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月,刘娟才等到男朋友归来,为了表达对美香和夏莉莉不遗余力,倾心相助的感激之情,她一定要请大家吃饭,之后就是卡拉OK和跳舞,大家执拗不过刘娟的一片诚心和纠缠,只能前往。
夏莉莉提议把肖燕叫上,很长时间没有和她在一起了,有一种想念之情,美香坚决反对,出面制止:“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为什么这个样子,刚来没有一个月就弄得翻脸无情,究竟怎么回事?”在办公室当着刘娟和她男朋友的面,夏莉莉毫不客气,探究理由。
“你不用管,与你无关,肖燕想在老板面前排挤我,说我的坏话,还不知廉耻地当着老板面,让我滚出去,不要妨碍他们干公事,呸,干公事,谁还不知道你们在干屁事。”美香一想起肖燕就火冒三丈。
“好啦,咱们不说这个,那就咱们姐妹仨。”夏莉莉想她们一定是争风吃醋,为了老板,准确地说为了老板腰包中的那点钱勾心斗角,相互倾轧。
“咱们应该团结起来,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拧成一根绳,团结起来,这样才不会被别人打败,谁也不敢欺侮咱。”美香发自肺腑地说:“咱们要成为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刘娟心领神会,我们应该把张圆圆拉进来,“她和我们一个宿舍过,心很好,人也不错,我们还是老乡。”
“别提老乡啦,在这个社会,老乡就是欺负老乡,为啥,她们知道你底细,你是外地人不敢声张,于是不择手段,敲你的竹杠,让你哑口无言!”美香好像身有体会。
“她不像是那种人吧?”刘娟伸了伸舌头。
“说不准,不要轻易相信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是,是,是。”刘娟低头不语,像说错了话。
“最近,我发现一个秘密。”美香诡秘地凑到大家跟前,低声说:“大家千万不要义务宣传,谁要是说出去,谁就是乌鸦嘴,谁就会遭到报应。”她停顿了一下,观察大家的脸色和眼神,“肖燕在吸毒,张圆圆可能染上了淋病。”
夏莉莉大惊失色:“不会吧,可不能乱说,是要负责任的。”
“你们不相信,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起初我也不相信,可是人家说的有板有眼,有根有据,栩栩如生,我不得不信。”美香说的眉飞色舞,旁若无人。
夏莉莉多心地掉头看了看门外,空无一人,她担心隔墙有耳,传出去,还以为是自己在造谣,经美香这么一提,她也有点思绪和眉目,于是一些镜头在夏莉莉眼前一闪而过。肖燕那天躺在床上抽搐,并要韦哥把烟火速送来,那烟该是毒品。但她当初没有意识到她这么快就陷入深渊,不能自拔。
夏莉莉返回来,心有顾忌地说:“大家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相信谣言,她们不会是那种人。”
“是不是咱们也不用说,过上个把月,真相就会大白,那些病是顽症,很难治疗,还得花费大笔大笔的钱。”美香说得头头是道。
“那怎么……”夏莉莉发现还有一个男人,于是想法把他支走:“你到外面放哨,看有没有人偷听。”
刘娟的男朋友出去,夏莉莉又凑上来,好奇地问:“那你们干那事,就不怕有传染病?”
美香笑着说:“你看这是什么?”她把乳罩撑开,“必须有这个。”
夏莉莉看到里面藏的都是避孕套,这家伙真是狡猾,她又问刘娟:“你呢。”
刘娟神色一阵紧张,结结巴巴:“我,我不懂的用那个。”
“你吃药。”美香认真地。
“……”刘娟不回答。
“怪不得你的肚子会挺起来。”美香意外地:“赶紧结婚吧,要是染上了病毒,你会一辈子吃不了兜着走。子孙后代也会受害。”
夏莉莉听她一番话,学到了自己没有掌握到的知识,庆幸之余,招呼大家不要把这话题无休止地研究下去。
刘娟带她们一行人来到对面的那家大酒店,门口的女迎宾和她们亲热地打招呼,并请她们到一间颇大的包间,在强烈灯光的照射下,有一张圆桌,一排沙发,还有一套卡拉OK演唱设备。
美香想听音乐,打开电视。那套VCD是三碟的,怎么播,图像就是出不来,于是胡乱按键钮,还是没出来,叫喊着:“夏莉莉,过来看看这是什么破玩艺,图像怎么也不出来。”
