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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自我防御机制产生的原因

3.我们常常使用的防御机制

压抑

压抑是指自我把意识所不能接受的冲动、情感和记忆抑制到无意识层中。其目的是使不受欢迎的精神因素尽可能永远从意识中消失。压抑是一种最基本的防御机制,其他防御机制都以压抑为前提。

压抑是在两个层面进行的,一是在无意识层中不自觉地发生的,二是在外界持续影响下发生的。例如“文革”时期中国人在极“左”观念影响下,对自己的本我需求有种种无意识的压抑,导致了清教徒式的生活方式;而“文革”后“一切向钱看”的社会风气,又使得一些人渐渐于无意识中压抑了自己的良知(超我),从而导致了目前有些人急功近利、只顾眼前得失的生活方式。

当代中国,最普遍发生着的压抑便是父母们以“为孩子幸福”的名义逼着孩子学习,结果造成对孩子天性的严重压抑。父母们原是为了让孩子一生快乐,才去逼孩子学习,但是他们不知道,这种逼迫的结果是:孩子渐渐就失去了体验快乐的能力。以至于真的有一天孩子得到了父母认为会让孩子终身幸福的一切,如学历、学位、金钱、地位等时,他们的孩子却有可能因为压抑得太久而丧失了体验并且享受生活的愿望和能力。

再如中国文化中强调的“男儿有泪不轻弹”,也是对男性情感的严重压抑。它不仅造成了男性自身的很多问题,而且也妨碍了男女两性之间的有效交流与理解。

压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它会持续耗费自我的大量能量。自我把过多的能量耗费在压抑上,它就没有能量去做有利于自己成长的事,个体的发展就会出现停滞。

更何况过度的压抑从来不会完全成功。“三我”的冲突不断升级,结果便有可能导致心理障碍的形成。

合理化

合理化是指通过歪曲现实达到保护自尊心的作用。

例如伊索寓言里那个“狐狸和葡萄”的故事。狐狸想方设法也没吃到树上的葡萄,于是便用歪曲现实的方式安慰自己——对自己说:那个葡萄是酸的,没什么好吃的。

学生最常用的“合理化”例子大多与他们的学习成绩有关:“今天我没考好,是因为老师的题出得太偏”,或是“因为我今天不舒服”等。当然,在受到老师批评的时候,学生也常常会采用合理化方式替自己辩解。

成人也常常会用合理化方式替自己辩护。比如,近40年前中国发生的文化大革命,仍然是当前很多中国成年人为自己辩护时的借口。有时候,一句“都是文革耽误的”,简直有神奇的安抚作用,不仅可以立刻缓解当事人的焦虑,也能使别人立刻噤声。

补偿

指因为身心缺陷或自认为的缺陷而感到焦虑,并以在其他方面的发展加以弥补,以此降低焦虑。

补偿中最典型的要算“拿破仑情结”。按照精神分析的观点,拿破仑在军事上的特殊才能,就是他对自身身材特别矮小的一种补偿。

替代

替代是指个体把自己对某人或某事的不满与怨恨转移到另一个安全的人或事上,以此达到减轻精神负担和维护内心安宁的目的。如某个学生对老师不满但却不敢或不愿表达,于是把怒气发泄到老师喜欢的学生身上。

2003年的SARS危机中,一些人不反省人类对野生动物的伤害,反倒把矛头指向果子狸或者身边的宠物,这就是典型的寻找替罪羊的表现。

现在人们也已经意识到了,上述做法眼前也许会起到一点缓解心理压力的作用,但从长计议,只会使人类陷入更大的困境。

我们有没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摔门、砸东西?若有,这就是你的自我防御机制在发生替代作用,也就是用一种精神宣泄替代另一种精神宣泄。由于替代作用,我们真实的愿望和冲动被压抑了,而由一种较安全的方式所取代。

有必要特别指出的是,有时候,替代作用也会把矛头指向自身,这时人就会出现消沉、自我轻视或自责自罪。例如,某人在某种人际关系上受挫后,他把不满与愤怒指向自己,会不断反省、自责,这样一来,他便在无意识中使自己成了自己人际行为的替罪羊。

隔离

是指人在无意识中把部分事实在意识部分中加以回避,以此避免引起不快。用“隔离”机制时,通常都是有所禁忌。

禁忌,直译为塔布(Taboo),是人类普遍具有的文化现象。“塔布”原是南太平洋波利尼西亚汤加岛人的土语,其基本含义是表示“神圣的”和“不可接触的”。

禁忌最初的功用是在人和神之间设置界限,避免扰乱世界的秩序,从而保护人类自己,比如我们中国人忌讳说“死”字,是因为中国人相信“死者为大”,因此,在说某个人去世时,常常用“走了”“去了”或者“仙逝”来代替。

再如中国渔民忌讳讲“翻”字,是因为怕得罪了水中的神从而造成船翻的危险。

又如有时,我们喜欢用“那个”代表很多难以启齿的事。

否认

是指当自我遇上痛苦得难以接受的事情时,在无意识中对之加以拒绝承认。例如,明明做了错事,可当别人问起时却硬说自己没做,那脱口而出的并非谎言而只是否认。

更极端的例子是:某人意外去世,其未亡人无法接受这一痛苦的事实,无意识中会将“否认”这一防御机制调动起来,使其确信“并没有意外发生”。以至于吃饭时不仅要摆上逝者的碗筷,而且还会不断自言自语地劝逝者多吃,让现实中清醒的家人震惊不已。

