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为之一惊,乔正阳和左保军更是吓得愣在那里。
柏培勇叫道:“所有人都退后!”
乔正阳和左保军听了,赶紧退了回来,柏培勇和约翰一起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方希也跟在他们后面过去了,我和依达亚提对视了一下,也跟了上去,我们走到那具干尸面前,柏培勇和约翰开始检查那具尸体。
尸体早已干枯,表面就像皮革一样,尸体旁边还散落着一些背包用品,干尸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破烂,看穿着,应该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衣服,总之有些年份了。
方希一边拿着照相机拍摄视频一边说:“看来,以前有人到过这里。”
约翰这时把注意力放在了干尸的脚部,那双脚赤果着,鞋子早已不见了踪影,柏培勇见他老是看着干尸的脚不放,就问:“你在看什么?”
约翰用中文说:“他的脚,很不寻常,你们看,这些是溃烂的痕迹。”
我们听后都瞅向干尸的脚,看见它的脚趾和脚掌早已磨烂变形,想必生前一定走了很长时间的路,我说:“这不奇怪,地下洞穴错综复杂,这个人在里面迷了路,长时间奔走磨烂了脚,最后力竭而死很正常啊。”
约翰说:“可是你们好好看,这些伤口都很新鲜,感觉就像前不久的事情。”
依达亚提说:“这怎么可能?这具尸体应该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它不可能一直在这地下行走的。”
我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说:“奇怪,脚磨成这样了,这家伙生前难道一点也不觉得疼?一直在这里走啊?”
柏培勇说:“这具干尸是挺奇怪的,按理说在这样的环境里,它应该腐化才对,怎么会变成干尸呢?”
方希说:“我们能不能先弄清楚这具干尸的身份?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探险的前辈了。”
柏培勇便到一旁去翻看那个老式背包,他在里面找到一些绳子,另外还有老式照相机和一把小铲。
依达亚提看见这些东西就说:“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吗?比如说文件或者照片?”
柏培勇这时翻出了一个黑色的笔记本,我们大家一怔,赶紧让柏培勇翻开看,这或许能证明干尸的身份,柏培勇把笔记本拿到我们跟前打开,刚打开看见扉页,一个人的老照片就映入我们眼帘。
那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半身照,长得眉目清秀,颇为俊朗,方希把夹在笔记本中的照片拿出来,看了一下说:“这个人,怎么看起来有点面熟?”
依达亚提说:“你看看照片背面,好像写了字。”
方希把照片翻过来看了一下背面,已经开始泛黄的白色背部果然写了几个字,方希念道:“傅小林,二十五岁留影。”
说完方希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一旁的柏培勇也愣了起来,我见他们这样,就问:“傅小林是谁?”
方希抬头看了一下我,对我说:“就是傅老师。”
“什么?!”我也愣住了,依达亚提和乔正阳他们也呆在一旁,我们大家不约而同的一起把目光再次投向那具干尸,它难道是傅老师?
“怎么会?”乔正阳叫道,“傅老师怎么会在这?他不是在天坑底下吗?”
依达亚提摇了摇头说:“这具干尸如果要是傅老师的话,那么之前跟我们一起在贵州探险的人是谁?”
我说:“你能确定这是傅老师吗?也许这本笔记不是这具干尸的呢?”
方希说:“大家先不要乱猜,这本笔记记录的应该是他生前的探险经历,我们看看这笔记里面的内容再说。”
柏培勇于是继续翻看笔记,口里念道:“6月12日,我们一行4个人到达水潭……”
“6月13日,探险开始,桑绍良负责探道,当天我们潜入到了水下71米处……”
我一听到爸爸的名字,内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柏培勇没有再看这些过程内容,直接翻到了笔记后面的文字处,把内容念了出来:“6月23日,我们被困已经三天了,食物即将耗尽,走不出去,也无法和外面取得联系,我和桑绍良都中了毒,尤其是我中毒情况尤为严重,我对桑绍良说,如果我毒发,请务必杀死我,我不愿自己毒发后失去理智做出伤害他的行为……”
柏培勇翻到第二页,继续读:“桑绍良不愿意,还说了很多鼓励我的话,说我们一定能出去,但我心里明白,我们两个人里头,真正能出去的人恐怕只有桑绍良了,我的手脚渐渐失去知觉,我知道我的脚板已经磨烂,可我却感知不到任何疼痛,这正是那种毒物发作的症状,我害怕自己会变成洞里的其他生物一样,成为行尸走肉,而且极具攻击性,于是我大发脾气,让桑绍良滚开,可任凭我怎么辱骂,他就是不肯放弃我,我没有办法,就用小铲抵住自己的颈动脉,告诉他如果再不走,我就死给他看,桑绍良无奈,说让我坚持住,他还会回来找我的,然后就走了……”
我和大家都互相望了望,我内心疑问着:怎么会是我爸爸走了呢?当年失踪的不是他吗?现在怎么变成是傅老师留在这洞里了呢?