夏莉莉走上来,仔细把那些键上的英文字母翻译了个遍,按照屏幕上提示,还是空碟,夏莉莉最后把碟放得满满的,就是不出图像,她不无尴尬地说:“没玩过,咱们摆弄不了,赶机会,咱们也买一套,回家慢慢研究。”
美香把服务员叫过来:“我们想唱歌和听音乐,要好的,刺激的。”美香记得那天在车上看的那盘碟十分过瘾。
“您稍等,我拿歌本,马上就来。”服务员态度亲切地走出去。
屋里还有一位小姐,在等她们点菜,她们只好规矩地坐在那里,随手翻看菜谱,不知道点什么好。
“请随便,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一人两个菜,一个也不能少!”刘娟故作严肃地说。
美香把菜谱翻了个遍:“随便吧,我对吃饭不感兴趣,况且我正在减肥。”
“那就吃点素菜,有营养的,不会增加脂肪。”刘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养生之道。
“随便来一个吧,我也不觉得饿。”夏莉莉不会点菜,她也不知道什么好吃,都是一个味,吃肉油腻,吃鱼麻烦,吃菜没有味道。
刘娟让他的男朋友点菜,男朋友腼腆地说:“不,不,你们点,什么都行,很随便的,我不挑食。”
刘娟看着大家谁也不点菜,她看了半天,可能是不认识字的缘故,沉思了半天,才告那位小姐说:“要最好的两个素菜,最好的四个肉菜,再来一只鸡。”
“什么肉的,猪肉、鸡肉、牛肉、狗肉,还是……”服务员疑惑地问。
“每样都来一个。”刘娟摆摆手,
这个小姐刚出去,另一个小姐跑进来,把那个厚厚的歌本递给美香:“您选择,我来放。”美香翻了翻,找到了一首合口味的歌曲:《女人是老虎》。
夏莉莉注意地看那位小姐开机的动作。
然后客气地把小姐支走,自己来控制机器。这时要的菜陆续端了上来,刘娟已开始动筷,美香清清嗓子,站在那里唱得正起劲,一曲下来,得分是0分。美香把话筒一摔,坐在座位上,窘迫地:“什么破音箱,还不如我们村的那个破高音喇叭。”像是有点生气似的。
“咱们吃饭吧,吃完饭,就去那个娱乐城,那里特好玩,又能喝,又能跳,男士多着呢。”刘娟为大家介绍那里的情况。“那里的漂亮男士多着呢……”刘娟看到他的男朋友还坐在这里,怕引起他的反感,于是补充说:“我让他陪,你们也可以找两个男生陪嘛!”
美香知道刘娟说下句话的意思,无非是说找两个玩玩嘛,既能消磨时间,又能风流快活,还能捞到一笔钱。夏莉莉懂得为刘娟打圆场:“那多不好意思呢,和不认识的人在一块搂搂抱抱,蹦蹦跳跳,尤其是男人们那烟臭味,死蒜味,酒醺味,让人闻到就要呕吐。”
美香接过夏莉莉这个话题:“男人们的四大臭味,你才猜对了三大臭,还有一点就是汗渍味,想起来就会恶心。”
刘娟的男朋友听后偷偷地笑,笑的两个虎牙都露了出来,刘娟摆摆手:“啊哟,你们让不让人吃饭啦,这是在饭桌,不是在女生厕所,想让怎么臭就怎么臭。”
“呸,呸,你的话更难听,我不想吃,我想去卫生间。”美香真的一溜烟跑出去。
夏莉莉镇定地坐在那里,用手晃着酒杯,她突然发现刘娟的男朋友杯子里在冒泡泡,太不像话,男士还在喝饮料,趁她们专注观望等待美香进来的瞬间,把杯子掉换过来,为不被引起重视,起身上前,把中间的大灯关掉。
迷人而昏暗的灯光下,夏莉莉首次感到这种氛围的宁静和美好。触景生情,她又想到那天晚上和高丰饮酒跳舞的情景,两人长时间拥抱着,徜徉在舞厅里,四面无人,毫无顾忌。尽管缄默不语,毫无放纵,但那种默契感情时过多日仍萦绕脑际,无法忘怀,最使她感动的是,高丰把她从派出所保释出来,没有代价,没有任何要求,夏莉莉感到他――高丰就是自己心目中理想的男人,有时自己也莫名其妙地会想起他,是不是有一种爱意在心底流动。
夏莉莉想见高丰一面,尽管高丰也有不诚实的一面,欺骗自己说他是派出所所长,但他有种侠肝义胆,尽管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工作,在那天晚上她们分手时就能证明,他接到领导的传呼后,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交给个出租车司机,就匆匆地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美香从外推门进来,发现这迷人的光线,动情地大叫:“来来,咱们书归正传,举杯同贺,为刘娟的男友干杯。”
夏莉莉清楚,自己换过来的是饮料,多半杯,她看着刘娟和美香把酒干完,夏莉莉冲在了刘娟男朋友的前面,刘娟的男朋友一口喝完,呛的直咳嗽,满脸难堪。
