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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飞虎劝诱,姬昌归岐

黄飞虎劝诱姬昌

姬昌被赦免罪行之后,来到朝歌,比干、微子、箕子、黄飞虎上前迎接他,姬昌虽然被困在牢狱里七年,但是精神很好,步伐也十分的沉稳。

姬昌见了大臣们都出来迎接自己,心中自然是十分感激,虽然纣王荒淫无道,但是这些大臣大多都是忠臣良士,自己之所以还能够活着,少不了他们的力保,于是急忙行礼,以表示自己心中的感激。

之后姬昌进九间大殿拜见纣王,感恩纣王说自己罪该万死,君王却大恩大德,赦免自己的罪行,让自己能够度过残生,希望商王能够万寿无疆等等。

纣王却赞美姬昌,虽然被困在牢中七年,有千百种痛楚,但是却毫无怨言,反而一心的给君王祈祷,为国家祈祷,这些都足够表明你的忠心了,于是就当众宣布加封姬昌为贤良忠孝百侯的之长,赐白旄、黄钺(黄钺既是一种兵器,像斧但缺一角,又是一种代表天子的权杖、符节,白旄是一种白色有羽毛的旗帜(令旗)。让他坐镇西岐,特专权征伐反叛,加禄两千石。文官两名,武将两名。

姬昌跪拜商王谢恩。纣王传旨为姬昌摆宴庆贺,百官都称颂商王贤明,大殿之中呈现出一派祥和的景象。

第二日,姬昌在大街上游行夸官(夸官就是古代科举制度中,新科状元殿试钦点之后,由吏部、礼部官员捧着圣旨鸣锣开道,状元公身穿红袍、帽插宫花,骑着高头大马,在皇城御街上走过,接受万民朝贺,因奉有皇上圣旨,不论什么官员,得知夸官,都必须跪迎,向圣旨叩头,高呼万岁。目的是激励学子们的上进心,鼓励他们努力学习,参加科举考试。但也有不同的说法,有的说有此殊荣的是前三甲,也有的说新科进士都可以夸官,这里指的是纣王封姬昌为诸侯之首,上街游行,以示皇家的恩泽浩荡)。

朝歌的百姓姬昌,都称他为“贤王”,姬昌面露喜色,挥手跟朝歌百姓打招呼。

等到第三日的时候,姬昌夸官路过成王黄飞虎的府第,黄飞虎邀姬昌入府,说:“贤侯夸官,荣耀无比,百姓祝福,文武庆贺,末将也略表心意。”于是,黄飞虎命人摆上美味佳肴,两个人一边饮酒一边叙旧,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黄飞虎命命令左右侍奉的仆役都退下,然后严肃的对姬昌说自己有话,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姬昌知道黄飞虎的为人,所说的话必然是金玉良言,对自己有利而无害。于是让黄飞虎不必顾虑,尽管说就是。

黄飞虎告诉姬昌,今天能够有幸得到纣王赦免,夸官游街,实在是飞来的福,让人喜出望外。但是朝廷上的事情,变幻莫测,说不定早上给你封官,晚上就杀了你的头,而如今纣王又宠信一些邪佞小人,整日沉湎于酒色,屡次残害忠贞的大臣,荒废朝政,虽然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却没有人敢议论的,如果纣王如果听说百姓一味地夸赞你贤良,恐怕会引起他的不满,招来杀身的灾祸。如今有幸遇见这样的机会,应该立即返回西岐,还夸什么官,显什么贵?难道还要等到君王改变游戏规则,再做瓮中之鳖不成?

没等黄飞虎把话说完,姬昌早已经汗流浃背,心惊胆战了。立刻跪在地上拜谢武成王的开导,然后辞别黄飞虎,连夜逃出了朝歌。

这天,费仲一早起来,正在洗漱,就听见来报的人说姬昌在夸官的时候,不辞而别了。费仲听了之后大吃一惊,在厅堂里久久徘徊。侍从来催他吃饭,也被他骂了出去。心想:是自己向纣王进言,姬昌才被赦出羑里,如今姬昌不辞而别,一定不怀善意,纣王若是怪罪下来,自己性命难保,该怎么办才好呢?费仲越想越怕,越怕越想不出主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抓耳挠腮,乱作一团。正在烦躁的时候,门卫报告说恶来求见。

恶来刚进门,没有顾得上行礼,劈头便问费仲,姬昌逃出了朝歌,费仲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费仲假装不知道,还责怪恶来,说都是他出的好主意,纣王赦免姬昌的罪行,无罪释放也就罢了,偏要谏言加官晋爵,让姬昌借夸官的机会逃回了西岐,如果日后一旦发生变故,关系重大,这天大的责任该由谁来负责呢?

