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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曾子之三省勿忘,程子之中箴宜佩

“典训”

曾子之三省勿忘,程子之四箴宜佩。

“辞疑”

(1)曾子之三省:曾子“一日三省”的自我修养主张。《论语·学而第一》记载,孔子弟子曾子每天都从“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三个方面自我反省,以提升德行修养。(2)程子之四箴:宋代大儒程颐的自警之作《四箴》。孔子曾对颜渊谈克己复礼,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程颐撰文阐发孔子四句箴言以自警,分“视、听、言、动”四则。(3)佩:佩戴,意思是珍存以作警示。

“训义”

曾子“一日三省”的教诲不要忘记,程子用以自警的“四箴”应当珍存。

这就是说,懂得天下大道的人并不是不会犯错,而是懂得做错了以后能及时反省自己,进而督促自己下次不要再犯同样的错。在古希腊德尔菲神庙金顶上有一句话:认识你自己。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也曾告诫世人:世界上最难认识的就是你自己。而经常反省自己才是认识自己的最佳途径。

“钱门名爵”

钱亦石(1889-1938),原名城,字介磐。1889年出生在湖北咸宁一个书香人家。1909年夏,与堂弟钱塘一起入汉口商业学堂求学,开始接触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思想。1916年秋,考入国立武昌高等师范(武汉大学前身)预科,一年后转入博物部学习。

1920年夏,钱亦石以优异成绩毕业于武昌高师,被湖北省教育厅录用为科员。时董必武等创办武汉中学,邀其担任生理卫生课教员,他欣然应允。1921年,董必武任湖北一师训育主任,聘他为伦理学教员。1922年,钱亦石因支持该校进步学生驱逐校长刘风章的斗争,被督军撤去教育厅科员和一师教员职务。此后,他主要任武昌高师附小教育主任,兼任中华大学博物教员。

共产党组织在湖北建立后,马列主义得到迅速传播。钱亦石在陈潭秋的帮助下,认真阅读各种政治理论书籍,开始接受马克思主义。1924年4月,经重必武、陈潭秋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入党不久,即根据党的决定,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协助董必武筹建国民党湖北省临时党部。临时党部成立后,负责宣传工作。1925年7月15日,国民党湖北省第一次代表大会在武昌召开,正式成立国民党湖北省执行委员会,钱亦石和董必武、蔡以忱、吴德峰等共产党人被选入执行委员会。他还兼任宣传部主任,主办《武汉评论》,并常以“石颠”笔名发表评论。1926年1月1日,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广州召开,钱亦石作为湖北省代表出席。从广州回武汉后,协助董必武做好迎接国民革命军北伐的准备工作。9月22日,国民党湖北省党部和北伐军总政治部在汉口华商跑马场举行盛大的军民联欢大会。董必武主持大会,钱亦石代表国民党湖北省党部讲话,邓演达、郭沫若及各界代表也讲了话。10月10日,武昌城被攻克。11月,钱亦石以国民党湖北省党部的名义负责起草了《湖北目前最低纲领》11条,提出了“尽力赞助工农组织之发展”,“切实保障人民集会、结社、言论、出版、居住一切之自由”;“肃清贪官污吏,建设廉洁政府”等政治纲领。1927年1月1日,国民党湖北省第四次代表大会在武昌阅马场省党部召开,钱亦石当选为常务委员,还兼任国民党湖北省党务干部学校校长、党义研究所教员以及国民党湖北省党部共产党党团书记。

蒋介石、汪精卫相继叛变之后,对共产党人及革命群众实行大屠杀,共产党被迫转入地下活动。1928年1月,根据党的决定,钱亦石秘密到达日本东京,精心研读《资本论》,并和杨贤江、董必武等一起领导在东京留学生中的共产党秘密组织。8月,与董必武转往苏联莫斯科,被分配到中国劳动者共产主义中山大学特别班学习,同班的还有何叔衡、吴玉章、林伯渠、叶剑英等人。