“你看你,喝饮料也成这个样子。”刘娟心疼地说。
刘娟的男朋友欲言又止,夏莉莉忍着笑,心想:“这玩笑开得不小。”
吃菜,开始干第二杯,她们习惯是三杯,三杯过后是随便寻找对象,夏莉莉先提出来:“为刘娟和男朋友爱情甜蜜、婚姻美满、家庭幸福、事业有成、前途无量,干杯。”
刘娟又激动地站起来,夏莉莉挥手让她坐下:“现在咱们不再碰杯,应该是触电,就是把杯子在桌上轻轻点击一下,然后和你们找到的目标,对接碰杯。”
“上网,触电。”想法很心奇,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说:“上网触电”,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喝完一瓶,不过瘾再来一瓶,低度酒无所谓,她们难得有一个好心情,喝的尽兴。
刘娟酒量很大,美香当然不算差,夏莉莉今天就是想喝酒,是不是在想高丰?她也说不上来。
第二瓶送上来,她们把酒一下子分完,喝着,喝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美香说:“今晚上不去跳舞,卡拉OK啦,我要回去和他美美睡一觉,看那个贱货她要怎么样,我就不相信,她比我有魅力,比我有招数,我她妈侍候过多少男人,还没有人说过我差。”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娟说:“我她妈真弱智,谁也没告诉过我和男人干那事,就得戴套子,稀里糊涂,肚子就吹起来,直到现在还蒙在鼓里,还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夏莉莉说:“太原小姐,这名字真她们扯淡,起得太显眼,那些色鬼,那些恶棍,那些酒足生淫 欲的坏男人,一到晚上,就想方设法寻找机会。那郭老板更是荒淫无度,占有了张圆圆,占有了刘娟,占有了肖燕,占有了美香,占有了……就差我,哈哈,就差我…”
美香又说:“我挣的钱,我男人要花,我干那事,我男人就打我,打过后骂骂咧咧:‘你真她妈没本事,你不会就找固定的一个情人傍大款嘛,那样的钱永远细水长流。’真没种,把女人往火坑里推,他哪里知道,女人在外面混,多不容易……”
刘娟又说:“海哥的那家伙真厉害,在我身上拼命地宣泄着,他疯狂得像野兽,说着,泣不成声。
夏莉莉又说:“那个家伙想跟我玩,我把口红摸得满身,他看后直打哆嗦,出来后就恐惧,就想跑,还想到高丰,高丰哥,你在哪里……”说着眼泪汪汪。
她们酒没有停止,话也没有停止,真正喝出了高潮,也真正说出了心里话,说出了一直压在心底平时无法诉说的苦衷。
其实她们都是热爱生活,珍爱生命的人。
那晚她们不知道是怎样回到酒店,几点回到酒店的,她们都醉得一塌糊涂……
刘娟醒来时,看到张圆圆己经不在床上,空荡荡的屋子就她一个人,看到空床,就想到了男朋友,慌忙穿衣下床去找,在酒店里翻了个遍还是没找见,这时外面早已天亮。
刘娟从酒店门口出去,仍不见男朋友的踪影:“去哪儿啦?”心里突然万分焦虑。
刘娟回想昨天晚上的情景,怎么也想不起来,一片混浊和空白,只记得美香进来时说很浪漫的那段情节,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谁算的账,怎么回事,一概不清。跑到对面的那家大餐厅询问,得到的消息是那些人上夜班,晚上六点才上班。
刘娟返回来,心急如焚地向楼上走去,她想通过美香和夏莉莉帮助恢复昨晚喝酒以后的记忆。
男朋友失而复得,得而突失,心里有种说不清的孤独失落滋味,像丢了魂似的忐忑不安。
推门进去,美香不在,夏莉莉仍在睡梦中,刘娟使劲推醒夏莉莉,夏莉莉一个激灵坐起来,看清是刘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吓死我啦,我正在做噩梦,有一个男人向我扑来,于是我就跑,跑着跑着就跑到一个房间里,走投无路,他穷凶极恶地抓住我的胳膊,于是就吓醒啦。”夏莉莉仍有余悸。
“我男朋友不见啦!”刘娟伤心地说。
“不见了哭什么,快去找呀!”夏莉莉翻身下床,昨晚和衣而睡,门也没关,想起来就后怕,万一进来人,自己不就成了人家的软床垫。
“找遍了,谁也没看到。”
“不会吧,他能去哪,不会是找朋友玩吧,或者是在哪溜达?”夏莉莉挠挠头发。
“昨天晚上的事我全忘啦,不知最后他去哪儿,我也没管。”刘娟还是记不起来,非常内疚地说。
