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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狐狸啊,你就那么想嫁吗

初遇

沈小娴28岁生日那天对自己发誓要在一年之内嫁出去,所以,对于所有出现在她面前的异性,她都愿意视作缘份。甚至,她接受了相亲。

那个约会本来在6点,可是,周江东7点钟才姗姗来迟。

看到沈小娴脸上的不高兴,介绍人马光为周江东开脱,“肯定是遇上堵车了,这个时段就是这样的。”沈小娴一笑,当她听到周江东进来时,眼睛也没有抬一下,继续对付眼前的手抓大骨,习惯性地端架子。

“对不起,对不起,遇到堵车,我自罚一杯。”至少声音好听,沈小娴摘下取食的手套,用餐巾纸细细地擦着每一根手指,再抬眼看这个男版王熙凤。

高个子,一脸的笑,细长的眉眼有内敛气质,他的眼光掠过来,“你好,不好意思。”向她举起了酒杯,有分寸的熟极而流,既江湖又儒雅,沈小娴喜欢,但是却内心腹诽:迟到可以让人家觉得你很重要吗?但她还是微笑着杯子,礼貌得滴水不露。

也许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迟到之错,席间周江东妙语横飞,把席间作陪的小茶逗得花枝乱颤。

“这样的一匹野马,谁拴得住他啊?”去洗手间的路上,小茶冲沈小娴感叹。

周江东,男,36岁,某知名公司片区经理,有过婚史,现在单身。“正宗钻石王老五”是介绍人马光的总结,“野马”是闺蜜小茶的评价。

周江东送沈小娴回家,在她家楼下,他握了一下她的手,有力的大手迟迟不肯松开,最后,他在她的手掌心轻轻地挠一下,看似漫不经心,绝对意味深长。

沈小娴的心怦怦直跳,席间有人讲过摩梭族的走婚汉子,遇到心仪的女子只要挠挠她的手掌心,就能请她跟自己走。

这样的男子决非等闲之辈,自己该如何面对?沈小娴有些失措,然后自嘲,自己怎么了,又不是没有谈过恋爱,谁跟谁啊?

那天晚上,临睡前,她的脑海里放大着他的毛病,嗜酒、轻浮、闹腾,曾经离婚,也许还有隐藏更深的毛病。可是这些搭在一张俊朗的脸后,就觉得可以原谅,如果是循规蹈矩的居家好男人,大概会让人觉得暴殄天物。

有些男人坏,其实是女人宠出来,比如沈小娴此刻。

相处

第二天周江东打来电话,“是我。”两个字透出满满自信,沈小娴故意说,哦,对不起,哪位?

周江东说,挠你的手心的那位。沈小娴便笑了,这一笑,两人的神经都松弛到了最舒服的状态。沈小娴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这个男人在电话里都可以与人调情,实在放肆,要征服他是需要摆出一点姿态的,于是,沈小娴装作很忙的样子,她说,不好意思,我马上要去开会了,等一会再打来好吗。

其实,她只是在拦一辆出租车而已,当她在车上坐定,便接到他的手机短信,“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票已买好了。6点钟我来接你。”他那么笃定,她想,也行,只是你不要再迟到。

那天的班上得很潦草,中午在楼下美容院做了一套护理,下班后迟了8分钟暗香袭人地出现在周江东面前,他看到她便一脸的笑,为她打开车门,像认识很久的情侣。

在电影院的包厢里,周江东很自然地握住了沈小娴的手,然后又很自然地搂了她,沈小娴挣扎了一下,可他长长的手臂与宽阔的胸构成一个完美的依靠,让她不舍,只好佯装恼怒地任他搂在了怀里。

“想过我们会这样吗?”周江东在她的耳边,轻声却是不依不饶地问,“今天想过我没有?”

“我都忙死了,来不及想。”沈小娴装糊涂。

“忙着想我了吧。”周江东轻笑,不愧是情场高手,他其实一开始就看透了沈小娴,她的眉眼间都写着寂寞,却故意拗着,不就是想引起他的关注吗?他那么自然那么有信心,其实是因为懂得。

沈小娴在黑暗中暗自笑,这个男人有一种野兽般的生命力,不可抗拒,而冬天如此寒冷,沈小娴季节性的消沉被他的拥抱一扫而光。

香水

沈小娴开始和周江东约会。她说她想一周一次,他答应了,但是到了第三次,他说,我们就住在一起吧,大男大女的,住在一起更合乎逻辑。

沈小娴同意,前提是,两个人必须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周江东有些迟疑,经历过一次婚姻的他,其实对婚姻并没有太大的向往,对于感情也觉得不如身体来得真切温暖。但是,看到沈小娴的认真,他还是喜欢的,于是答应了。

既然住在了一起,对他的要求就会高起来,偶尔,他迟迟不回来,她便打他的手机。他接了,背景闹哄哄的,他说是公司在招待客户,可是沈小娴分明听到有女子隐约放肆的笑声,应该不是那么正经的客户。

早点回吧,我想你。小娴压抑着心底的醋意,柔性蜜意地说。

他带着浓浓的醉意回来,沈小娴从他的发间闻到一股浓浓的味道,她搬过他的头,用手拔弄,然后抽着鼻子说,“有一股烟味,还有香水味,怪难闻的。”沈小娴本来想拐了几道弯后再问这香水味,但自己内心看不起自己,对隐晦的事情,也许直接最有力。

