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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囹圄

阵阵呼啸将我从深沉的睡眠中唤醒。

风,刮净了蔽月的暗色浮云,璀璨星幕澄清入眼,本该温馨而静谧,却因狂风的又一次侵袭而变了味道……远处的矮冢,矮冢上的荒草,黑压压地从一片浓重背景中兀然飘出,仿佛一群发丝乱舞的邪兽,张着狰狞的血口,意欲吞噬我的灵魂。

“阿戍……”我骇然地蜷向他怀抱的深处。

“咳咳……”黑暗中,听到他的轻咳,然后便是悠悠的关切,“很冷吗?”

“不……不是……”我强咽下所有的恐惧,在黑暗中摸索他发烫的脸,“你……觉得怎样了?”

手指碰到他挺直的鼻梁,然后是有些龟裂的嘴唇,冰冷的指尖戛然静止在那里……它触到了湿凉的液体,泛着淡淡的腥味……

血?!纵然黑夜可以掩去那刺目恐怖的颜色,却遮不住黏稠的质感,还有随风飘来的淡淡腥甜……

一阵惊觉,扫光了我仅存的睡意,“阿戍!你……你怎么了?”

“咳咳……咳咳……”他的胸口剧烈地颤抖,虽还不忘移开我的指尖,却回答得从未有过的诚实,“想是牵累起宿疾……咳……”

他说得婉转,我却知道,他一定难过极了。

善意的谎言,是他对我惯用的“伎俩”,这样明言的相告,只可能在万般无奈之下。

我扶撑起他虚弱的身体,轻抚着他的心口,然而,一切似乎只能加剧他的痛苦……殷黑的液体涌出,滚热地,滴溅在我手背上。

“不行,绝不能再让你硬撑下去了!我这就去找人救你!”我意欲起身,却被他反扣手腕,竭尽最后一丝力气道,“荭儿……夜间赶路……不易识别方向……咳咳……而且也太……太危险了……挨到天明吧……”

我迟疑着,黑暗的远方,徘徊着沉沉的低哞,周遭缭乱的荒草,依旧扮演着狞人的“邪兽”……未知的恐怖,远远大于恐怖本身。

“不要……不要去……”阿戍摇着头,抓紧我的手腕,坚定我留下的信念,那一刻,那双瞳眸盈亮,就似刚刚入目的磷色星辰,他最后几个字,终于让我做出了决定,他说:“我……不放心……”

“那……只好……不过……”我硬是挤在他的身后,故作笑颜道,“你得让我来抱你……其实……其实我手臂很粗壮……抱得过来你的……”

身后的大石,尚存他的余温,只是粗糙的表面将我的后背硌得生疼,而他……我轻轻抚上他瘦硬的后脊,还有那样严重的箭伤……

他微侧了脸,唇边晕开一漪绝美的笑纹,带了赞同的坏意,更有无能为力的歉疚……终是虚弱地歪倒在我未受伤的肩膀上。

“阿戍……阿戍……”我捋过他的发丝,轻触他的脸庞,而他只管紧闭双目,再无应答……

恐惧陡然膨胀,填满了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我全身颤抖着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可他身材高大,肩膀又宽,我单薄瘦小的身子并不能给他带去多少暖意,反是他徜徉在我心口的微弱呼吸,给予我稍稍的慰藉。

四野狂风助势,仿佛要格外渲染出悚然的氛围,心慌意乱间,我竟隐约看到那些飘荡在风中的“邪兽”正向我缓缓迫近……

“是幻觉吗?”仅存的理智尚响于耳畔,却被接下去的一幕断然否决……

月光拨去了黑影神秘的面纱,森白的光照在同样森白的脸孔上,诡异而骇人;而突然迸裂出的桔色火焰,犹似忽乎在暗夜中的鬼火,被火光燃亮的森白脸孔,却依旧色如纸帛,我清晰地看到那上面……根本就没有五官!