1930年12月,钱亦石化装成铁路工人经满洲里回国,到达上海。阳翰笙根据中共中央上海局宣传部指示,和他联系并接上了党组织关系,从此钱亦石开始了翻译著书工作。先后著述有《哲学常识》、《进化论浅释》、《世界发明家列传》、《世界思想家列传》、《中国怎样降到半殖民地》等书籍。从1932年起,经党组织联系,被上海法政学院和暨南大学聘为教授,主讲《中国外交史》、《现代教育原理》、《近代世界政治史》、《中国近代经济史》等课程。从1936年至1937年,任中国社会科学家联盟(亦称左翼社会科学家联盟,简称“社联”)党团书记、“文委”成员以及“苏联之友社”的党团书记,并参与编辑或主编《新中华》、《世界知识》、《中华公论》、《辞海》等杂志和书籍。与茅盾、陶行知、邹韬奋等人编辑《中国的一日》丛书。1937年2月,化名钱谷荪,以治病为名,再次赴日本东京。他以写作《产业革命讲话》为掩护,给留日进步学生详细介绍了“西安事变”发生的原因、经过以及上海救亡工作开展情况;分析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必要性与可行性。此次赴日,又和郭沫若进行了深谈,并表示特别欢迎郭沫若早日回国并肩战斗。为推动抗日救亡运动,他肩负起“全国各界救国联合会”领导人的重任,参与了营救被国民党政府逮捕的“七君子”活动。

上海“八一三”抗战爆发,周恩来及八路军驻上海办事处决定成立抗战前线文化政治工作机构战地服务队,邀钱亦石任队长。他欣然受命,并立即拟订计划,谱写队歌,集合队伍,于1937年9月25日率全体队员到第八集团军司令部报到。他率领30多名作家、音乐家、戏剧家组成的战地服务队,首先在浙江嘉兴受军事训练,与队员们一起上课出操,射击打靶,并亲自率领队员,每日徒步数十里,往返于嘉兴农村,发动群众,支援上海抗战。他还积极支持其子钱远镜、其女钱韵玲、女婿冼星海去延安参加革命。为提高部队指战员的政治素质,还多次到部队讲中国政治史,阐明政治与军事、经济的关系,使指战员明确为什么打仗和为谁打仗的道理。

在领导战地服务队的工作中,钱亦石处处以身作则,事事起模范作用。终因长年奔波,积劳成疾,于1938年1月29日在沪病逝。《东南日报》发表了钱亦石逝世消息,式新华日报》刊载了钱亦石传记文章,发了追悼钱亦石专号。1938年2月27日,武汉各界为之举行追悼大会。毛泽东、周恩来、朱德赠送“哲人其萎”四字挽联。在2006年中央和各地主要媒体共同推出的《永远的丰碑》大型宣传活动中,称钱亦石为“红色教授”。

钱亦石和夫人王德训,共生有9个子女,但其中6个孩子幼时就夭折了,留下两子一女,大儿子钱远铎,女儿钱韵玲,小儿子钱远镜。钱远镜于1941年参加游击战,在日伪军“扫荡”中,被俘遭杀害,年仅22岁。

据钱远铎的女儿钱志红和钱韵玲的女儿李华舟、李华波介绍,钱韵玲带母亲王德训到杭州定居后,一直没有离开杭州。钱韵玲在浙江省文化厅(浙江群众艺术馆)工作过,还是中国音乐家协会浙江分会名誉主席。钱亦石夫人在杭州辞世,钱韵玲也于1994年去世。而钱韵玲和冼星海的女儿冼妮娜也曾在浙江图书馆工作至退休。钱志红跟母亲黄冰于1975年到杭州定居后,她父亲钱远铎1995年在湖北辞世。后来钱亦石的直系亲属大都生活在杭州。

2008年1月16日开馆的武汉咸宁钱氏英烈纪念馆,专门陈列了钱亦石生平图片和曾经用过的一些珍贵遗物。钱亦石的孙女,武汉市作协专业作家钱道波参加了开馆仪式。

“钱氏风流”

武肃遗训

在钱氏一门的文化积淀,由唐末五代时期钱镠所开创的吴越钱氏,可以说是独树一帜,影响至远。

北宋徽宗皇帝御题《钱氏庆系谱·序》中,曾对吴越钱氏大加褒扬。文称:“吴越国王钱镠,倜傥有大度,意气雄杰。唐末乱离,竭力御寇,奉僖宗诏命,削平江、浙,而守其地。昭宗即位,加太师中书令,封本郡王。梁兴尊为尚父,进封吴越国王。至后唐号令一十三部,垂四十年,修中州贡赋,籍无虚日。风物殷盛,族系繁昌。浙人俚语目之曰‘海龙君’,言富盛若彼也。方其与群英争逐,横槊马上,何暇议文墨,而喜作正书,好吟咏,通图纬,复降己下士,讵非人间一英物耶?迨艺祖有天下,其孙仿纳土称藩,遂使后世子孙縻我爵禄,承承不绝,亦其英风余泽,沾暨扔者多矣。钱氏自唐乾宁间,奄有江表,至我宋兴,凡三世五王,一方耄倪,不识兵革,而睹太平之盛,钱氏力也。”

