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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古典音乐 (2)

折腾到大约两点来钟,睡意来袭,在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之前,心里给自己下了一个结论,像我这种毫无节制之意、喜欢乱吃一通的家伙,还是有了女人才会生存得很好,否则,不知道会有多少个夜晚我都浪费在咒骂自己和某种事物上了,操,我操,我干吗非要吃那他妈的该死的×××……这样的单身人生尽管自由,但也不算美妙啊。

大桶水的重量话说大桶纯净水的重量,设计得还真是恰恰好呢,让正常的男人抱得动,让正常的女人抱不动,可以让男人毫不费力地展示一下自己的勇武,可以让女人毫不矫情地袒露自己的柔弱。

没准儿有的单身女人就是这样想的:让送水工登堂入室,未免不太方便,家里也需要一个换水桶的男人,嫁给他倒也不是没有一点可取之处……4.我为什么不再是一个足球迷电影《后天》中有个片段,我一直铭记在心。

因为冰寒气候的来袭,三位英国科学家,在一个小屋子里,快要被冻死了。

他们找到了一瓶威士忌。

这将是他们生命中喝到的最后的酒。

于是,他们干杯。

前两个说:为了人类。

第三个想了想说:为了曼联。

——显然,他是曼联的忠实球迷。

坦白地说,我也曾经是一个足球迷。

一个初冬的清晨,尚未供暖,我瑟瑟发抖地坐在马桶上,想起了电影里的这个场景,我决定不再做一个足球迷了。

毫无疑问,地球正在变冷,假如不幸遭遇英国科学家那样的境遇,必须为哪个球队喝杯酒的时候,我想不出应该怎么说。

我在青岛。

它号称是足球城,却有一个糟糕的球队。

我只好别无选择地爱它。

从这份爱中,我得到的快乐委实有限,于是就像个唠唠叨叨的怨妇一样整日抱怨不休。

这个球队以前叫海牛队,随着赞助方的换来换去,名字差不多每年都要变一下。

有一段时间,它的赞助商是青岛市城阳区国际工艺品城。

于是,它就叫青岛工艺品城队。

因为《后天》这个片段的启示,我终于从这份悲伤执著的爱中解脱了。

我不想在生命的最终时刻,喝下最后一杯美酒之前,说什么为了工艺品城。

虽然,这只是很小很小很小的美德我很喜欢香港导演彭浩翔。

他在博客中说,曾经告诉一个女生,自己是个有公德心的人。

女生要他举例说明,他说自己每次到厕所小便时,要是发现坐厕中水平线上的边,沾了一些上手用家剩下的屎渍时,都会在小便时把落点对准污渍,然后用水力将其冲擦。

要是你日后提名我为十大杰出青年,一定要在提名书上写上这优点。

那就是本人会在小便时清理其他人在坐厕内沾着的屎渍。

他这样对女生说。

结果,女生一脸不屑地说:恶心,这只是无聊。

其实,我也很具备此种公德心,经常默默无闻地这样做,从来没有对人炫耀过。

第一,我做人低调;第二,我觉得对女人说这种事,真是对牛弹琴。

她们没有一个操控自如的小和尚,难以体会这样做的生理快感,以及道德上的优越感。

换言之,这种高尚境界她们无法体会与想象。

除此之外,我的公德心还有另外的表现:马路上有乱扔的可乐罐、废纸团、塑料袋,我从未视而不见,而是使出佛山无影脚,把它们踢到离垃圾箱最近的去处,如果运气够好,还能直接入樽。

倘若不能命中,我就弯下腰捡起来,模仿科比后仰跳投的姿势投入箱内。

看到清洁工们感激的笑容,我会主动上前,握住他们的手说: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然后在他们的注视下,潇洒地走远。

清洁工的目光许久不能移开。

我想,他(她)们回家后会说:老婆(公),你相信吗?我今天遇到了天使。

但是,我不会对一个没腿缺手的残疾人讲述这个模范的举动,正如你不能对没有小和尚的人讲述自己使用它冲洗屎渍的先进事迹。

所谓美德,最大的缺陷是不能炫耀,即便忍不住炫耀也不能找错对象。

时至今日,尽管无法炫耀,还要被女生斥为恶心无聊,我依然坚持不懈地运用小和尚冲洗着厕所的屎渍,使用佛山无影脚和科比跳投帮助着清洁工。

虽然绝无指望成为杰出青年或者中年,但我觉得其中的伟大意义不亚于那些富人运作的慈善基金。

嗯,我承认,这只是很小很小很小的一桩美德,却也并非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不管怎样,世界总是因此变得干净了一点,齐整了一点,美好了一点。

