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你,并不是他。她只是她,无法残忍的要求你遵守诺言。长安的风月事,醉了;落雪酿的烈风酒老了;可是,执念、并不会因为物是人非而改变。
——题记
‘若我走了,你会不会守着流音坊专心学艺‘?‘不会的,你怎么会走呢?你是神啊‘!‘可是,神也有衰弱的时候。‘
‘于是,有一天,她真的走了。把她一手创立的流音坊给了我。‘一尘就着下弦月初升的美景,缓缓与众人讲起了他的故事。
“没了?”秦时眼巴巴的支着手,听到兴趣盎然的时候,一尘却讲完了。他点点头:“还该有什么?”“没什么,没什么,换秦时讲故事了。”
“为什么要是我?!”秦时不满,这个一尘太坏了,讲个故事都不讲完整。他很怀念那个单纯的一尘……
“好吧,我讲就我讲。”秦时认命了,回忆、将再次揭开他的甜蜜与伤痛。因为那个人,太美好……
多年前,秦时还不是烬帝、他还是承袭着家族侯位的统帅,为那昏庸无道的君王出生入死。后来,父亲愚忠,死谏未果。他就反叛出来,自立打天下。
他就是在讨伐昏君的战役里,遇到了一尘、那时候,昏君身边也没有多少人可用了吧。不过,身穿慧带绿萝裙的一尘,显得很茫然。
他并不攻击别人,别人也碰不到他。他在偌大的战场上走来走去,悲悯的抱着那些死去的士兵心痛发呆;周围的厮杀、似是与他无关。
‘笨蛋,躲开呀!‘眼见一个杀红了眼的军官提着滴血刀从一处背后偷袭而来,秦时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不由得脱口而出。
一尘听到喊声,也看到了骑在一匹灰色骏马上的秦时,他转身笑了、他竟然那么柔和的笑了。他这一笑,就连偷袭他的军官都愣住了。
一尘放下死去的士兵尸体、推开那个僵愣住的军官,悠悠走到骑马的秦时面前,昂起头,还是那么柔和善意的笑道:‘你、为什么要提醒我?‘
你…为什么要提醒我?说到这里,秦时的神色温柔,笑容宠溺。那天的一尘,绿萝飞扬,慧带飘舞、真是俊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提醒他,只是打心眼里就一股脑的怕他受伤。”
长安城来的一尘看了看珞珞,想象着他梦中人的风采。那是怎样柔和悲悯的人啊,能让一个同性都想心疼他。
两人都没有打断他,所以秦时继续讲述:‘啊?!那个,我看你也是个仁善之人、如今暴君当道。你来帮助我吧。‘
可是,一开始、一尘拒绝了。‘他收留了我,给了我吃住的地方,这样不好。‘连拒绝都说的那么彬彬有礼。这让秦时都不忍心发火了。
“他就是这么单纯的人呢。”珞珞插了一句话,相比较起来,她可跟一尘不一样、她才不会为了吃住随便跟人走。
长安城的一尘白了珞珞一眼,示意她安静的听故事。好在秦时没介意,继续讲述。
让秦时奇怪的是,刚过了一天,一尘就来找他了。他满面怒容,绿萝裙上血迹斑斑。他先是抱怨没办法把珞珞的绿萝裙弄干净了,然后气愤的双颊通红。
‘我跟着你,我帮你。‘一尘的决定、一开口就让秦时喜欢的很,随即他又很疑惑。可是一尘却像缓过神的兔子一样,巴巴的说道‘能否,给我身干净的衣服?‘
秦时应声不叠,给他找了衣服换上、又安排他住在自己的大帐内。好像是很礼遇下臣的样子。
后来,同过随一尘同时叛逃出来的士兵了解到、那场战役第一天失败后,暴君当着一尘的面砍了好几个将军的头……
“讲完了?”长安城的一尘伸伸懒腰,总结性的问到。秦时点点头,一尘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告辞道:“那我先去休息一下了。你们聊就好。”
待一尘走后,秦时,失望悲愤的嘟囔道:“他怎么这样!如果他不是叫一尘,该多好。”可是珞珞不这么认为,她觉得,长安的一尘是故意这么掩饰自己的。
那么,长安城的一尘,真的去休息了吗?答案是肯定的,可是,他不在房间里,而是躺在了房间外的瓦片上。而且,就连所谓的休息、也是皱着眉的不安稳。
他,也想起了一个人:一言诺,半生颠、长安的风月终究醉死了他的心。那人一袭白衣,酿着最烈的风雪酒,唱着最动听的落梅花。一手创建了名动长安的流音坊
她是白凰神,羽化而来、爱上看到第一眼的人。他就是她第一眼看到的人;可是,那时候他年少轻狂,也曾花丛风流。虽然继承了她的衣钵,管理的流音坊蜚声长安。
但是,却辜负了她的满腹柔情。总以为、有了与她的一言诺,她就会永远与他相伴、任他胡闹。可是有一天,她嫁了、然后消散了。唯独留下一身白羽,被人做成凰羽扇。
那天,珞珞在流音坊看到的那位公主、曾是凰羽扇的主人。公主送给他扇子、他教公主曲子。
她不在了,一尘希望能在她留下的羽毛里寻回一丝丝慰藉。毕竟,只有这一样东西、还能形影不离的陪着他了呀。
这次来陌城,他自然是怀里揣着这把羽扇的。今天,给秦时讲了半个故事,又听秦时讲了半天故事。他是怕他们看出他的心事被触动。
“芍羽,如果这天地间还能感应到你一丝丝的存在、能否,入我精神来一聚?”一尘眼角晶莹,他用力的搂着凰羽扇,脆弱无助的呢喃道。
可是,等了好久、风还是那个风、瓦片还是那些瓦片。并没有等到什么奇迹出现,或者、他改死心。纵使种植再多的梧桐与曼陀罗花、芍羽也不会在次出现。
他怀念的时光,追忆芍羽在星空满月的时候、化身原形,带着他飞过圆圆的大月亮。吟唱起他们一起创作的琼瑶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