“昨天晚上?”夏莉莉思忖,“对呀,昨天晚上,我记得咱们三人一起喝酒,一起胡侃,很开心,对……”夏莉莉突然想到什么:“对,昨天晚上咱们走的时候,他就不在,我敢肯定他不在。”
“不会吧,你好好想一想,你的酒量大,记性好,是不是他在那儿喝醉啦,躺在沙发上,或趴在桌子上睡觉,然后咱们三人就醉醺醺地出来,把他扔在一边。”刘娟细心地提醒她。
夏莉莉坐在沙发上,拚命地回忆,极力地发挥想象,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全是空白,“咱们问问美香,美香是不是还记得,真倒霉,怎么能喝多了呢,该不会出什么意外的事吧,比如咱们说的去跳舞,还有什么卡拉OK,是怎么回来的,谁把咱们送回来的?”夏莉莉越想越觉得恐惧,后怕。
她们开始找美香,把希望寄托在美香身上,餐厅没有,桑拿部没有,肖燕那儿也没有,厕所洗手间都没有,是不是在郭老板那里,她们蹑手蹑脚地凑在门外面偷听,里面没有说话的声音和任何动静,最后才想到给美香打手机。手机声音从郭老板房里钻出来,她们连忙挂机,惟恐打扰了郭老板的美梦。
她们坐在夏莉莉办公室,缄默不语,一边在极力恢复记忆,一边耐心等待美香从郭老板那里出来,时间渐渐流逝,太阳也从窗户上爬了上来,夏莉莉感到焦虑不安,突然桌上的电话铃清脆地响起来。
“咳,你好,我是神天娱乐楼桑拿部。”夏莉莉一口纯正的标准普通话。“郭老板,你在哪儿呀?”夏莉莉激动地,但显得很意外,“北京,这儿情况很好,秩序井然,没什么意外,对,我们一定小心谨慎,立即开会,再见。”
夏莉莉挂断电话,本来郭老板不在可以轻松一番,不料又有紧急任务还得安排,说什么市里开始大清查,桑拿、歌厅暂先停业,对外理由是:设备出现故障,在加紧检修,请各位顾客见谅,什么时候开业,另行告知。
夏莉莉把这些话记在一个留言簿上,转身迈向老板的房间,自言自语:“还睡觉,你以为抱的是郭老板,他在北京。”
夏莉莉开门,门没上锁,推开向屋里一看,没人,里间的卧室门闭着,她上去推开,向床上看去,吓得低头跑了出来,看到刘娟,拍着自己的胸脯,脸色苍白:“唉哟,妈呀,美香不知与谁抱成一团,睡觉呢。”
“不对呀,咱们这里又没外人,不会跟人一块睡觉,您一定是看错了吧。”刘娟也觉得百思不解,好生奇怪。
“你进去看看,或许是我看错了,咱们赶紧开会,趁现在还早,没人来消费,否则来不及,出了乱子,没法向老板交待。”夏莉莉怂恿刘娟进去。
刘娟壮壮胆,大步走进去,还说:“我就不信这个邪。”她毫无顾忌推开门,粗略一看,美香真和一个人抱着,再仔细一瞧:“真是荒唐,美香和肖燕一丝不挂,抱成一团,真是冤家路窄。”
夏莉莉听说是美香和肖燕抱在一起,也赶紧跑进来看热闹,她这一跑,皮鞋叮叮咚咚的声音把她们惊醒。
美香和肖燕相互对视,面面相觑,之后像是在拍戏,约定好的同时左手给了对方一个耳光,“不要脸。”异口同声。
夏莉莉和刘娟看了这一幕,尴尬地走出去。接着她们也不到五分钟一前一后走出来,没有预料中的紧张场面,大大咧咧,谈笑自如。
夏莉莉把郭老板的吩咐告诉了肖燕,肖燕说:“咱们兵分两路,你去找人写几个字挂在大门上,我给那些鸡们去训话,你的心太软,对付不了他们。”夏莉莉不想听肖燕看不起同胞、自己人的那种口气,但她没说出口,她们性格不合,想法不一,文化程度不是一个档次,永远没法勾通。
肖燕扬长而去,她们仨人考虑用什么东西制造那块牌子,想来想去,决定不花钱,用啤酒箱纸盒,然后用铁丝穿住,挂在大门上的那个大圆手柄上。美香写的字,还不错,夏莉莉没料到美香还有这两下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刘娟也高兴地说:“看来你失去这饭碗,也不会饿死。”
说到失去饭碗的话,夏莉莉深有感触地说:“咱们不懂,外面风声很紧,不让搞色情 服务,将来要查封取缔,咱们都有可能成为下岗的对象。”
“不用担心,那不太现实,大都是一阵风,松一松,紧一紧,大都有内线提前通知。”美香搞了很多年美容行业,也进行过那种活动,不料栽到那些懂法律人的身上,思来想去一个多月没有头绪,今天听郭老板电话通知,才悟出一点道理。”
这样一说,大家心里踏实了许多。郭老板和刘科长合开的娱乐楼,不管怎么说,市里、省里还有许多人,那天开业典礼中,她们就看到从小汽车中下来许多腆着大肚子的人,听说有不少是省市里的大官。
刘娟又想起男朋友的事情,拉着美香的手,撒娇地问:“美香姐,我男朋友不见啦,你知道他去哪儿啦?”
