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人的领袖、基督教的武力传播者、加洛林文艺复兴创造者、欧洲之父,这四大头衔集于一人之身,铸就了查理大帝的传奇人生。作为野蛮人领袖,他领导法兰克人征服西欧蛮族国家,统一西欧,缔造了查理帝国;作为虔诚的基督教徒,他不惜以武力把基督教福音播向蛮族大地,为自己的拓疆战争和政权统治罩上神圣的宗教外衣;出身尚武轻文的民族,却大力提倡文化振兴,最终弥合了蛮族入侵造成的西欧文化发展断层。最终,他的文治武功奠定了西欧封建制的形成,也为他带来了“欧洲之父”的盛名。
742年,在法兰克王国的亚琛地方附近,墨洛温王朝的宫相丕平家里诞生了一个男孩,虽然此时丕平与男孩的母亲贝尔特拉达尚未跨入婚姻的殿堂,但丝毫不影响这个未来将成为大帝的男孩享有他显赫的家世。
这时的墨洛温王朝统治下的法兰克王国,疆域从大西洋边的比斯开湾一直延伸到莱茵河畔。但这个王国仍然不足以称之为统一的封建国家,更确切地说,这是一个以墨洛温家族和法兰克民族为尊的诸多蛮族部落领地的联合体。到了7世纪中叶,墨洛温家族的掌权者终日坐在宝座里充当着傀儡,眼睁睁看着大权落到了他们的宫廷总管——宫相手里。宫相之中,尤值一提的便是加洛林家族。这是一个法兰克宫相世家,到查理的祖父查理·马特时,由于他在对内对外的征服战争方面所取得的重大成就,而使这个家族居于法兰克王国权势巅峰,并且还是王国首富。当查理·马特于741年10月15日去世时,他的两个儿子——矮子丕平和卡洛曼像继承王国一样分管了马特的势力范围;而且,他们把父亲葬在圣德尼教堂。在这位伟大父亲之前,圣德尼教堂内沉睡的只有历代墨洛温国王。
·查理大帝简明档案·
◆姓名:查理
◆生年:742年
◆卒年:814年
◆在位:768年~814年
◆父亲:丕平三世
◆母亲:贝尔特拉达
◆继位人:路易一世
◆主要政绩:征服西欧大部分地区,重视文化教育,引导了加洛林王朝文艺复兴。
矮子丕平的身材虽然不似旁人那般魁梧,但他的远大抱负、作战能力及勇气,足以弥补他在身高上难以形成的震慑力。据说,他曾经与野性十足的狮子与公牛搏斗并砍下它们的头,以此来震慑那些与他背道而驰的王国贵族。自与卡洛曼分治法兰克大权之日,丕平在6年之内使自己的兄弟于修道院出家,从而他独揽宫相大权。751年查理9岁时,丕平将墨洛温王朝末代君主请下宝座,并将他及其儿子送入修道院。丕平自己则于同年由罗马教皇涂油加冕为法兰克国王,开创了加洛林王朝时代。就这样,9岁的查理成为了法兰克王子。
虽然日耳曼人普遍重武轻文,就连贵胄们也极少学文,但查理的母亲却极有远见地为儿子请来不少老师,教授他各领域的文化知识。除了学习文化知识,查理还在父母的熏陶下成为虔诚的基督教信仰者。753年,查理被父王指派迎接来访的罗马教皇。当他率领法兰克王国的教俗贵族们站在西欧的最高宗教神权领袖面前时,年仅11岁的他镇定自若,彬彬有礼而又不失王者风范。而当他目睹父王竟然为教皇充当牵马人时,在他年幼的心灵内,便埋下了利用神圣宗教为王权服务的种子。
在参与王国政事的同时,查理还跟随父王南征北战。754年,他随父王大军征服伦巴底人,随后又兵发阿奎丹公国,均获完胜。查理也在战场上磨练了身心意志,积累了实战经验和临阵指挥能力。就在当年的早些时候,即754年1月6日,丕平带领查理及其兄弟卡洛曼一道拜访了罗马教皇斯蒂芬二世。
这次拜访的目的很明确,丕平请教皇为他们父子三人涂油加冕,这样,法兰克王国便有了三位国王。丕平此举,乃是因循日耳曼人惯用的“诸子分封制”,也即国王将自己的王国分成几部分,父子共治天下。如此这般,国家大权牢牢掌握在父子兄弟手里,不再有王权外泄之虞,但它也极易造成统治者各自为政以致父子异心的萧墙之乱来。甚至,一朝国王驾崩,兄弟之间互相倾轧招致血光之灾者比比皆是。768年,矮子丕平去世,查理和卡洛曼兄弟俩分治法兰克王国。很快,“诸子分封制”的弊端便在两兄弟身上充分体现出来。
768年,一直试图独立的阿奎丹公国又一次发动叛乱。这个位于法国西南部的公国曾先后被查理·马特和矮子丕平镇压过,此时,阿奎丹公爵卫法尔瞅准查理兄弟分治之机,扯旗造反。查理和卡洛曼一同率军前去平叛。谁知,卡洛曼未动一刀一枪便领兵回国。查理只得独自扫平叛乱,但他并未受兄弟撤兵影响,最终打败卫法尔,重新征服阿奎丹公国。而卡洛曼的撤兵之举,实则将他推上了怯懦、狭隘的不利地位,使其声誉大大受损;相反,他的兄弟倒从他这一愚蠢行为中受益匪浅:日耳曼人一向崇拜勇士,查理独自平定阿奎丹叛乱,在国人心目中树立了光辉形象。
兄弟纷争
卡洛曼是个权力欲极强的人,但他在文治武功方面皆与查理相差甚远,于是,生性多疑的他开始笼络王国贵族,组织起一个专门反对查理的集团。这还不算,他还经常在人前人后称呼自己的兄弟为“私生子”,只因他是父母婚前所生。兄弟俩的嫌隙日深,最终演变为白热化的不合作行为。
当查理搬师回国,稳步筹划与兄弟的权力之争时,769年,卫法尔卧病而终,这使阿奎丹公国反叛分子再度蠢蠢欲动。终于,卫法尔那已出家多年的父亲胡诺尔重登公爵之位,联络公国内所有激进分子,再度造反。查理迅速出动讨伐大军,闪电式击溃胡诺尔叛军。叛军一路逃至比利牛斯山下的加斯科尼,查理率军随后赶到,他立即命令加斯科尼公爵交出叛军,并且,通过与加斯科尼公爵签订条约而将其纳入法兰克王国辖内。
查理兄弟的明争暗斗,令他们的母亲、摄政的贝尔特拉达再也坐不住了,她出面调和两个儿子的关系。查理先假意应允母亲所求,背地里却派遣手下人秘密潜到卡洛曼的地盘,散播卡洛曼将不顾手足之情欲发兵攻打兄长的谣言。与此同时,他还大肆收买卡洛曼辖区内的贵族。没过多久,卡洛曼辖区一片混乱,人们以讹传讹,谣言铺天盖地,百姓惶惶然之余对卡洛曼顿生怨恨。就在这种氛围下,771年12月,卡洛曼病重猝死,他的妻子携幼子逃往伦巴底避难,原本一触即发的内战烟消云散。查理立即进入兄弟的领地,旋即完成法兰克王国的统一,成为这个国家唯一的国王。不过,关于卡洛曼的死因,他是否真患病,是否死于疾病,人们一直有诸多猜疑,至今仍被作为未解之谜来反复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