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星期三上午的例行会议上,萧定宣布了那个好消息:公司将拿出三百万,全额补足过去三年的养老保险,在市区开户注册,一人一个账户。萧定还特别说,这个决定是蔡安安做出的,她病情趋好,很快就会回来上班。
很多司机感动得哭了。萧定很庆幸,自己有勇气做这件事情,而且说做就做了。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所以,他相信蔡安安的抑郁症也一定可以治愈。他找到李顺子,和她商量,有没有可能用隐蔽的方法对蔡安安实施心理干预。就是说,找一种独特的治疗方式,蔡安安保持她目前的状态,但又不是放任自流。
李顺子眼珠子一转,说:“有!”
萧定懒洋洋地问:“真有吗?”
李顺子故作得意说:“蔡总的情况,表面看来是揪住车祸不放,实际上,车祸只是一个诱因,只是她能够抓住的一根稻草,真正的原因,我们谁都搞不清,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很多抑郁症患者都有自怜倾向,会不自觉地夸大自己的悲伤,认为自己受到的伤害独一无二,极其特殊,是独一份。如果我们想办法把她从特殊性里引出来,引向普遍性,让她看到类似的经历别人也有,毫不稀奇,就好办了。”
萧定说:“把这话告诉她,就顶用了?”
李顺子说:“当然没那么简单。”
萧定说:“别卖关子了。”
李顺子嗲声问:“先说,你能给我多少?”
萧定笑了,说:“你说多少就多少。”
李顺子不客气,伸出三个指头。
萧定问:“三十万?”
李顺子说:“来找我看病的老总,都是这个价。”
萧定说:“老同学,不打折吗?”
李顺子说:“已经打过折了!”
萧定说:“好吧,只要把她的病治好,再多一点也没问题。”
李顺子说:“看得出来,你是真心的。”
萧定说:“你们都狗眼看人低!”
李顺子问:“蔡安安最近喜欢出门吗?”
萧定说:“最近的情况是,白天很少出门,夜里十二点一过肯定要出去一趟,步行到留诗路,在留诗路口逗留一小时左右,再回来。”
李顺子说:“这就好,我也在相同的时间出现在留诗路口,假装成另一个抑郁症患者,引起她的注意,然后我们同病相怜,相互倾诉……”
萧定说:“嗯,我觉得可行。”
李顺子说:“你要尽可能多地给我讲她的情况,这样,我向她倾诉的差不多是她的经历,假装是我的,其实是她的,你懂了吧?”
萧定说:“我对她了解不多,她很少讲自己的心事。”
李顺子说:“生活中,至少有一个人会和她无话不谈,作家伯恩哈德说,身边有一个人,可以与之无所不谈,你才会坚持活下去。所以,应该相信,她身边肯定有这么一个人的,据我了解,女人,更喜欢向闺密敞开心扉。”
萧定说:“闺密?还真有一个。”
李顺子说:“快去请她吃饭,要有酒。”
萧定说:“我请客,你也去?”
李顺子说:“还是一对一吧。我这边可以先开始,今晚我就去留诗路口,如果顺利,也许我一个人就够了,我相信我的实力,记住,我是一个出色的心理医师,我有与生俱来的能力,获得信任的能力和感知他人内心的能力。”
萧定说:“我愿意相信你。”
李顺子说:“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