美香也感意外地说:“不可能吧,前几天,他呆在咱们这儿有滋有味,就因为昨天晚上吃了点酒,是不是喝多了,像小孩一样赌气走了。”
“就是嘛,实在不应该,最起码吭个声,让大家知道去哪儿啦。”夏莉莉也觉得很奇怪,可她认为现在四处去找,不是时候,就规劝大家:“上去吧,等上一两天再说,郭老板不在,我们必须把各自的事情办好。”
开会动员后,保安加紧了门口巡逻。
夏莉莉她们三人走上二楼办公室,关住门,议论起昨天晚上喝酒时失去记忆的那段光景。
夏莉莉,笑眯眯地指着美香说:“你醉了之后,就说要跟郭老板睡觉,哈哈,真是这样,果然在郭老板卧室里发现了你。”
在夏莉莉提醒下,美香逐渐隐隐约约记起昨天一上楼,偶然间一推郭老板的门,门开啦,里面漆黑一团,分不清方向,接着她就感觉有人扶着她,向卧室走去,然后脱衣服,上床,接下来,感到浑身上下,从头部、颈部、胸部、腹部,被人迫不及待地抚摸着,亲吻着,撩拨着,她内心深处有一种难以言状的痛快和酥软。她在一浪高过一浪的亢奋中,呼喊中,震颤中,呻吟中得到满足……
刘娟也记起了夏莉莉,喝得趴在桌子上,一边疯狂地要酒,一边喊:“高丰,高丰,你在哪儿,我想你,我爱你,我,我,需要你,我一定要嫁给你。”刘娟说得很动情。
夏莉莉听完,面红耳赤,羞愧难当,“我真的是喝醉啦,喝的不醒人事,这都是胡说八道,大家千万别出去乱说,让人家听到了,传出去,会笑话。”高丰在夏莉莉心目中的形象太好,太高,太神圣,她觉得不能用这种方法表达自己对他的爱,好像是一种玷污,是一种亵渎。
美香记得刘娟还把酒倒在自己的头上,悲惨地说:“我可怜的孩子怎么办?”说的绘声绘色。
刘娟听后又哭了,哭声悲泣动人:“我们都犯了大错,借酒消愁,直吐真言,我们的谈话一定是被男朋友听到,然后离我而去,唉哟……”
夏莉莉和美香相互对视,茅塞顿开,是呀,姊妹仨在一块喝惯了酒,说惯了知心话,可酒醉后口无遮拦,不小心忘记了她男朋友的存在,而把老底全抖落出来,我们真是糊涂大意啊。
外面有脚步声在走动,有节奏,声音洪亮,大家都知道是肖燕,于是都知趣地止住了哭声,夏莉莉同情的望着刘娟,刘娟也惊弓之鸟似地望着她,生怕在这种紧张时刻,被肖燕发现她们最近活动的秘密,告知郭老板,郭老板一定会变本加厉控制她们。郭老板是一个常人难以想象和猜度的人,在感情上他有别人捉摸不透的风格和特点。刘娟对此心领神会,夏莉莉只知道郭老板的精明和讨女人喜欢,但她害怕他那双敏感而发光的眼睛。
“他走的时候一点线索都没留下。”美香大声说话根本不在乎肖燕的存在,因为她与郭老板有一种特殊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讲,超过肖燕的魅力和气质。
刘娟眨眨眼,模棱两可地回答:“没有,应该是没有,我怎么没有发现。”“你好好想一想。”夏莉莉提醒,“有没有什么口信或纸条什么的,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
刘娟,还是想不起来。
又有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过来,肖燕推门进来,扫了一眼大家,若无其事地告夏莉莉:“高丰来啦,他想见你一面。”
夏莉莉一听是高丰,激动地站起,带着甜蜜的遐思走了出去。
高丰在大门口等她,就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穿着一件风衣,在北风中向她示意,向她招手,她高兴地跑了过去。
“你好,有半个月不见了吧,非常想念。”夏莉莉站在高丰的对面,捋了捋散乱无形的头发。
“你好,几天不见,你就成熟了许多,说话真让人感动。”高丰含笑着。
“什么叫成熟了许多,本来就是这样的嘛!”夏莉莉为自己辩护。
“我佩服你的天赋,在不到几个月的时间进步很快。”高丰记起以前含羞腼腆的夏莉莉,深有感触。
风很大,夏莉莉还是逆风说话,她转身背对着寒风:“你找我有事吗?”
高丰深情地望着她:“有,现在你有事吗?”
“现在?”夏莉莉格格一笑,望了望酒店戒备森严的门卫,“当然有呀,不过,还是有许多属于给你的时间。”
“我想请你中午吃饭。”高丰望着她,没有丝毫松懈的口气,眼神不离夏莉莉的嘴唇。
夏莉莉作沉思状,挺可爱,也很稚气:“我不去,你是不是很不高兴?”
“当然,我会失望的,我觉得我们在一块是一种缘分,有人说是五百年修的,我觉得应该是说千年才能修成的,所以我……”高丰在四面乱来的强风中无奈地停了停,继续说:“我有个朋友今天过生日,想举办一个生日庆祝活动,要求凡是参加的人都必须带自己的情人或女朋友,对,最要好的女朋友前去。”
“是嘛,那我算你的什么,情人、女朋友,还是,还是一般关系?”夏莉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问起这话,高丰脸一下子变红,但他仍镇定地说,“我想,我想至少应该是女朋友嘛,我觉得我们相处很高兴,很愉快,这就够了,其余不需要考虑。”
夏莉莉对他这回答还算满意,就满口答应跟她前去,“我还需要化妆一下吗?”
“不,不,你现在就挺好的,素妆淡雅,有一种自然美,千万不要浓妆艳抹,身上有一种数十米外就能闻到的一股香水味,服装花里胡哨,特刺人,我不喜欢。”
“那你不觉得我这些衣服古怪吗?”
“唔,不,很独特、新颖,又显得雍容华贵,但不失一种朴素淡雅之美,容易让人接受,绝对不轻佻。”
“你也学得越来越聪明,还会夸赞女人。”夏莉莉笑个不停。
“你不请假可以吗?”
“你说呢?”
“我觉得可以!”
“你很自信,那我们走吧!”
