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要么过来，要么自己去医院
“—铃……铃—”
楼晓恩站在饶善泽家门前按门铃，在等待了一下也不见有人开门之后，她便自行取钥匙进门了。
客厅里没有人，来到饶善泽的卧室门口。
“叩、叩、叩……叩、叩、叩……”
“阿泽，你不在吗？”
手里拎着的从医院捡回家的饶善泽的衣物，楼晓恩将它换到了另一只手上。
门里面寂静无声，便旋开门扭将手里的衣服，给饶善泽放进他的衣橱。
怎么刚出院便不在家？
不知道饶善泽去了哪里，楼晓恩也没有多想。
对于一起长大的人来说，饶善泽的卧室，楼晓恩并不陌生。于是，很准确的找到了衣橱。
衣橱内的衣物都干净整洁，并没有因为饶善泽近一个月不在而有丝毫的紊乱。看来，金诺阿姨像平时一样都收拾好了饶善泽的房间，甚至可能因为饶善泽不在家而收拾的更加细心、干净。
“诶，诺阿姨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盘着单腿坐到地板上，静静看着衣橱下一层的小柜子，看着这些精细分类叠好放着的内衣和衣饰，楼晓恩微微叹了口气，便将柜子的抽屉重新关上起身离开了饶善泽的卧室。
从饶家出来，楼晓恩原本并不打算回自己家，只是突然想起收拾了一半的行李还躺在床上，而且，即使要离开家住几天，也要带上两件衣物，这样想着，于是便又决定进门了。
在这个时候，楼晓恩还未走上前，自己家的大门仿佛安装了心灵感应器一般，自动打开的大门让楼晓恩惊愕的张开了嘴。
“oh、oh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我正在进门呢。”
站在大门外的楼晓恩看着从里面拉开了大门的欧阳落落。
“晓恩姐，善江哥失踪了，哦、不，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赶快去找他。”
面对着突然出现在门外的楼晓恩，欧阳落落两手将楼晓恩的双肩拢住，嘴里蹦出些楼晓恩一时明白不过来的话。
“什么、什么？什么叫失踪了，再也不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你好好说。”被欧阳落落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楼晓恩反手搭着欧阳落落的双臂，让她镇定，好好说。
“我不知道，晓东和善泽都去找善江哥了，他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又突然说什么善泽出院了就好，他也要离开了之类的。哎！反正，我也说不清楚啦，我们也一起帮忙找善江哥吧，他才刚回来，为了他受伤的善泽今天才出院，怎么能不见一面就说什么离开呢……”
双脚站不住的在原地弹动着，欧阳落落一边说着一边拽着楼晓恩就向电梯旁走去。
“等等、等等，落落，善江哥哥说他再也不回来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除了我们，金诺阿姨和妈妈知道吗？”
看着欧阳落落按下电梯，楼晓恩想要问得更清楚。
“诺阿姨和香香姨应该还不知道。嗯，在他告诉晓东，让他转告善泽，不要再去找他了。还有，让善泽代替他照顾金诺阿姨，还有，说什么抱歉，当年的事……哎，反正我真的不清楚啦。晓东也说不清楚，只是知道善泽辛苦找回来的善江哥，准备不见善泽一面就要离开就对了。”
跺着脚，在电梯终于叮得一声来到了楼下的时候，欧阳落落总算可以拔开步子向前冲了。
“hey，落落、落落，听我说。”拉住着急往前冲的欧阳落落，楼晓恩张开一只做稍等状。
回头看着楼晓恩，欧阳落落停下脚步。
“听我说，落落，这么办，你去车站，重点查找去偏避山区，空气潮湿的地方的旅客名单。你打电话给阿泽和东东，如果他们没有找到的话，就让他们去帮你。哦，去机场！我要去一个地方。暂时不要告诉诺阿姨和妈，好了，手机保持开机，随时联系。”
做了一个通话的动作，见欧阳落落明白了自己的所说话的，楼晓恩才拦车独自离去。
虽然不相信饶善江会一个人仍然留在学校后面的小湖旁，等着太阳将他曝晒成干尸，但是，楼晓恩第一站还是来到了学校后面森林里的那个小湖边。
阳光下的小湖有着另外一种透明、澄澈、光亮的美。微风吹动，粼粼波光是有如鱼肚般的白。