“哦,我车上洒的大卫杜夫,太浓了。”他轻描淡写。

沈小娴的鼻子比狗还灵,她当然分辨得出大卫杜夫和毒药的区别。但她不再吭声。

第二天早上,她第一次没有给他做早餐,于是,他拉她一起出去吃早饭,她蓬着一头乱发就往外走。哎,梳个头啊。他提醒。“梳不梳头无所谓,现在又不接客。”沈小娴学风尘女子的调调说。

他笑,“别乱讲,不适合你的身份。”

“我有什么身份?”小娴一腔幽怨,“你又不明媒正娶。”她几乎是在逼婚。

“又来了不是,你想啊,如果拿了证,万一哪天你瞧不上我把我给蹬了,你多有心理压力啊。”他说,小娴想他这话完全是为他自己留后路。

这是两个人之间的最大的问题。他一心想玩,她一心想嫁,他们是一对明争暗斗的世俗男女,互相征服才是目的。

邂逅

此前沈小娴放出太多想结婚的信息,和周江东的交往因为他的暧昧所以并没有公开,所以,又有人来给沈小娴介绍对象,一家外企的技术经理,年薪是小娴的两倍,犹豫了一下,小娴答应见面,自己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一匹野马身上。

新叶酒店二楼咖啡厅,远远地看到一个男子坐最里面的一间,桌上还竖着一个硕大的电脑包,当他站起来,小娴立刻感到了失望,他瘦小,几乎和自己一样高,严重不附合以貌取人的沈小娴的标准。不好意思马上就走,两个人便找话说。人家是计算机硕士,小娴便装白痴地向他请教电脑杀毒软件的安装与使用。

这时,却看到周江东远远走了过来,身边一个女人和他边走边聊,状甚亲密,小娴惊讶地睁大眼,那个女子是他的前妻阿裴,她在他家里的相册中看到过。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这个周末真的事儿多。自己相亲被他看到,他和前妻幽会被自己看到。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你好。”他居然走过来打招呼,眼睛一会儿看着她,一会儿看着她对面的男子。

沈小娴从容地站起来,向自己对面的高材生介绍,“这是一位新朋友,今天第一次见面。”“这是我的一位老朋友。”

两个男人在她面前握手,沈小娴不想看眼前的一幕,她说:“对不起,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忘了,我得先走一步,你要不要一起走?”她问了电脑硕士一句,就匆匆地走了。

她的离去看上去有点像是落荒而逃,可是,她的心里分明又有些快意。这样也好,让他看到自己也不是只能在他周江东一棵树上吊死的。就算那个电脑硕士不来找自己也没关系,沈小娴发现自己没办法跟语言无味的男人在一起,这倒是拜周江东所赐,他是她生活的味精,没了他还真有些无味。

只是他不宜婚嫁。沈小娴恨恨地想。

双赢

电脑硕士果然没有再来,介绍人在电话中有些责怪:小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干嘛说没有?害得人家生我的气。

沈小娴装委屈,谁说我有男朋友啊。

你们那天相亲,半路来了一个个子高高的,他亲口对人家说的。

沈小娴好气又好笑,下班的时候,回到家,看到周江东正在电脑前上网,她把他的电脑叭的一声关上,大声地说:你给我说清楚,我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是啊。

那你娶不娶我?

不是说好了不着急吗。

那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当不认识,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说到我。

沈小娴正要离开,听周江东在身后慢声细语地说:狐狸啊,你就那么想嫁吗?

“是的,我就是想结婚。”沈小娴大声地说。

“那么,我们结婚吧。”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个蓝丝绒的盒子。

这回轮到沈小娴呆住了。

“你不是还与你的前妻在一起吗?”周江东认真,沈小娴却犹豫了,她想起他的前妻阿裴那天在一旁微笑着看一场免费好戏的样子。“你们明明还藕断丝连。”她补充了一句,内心有莫名的酸胀感。

“可以这么说,因为我们是生意合伙人。我们一起投资新叶酒店,她管财务我负责管理,合作得很好,不过,在情感上,我们之间归零,她早就再婚了。”

“不可能。”沈小娴说,“哪个女人可以做到这样?”

“自己做不来,不代表别人做不来。我可是希望你和她能成为朋友。”周江东说。

二手男人还真复杂,沈小娴想起在电影《华样年华》里周慕云对于身边女人所定义的“喝酒的朋友”“上床的朋友”,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算哪一路的?主动求婚的朋友?呵呵,如果他答应了,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阿裴有些巫气,会算命,我把你和我的生日给她帮我们算了一卦,我们很适合呢。她和我就命相不对,我们前世是兄妹,后来离散,这辈子做了夫妻,但是错了,所以又分开了。”

沈小娴瞪着眼睛看他,这个男人,正经的时候一板一眼,胡扯的时候信口开河,到底信不信?

周江东看着她笑,这个女人很可爱,此前自己用漫不经心的态度待她,以为不动情就没有伤害,所以掩饰多过真心。可是,看到她对结婚那么认真,又真的让他动心。

沈小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和右手,犹豫了一下,伸出了右手,对他说,来,帮我戴上吧。

狐狸女人和野马男人,他们的故事也许才刚刚开始呢。

恋爱小心理:

1、他一心想玩,以为不动情就没有伤害,所以,他总是掩饰真心。

她一心想嫁,如果恋爱不是以嫁人为目的,不谈也罢。

2、一对明争暗斗的世俗男女,互相征服才是目的。

3、狐狸女人和野马男人其实也是一种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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