他们看到正好一辆桑塔那出租车停到了她们面前,她们肩并肩地坐在车子的后面。
夏莉莉没有和盼望已久的高丰进入亲密的谈话状态,新奇地望着车外,目不转睛,全神贯注。
原来她不太熟悉行车路线,借此她想了解这座城市的重要标识和印记,最终她没有得到任何收获。不过,她又看到了父亲那熟悉的背影,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载着啤酒瓶,在大街上慢慢前行,一闪而过,她感到心情非常沉重。
夏莉莉又记起了那院子里堆积如山的啤酒瓶,记起了父亲把全部的工资压在了里面,无形中在和自己赌博,和经验、理智、甚至是胆识和冒险在大赌一场,待到明年,那些宝贝突然一下子失去价值,他不知能否承受到如此之大的打击。夏莉莉本身不愿这种事情发生,她想尽快在偌大的人际圈中认识熟悉经营啤酒生意的人,或收废品的人,这样就能为父亲去掉一块心痛。
车子顺着迎泽大街,然后向并州路拐去,走着走着,钻进了一个大院子,夏莉莉下车后,首先看到的是气魄的娱乐楼,当然比她们的高出几倍,也大出几倍。
高丰带着夏莉莉向大楼里走去。
“来过这儿没有?”高丰看了看表,望着身边东张西望的夏莉莉。
“没有,这地方很好,够气魄。”
他们漫步进入电梯,电梯小姐极有礼貌:“你好,欢迎您到娱乐中心来。”
高丰点了点头:“韦哥来了没有?”
“韦哥?”夏莉莉做梦也不会想到是韦哥,她猜,肖燕一定会来,因为肖燕和他们不是一般关系,他们经常戏言要吃“宵夜”,吃得她骨瘦如柴。
“还没来,你们上去先待一会儿吧,他们打电话马上就来。”电梯小姐仍不失礼貌。
电梯在八楼停下,门一开,高丰未经夏莉莉的同意,就搀着她的胳膊,像一对情人,走出去。
高丰径直和夏莉莉朝大厅里走去。
夏莉莉首先感觉高丰是一个懂怜香惜玉的男人,从心底里感谢他为自己提供一次大开眼界的机会,眼前的情景让她顾不上考虑高丰,偌大的厅堂,窗明几净,装饰一新,夏莉莉顿时陶醉在美丽的境界中,把许多繁杂的思想忘得一干二净。
“你喜欢玩什么?”高丰问。
夏莉莉看着名目繁多的项目说:“什么也不喜欢。”
“喜欢吃点什么?”
“不,我想听音乐。”
“听什么音乐,古典的、现代的,还是……”
“随便好啦。”
高丰把她带到一个房间,里面有一群,留着长长的头发的人。
高丰和大家一一握手,他们看上去都很青春,都戴着领带,花色的。
“两位当红的签约歌手呢?”高丰出于礼貌地问。
夏莉莉知道一定是花花公子和东方不败,他们一定是常来这里唱歌。
“他们下午三点才开始上班。”有一位年纪最长的老者说:“来,见见他们平时的兄弟吧,机器人是号手,星极人擅长吹奏乐和笛子,你看他的名字很古怪,只有摸琴弦的算是新新人类。”
这名字让夏莉莉感到难记,绕口,可能是艺名,艺名就应该与众不同。
星极人窘得挥一挥他的单簧管就算打招呼,新新人类大方地上前握住夏莉莉的手,“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音乐会。”
整个音乐会,就像是高丰故意安排的,就专门为他们俩演奏,真令人陶醉,夏莉莉尽情地享受着音乐高手们演奏的一个个大作曲家精美的杰作。夏莉莉突然悟到高丰并没撒谎。使她开心的不仅是音乐,应该是这里温暖和谐的气氛。每个角落里都洋溢着这种气氛。突然一阵掌声传进来。
“韦哥。”高丰站起来,上前迎接。
韦哥把他压在椅子上,冲着里面大声说:“我也参加。”
在大家提议下,建议奏一段最响亮的曲子,一段激昂亢奋的前奏曲。韦哥敲击一种特别乐器,一个空着的垃圾箱。
时间过得很快――半个小时――一眨眼功夫,韦哥叫高丰快走,新新人类握着夏莉莉的手:“欢迎你再来。”
夏莉莉想,这么好玩,真应该天天来,但不见得,她的工作不比高丰轻松。
在韦哥带领下,许多人来到另一个地方―餐厅,又从大餐厅走进另一个餐厅,包间,大家围坐,夏莉莉发现许多面孔都不熟悉,最失望的是没有肖燕,十个人,五男五女。还有签约歌手也不在。
谈话中,夏莉莉才知道今天大家是在为韦哥的女朋友庆祝生日,那位着装华丽、新奇、独特的漂亮女士,那条裙子上半部刚刚遮住丰满的乳 房,裸着肩只能由一条雪白的纱巾做掩护,大家围拢着,像是众星捧月,她也表现出风情万种。
大家都在寻找合适的词语为她祝福,她甜蜜地沉静在一片赞叹声中。
“她是河北人,叫梦倩,艺名玫瑰红,这应该也算是她的别名的,据说,是一个歌迷叫出来的,噢,我忘记跟你说啦,她是颇有名气的歌星,许多省市夜总会的签约歌手。”高丰低头向夏莉莉作详细介绍。
“今晚上会有她的演出吗?”夏莉莉没有欣赏过她的风采和歌喉,应该不错,还有歌迷为她起了一个充满感情气息和文化韵味的名字。
说着,门开了,夏莉莉抬起头,看到穿古代戏服丫环打扮的清一色女子,手托盆景式别具一格的蛋糕,排着队走进来,把桌子转了个圈,她们顿时也陷入包围之中。“立正,稍息。”
给大家鞠躬行礼,像是自言自语,实则指挥员举着一支玻璃棒,在做精心的主持。“请大家注意,在这蛇时之刻,也就是武则天出世的这一刹那,我部受美人鱼出租公司韦总经理的委托,在这里隆重地为‘玫瑰红’小姐举行生日祝福,现在大家准备。”“叭嚓”一声响动,长发男主持人做了一个响亮的立正动作,“生日蛋糕献上,共十件,一、二、二点五,放。”
生日蛋糕缓缓地放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桌上。这个生日祝福时间长达两个小时―但不觉得累,坐在那里好像看一部外国调情影片,离奇、别致。
吃完蛋糕,红玫瑰在大家簇拥下,款款走出房间,夏莉莉在高丰的臂挽下紧随其后,带她到舞台,到舞池。
她们没有进入已是人影绰绰的狂欢劲舞队伍里,找了一个清静的沙发坐下,喝着早已准备好的饮料,对夏莉莉来说这里的一切很鲜奇。
“你愿意来这儿吗?”高丰喝着红酒。
“我来这儿能干什么?”夏莉莉问。
“发挥你的特长?”
