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佚名
在遇到逆境的时候,朋友之间的相互鼓励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它能创造一切奇迹!
进入病房,索普才完全清楚好伙伴迈克尔的状况。迈克尔曾经是运动俱乐部里他那个年龄段最活跃的自行车赛冠军。不料,他取得冠军的第二天,医生告诉他家人,他得了一种被称作非何杰金氏的淋巴瘤侵袭的癌症。当天晚上他被送进悉尼儿童医院。经检查,他腹部长有一个3.6公斤重的肿瘤,肾衰竭,而且癌细胞已扩散到他的脊椎和大脑。他正在进行静脉注射,浑身上下布满了皮管。他母亲坐在儿子床边啜泣。死亡似乎只是几小时之后的事。
从医院回来,索普伤心了好几周。每天他从游泳馆训练完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进房间。
第一次探望后,索普一直想要再去,但始终未去成——每次训练后几乎不剩什么时间了。
有一天,他与队友们去乡下看过他们的赞助商后突然失踪了。他的代理人给他所能想到的地方都打去电话,仍未找到。
索普偷偷跑到了儿童医院。
迈克尔眨着眼睛,从那个模糊不清的身影,认出了索普。迈克尔发出澳大利亚女孩般的一声尖叫:“伊恩·索普!”对于一个早已被麻醉剂弄得神志模糊,被化学疗法弄得恶心翻滚的小孩来说,这真不是件容易事。迈克尔笑了。
由于要往脊椎输送化学药剂,迈克尔脊椎部位被开了十来个洞,加上他那瘪嘴唇上的溃疡、草丛似的头发、整天摧毁般的痛苦,以及仅有几个朋友的孤独。迈克尔曾对他母亲说,他想死。
索普叫医院给他们搬来一台电视机。他打开电视,与迈克尔一起观看最近的运动会转播。索普看着迈克尔那张被类固醇弄得苍白而又浮肿的脸、凹陷的眼睛,叫他“福斯特”——这是《艾德穆思·法米拉》一书中具有无限精神力量的英雄。迈克尔像“福斯特”一样顽强地活着。索普把自己的大脚放到床上和迈克尔的脚比着玩,迈克尔的脚刚好是索普的一半。迈克尔那天精神格外清爽,他体内的这个变化是医生和父母都不可能做到的。
不可思议的事在这个已失去信心的男孩和这个丧失活下去的勇气的男孩之间发生了。索普恍惚感到自己离开了迈克尔,走进另外的病房,跟那些就要死的孩子们谈话;他又觉得自己正在泳池里拼命划水却怎么也快不了,他想到自己原本充沛的精力和志向,脸烧得通红。
“我终于认识到,我错了。”他说,“我的才能应该是一件礼物,应该是送给迈克尔的一件礼物。我恢复了勇气。因为我看见了迈克尔,认识到生命的宝贵。后来我在训练中感到疲劳时,我就想这不算什么,迈克尔正承受着更大的痛苦。”
迈克尔仿佛也有了目标,他焦急地期盼着。那天晚上,当索普走上世界400米自由泳比赛的起点台时,“福斯特”被牢牢黏到电视屏幕上。“希望他能赢。”他念叨着。
比赛一开始,迈克尔就挥动拳头,尖声叫喊着:“快!索普!快!你一定能赢!”
最后100米,索普落在澳大利亚明星格兰特·海克特背后很远,对于一个15岁的孩子来说,取胜几乎不可能了。
所有的运动员都开始了最后的冲刺。迈克尔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索普要赢!一定要赢得世界冠军!”
索普拼出了全力,他仿佛听见了迈克尔的喊声,心里默念着:“我一定要赢,我要把这个礼物送给迈克尔!”
比赛结束时,夜幕降临了。再也没有人听见“福斯特”的声音。他嗓子哑了,喊哑了,他太兴奋了。他躺回到床上,像一个征战归来的疲惫的勇士,带着累累伤痕闭上了眼睛。或许他是特殊的,或许他的生命值得为此战斗。他的伙伴在最后100米冲刺中赢得了胜利,成了历史上最年轻的世界冠军。
1998年在迈克尔拆掉胸上的医疗橡皮管一周后,索普让他和他父母用自己的身份飞到吉隆坡,观看世界运动大会。在这次运动会上,索普赢得4块金牌。他挥动着获胜者才有的呢绒制金丝猴,走下颁奖台,把它放进迈克尔颤抖的手里。
2000年9月,澳大利亚奥委会在悉尼举办了一次盛大的晚宴。索普应邀走上讲台。
“人们常问我,我的动力是什么?”他说,“它不是我能说得清的,但我能让大家看见。”说完索普走了下去。
不一会儿,迈克尔出现在讲台上。这个13岁的孩子面对着麦克风,一束灯光照亮了他。他张开嘴讲话,但却没有说出声来。难道他又哑了?他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张嘴,无声,又开始,结束。整个大厅肃静无声,人们仿佛僵在那儿。
突然,人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越来越响,经久不息。麦克风坏了,但是这个带着3.6公斤肿瘤的男孩却站在那里,不容置疑地活着。
如今,迈克尔回来了,回到学校——索普读过的学校。
索普对他说:“下届奥运会我还要拿冠军。”
迈克尔晃了晃他的小秃头说:“你一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