柏培勇把内容翻到最后一页,读道:“6月24日,凌晨,应该是3点多钟吧,差不多了,我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我知道我大限将到,我真希望在自己死时有亲朋相伴,但那不可能,我是个孤儿,没有亲人,而在这世上唯一的朋友,也被我赶走了,我了解桑绍良的脾气,他说过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但我不希望他回来,不希望他看到我死后的样子,我这一生走到这,能交到这样的朋友,也算是幸运,哎,就写到这吧!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估计这一睡,就不会再醒了……”
柏培勇对我们说:“笔记写到这就没了!”
我看着面前的这具干尸,难道他真的是傅老师?这么说,傅老师早在十几年就死了……那么,在天坑底下的那个“傅老师”是谁?
方希道:“要是留在这里的干尸真的是傅老师,那么这些年来,一直假冒傅老师,跟我们基金会交往的那个人是谁?”
柏培勇说:“笔记里面说,桑绍良出去了。”
听到这,我突然想起来天坑底下那一行爸爸留下来的字,不会吧?难道那个傅老师不是别人,正是我多年未见的父亲?!
这时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我,我被大家盯着,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因为我的内心剧烈翻滚着,想起之前在天坑底下跟“傅老师”的交往片段,我愣住了,头脑开始发晕,身子一软差点栽倒。
乔正阳见状一把上前拉住我说:“哥,你没事吧?”
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呼吸急促,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方希说:“这种情况,估计小寒一时接受不了。”
依达亚提这时问:“笔记里提到他们中了毒,那里面有没有说那是什么毒?还有,他们是怎么中毒的?”
柏培勇听了,便试着往前翻看,翻过几页后,柏培勇突然眉头一皱说了声:“咦?”
方希见了就问:“怎么啦?”
柏培勇把笔记翻给我们看说:“这里面有好几页内容被撕掉了!”
方希和依达亚提上前一步查看了笔记,方希说:“的确是被人撕掉了。”
依达亚提道:“怎么会被撕掉?难道在它死后,有人进来过,将里面关于毒物的信息全部扯走了?”
方希疑问道:“什么人进来过?为什么要将笔记的内容撕掉?”
我这时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些,看着干尸道:“那尸体确认是傅老师的吗?”
众人都看向我,方希回答:“目前我们都认为它就是傅老师。”
我松开乔正阳,缓缓的朝那干尸走去,乔正阳在我身后问:“哥,你还好吧?”
我说:“我没事。”
方希看着我走到干尸身边,就问:“小寒,你要干什么?”
我说:“我觉得,让傅老师的遗体暴露在这不太好,我想将他掩埋掉。”
众人互相望了望,都默默的点下头,我在干尸面前蹲了下来,看着面前的这具尸体,它的面目早已全非,但它生前是我父亲的挚友,与我家也算是故交,尽管我现在心里一团疑问,但总不能让爸爸的好朋友暴尸在外,于是我伸手扶住干尸,准备把它抱起来。
就在我的手刚刚碰到干尸身体的时候,干尸突然脑袋一扭,身体猛然动了起来,我一见这状况就吓呆住了。
“哥,当心!”乔正阳喊叫道。
我头皮都麻了,看着面前动起来的干尸愣在那,而干尸却没有发愣,两个枯树枝般的干手立即抬将起来,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