之意是说张远舒是因为自己和张若萱的关系,才徇私情,暗地里把状元之位给了自己。
“你给我住口!”盛怒之下,戚思仁一巴掌便打在了戚思义的脸上:“张大人平时待你也不薄,这么多年来,你觉得张大人是那种会徇私舞弊的人吗?”
没有回答戚思仁的话,戚思义只是愣愣地看着他道:“你打我?你竟然打我?十几年了我们都没有闹过任何矛盾,现在你竟然打我。”
漠然地点了点头,戚思义继续道:“我知道了,以前你只是我的哥哥,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你是状元郎,你是宰相府的乘龙快婿,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哥哥了。像我这种人,你当然是想打就打了,来啊,你接着打啊。”
戚思仁虽然不允许别人出言侮辱张远舒,但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弟弟受委屈,那一巴掌打下去之后,他立马就开始后悔了。
但不等他开口解释,戚思义的一段话已经彻底堵上了他的嘴。
一开始戚思义对张远舒出言不逊的时候,张若萱也是极为生气,但当戚思仁打了他一巴掌之后,张若萱看着戚思义落魄的模样,又生出了一阵疼惜之情。
张若萱正要上前为戚思仁辩解,戚思义却开口道:“吴王府的人为什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我,还不就是因为我被抢走了状元之位,如果我是状元,如果我是宰相府的女婿,他们怎么敢动我,哈哈。”
“思义,你冷静一下,”戚思仁哀求道:“哥哥在你面前起誓,我和张大人绝对没有用任何手段来抢夺状元的位置,如违此誓,让我戚思仁不得好死。”
冷笑一声,戚思义道:“哥哥,你现在高中状元,又有美人在怀,可谓春风得意,以后飞黄腾达也是指日可待。又何必在我跟前玩这些手段,惺惺作态,难道是作为一个胜利者在嘲笑一个失败者吗?”
“够了,你这个逆子!”不知何时,戚无双已经闻言走进了房中。
看着失态的戚思义,戚无双怒道:“怎么跟你哥哥说话呢,为父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你不就是因为实力不济没有中状元吗?至于这么失魂落魄吗?”
“实力不济?”戚思义冷笑道:“你问问我哥哥,问问整个长安的人,问问全天下的人,我会因为实力不济输给我哥哥?”
轻哼一声,戚思义继续道:“我和他都是您的儿子,论出身,论才学,论品行,论相貌,我哪点比他差?为什么你们都向着他?难道就因为他得到了宰相千金的芳心吗?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服气?”
“你,你,你……”戚无双虽然恼怒至极,但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盛怒之下,抄起凳子就要向戚思义砸去。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燕孤鸿一个闪身出现在他身后,轻轻一点,戚无双便昏睡了过去。
戚思义仍要继续说些什么,燕孤鸿又是一指点出,戚思义也陷入了昏睡之中。
戚思仁见状忙道:“燕公子不要伤害他们。”
燕孤鸿点头道:“放心吧,我只是点了他们的昏睡穴。二公子今天受到屈辱,情绪尚未平静下来,所以才会显得语无伦次,出言顶撞你们,让他们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