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卫城是西方建筑史上的一个奇迹。宏伟的帕特农神庙,达到了美和格调的统一,被称为世界七大奇迹之一;高耸的雅典娜神像遥望着海边,守护着雅典;而围绕卫城的城市因地制宜,在狭窄的丘陵地带开拓出了融和审美性与实用性为一体的建筑空间。
雅典城的来历
主要建筑
雅典的城名来自智慧女神雅典娜的名字。在古希腊神话中,人们在爱琴海边建立了一座新城,雅典娜希望成为这座城的保护神,海神波塞冬也想获得新城的归属权,他们互不相让,于是争夺起来。
后来,神王宙斯裁定,谁能给人类一件最有用的东西,该城就归属于谁。波塞冬用三叉戟敲了敲岩石,从里面跑出了一匹象征战争的战马。而雅典娜用长矛一击岩石,石头上立即迅速地生长出一株枝叶繁茂、果实累累的橄榄树。橄榄树象征着和平和丰收,人们欢呼起来,于是,雅典娜成为了新城的保护神。人们用她的名字将城命名为雅典,并将橄榄树栽满雅典各处。
壮观的卫城
雅典人最开始是住在在卫城里,卫城意为“建立在高处的城堡”,因城建立在小山上而得名。人们之所以选择山顶作为定居点是因为高岗易守难攻,而且有充足的山泉水。特洛伊城便建在小亚细亚的希萨里克山上,后来的罗马城也是在7座小山丘上兴建起来的。随着人口的增加,雅典人围绕着卫城扩建了城池,在雅典城的周围分布着农村。
卫城是雅典的象征,是雅典人的精神所系,所以政变通常以卫城为首要争夺目标,而外敌入侵首先摧毁的也是卫城。后来在希波战争期间,波斯人就曾经摧毁了雅典卫城。
雅典卫城坐落在海拔150米、面积约为4平方千米的高地上,是祭祀雅典守护神雅典娜的圣地。周围有坚实的城墙包围着,山体陡峭,地形险峻,人们只能从西侧登上卫城。雅典卫城在建城伊始是王宫的所在地,城池扩建后,人们逐渐移居到山下的城市里,卫城便成了祭祀守护神的场所。在战争期间,人们也会登上卫城以躲避战乱。
雅典卫城有3 000多年的历史,早在公元前1500年,当地人就在此建立了王宫。从公元前800年开始,人们兴建神庙等用以祭祀的建筑群,使之成为雅典宗教活动的中心。希波战争结束后,雅典人在当时的执政官伯里克利的领导下大规模重修卫城。经过一番重建修葺后,卫城上建有山门、帕特农神庙(又称雅典娜神庙)、雅典娜·尼克(胜利女神雅典娜)神庙、埃雷赫修神庙、伊瑞克提翁神庙等建筑,以及数座神像,建筑设计规整,规模恢弘。卫城建设的总设计师是著名雕刻家菲底亚斯,参与设计的有建筑师伊克提那斯、加里克拉特斯等人,除了伊瑞克提翁神庙于公元前406年建成以外,其他建筑在公元前448年~公元前420年之间陆续竣工。
帕特农神庙
雅典卫城是一个整体的建构,山门普拉比列伊是卫城的入口,建在西面,其两个侧翼是不对称的,左翼宽大,右翼短小,但是右翼建有雅典娜·尼克神庙。精巧的女神庙与山门一道,构成了视图上的统一平衡。在不对称的结构中寻求均衡感,是古希腊建筑巅峰时期的特点。
穿过山门,沿着由两排高柱护卫的中心大道,便来到了卫城广场,广场的右侧即是帕特农神庙。帕特农神庙是卫城的主体建筑,坐落在山上的制高点上,占地面积最大,装饰最为华丽,是雅典人祭祀雅典娜的主要场所。帕特农神庙建于公元前447年~公元前438年,出自建筑师伊克提那斯之手。整座神庙通体由白色大理石砌成,外部绘有红、蓝两色,目前色彩已经完全脱落。神庙呈长方形,长69.5米,宽30.88米,高20米,外部环绕着柱廊,柱廊由46根高14米、直径1.5米的大理石柱组成。巨柱向内微斜,中腰微鼓,这种独特的设计利用了视觉上的偏差,使柱子看起来笔直端正。
神庙中供奉着的雅典娜女神雕像,是雕刻家菲底亚斯的杰作。雅典娜头戴雕有神话中的三个怪物的头盔,胸饰是女怪梅杜萨的头,右手托着胜利女神尼凯的神像,左手搭在刻满浮雕的盾上。像的本体用木头雕成,面部和裸露部分贴上象牙薄片,衣服和武器则用黄金制成,眼睛的瞳孔也是用宝石镶嵌,基座刻有潘多拉出生的浮雕。据说神像的造价比神庙的花费还要昂贵,神像上的黄金重约2 000千克,可以拆卸下来,是雅典的财政贮备。菲底亚斯本人曾经因为使用黄金过多,遭到贪污的质疑,幸而他早有打算,将黄金贴片制作成可以自由拆卸的形式。经过称量后,黄金的重量与之前完全一致,如此一来他才洗脱了污名。后来,神像被罗马皇帝劫走,从此下落不明。