做男人真好每次去肯德基或者麦当劳进行回收站清空工作的时候,看到女厕所那边排列了一队焦躁的女人,我就由衷地感到——做男人真好。

厕所标语篡改古诗是我的业余爱好之一。

譬如郁达夫的名句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是缠绵的小文人。

我喜欢改成生怕肉多累名马,曾因酒醉鞭美人这样才更像粗鲁的大丈夫嘛。

我准备把这句诗用毛笔写得大大的黑黑的,挂在厕所的墙上,用来激励自己减肥,看起来还是很励志的!8.被轻视了的坏蛋有一次,我嚼着口香糖冲进了厕所,自然会有些味道浓厚的味道侵占了鼻腔,忽然,觉得正在吧嗒吧嗒嚼个不停的口香糖发生了变异,有点臭烘烘的,倒好像在嚼便便一般,忙不迭地吐了出来。

但是,在马桶上读美食书似乎没有什么妨碍,彼得·梅尔、唐鲁孙、梁实秋、蔡澜、沈宏非、殳俏……不好意思了,诸位名流佳人,你们都曾点缀过我的如厕时光,让这段时光变得活色生香起来。

当然,心里也有点嫉妒他们,竟然有如此口福,想到自己的下一顿饭,无非就是泡碗速食面,再加一个松花蛋而已。

不过,我很会安慰自己:松花蛋蛋心,其实是难得的人间美味。

我指的是制作得非常成功,形成了青青白白的乳酪状,像是凝冻的鼻涕那种。

用舌尖轻轻舔一下,那种柔嫩香滑也颇为销魂的。

如果它不是这么便宜而且容易,会享有跟美食家推崇的松露、鱼子酱、大闸蟹同样的声价。

因为太不罕见了,也就得不到应有的尊崇。

此外,它的名誉也不太好,不过就是一个坏蛋嘛,有什么了不起的……9.希望这样的时刻永远不要结束马桶上,除了美食书之外,偶尔也会读点高雅的音乐书。

譬如说,那本经典的《伤花怒放》,为痔疮所苦之时,目睹这个优雅的书名,会感到一种诗意的安慰。

读到钢琴家古尔德的传记,他描述加拿大北部的一段话:我总是想起那些长长的夏夜。

雪化了,野鹅和野鸭成群往北方飞。

太阳落下的时候,空中还有最后一丝微光在闪。

我喜欢坐在湖边,看那些鹅和鸭子安安静静地绕着湖飞,我觉得自己仿佛是那平和的四周的一部分,我希望这样的时刻永远不要结束……虽是坐在马桶上,我也不禁悠然神往。

当然,我不是想成为平和的厕所的一部分,也不是想成为加拿大北部的一部分,我只是想弄明白一点,自己的生命中到底有没有过这样的美妙时刻呢,想成为什么的一部分,想让这段时光无穷无尽地延伸下去。

首先唤起的自然是关于爱情的记忆。

或许停留在某个甜吻?四片花瓣可以拼成一个春天。

可我担心嘴唇终将会磨破的,亦存在窒息和变成斗鸡眼的可能性。

或许凝固在一个性高潮之时?震颤性的快乐自不待言,却像一枚无人接听的震动状态的手机电池一样,很快就会把自己耗尽的。

或许在收到第一笔薪水或者稿酬的时刻?我数啊数,3秒钟就数完了,如果可以一直数下去……如此也未必见得妥当。

倘若这个时刻真的没完没了,我哪里还有时间去花这笔数不完的钱呢。

或许让我永远留在那年11月的九寨沟?徒步到镜湖的时候,正好赶上天降大雪,原本已是绝世的美景了,怎禁得老天再来锦上添花,我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这七彩斑斓的冷酷仙境,心中一片迷乱,大雪簌簌地落了满身,但我还是害怕它会停下来,因为怎么也看不够……好吧,就是它了,希望它永远不要结束。

然而,唯一的遗憾是,当时穿得太少了,早饭也吃得不太饱,难免又冷又饿,心灵虽则认可了,咕咕作响的肚子绝对不会同意这个选择的……总之,希望这样的时刻永远不要结束,一下子使我想起了生命中一些倍感愉快的时刻,虽然未曾确定哪个时刻成为记忆中的经典,可以无穷无尽地延伸下去。

