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某人怒了
官木铎手握方向盘，眼睛盯着远处的某点，“为什么……你不再叫我的名字？”
何诗恬干笑着，“呵呵……呵呵……”那是因为，我一直在心里叫你。
木木，MT。
“为什么？”某人很坚持。
“呵呵……”
何诗恬在心底傻傻回道：这样在梦里，在常常出神时，也才不会喊出你的名字，才可以忍住落泪，才不会让别人担心啊……
木木，这些都不会让你知道。
木木，你也不可能知道吧。
甚至，你都，不认识我。
“为什么？”官木铎转过头，盯着她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声音冷硬起来，黑眸不错过她的一丝表情。
何诗恬低下了头，“你不是也没有叫我的名字吗？”
“我失忆了。”
“哦。”我也好想失忆呢。
可是，木木，就算失忆了，我知道自己也不会忘记你呢。
“木铎。”她的眼划过一丝黯然。
木木，我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倔强。
木木，这次，就换你追我吧！
如果，你还是认定了我的话。
官木铎看着染了淡淡忧伤的容颜，心开始钝痛起来。
原来，她虽呆呆的，也有着深深的悲伤。
原来，她虽笨笨的，也有着自己的坚持。
而，这些并不矛盾。
“木铎，下次，离开时，请不要告诉我。”你的归期。
木木，那样或许我会更有勇气等待，在等待中绝望，在绝望中坚强，坚强后继续不停地想着你……
一天天，惟想你。
天抹微霞。
车子在平稳中行驶，偌大的空间内，何诗恬却觉得局促不安。
自从她喊了一声“木铎”之后，官木铎便没再吐出一个音节。
何诗恬舔舔嘴唇，试着打破沉默：“咳咳……有音乐听吗？”
“自己找。”
“没有唉……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
“口袋里。”
“噢，找到了，要公放吗？”
“随便。”
“你这里有下载的歌吗？”
“不知道。”
“……这……是你的手机吧？”何诗恬弱弱地问。
“嗯。”
何诗恬，很同情地把玩着手里的纯黑手机，看到那丝划痕，惊道：是原来那一只呀。
于是，何诗恬很熟门熟路地找到音乐库，很心酸很动容很快乐地点了某个熟悉的名字。
很有特色的歌声缓缓充斥着空间……
也许这就是宿命
我听见了这样的你
拥有沉默的华丽
像一颗遥远的恒星
那些孤单的夜里
晚歌萦绕在心底
多想亲口告诉你
你是我心里的惟一
……
乐声戛然而止，车内恢复沉默，官木铎从反射镜里看到某人，啪地关掉播放键，俏脸红艳。
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手机里还有这样的歌，应该存了五年吧，或许更久。
“怎么不听了？不好听吗？”某人很难得地大开金口。
“呵呵……没有，没有，我是看你手机快没电了，怕待会用光了电，别人找你找不到嘛，所以，就不听了，就不听了。”
“还有呢？”
“什么？”
“好听吗？”
“好听啊。”
“那继续听吧，我，还有，一只。”
“是……是……吗？”
“嗯。”官木铎像是配合着自己的声音，很郑重地点了下头。
何诗恬，欲哭无泪，慢吞吞地按下播放键。
音乐响起那刻，官木铎清楚地说道：“上星期，我出差，棉棉。”最后两个字几不可闻。
何诗恬身躯一震，佯装未闻，眼睛却慢慢红了。
原来你记得。
那又为什么……
你的记得，让我，想哭。
夜深沉，人不眠。
书房内，灯光下的书桌上堆着厚厚的一叠文件。官木铎，手执笔，却迟迟未动，神情若有所思。
原来，那个女孩便是纠缠在自己梦里的身影啊。
原来，心里装着一个人，是如此的满足。
原来，棉棉是她，一个可爱的傻女孩。
幸好，还来得及。
“叩叩……叩叩……”
“请进。”
“妈，有什么事吗？”
“没事，给你。别熬太晚了。你身体才恢复好。”
官母把一杯温牛奶，轻轻放桌上。
“是。”
“……那，我去睡了。”官母视线触及桌上的纯黑手机，无奈地叹了口。
官木铎，无意看到母亲的目光所及，眼神蓦地闪现一丝温柔。
正视母亲离去的身影，只听他郑重地说：“妈，谢谢。”
官母身形有一瞬的僵硬，而后，轻轻道，“其实，后来，我便后悔了。”没扔掉。
“谢谢。”官木铎重申。
“别忙太晚……如果你认定了，就坚持吧。”
“谢谢。”
那个女孩很爱自己的母亲呢。
而他，想要给她缺失的，母爱。
母亲，后来的日子，拜托你了。
谢谢。
轻轻打开保险箱，取出粉色的同心结，带在了脖子上，他的心很满足，并且安定。
看着岑传给他的文件以及凌骏珍藏的照片，官木铎目光愈加沉稳且幽深。
“明豪哥，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事吗？你要出差一个半月，怎么会这么突然……噢，这样啊……好，嗯嗯，没事，明豪哥别太担心啊……我明天会去送你啦……嗯，就这样吧，拜拜，明豪哥，晚安。”
何诗恬，挂断电话，关上手机，便望着无星的夜幕发呆……
明豪哥，对不起。
你想我，可我的心却只想想着他。
何诗恬轻轻哼唱：“那些孤单的夜里 晚歌萦绕在心底 多想亲口告诉你 你是我心里的惟一 惟爱你……你的声音是幸福的动力……”
泪无声滑落。
“明豪哥，这是口香糖，你带着，记得吃。到了那边，别一工作就忘记吃饭。你要知道，工作虽重要，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所以，别太累着自己。明豪哥，我相信一定能圆满解决的。兴许呀，他们很快就会为你彬彬有礼的风度所折服，然后呢，你很快就可以回来啦。”
赵明豪听着何诗恬的念叨，一开始感动得一塌糊涂，后来却是又好气又好笑笑，语气依旧温和：“是，是，我都知道的……恬恬，我，爱你。”
最后的五个字，掷地有声。
“呵呵……明豪哥，我也很喜欢你啊。”
“是吗？”那就好。
赵明豪淡然扫过某一角落。
“是啊，是啊。明豪哥，进去吧。”像喜欢哥哥一样，喜欢得不得了。
但，却也仅仅是喜欢而已。
不可能，再多。
何诗恬失神地凝望着赵明豪，突然觉得很疲惫。
这样的关系，真的好累。
可是……
“什么？那边的几家银行也拒绝我们了好吧，你先回公司休息一下，我这就回去。”
早晨，哥哥焦急的声音，在何诗恬的耳畔乍然响起。
她的心情很麻乱，闷着头，往前走。
赵明豪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的慌乱愈来愈强烈。
恬恬，希望我回来时，你还在这里。
至少，不要走得太快，太远。
所以，我选择，现在说出来，清清楚楚地说出来。
“官，原来，你心里的身影是这一型嗒。”机场一角落里，某个看起很狂放的男人，很哥俩好地拍了一下官木铎的宽肩。
“嗯。”官木铎沉声回道，脸色不佳。
小傻羊，你居然敢说，喜欢他！
某人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