来到昨晚饶善江攻击自己的地方，楼晓恩慢慢蹲下身来，风吹动着那柔软的草叶尖儿。
只是这一块地方，鲜绿小草上，被溅染了血的红色。红色的血液因为时间有点久了而变得浓郁，几近黑灰。
憋着呼吸，伸出手指，想去粘染一些自己留下的血液，但是，渐渐靠近的手，却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透出一口气，楼晓恩放弃似的别过了眼，她站起身，转脸，视线在周围扫视了一翻。
接着走近湖水一些，凭感觉测试着位置，她就着草地平躺了下来。
而那个躺着的位置，则是昨晚饶善江所躺着的位置。
“如果我是善江哥哥，躺在这里的我，会想些什么？”
要找到一个人，便要知道他会去哪里，而他会去哪里，则是来源于心中的想法。
双手叠放在自己的胸前，楼晓恩闭起眼睛，慢慢进入冥想的状态。
如果我是善江哥哥……如果我是……
昨晚的饶善江所说的话，再一次回到了楼晓恩的脑海里，尽管再次想到这样的话，心内会有多么烦乱，但是，楼晓恩还是一定一句清晰的回忆着饶善江所说的。
“昨晚的善江哥哥……那样的他，有那样的一刻，是真的真的……很恨我。不管是不是有误会，不管是事实上是真是假，但是，至少，在他那里，他所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吧。他真实的认为，那是事实。所以，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扑向了我，咬开了我的脖子……”
一幕一幕清晰回想着，再一次回忆起那个镜头，楼晓恩仍然是止不住睁开了，那为了让冥想更加注意力集中的眼睛。双手也刹然张开，僵直的手指，纠紧了身旁的草地。
一动不动、静静仰面躺着，很久之后，楼晓恩才逐渐放开了手下抓紧的草叶。刺目的阳光当头照下，楼晓恩努力睁开眼，看着阳光，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因为，阳光可以让她受惊的心感到温暖。
“所以，是因为在那样对待了我之后，才发现自己无法真正做到复仇……继而有了远走高飞的想法吗？”
从草地上坐起身来，楼晓恩蹙着疑惑的眉头，猜测性的自语着。
“那么、那么……如果我是善江哥哥，如果我是他，离开之前……会是哪儿呢？”
自问，楼晓恩坐在草地上，微微的侧过身，之后轻而缓慢的从草上爬了起来。生怕太大幅度的动作会吓跑脑中呼之欲出的答案。
一边想着，楼晓恩一边沿着湖畔朝通往森林外面的小路那边走去。
身体在动，身体朝前，是离开小湖的动作。同时，脑子中也在不断的思索着。
“如果我是善江哥哥的话……我会在离开之前，去见谁……”
会见无法放下的人，家人、朋友、爱人……
“他打过电话了，而朋友的话……对于他来说……爱人！是、是爱人呀！是他所爱的人啊……”
小声嘀咕到最后，楼晓恩失声大叫了出来。
当然没有忘记昨晚饶善江锁定在汪云身上的视线，当然没有忘。
一路小跑着离开学校，楼晓恩打车来到了汪云家。
汪云还住在她以前的家里，只是她的父母因为工作升调关系，迁到了外地，而汪云和汪雨则一直坚持住在西江市，据说是同父母协议会定期去看他们。
对此，知情的楼晓恩表示理解，身为吸血鬼的汪云，跟父母住，那只会更加不方便吧。只是，她与姐姐汪雨一起，就方便吗？想到这，楼晓恩又觉得解释不通。难道说，汪云向姐姐汪雨解释了，让她明白了她的真正身份，所以才这样的吗？
停止了心中不断狂猜的乱想，楼晓恩站在汪云家的门前，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拳，做了几次深呼吸。
在楼晓恩感觉自己已经做好准备要同时面对着两只吸血鬼之后，她才抿抿有些干的唇，小心翼翼的抬起手，伸向那镶嵌在门边的门铃。
“……铃”
似幻听一般，楼晓恩的手才刚刚触到门铃，便听到一声装腔作势、怪异刺耳，却又有些耳熟的铃声响起。更加奇怪的是，在同一时间，大门竟应声而开。
怎么会回事，我还没有按……
心内满怀疑惑，可是，当大门打开之后，视线看到正站在大门后面的人的时候，楼晓恩便都明白了。
那声“铃”的奇怪门铃声，并不是真正的门铃所发出的声音，而是站在门内的汪云所发生的声音。
大概，在她一到达这扇门前，屋内的汪云便知道有客人倒访吧。而楼晓恩站在门前的所有动作和表情也被屋内的人尽收眼底，因此才会有着这样一出。
“啊……请问，饶善江他在这儿吗？”
收起被惊的表情，楼晓恩规矩的退后一步，站直身体。