很多人不了解“否认”这个防御机制,因此当看到某个未亡人出现“否认”时,执意要向别人说明真相,这对当事人会造成新的创伤,而“否认”让其有时间去慢慢接受现实。他需要“否认”帮助他度过最艰难的时刻。

白日梦

白日梦是指人终日沉湎于幻想之中,以至于对现实视而不见而成为脱离现实的人。

白日梦通常有两类。一类是强者型,在幻想中自己无所不能,屡战屡胜,总拯救他人于水火。最典型的强者型白日梦者莫过于塞万提斯笔下的堂吉诃德了,他生活在主观的幻想中而不能自拔,他怀着无比善良而又美好的愿望,想要把别人从痛苦中解救出来,结果却常常四处碰壁。

另一类是弱者型,在幻想中自己历尽磨难,受尽欺凌,总等着别人来拯救。

不论是做英雄梦还是做等着被英雄拯救的弱者梦,白日梦都有暂时缓解内心焦虑的作用。问题是,这样的梦做得越多,人就越脱离现实。

反向作用

反向作用是指自我为了控制某些不被允许的冲动,而无意识地做出相反方向的过度举动。

例如我们常常会遇上这样的情况:自己明明不喜欢甲,但见到甲时却热情非常,事后我们会很自责,会认为自己很虚伪。但事实上这并不是虚伪,而是因为:在无意识层中超我不允许本我对别人有反感的情绪,自我出面调节,为降低焦虑而在无意识中调动起了反向的表现,即以超出常态的热情掩饰自己内心对对方的不满。

同样,有的人明明非常喜欢某人,但由于种种原因,他不能明确表达,压抑的结果便是:当他见到他所喜欢的人时,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要挑剔或责备对方。如黛玉之于宝玉。黛玉明明十分喜欢宝玉,但却常常表现出对宝玉的各种挑剔和不满,这也是一种反向表现。

那么我们该怎样区别一个人的情感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反向作用的呢?按照弗洛伊德的观点,一个重要的标准是看其情感表现的程度。一般说来,受反向作用驱使时,人倾向于过度表达自己的情感,例如你在见到一个你不太喜欢的人时,反倒表现得特别热情与周到,以至于事后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者你对一个你内心喜欢的人,却不由自主地表现出特别的冷淡或拒绝。这就是反向机制在发生作用了。

退行

退行指个体面临应激事件时,为降低焦虑,自我通过使个体倒退到儿时的幼稚状态,以回避现实危机和困难。 出现退行的人往往会用较原始和幼稚的方式去应付自身愿望或冲动引起的困难境遇,

例如,夫妻冲突时,一方或者双方的任性妄为,如摔东西或者大吵大闹、大哭大叫等都是退行的表现。

投射

投射是指自我把不能接受的冲动、欲望和观念转嫁到他人身上,说成是他人有此观点和冲动,以此降低自身焦虑。

生活中,那些总抱怨别人不信任他,总怀疑别人要算计他,总担心别人看不起自己,总认为别人嫉妒他的人,投射出的正是他自己对自己的缺乏信心和被自卑深刻控制着的现实。

这样的人的症结在于:他由于种种原因看不起自己并且羡慕别人的成就,但是,他的超我不允许他看不起自己和嫉妒别人,为降低焦虑,他的自我启动了防御机制,就这样,他使自己成了别人的牺牲品(而事实是,他是自己过度防御的牺牲品)。

升华

升华是指个体在某事上受重创后,把原有的能量与愿望转移到另外的、社会能接受的、有利于文明的对象上,并因此而有所作为。

例如某人失恋后转而发奋读书与创作,从而成为学者或艺术家等。这种通过科学或艺术等创造活动释放出原有的能量,就是升华。

再如“化悲痛为力量”,也是一种升华。

弗洛伊德认为在所有防御机制中,升华是一种正常的并且富有建设性的心理防御机制。

抵消

是指以象征性的行为来抵消已经发生的不快,以此降低焦虑。

例如:过年时小孩子打碎了东西,按中国传统,老人常常会说一句“岁岁(碎碎)平安”,以此抵消打碎东西造成的不安。

再如中国人丢了钱,别人就会用“破财免灾”的话去安慰他,而被安慰者的懊丧感往往立刻就能缓解很多。

下面再介绍由另一位心理学家马斯洛提出的一种防御机制。

去圣化

指的是青年人由于在生活中见到太多欺骗行为或者由于在生活中受挫,因而怀疑价值和美德的存在,他们不愿听从别人的劝告,不相信生活中还存在值得珍视的、神圣的、具有永恒意义的事物。他们用虚无和冷漠包裹自己使自己免受伤害。去圣化还包括今日物质的极大丰富,使青年人丧失对他们所拥有的一切的珍惜感。当前青年人中的“去圣化”现象比较严重,这极大地影响了青年人的生活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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