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都静了,灯影也不再晃动,我双臂抱膝,将裙角扯开,抖落清冷的碎影,抬眼是几棵小小的红枫。
直到深秋,直到霜降,我才抬起头来,长叹一声,秋天,就要过去了吗?
好像我一直就在那个黄昏的台阶上坐着的,坐着,等你,等你突然走进我的灯影里,等你的列车呼啸着驶来,然后缓缓停在我的站台。
知道你一定会来的,长长的站台,只为等待你的足音。
我扭头一直张望着你来的方向,一辆车一辆车,驶来又驶去,总不见你来,我在那条半月形的鹅卵石路上踱来踱去,有点累了,只得坐下来,看前面楼房里露出的灯光,看灯光里影影绰绰的人影,静了,都静了,灯影也不再晃动,我双臂抱膝,将裙角扯开,抖落清冷的碎影,抬眼是几棵小小的红枫。叶子已经快红透了,指间微凉,没去起身碰碰那可爱的叶子,就只是这么不远不近地看着,脉脉不得语。冷点也没关系啊,你早来晚来也没关系啊,我只要知道你总会来,能有这样一段时光,可以让我等待,也是欢喜的。
那是昨晚的事了,那时不知道,转眼一个黑夜过去,就是霜降了。
白露为霜的日子,早晨一开窗,就感觉到呼呼的风了,街上大片大片的梧桐叶子四处飞舞着,刷拉拉响着,让人忽然就有了暮秋之感。才知道,秋天真的要走了呢。
晚饭后,有点空闲,就旋身出门,去南山看看那里的秋远了没有。路上,散步的人明显少了很多,走出灯光,走到那条曾经虫声四起的小路,只听得风声穿过枯草的声响,偶尔能听到两声气若游丝的虫鸣,再侧耳倾听,却怎么也听不到了,让人疑心那么多虫声都去了哪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在飒飒秋风里,在沉沉夜幕下,我看到了大朵大朵的白云,在眼前游移,天的黑透着神秘肃穆,星的亮清冷诡秘,我的伊人,玉树临风,可在那水之湄,等我溯洄从之,或者,我就在彼岸,我的伊人正翩然而来?那是昨天,还是此时,还是下一刻呢?
再一夜醒来,谁会在水中央?
智慧不属于恶毒的心灵,没有良心的科学只是灵魂的毁灭。
——拉伯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