“为什么找他？哦……no、no、no，应该这么问。为什么找他，找到我这里来？”
伸着一根右手的食指在空中摇了两摇，汪云倚着半拉开的大门，为难着楼晓恩。
而她胸前那半开的衣襟，则乍泄着一片春光。似乎她是不在意的，因为当楼晓恩不知道将视线往哪放的时候，她极度的坦然自若。
“我、我、我想他应该在你这里。”
眼神闪烁着，楼晓恩看着汪云那不化妆却也精致美丽的脸，只是，比以前在学校的她。要多了一份妖娆和艳丽。
“呵呵……为什么会在我这里？他应该在自己家里的不是吗？sorry呀，我姐姐今天不在家，而我跟你应该还不到同学的那种关系，只是校友而已。改天再招待你吧。”
说着，汪云便意欲将大门重新关上。
她与姐姐汪雨并不同，汪雨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柔弱、淑女气质，而与此相随的，便是从来不会坦然拒绝、驱逐他人，只怕这个人只是与她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第二次见面，她也不会同汪云此时所做的这样。
“诶……”
眼看着汪云就要将大门重新关上，情急之下，楼晓恩便条件反射的挺身上前，拿手去堵还未完全合上的门缝。
没有料到楼晓恩不顾危险的拿手塞进门缝里，大门在汪云施力关上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压到楼晓恩的手。
“噢……”
因手上所受压力，楼晓恩失声叫了出来。
突然，那扇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
因为门缝间塞进了楼晓恩的手，大门受到了一丝丝的阻力，然而没有那刚刚那及时的一拉，想想，如此厚重的金属大门，楼晓恩的这只手大概是不断也残了。
门被拉开，而楼晓恩的手因为被大门的压力夹到，当时麻木得，对她来说，动弹都显得有些困难。
一手托着另一只因受伤而僵硬的手，楼晓恩孱弱的抬起眼。
原本以为是反应过来的汪云拉住了门，想要跟她道谢的。可是，当楼晓恩抬起脸，看到的却是饶善江一手拉着门边，手背青筋曝露，面容冷竣的矗立站立在门框里面。
“善江哥哥！”
在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饶善江的时候，楼晓恩身体有着身前的趋势，竟然有那样一瞬间忘记了手上传来痛楚感觉，声音里饱含着欣喜，面容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笑容。
“wing，给我拿一些药酒吧，谢谢。”
见着楼晓恩，饶善江却未对她说什么，反而转过脸，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汪云，浅声说道。
未说话，未点头也未摇头，受到饶善江拜托的汪云只是看了一眼楼晓恩，接着便转身回到了屋内。
“你进来吧。”
将门拉开了些，恢复常态的饶善江表情不再那么冷峻，但是，却还是那么冷冷的、淡淡的。
示意楼晓恩进屋内，饶善江便头也未回的转身向客厅走去。
窗户上厚重的窗帘在这大白天被拉上了，里面的光线幽暗，刚进屋的楼晓恩看得并不真切，向前走动的时候，差点被脚下一个不知明的物体绊了一下，虽然不曾摔跤，却也心下一个机伶。同时，楼晓恩也停下步子，蹲下身去，想要等眼睛更加适应一些这种模糊黑暗的环境再移步，也考虑着，要不要捡起那个未知地将自己绊了一下的东西……
只是，这个时候，头顶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呼声而过。
警觉的、也是条件反射的，楼晓恩偏了偏脑袋。
接着便传来有人伸手接住那从楼晓恩飞过的一件小物品。
蹲下身去的楼晓恩，忽然想着这是汪云的家，地直绊到自己的东西，会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
“嘿！别这么小心翼翼嘛，又不是人骨头。呵呵……”
汪云的声音突然从楼晓恩的头顶传来，着实将不知情的楼晓恩吓了一跳。
“呀……！”
看到汪云突然凑近的脸，楼晓恩瘫软的坐到了地上，同时撑到身后的一只手也正好摸到了那正在躺在地上、将楼晓恩绊了一下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