再次醒来,是因为小腹和腰间传来的阵阵酸痛,然后是遍布周身的湿凉……我不得已睁开眼,虽然心中依然忌惮会再看到那些恐怖的白脸。

这是一间潮湿阴冷的水牢,灰黑的墙面密布着深绿色的青苔,牢水漾及胸口,冰凉刺骨,还带着腐臭的味道。“啪嗒”一滴沁透的水珠正落眉心,惊得我一颤,仔细看去,原来潮气汇结在牢顶的铁篦,凝结成许多这样的珠串。

“荭儿……”墙边暗影中传来阿戍熟悉的声音。

我心中一喜,忙向他划游过去;然而愈近愈忧,斑驳的光影中,但见他双颊瘦削,星靥如蜡,尤衬出一双深邃黑眸,兀然而不谐。

“你……还好吗?”这样的问候,出口即是多余。

“好多了……”注定的与我所见相悖的答案,难道我只想求一句谎言来安心?

我苦笑,指尖已被他够到,一把将我拽到近前。

他颓倚墙而立,还是比我高出许多,我不得不仰脸而视,却听他声音低沉地问:“这……这是什么地方?”

我茫然摇头。

“我昏迷以后,发生了什么事?”

一刹那,脑海中又闪现出那些吓人的白面……我噤若寒蝉,半晌才发出声响:“我不知道……但我看见……很多鬼……没有脸的鬼……”

我瞪大了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那些鬼面无孔不入,仿佛瞬间的黑暗,它们都会钻进我的眼缝。

“鬼?”阿戍凝眸而思,垂下眼帘,“我死过一次,知道这世上并没有鬼。如果有……”

“有的,有的,我分明看见……”我强辩。

“如果有,定是人扮的。”他摸摸我的光头,淡然一笑,“你说的白面鬼,倒很像西胡游女。”

“西胡游女?”

“胡人深目高鼻,面容白皙,见爱于北方各族;即使在中原,豢养鲜卑姬女和娈童也已成为时下皇族贵戚,宦氏高门最流行的……”

说到这儿,他偷瞄我一眼,被我狠狠抓住,忍笑酸道:“‘楚王好细腰,国中多饿人’,自打仙茹汗给我大燕皇帝进献了十名艳美胡姬,民间有样学样,当真是富贵慕效,流为时尚呢……”

“也不尽然……”他的唇角勾起黠笑,低头啜吻我的耳廓,轻微的气流吹进耳孔,“国人当爱丑妇。”

“……要不……爷……”我怕痒地躲到一旁,泄气地翻翻手,“咱还是说说西胡游女的事吧……”

他一愣,哈哈笑出声来,从水中抽出手来,轻掐我的脸蛋,“这次倒是乖巧得很。”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还提什么……”我踮起脚尖,揽上他的脖颈,换上如丝媚眼,“究竟什么是游女呀?”

“你这神态……”他眯起美目,色色地端详,“倒有几分相类。”

“嗯?”

“塞外夷狄,种族繁炽,累世居幽朔,多以牧猎为生,并不能如中原男子那般有固定的烟柳之地,所谓游女,夫无常人,游弋草原,惯以卖笑为生。传闻来自西胡的游女,最爱以一种青白面具遮挡娇颜,大概为了恐吓路人,免去旅途中不必要的麻烦,也为除却面具时能给客人以惊艳的感觉吧。”

“想不到阿郎对寻花问柳之事这么博闻强记。”我禁不住奚落,忽又想起他方才的话,笑睨道,“你刚刚说谁和游女相类来着?”

“要不……”他赔笑道,“咱还接着说说西胡游女的事?”

“这次你乖巧得很都不成了……”

我回击他的腋窝,却被突然缚住,抬眼见他神情大变,急急问道:“荭儿,你受伤了?”

“受伤?”我低头看看肩膀,牢水虽荡及胸口,却还没有漫过伤口,“就这个,你知道的,怎么了?”

“不是……”我回身,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知何时,一片青绿的水已被染作黑红……

“我……”我望着涌起的黑血,想想腰腹上的阵阵酸凉,顿时羞得满面通红,“我……没事……没事的……”

忽闻水声,身子一轻又复一重,才察觉他的大手已夹在我的双腋下,将我举出水面。

“阿戍……你……”我惊讶地望着他,他的清眸里,只有一瞬的不解,然后便是了然与焦忧。

“不行!不行的!”我哀求着,“你受了重伤,发着高烧……夜里还吐血昏迷……阿戍,我没关系的……而且我真的太重了……放我下来吧!求你……放我下来啊!”

