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进一步讲具体管理,老子在这里开始涉及分配与赋税问题。希望管理人主要是侯王不要不顾老百姓的死活而强征暴敛。财富分配不均,悬殊太大,会招人唾骂。
“原文”
使我介①然有知,行于大道,唯施②是畏。
大道甚夷,
而民好径③。
朝甚除④,
田甚芜,
仓甚虚;
服文采,带利剑,厌⑤饮食,财货有余,是谓盗夸⑥。
非道也哉!
“注释”
①介。坚定的样子。
②施。任继愈认为是“斜”。从之。
③径。指捷径。
④除。任继愈认为是“整齐清洁”。何新注引高亨认为是“除,读涂”。《广雅》:“涂,污也。”与后面两句联系起来看,高亨的解释较恰当。
⑤厌。饱食。
⑥盗夸。《韩非子·解老》作“盗竽”。夸、竽,古通。盗夸,即强盗魁首。
“译文”
假使我确认自己有智慧,就要顺着大路走,要小心别走上邪路。大路很平坦,而人们却喜欢走捷径。宫殿大加装饰,而天地却一片荒芜,粮仓空空;侯王们穿着华丽的服装,佩戴着锋利的宝剑,饱食着精美的食品,财货多得很,这就叫窃国大盗。多么无道啊!这就是因为统治者走了直接夺取财货的歪道而导致的腐败。
“解说”
老子在第一部分讲的是走路的问题,看似跟分配和赋税毫不相干,但其实都是有联系的,是从哲理引入主题的。在本章,老子讲走路要走大路、走正路,管理人则应有怕走上歪路的畏惧心理,这也是一种德性。大路坦直又好走,可是一般人总是好走捷径,想抄近路、小道以尽快到达自己的目的地。老子可能觉得不好直接批评君王,就说“而民好径”。管理人当然不能等同于一般的老百姓,他们应当走坦荡的大路。这跟分配与赋税有什么关系呢?这就是说,管理人不要直接掠夺财富,不要强征暴敛,不要贪污腐化,而要光明地、公平地分配给人民,至于个人所获,应顺其自然。这就是管理的“大道”,走了这条大道,人民自然会给予贡献的。这样的大道不走,直截了当地去掠夺,就会使国库空虚,这不是与用刀枪棍棒去抢一样吗?岂不是强盗所为?
大道甚夷老子的这番议论不禁使人联想起齐白石画的《发财图》。有人向齐白石求画,齐白石问:“画什么?”对方说:“画《发财图》。”齐白石说:“怎么画呢?画个赵公元帅?”对方说:“不行!”问:“那就画个官印?”“不行!”“画绳索加棍棒!”“不行!”“那画什么好呢?”来人说:“给我画个算盘吧!”齐白石猛有感悟地说:“好!好呀!算盘表示公平。求财而不伤人害人,好呀!”他为此画了两张,一张留给自己,并记下了这件事。这是老百姓求财走正道的表现,也是齐白石一生的感言和留给我们宝贵的精神遗产。他自己就是这样做的。他卖画,按明码标价收费,是为了过日子。曾有朋友推举他去当慈禧太后的御用画家,他立即逃离了京师;后又有人给他买了个县官,他拒绝了。两个可发大财的机会,他都不要,他怕得不义之财,他说他一生要靠自己的劳动吃饭。因此,他天天画画,因病休息的时日,过后也要补上。这就是心地纯正、走正道的表现。一个老百姓尚能如此,何况国家公仆?故老子有如此要求。
“诗赞”
走大道,是正路
莫要图近捷径走
人民富有国就有
直接掠夺即盗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