在钱氏宗谱中所辑录的有关钱镠的《功业图》就包括有诞降奇征、石境瑞应、异人望气、计走黄巢、祷天讨贼、筑城射潮、还乡作歌、胙土封王等十余幅。唐末迄宋初,吴越钱氏三世五王,采取保境安民的明智策略,大力治理水土,繁荣两浙经济,使其所辖之境成为富甲东南的形胜之地,“其民至于老死,不识兵革,四时嬉游,歌鼓之声相闻,至于今不废”(苏轼:《表忠观记》)。其筑捍海塘更是“非止一时之保安,实有千万年之功德”对当地的发展乃至当时南北的和平大业都作出了重要贡献。

至今传世的《武肃王遗训》,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钱镠作为一代霸主,确有其过人之处,他所奉行的道德理想,既是在中国古代封建礼教熏陶下伦理观的直接反映,同时又在某种程度上,不失为个人行为处事的一种价值标准的典型体现,其中不乏有益者,可供我们参考借鉴。兹将其文转录如下:

余自束发以来,少贫苦,肩贩负米以养亲。稍有佘暇,温理《春秋》,兼读《武经》。十七而习兵法,二十一而投军。适黄巢叛,四方豪杰并起。唐室之衰微,皆由文官爱钱,武将惜命,托言讨贼,空言复仇,而于国计民生全无实济。余世沐唐恩,目击人情乖忤,心忧时事艰危,变报络绎,社稷将倾。余于二十四得功,由石境镇百总枕甲提戈,一心杀贼,每战必克,大江以内十四州军悉为保障。故由副使迁至国王,垂五十余年,身经数百战。其间叛逆诛而神人快,国宪立而忠义彰。无如天方降祸,霸主频生。余固心存唐室,惟以顺天而不敢违者,实恐生民涂炭,因负不臣之名而恭顺新朝,此余之隐痛也。尔等现居高官厚禄,宜做忠臣孝子。做一出人头地事,可寿山河,可光俎豆,则虽死犹生。倘图眼前富贵,一味骄奢淫佚,死后荒烟蔓草,过丘墟而不知谁者,则浮生若梦矣。十四州百姓系吴越之根本。圣人有言:“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又云:“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民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又云:“省刑罚,薄税敛。”又云:“惟孝友于兄弟。”此数章书,尔等少年所读。倘常存此心,时刻体会,则百姓安而兄弟睦,家道和而国治平矣。至元硼、元琛、元璇、元碛、元勖、元禧,俱系幼稚,不特现在之饮食、教训,均宜尔等加意友爱;即成人婚配,亦须尔等代余主持。元琏、元跃、元埔等中年逝世,遗子尚小,亦宜教养、怜惜,视犹己子,毋分彼此。将吏士卒,期于宽严并济,举措得宜,则国家兴隆。佘之化家为国,凤篆龙纶,堆盈几案,实由敬土惜下,包含正气而能得此。每慨往代衰亡,皆由亲小人,远贤人,居心傲慢,动止失宜之故。正所谓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未有不遭倾覆之患也。尔等各守郡符,须遵吾语。

余自主军以来,见天下多少兴亡成败。孝于亲者,十无一二;忠于君者,百无一人。是以第一,要尔等心忠爱孝,爱兵恤民。第二,凡中国之君,虽易异姓,宜善事之。第三,要度德量力而识时务,如遇真主,宜速归附。圣人云:“顺天者存。”又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免动干戈,即所以爱民也。如违吾语,立见消亡。依吾训言,世代可受光荣。第四,余理政钱塘,五十余年如一日,孜孜兀兀,视万姓三军并是一家之体。第五,戒听妇言而伤骨肉。古云:“妻妾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破,犹可新。手足断,难再续。”第六,婚姻须择阀阅之家,不可图色美,而与下贱人结稿,以致污辱门风。第七,多设养济院,收养无告四民。添设育婴堂,稽察乳媪,勿致阳奉阴违,凌虐幼孩。第八,吴越境内,绫绢绸绵,皆余教人广种桑树桑麻;斗米十文,亦余教人开辟荒亩。凡此一丝一粒,皆民人汗积辛勤,才得岁岁丰盈。汝等莫爱财,无厌征收。毋图安乐逸豫,毋持势力而作威,毋得罪于群臣百姓。第九,吾家世代居衣锦之城郭,守高祖之松楸。今日兴隆,化家为国,子孙后代莫轻弃吾祖先。第十,吾立名之后,在子孙绍续家风,宣明礼教,此长享富贵之法也。倘有子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便是坏我家风,须当呜鼓而攻。千叮万嘱,慎体吾意;尔等勉旃,毋负语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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