他却似没有听到一般,只管吃力地将我安置在他的双肩之上。我眼瞅着双腿间的黑血沿着他的脖颈蜿蜒流下,再无法听由他的摆布,愠道:“你……你是瑚琏帝胤,大燕天子,现在……现在像什么样子?这女子不洁之血弄在身上,寻常男人尚且视为污秽不祥之物,何况君王!”

“还冷吗?”他歪侧了脸,蔓生的暖暖笑意,凝注了我不择的愠语;滑过颧骨的清泪,因心底真实的感动而肆溢……他微笑着,声音轻柔而虚弱。

“这牢中之水,寒意刺骨,若客于血室,月水凝泣成冰,轻则寒疝绕脐,痛彻腰腹;重则淤阻子宫,明月永难入怀……你知道的,我还想……还想和你生很多的孩子的所以……咳咳……”他说到最后,气息难继,只得抵倚墙壁,连声剧咳。

“很多孩子……我们的……孩子?”我喃喃重复着他的话,忽有种很幸福甜蜜的感觉,却又猛然晃过神,慌忙探下身去想为他抚顺气息,可惜指尖将将够到心口,只得微叹口气,“你……既懂得这么多……怎么不见将心思花在自己身上?”

他稍稍平复,捻了我的指尖,温言笑道:“药王曾有‘妇人之病,比之男子,十倍难疗’的说法,我又有什么要紧……”

这句话我也有听过,依稀记得是出自孙思邈的《千金要方》,但人家原本的意思是强调妇人之病难治,应引起医者的重视,而他竟将此言变成了为我宽心的托辞。

“哎……你就只管断章取义……”

“咳咳……咳咳……”他想辩驳,却咳得答不出话。

我轻拂他的额头,却觉冷汗涔涔……他本已那般虚弱,又怎堪我的重量?心痛如刀绞,却又不敢妄动一下,生怕轻微的颤动也会加重他的负担。

“阿戍,放下我吧……”数刻安静之后,我又尝试着问。

“不会……不会放下你,除非我睡着了……”大概出言不祥,又怕我多想,他忙将话题引向别处,“咳咳……我一直在想……抓我们入水牢的人……咳……不该是白面游女……”

“为什么?”

空旷的水牢中荡起回声,却与我的音质明显不同。

“为……为什么?”我屏息再试。

那“回声”半晌方又响起,却说:“不为什么。”

“谁?谁在那儿?”我又追上一句。

再没了回音。

“我们过去看看。”阿戍着手将我放低些,遂艰难地向身右的阴影划去。

“你……可以吗?”我担心他的身体,只得换了策略,自贬道,“阿郎肩上的鹞鹰愿为主人探路呢!”

阿戍扭头一笑,“你放心,我没事……”

我气恼地向他头顶挥拳,他却不见,边伸出被水泡得更加苍白的手指,轻轻抚过旧墙上的湿粘青苔,边自语道:“声音似是墙外传来……却为何这般真切?”

“哦……”阿戍呻吟一声。

“怎么了?”我忙问。

“不知什么东西划伤了脚……”

“噢。”我心下稍安,注意力却被水中接连冒起的串串气泡吸引过去,不禁“呵呵”笑出了声响。

“哼,人家都受伤了,你还笑!”他每每撒娇,总像个孩子。

“阿郎受伤,我心疼尚不及,哪能笑得出,只不过……”我强忍笑意,正色道,“只不过吾皇您……高耸金臀,洪宣宝屁,依稀乎丝竹之声,仿佛乎麝兰之气……哈哈哈……”

他反手拍打我的屁股,扭脸笑嗔道:“死丫头,说什么,我没放屁!”

“哦?大丈夫敢做敢当才是呀!”

他愤愤的转回头,边小声嘟囔着“不是就不是……”边继续探究灰黑墙壁。

我只当他气势渐缓,应是理屈词穷,忽地那水中又冒起串串气泡,正欲嘲笑,却见那汪青黑池水缓缓突起,渐渐形成一个完整的人形……

微显壮硕的上身,湿漉漉的发梢紧贴着额头,粉嫩的脸蛋写满了尴尬与羞涩……

“那个……我……是我……”

“圭儿?!”我与阿戍异口同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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