在神庙的三角楣、饰带和回廊上,饰有精美的浮雕。三角楣的东西两面分别描绘了雅典娜从宙斯头部诞生、雅典娜与波塞冬争夺雅典归属权的情景,此外还有著名的“命运三女神”像,她们的身体丰满圆润,薄裳披在身上,衣纹细腻逼真,虽然头部已经损毁,但是从残部仍然看得出雕刻家高超的技术。饰带上的浮雕刻画了泛雅典娜节人们向雅典娜献祭的节日游行活动,共描绘了350多个人物和250多种动物,场面之浩大,由此可见一斑。回廊一共有92块白色大理石饰板,描述希腊神话中的战争场面,表现了英雄紧张的搏斗场景、马匹的惊跃嘶叫以及人对抗野兽的英勇。此外还有神态各异的天神形象,纠结的肌肉、飘扬的战袍、各种姿态、或喜或怒的眼神,无不栩栩如生。
传说众神从奥林匹斯山上下来,游历到雅典时,便会在帕特农神庙稍做休息,所以神庙装饰得非常豪华。希腊被罗马侵占之后,神庙慢慢地衰落下去了,到了6世纪被改建为基督教堂,后来又改为清真寺,最后竟成了军火库。在17世纪土耳其人和威尼斯人的战争中,帕特农神庙被炮弹炸毁,19世纪初,庙中残留的雕塑被英国大使偷偷运回英国,成为伦敦大不列颠博物馆的镇馆之宝,现在只残存大理石柱耸立于山巅。
伊瑞克提翁神庙
帕特农神庙的对面是伊瑞克提翁神庙,据说这里是雅典娜与波塞冬争夺雅典之地,神庙的庭院中种满了橄榄树。神庙南面的廊柱是6块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少女像柱。这6个少女长裙束胸,一腿微曲,体态轻盈美妙。少女像柱为了能承担起极大的重量,颈部必须设计得足够粗,但是这会影响美观,所以建筑师给每位少女颈后保留了浓密的秀发,再在头顶加上花篮,巧妙地解决了承重问题,让人不由得感叹建筑师的奇思妙想。
城市和卫城由一条道路连接起来,这条路叫做泛雅典娜大道。每当泛雅典娜节举行大游行时,人们从城外的圣地取回新的圣火,在广场上组成游行队伍。手持橄榄枝的长者,牵着祭品的年轻人,捧着准备献给雅典娜的新衣的美丽少女,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沿着泛雅典娜大道前往卫城,隆重地祭祀雅典娜。
世俗的雅典城
雅典城以广场为中心,广场四周是居民区。广场是雅典的社会及经济中心,主要有神庙、议事厅和柱廊等建筑。议事厅是城邦讨论开会的地方,它的后面是匠神赫淮斯托斯的神庙,也有人认为该神庙是为纪念雅典城伟大的国王提修斯修建的。
广场上很热闹,它既是市场也是雅典人的社交场合,卖鱼的、卖肉的、卖蔬菜的应有尽有,还有陶器等日用品出售。广场旁边搭着一个小棚子,里面坐着兑换钱币的商人。因为每个城邦都有各自发行的货币,所以外地商人前往其他地方做生意,事先会兑换一些当地的货币,当然,还要付给兑换商一点手续费。雅典使用的是银币,上面是猫头鹰的图像,那是守护女神雅典娜的象征。市场的中间有一个小高台,演讲或经济活动例如奴隶交易可以在上面进行,一些官员在广场内巡逻,负责维护市场的正常秩序。
广场是雅典人的社交场所,市民们在此讨论各种有趣的家长里短,外国游客讲述着远方带来的奇闻轶事。此外,这里还可以经常听到苏格拉底与诡辩家的辩论。这位为坚持真理而饮下毒酒的哲学伟人把诡辩家称为“知识的零售商”。雅典夏日炎热,如果阳光过于猛烈,人们会待在柱廊里。
在广场上,可以看到留着大胡子的学者与一个青年热切地交谈着,青年认真地倾听,不时点点头;偶尔有出身高贵的妇女在男性亲属的陪同下在购买日用品,旁边还跟着一个奴隶;打扮朴素、举止粗俗的女子正大声地与小贩讨价还价,引来他人侧目……市场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分外热闹。
卫城南面的斜坡上是狄奥尼索斯剧场,里面供奉着酒神和戏剧赞助人。自豪的雅典人先于莎士比亚2 000多年就创造了反映人类生存命运的戏剧。在狂热的欢呼声中,雅典人评选出一年一度的最佳文艺奖的获得者。据记载,悲剧家埃斯库罗斯前后获奖不下于13次。他的作品至今仍被看作透视人类命运的典范。
雅典城的富饶和壮观,成为了其他城邦的模板。有一个公元前5世纪的希腊人这么评论道:“如果你见过雅典而不狂喜,那你就是有眼无珠,蠢得像一头驴;如果你自愿离开雅典,那你就是一头骆驼,笨重呆滞。”
马其顿攻占雅典后,在马其顿君王的保护下,雅典城并没有遭受到严重的破坏。然而雅典并没有继续幸运下去,此后随着罗马的入侵、基督教的进入,被视为异教象征的神庙逐渐衰败。17世纪,雅典卫城遭遇了一场巨大的浩劫,沦为了废墟。
经过了2 000多年的岁月后,饱经沧桑的卫城屹立在山岗上,沉默地眺望大海。虽然已经破败,但是那份历史感、那份辉煌,仍然震撼着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