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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有了爱才好过冬天

当秋天第一道闪落进了玉米地,冬天的脚步也就越走越近了。

高大的梧桐树,已有几片落叶被风卷走,伫足而立,翘首而望,福利院里晒太阳的老人是否娴静地,笑眯眯地看着这个世界,等待着什么?眼里打着无数个问号的孩子们是否在隔着秋天,越过冬天,翘望春天,翘望树叶一片片落下,大树变成枯枝,来年的春天又一片片抽出新芽。

秋声渐浓,蝉鸣鼓噪着无数个秋问,总让人生出些许秋的回忆与悲秋情结。

依稀记得那个秋末的傍晚,夕阳西下,下班回家途经市区南门大桥时,萧瑟秋风中那哀号的老妪,刚失去了老伴的老人如孤雁离群,老人这辈子无儿无女,原本老两口相依为命,老伴这一走,只留下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行人无不稀嘘嗟叹,又纷纷摇摇头离开,而那晚的邂逅,我再也放不下这位老人,于是为她跑前跑后找当地居委会,后来总算天遂人愿,在居委会和街坊的帮助下,老人终于走进了社会福利院。

后来的日子里,总会不经意间想起那个萧瑟秋风中的老妪,因为窗外落叶萧萧,冬天就要来临,我该为她做些什么了,想起家中正好有一件刚买的黑色羽绒服,也不太合身,就送给她吧,苦于以后的那几天工作突然忙起来,这一拖就是半个月,当我忙完事匆匆带着衣服赶去看老人时,听那里的阿姨讲,老人已于前天去了,那一刻我泪流在心里,我为自己找不到任何辩解的理由,忙,能算理由吗?以后的日子里,时常为不能及时去看看那位老人内疚而揪心不能原谅自己,老人其实希望得到的不是一件过冬天的棉衣,一个轻声的问候,也许会给她些许安慰,也许只因为那个季节失去了爱,老人才过不了那个冬天。

听上级领导说近日将召开人代会,我提笔写下了一条不是议案的议案,希望有关部门在冬天没有来临时就考虑福利院那些老人和孩子们越冬保暖问题,希望全社会送爱给他们过冬天。

这个季节也许那些老人孩子们又在开始犯愁,他们又要面对下一个季节,严寒的冬天到来前,他们也许又会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边的夕阳西下,于一天天中期待着什么,想些什么,所以我想又该去看看他们了,别让他们因为害怕下个季节的寒冷,而蓄积太多忧伤,太多的等待,不要让他们等得太久,太久。

星期天的上午,我整理了一些衣物来到福利院,看望这群孤独中的老人和孩子,看到阳光下倚窗而坐的一个个白发苍苍,神情落寞的老人,一张张瞪大了的眼睛里装着无数个问号,而从孩子们写满渴望的脸表情,我他猜想们在想:我的爸爸妈妈在哪里?我的亲人在哪里?看到他们,我想起生存在同一片蓝天下的家中的爷爷奶奶,他们膝下有子,可以享受天伦,病了,有人扶着去医院;闷了,可以在树荫下和孙儿们一起下棋,欢声笑语从屋檐下飞出,想起了我们欢乐的童年,在外面受委屈了,回到家里可以钻到爸爸妈妈怀抱里撒上一娇,高兴了可以爬上爸爸的肩头去逛街,或扯着妈妈的衣角去买棒棒糖,这里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在哪里,是谁?也许这辈子只有问天,问白云。想起这群老人孩子,欢笑快乐总似挂在天边的云彩缥缈而虚无,过了这个季节,冬天来临时,没有爱,他们何以过冬天?

一辆卡车停在门前,车上装着老人和孩子们过冬的棉被棉衣和几台彩电以及其他物品,于是,老人孩子们有了艳阳般高照的笑脸。

又有一群学生走进来了,他们手中拎着水果,还有一些衣物,老人孩子们,下个冬天,你们还会冷吗?

回家的路上,我耳边响起了歌手丛飞作词并演唱的《愿你幸福》,我是你过河的桥,是你乘凉的树,是你风尘仆仆的那间歇脚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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