列位看官,读到这里,请不妨掩卷沉思,你们可曾有这样的时刻?因为,这个问题将把你的心灵带上一趟甜蜜而温暖的旅程……嗯,这是我在雪中的九寨沟,用价值一千来块的数码小相机拍下的。

你看,虽然只是随手一拍,就是一张明信片,就像真正的美人,随手一拍,就是一张艺术照!小确幸小组组员菁华帖一长串的小确幸可爱的老人晚上,在马祥兴排队买烧卖,队伍老长老长的,我跟前面一个人隔得有点远,一位老人从前边过来,没看到站在阴影里的我,就插队了。

接着他看到我了:哦,不好意思,你站我前面。

我有点不好意思:没事,你就排我前面好了。

他说:不不,我这个老头子,别的没有,就是有时间。

还真有点感动咧。

差劲的杂志常常收集一些差劲的书和杂志,比起要踮脚去看的严肃东西,它们更好玩。

上回在书店看到一本《南京市民英语100句》,特别一本正经的英语,什么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南京日新月异的发展……害我在书店笑意难忍。

在超市卖杂志的地方,看到一本《读者·中年版》,《读者》真是日日新啊,这个版本我还没见过呢,就好奇地拿起来看看,果然不负期望:比如有篇吧,讲中年婚外恋,是一个在国有大厂当工会主任的女人写的:干我们这行的,风风雨雨,什么没见过?没结婚就怀孕打胎的大姑娘,80岁还要离婚的老太……这回的男主角吧,是我们厂财务科的老谢。

你说,他一个大科长,管那么多人,那么威风八面,怎么就被一个小姑娘迷得晕晕乎乎了呢?此后的内容好像是老谢的老婆大吵大闹,向组织反映……于是这位女工会主任感慨道:中年人什么都经历过,结婚生子的事儿,为什么再经历一遍?我就告诉老谢他那口子,由他闹腾,他会回来的。

结尾是:老谢的老婆抱着孙子,他跟在身后。

这一段婚外恋就算平息了。

文章写得非常土,我笑得厉害,一直笑到苍凉。

你别说,好多书花了大气力,从弗洛伊德说到柏格森,从实证主义到超验主义,也没有说得更透。

发窘的男孩等电梯,遇到一个小邻居,高中或者大学低年级的青春痘胖小子。

我手上提着东西,所以他礼貌地帮我按8。

电梯开动,我友情提醒:你自己楼层还没按。

哦,对。

他按了3。

我记得你住四楼?哦,对。

他按了4。

他整个人在发窘,像一块融化的草莓雪糕。

大三时的毛衣有一件彩虹色大毛衣,大三的时候买的。

很多年没有拿出来穿——穿去上班,也太喜洋洋了吧。

不知怎么地翻出来。

穿着它,外面再套一件红棉袄,也是大三时候买的。

好像把过去的岁月整理洗净,穿在身上,很安心。

抓住本质听到一个好玩的笑话。

有个小女孩去糖果店买姜饼人,店主问:你要哪种形状的,男孩子的还是女孩子的?当然要男孩子,因为可以多吃点。

她说。

大家可能把这当成一个有颜色的笑话,其实,这是一个励志故事。

我要向这个小女孩学习。

抓住本质是了不起的本领,我要学会做一个能抓住本质的人。

桃花石上书生周日在家里打扫,换床单的时候把床单一抖,两只小熊像坐滑梯那样滑下去了,他们那时刚好张着手臂,看起来很开心。

房间里飞进一只飞蛾。

关了灯后,听到他飞不起来,摔得噼里啪啦的,心想:作为瞎子你还玩什么夜间飞行嘛。

于是开了灯,他马上飞了起来,在天花板下面很优美地划过,像一只播种直升机那样,几乎能看到他洒在灯光下的金色粉末。

某天在医院里看到好多打吊瓶的小孩。

大人拿着一根绿色的棍子,棍子上垂着长长的输液管,输液管上连着一个小孩,小孩被拎着走来走去,好像每个大人都钓了一条鱼。

有的小孩活蹦乱跳的,比爸爸还跑得快,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打针。

一楼有家人种了一棵西红柿在门口。

现在已经结了绿色的果实。

那棵西红柿秧怎么看都是一副没花什么心思,被随便种出来的样子。

可是过了几天,西红柿越来越大,变得很红,这棵西红柿就值钱了,我猜,会有专人看守的吧。

晚上看电影,装了一玻璃杯的葡萄,放在枕头边,可是忘了吃。

早上醒来的时候,那杯葡萄没有撒出来,仍然好好地摆在那里。

我睁开眼睛正看到它们,就拿起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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