“我没有什么特长。”
“唱歌。”
“唱歌?你醉了吧,我不是那块料。”
“你太自卑,你的嗓音圆润浑厚,带一种野性的磁味,唱那种激越、高亢的歌曲,一定会出名。”
“但我不想在这方面发展。”夏莉莉不想出风头,她还在想父亲的那些啤酒瓶。
“有机会不妨一试。”高丰提醒。
“我不知道去哪儿找。”夏莉莉迟疑地。
“我知道。比如,这里,或刘铭开的歌城,你将来一定能成大气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嘿,你在逗我,你是不是,学过易经,眼睛特尖锐,一看,就能看准人生的上下五千年。”夏莉莉在开玩笑。
“从易经角度上讲,你天庭饱满,将来定是大福大贵之人,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尤其在晚年更是兴旺发达;从你鼻梁上推测,你明年就会出人头地,还可能有官位,但官职不是很大;从你眉毛上讲,你飘泊也罢,你忧虑也罢,明年一定会天开云散,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高丰煞有介事,滔滔不绝。
“还能知道什么,比如说,在哪一方面出名,怎样才能熬上公职,事业上会有什么突破,我父亲会不会不再下岗?”夏莉莉兴奋地提出了一连串问题。
“唔,对不起,我只能知道这些,因为我没看过你的手相,但因你工作和职务的变化,你们家也借此吉星高照,钱财满门,你们可能是改革开放中,突然利用了政策的某一方面优势,而一下子暴发的人家,我为结识你这样的朋友而感到骄傲。”
“天哪,说的神乎其神,我简直不敢相信这种学问,还会有人去研究,又没有科学依据,纯粹是胡说八道。”夏莉莉嗔怪地说。
“信不信由你,我说的对你就听,说得不对,就当我没说,可以吧。”
“也是,也是,我会选择的,不管是生活、事业、前途,包括婚姻爱情。”夏莉莉把婚姻爱情故意加重了语气,注视着高丰,看他有什么表现。
他脸色微微一动,在昏暗而迷人的灯光下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变化,可他没有及时回答。
接着,舞台灯光一亮,整个大厅顿时肃穆安静,一束强烈的光线,罩着两个主持人从后台的左角紧步走来,他们拉着手,在前台亮相,鞠躬,开始美妙,精彩,幽默的对白,语言优美,声音洪亮,风格特异,风度翩翩。
有几位外来的明星歌手相继亮相,红玫瑰不失歌星风范,首场漂亮、甜润的歌声顿时赢得台下歌迷的热烈欢呼与大声喊叫,高丰为了尽地主之宜,走上台去,献了好大一束鲜红的玫瑰花,他们在台上礼节性地拥抱,台下再次掌声、欢呼声迭起。
高丰刚刚走后,突然夏莉莉身旁,进来一位男士:“可以跳一曲嘛?”
夏莉莉仔细一看,是音乐人新新人类,她不好拒绝,就起身,顺着红地毯铺的台阶而下,整个舞池在他们带领下,挤满了人,和着台上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
舞池边悬转的彩灯疯狂摇摆,四面张扬,夏莉莉竭力注视新新人类此刻的眼神和面部表情,模糊不清。
“你的舞姿真好。”新新人类说。
“你怎么知道?”夏莉莉应付。
“凭我的感觉。”新新人类甜滋滋的表情。
“是吗?”
“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有错。”新新人类很当一回事。
“你的眼光真好,在这里还能看到我的优点和长处。”夏莉莉紧张感消失。
“从我的音乐棚里看到的。”他洋洋得意。
“你的音乐棚?平时在搞什么活动,我感觉很有趣。”夏莉莉很感兴趣。
“不,不光是很有趣,还很有吸引力,我们录制歌盘、歌碟、歌带,再发行,推出了一大批歌坛新秀。可惜,中国的艺人太坏了。”
“坏到什么程度?”
“娶了媳妇忘了娘。”
“……”夏莉莉忍俊不禁,噗嗤一笑。
“真的,我不会骗你,如果你要录制,我免费为你服务,成名了别忘记我。”
“总不会让我嫁给你吧?”
