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沐抬起另一只手拭去泪水，原来他在乎的不是自己，只是一个虚伪的影子。“如果我告诉你，不管是天之夜沐，还是千日夜沐，都是一个妖怪，真真正正的妖怪，你还会在乎吗？万俟宫主？”就让这一切在今天结束吧。自己不要这样苦苦掩饰下去了。“把另一只手给我。”万俟陌衣艰难地说。他的身体也开始被拖向悬崖。因为下雪地上没有任何的助力，即使是万俟陌衣这样的武功高手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将她拉上来。加上风越来越猛烈了。吹得夜沐不停地摇晃，加大他的救人难度。夜沐没有听他的话，“看来你们这些凡人的确烦。连自己也不能自救，就去救其他人，也不怕救不了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愚蠢之极。”
万俟陌衣刚想开口之际，一双巨大的羽翼从夜沐的身后张开，银色的羽毛闪着美丽的光芒。反手扣住他的手，“人总是要看清自己的能力才可以决定要不要救人，否则倒霉的只会是你自己。”轻轻地振动羽翼，夜沐将他平安地带离了悬崖，落在不远处的松林里。万俟陌衣死死地看着她的羽翼，怎么可能？一个人的身后长着羽翼，为什么在平时没有人可以看出来？她又是怎样收起来的？既然她可以自救，为什么还要任自己被风卷向悬崖？难道说她是有心来羞辱自己吗？好一个千日夜沐，居然想到这么歹毒的计谋。慢慢降落在雪地上，夜沐也不收回羽翼，安然地坐在树下，“还要将原来的本体幻化出来吗？无知的人类。”
“夜沐在哪里？”万俟陌衣冷冷地问。夜沐懒懒地看了看他，“我就是夜沐。天之夜沐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影子而已。可怜的人类，居然连真假也分不清楚，还说什么爱？”万俟陌衣的脸色宛如调色盘一样，死死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为了夜沐，他就会冲上去将眼前的人杀了。但是不能这样做，现在在自己眼前的是夜沐的身体。“你到底是什么？你把夜沐收在哪里？快点把她还给我。你这个妖怪。”为什么连月华他们也不敢招惹她？甚至还帮着她。花华也不可以打败她，将夜沐救出来吗？还是他们不愿意继续保护夜沐？还是她利用夜沐来控制他们，要他们为她办事？不过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我当然不是你们的这些无用的凡人。”夜沐伸手抚摸着羽翼，强行压制不断传来的痛楚。君玉说得没错，在蚀心咒发作的时候，使用法力只会让自己更加的痛苦。“我可是神魔之子，你们口中的圣王。一旦我不高兴的话，可以把你们全部消灭掉。重新创造一个人界。明白了吗？只要我愿意，可以为你们做任何的事。在我的面前，你们只是像蚂蚁一样的渺小。”这样说，应该可以让他知道现在的夜沐，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夜沐。那么他会退后吗？会真的对自己死心吗？陌，我很期待你的回答，也很期待你的选择。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不会怪你的。因为是我逼着你做出的选择，并不是出自你自己的本意的。
可是你为什么不能快一点决定？我已经到了极限了。你再不做出选择的话，我就会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你的面前。这样会影响你的选择的。快一点好不好？手在羽翼的遮掩下，已经深深地陷入树干之中。她之所以选择一颗看似体积较大的树木，并不是因为它不会被自己的羽翼压坏，而是自己可以找到分散痛楚的地方。万俟陌衣没有注意到她的不适，如果此时的他抬起头的话，肯定会发现夜沐的脸色越来越白了，几乎与地上的白雪融为一体。但是他只是沉浸在夜沐刚才的话中。他根本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毁灭人界，可是的确是听过有人称呼她为圣王。在京城那一次，那四个人就是这样称呼她的，而且完颜总是那样莫名地追逐她。难道这是真的？
一个雪球狠狠地击在他的身上，万俟陌衣顿时回过神来，怒视偷袭自己的人。“你在干什么？”竟然用雪球来偷袭？以为自己看在夜沐的份上就不敢打她吗？“我还以为你要站在这里变成雪人。现在雪下得不是很大，不适合做雪人，所以我想帮你一把，让你彻底变成雪人，天然加上人造，应该很快就可以了。”夜沐说完，又是一个雪球飞过去，“如果不想真的变成雪人，就快点给我答案。”看来自己真的要逼他了，否则他真的会等到自己倒下了还没有选择。陌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是因为转世太多了，性格也会发生变化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自己一点变化也没有？连样子也是一样，根本就没有差别的存在。
万俟陌衣狐疑地看着夜沐，“你是不是上了妆？”怎么脸色这么白？要和雪比一下谁更加白吗？夜沐的脸色又白了一些，他看出来了。“你到底要不要选择？要我杀了你，还是你自己离开，再也不要靠近我？”不行自己必须加快脚步，不然月华他们一旦赶到，他就会知道自己在硬撑。万俟陌衣走上前一步，“把你的手伸出来。”她肯定是有事瞒着自己。“你是我什么人？为什么要我听你的话？”夜沐不为所动，不是她真的不怕，是因为此时她已经没有力气移动自己了。双手已经深深地陷进树干中。痛楚已经满布她的全身，现在君玉来杀她的话，肯定会马到功成，而且还不用费太多的力气，只可惜他不知道错过了机会。
“什么人不用你管。”万俟陌衣将她双手拉了出来，顿时愣住了，纤细的手指已经被鲜血覆盖住。皮肉因为挤压而爆裂，有一些地方还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头。“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万俟陌衣只觉怒火在胸中蔓延。她竟然在自己的面前这样弄伤自己。她到底在做什么？夜沐软软地倒在他的怀内，“为什么要拉我的手出来？不拉出来你就不用知道我在做什么了。陌，你真的是一个笨蛋。”万俟陌衣连忙为她止血，为什么会这样的？“看来我们是来迟了。”月华落在他们的面前，看着夜沐的双手，“夜沐，为什么要救他？你已经为他，违返我们之间的约定。风华一定会很生气的。他这一生都不会看万俟陌衣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