“不,不,不要这样想,你们怎么都是这种想法呢,跟你接触、跳舞,只是娱乐而已,干吗要想入非非呢。”新新人类说话很有意思。
“不是我这样想,有些人就想借机沾女人的便宜。”夏莉莉认为第三者插足离异之类的不良现象,就是受这种不良思想与行动的污染,为放纵自己做出危险的选择提供了温床,但她不否认,在这种环境发现和找到适合自己情趣和性格的理想中人也屡见不鲜。
“不要把我们男人想得很坏。当然有些男人很坏,从脸上就能分出来。”
“噢,很新鲜,怎么分?”
“我列举一下,然后你做排名,我看你能打多少分。”
“可以。”
“不,不,这样太简单的,你应该说出几种人,然后我给你打分。”
“嗯。”夏莉莉想了想,作沉思状。她愿意这想消磨时间,不会引起他的手不安分地乱动,“从薄厚上分有两种。比如:脸皮厚的,有人骂你脸皮厚的得像城墙;脸皮薄的,像有人说你脸皮薄的像一张纸。还有,从颜色上分比如黑,像有人骂你这种人非常狠毒;还有粉,有人骂你轻浮,不检点;还有红,像有人骂你不开放,一说私事就脸红;还有白,有人骂你白脸奸臣,还有绿,有人骂你绿不拉叽,说你难看,不讨人喜欢;还有,这就够了吧。”夏莉莉实在想不出还有多少,总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你再想一想?”新新人类不满意。
“想不出来。”夏莉莉绞尽脑汁。
“还有一种非常普通的人,你没说出来。”
“什么人?”
“没脸的人。”
“对,我忘了这一点,没脸的人,也有人骂你不要脸,但也应该是有脸呀。”
“不,那不是脸,是一种表情,让人看后觉得脸是他的面具,脸背后的表情,最真实,这些人并不可怕,他们一出场,你就能知道,而多加防备,就怕那种有脸而不断变化颜色的人,变幻莫测,捉摸不透,深受其害,还执迷不悟。”
“那你是哪种人?”
“你猜呢?”
“我猜不出来。”
“我是那种鉴于那种有脸没脸,说厚又薄的两类人中间。”
“怎么讲?”
“既有人类自私和邪恶的一面,又有善良、博爱的优点,这类人大都什么都不在乎,不追名逐利、不勾心斗角、不贪恋女色、不投机取巧、不坑害百姓、不逼良为娼、不奢耻浪费、不落井下石,这类人大都什么都要个名堂,要好学上进、要善于思辩、要生财有道、要勤于治富、要立场坚定、要讲求真情、要思想解放。
“什么乱七八糟,一派胡言,哪有这么理性的人。”
她嫌累,佯装不会跳,新新人类说:“有机会,我一定为你录一首歌。”
“谢谢。”夏莉莉莞尔一笑,她觉得新新人类,并不坏。就是大胆了点。
夏莉莉松手告别了新新人类,拾级而上,目睹原先的座位,高丰已坐在那里,他们目光对视,相互摆手示意,夏莉莉紧走几步,对高丰说:“新新人类懂得许多大道理,还把人分成四等,一等是那种有脸与无脸之间的人,极理性,戏称‘爸爸’论。二等是没脸的人,赤裸裸的让人好对付。三等是脸皮厚的人,胆大心眼小。四等是脸皮薄的人,也是最没出息的人,缺点是畏手畏脚,光有胆大没有产量,有贼心没贼胆。”夏莉莉坐到高丰身边说。
“他知识渊博,智商颇高,大家叫他怪才,就喜欢艺术,各种艺术,包括音乐、美术、文学、舞蹈、歌唱等等,很执着,不屈不挠,他的MTV制作堪称一绝,许多不会唱歌的,和唱得不好的歌手,只要往他录音棚里一站,就会神奇地被一种灵性笼罩,由他录制的盘子、碟子、带子,保准红遍大江南北。”
“那有些人为什么不到他那里去呢?”
“他还有个鲜为人知的怪脾气,不会轻易去为有些人服务的,他又不图名,又不图利,当然更不贪色,一般人更难经过他那独具慧眼的审查,他宁愿和朋友们坐在那里演奏外国名曲,闲聊,都不想污染他的音乐棚,由他推出的人很多,大都被异化,他感到很失望,很内疚。”
夏莉莉听后没有说新新人类愿意为她服务的承诺,她怕高丰吃醋。
无意间看了一下表,十一点三刻,她想,该回家啦,她没有说,她来的目的是陪高丰,高丰看出了她的心思。
高丰把夏莉莉送到神天娱乐楼的门口,夏莉莉依依不舍和他告别:“希望你经常来叫我玩。”
“你也找我好吗?”高丰声调沙哑。
夏莉莉握住他的手不肯放松,“是的,我该找你玩,我一定找你玩。”她直到现在才真正的知道高丰对她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高丰大胆地抚摸着夏莉莉那张柔嫩细腻的脸,深情地说:“请多保重。”
夏莉莉点点头:“我给你打电话。”
“不要忘记。”
“我能做到的。”
高丰转身消失在茫茫夜幕中,夏莉莉久久不肯回去,她总觉得不是高丰一个人离去。
夏莉莉无精打采,丢了魂似的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