恶来又说,是费仲先对君王说姬昌是忠厚的臣子,被困在羑里七年,并没有一句怨言。’又说派心腹爪牙眼见为实来着?两个人互相埋怨了一番。

此时两人都明白,他们是一条绳上拴着的两个蚱蜢。纣王要是怪罪下来,谁也休想摆脱这关系。于是不再争吵,商量解决的办法。

最后恶来想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立刻入朝去面见纣王,奏明姬昌欺君罔上,怀有反叛之心,让纣王下令派兵马将姬昌追回来,立马给杀了。商议好之后,两个人便马不停蹄的赶到朝歌觐见纣王。

纣王赦免了姬昌,又恩加一等,加官晋爵,受到百官朝贺,自以为起用了贤能,天下太平,可以永享清福了。因此心中十分愉快,在带着妲己在鹿台观花赏玩,饮酒取乐。

却不料恶来,费仲觐见带来了这个消息,纣王一听姬昌自行逃跑,根本不把君王放在眼里,顿时火冒三丈,气得七窍生烟,青筋暴跳,大骂:“都是你们两个狗才,嘴当屁眼用了。一会儿说姬昌如何忠厚,如何真诚焚香叩拜予一人,一会儿说姬昌祈祷国泰民安,百姓安宁,又要予给他加官晋爵。都是你们这些小杂鱼坏了予的大事!”

恶来见纣王发怒,连忙爬前半步,轨道在地,为自己辩解道:自古以来,人心难测。表面恭顺者,背后违抗。一般人只知其外,不知其内,只知其言而不知其实。正所谓:‘海枯能见底,人死不知心。况且姬昌老奸巨猾,善能韬晦之计,我等一时被他蒙骗,也在情理之中。”

妲己见费仲、恶来窘迫,急忙地帮他们解围,劝慰纣王不要生气,姬昌已经逃走了,这个时候重要的是,趁姬昌还没有走远赶紧派人去把姬昌追回来,就地正法,以绝后患,纣王一听也是,于是立刻下令殷破败、雷开,带着三千飞骑,前去捉拿姬昌,殷破败、雷开两位将领领命之后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去武成王府调了三千飞骑,出了朝歌西门,风驰电掣般地追赶姬昌去了。

逃出朝歌,遭遇追兵

姬昌听黄飞虎忠告之后,拿了铜符令箭,逃出朝歌城,急得如同受了惊吓的鸟儿,马不停蹄地日夜赶路,过了孟津,渡过黄河,往渑池大道而来。心想,纣王一时不会派人追赶,可以歇口气了。

于是放慢了脚步,慢慢地行走了。谁知道刚转过一道山冈,就看见后面尘土飞扬,喊杀声也随风传来。姬昌知道是朝廷派的追兵,吓得魂不附体,无路可退。心想,自己私自逃走,这一次命不长久了。情急之下,姬昌落荒而逃,打马进山,穿过一片树林,见前面山崖下有一石洞,便放开自己的马,一个人钻进了石洞。

谁知道刚走几步,只听得洞中有人大喊:“什么人,擅闯我洞!”

随着震耳欲聋的喊声,有人一阵风似的刮到姬昌面前,堵住去路。姬昌想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这次自己是死定了,抬头看见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只见这个人,身材非常高大,披头散发,两眼射出凶狠的目光。姬昌看了,自言自语道:“当今无道,我姬昌休矣!”

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却跪倒在地,口称恩公,并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姬昌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急忙把这个人扶了起来,详细地询问为何称自己为恩公。

那壮士便说出了原委,他本来是鬼方人士雷震。七年前曾经率领军队南下,到大邑商郊抢牛,纣王派大队的人马前去剿杀,鬼方人马不是被杀死了就是被俘虏走了,当时他身上被射了一箭,一个人朝西逃去。途中饥渴难熬,昏倒在道旁,当时刚好姬昌七年前入商路过,将他救了,并放了他一条生路。

姬昌听完想起了这件事情,当年纣王召集四方诸侯进朝歌议事的时候,路过潼关时,自己的确是救过一年轻人,仔细端详这才发现,的确是眼前的年轻人,只不过模样改变了很多。

那年姬昌不但救了他,而且还赠送给他很多的食物和马匹,并指点他回鬼方好好地过日子,但是因为鬼方很多的弟兄都被纣王俘虏,囚在羑里,所以他舍不得独自离开,姬昌离开之后,他曾多次去劫狱,但是都没有成功,因此才流落到这里,在山洞里边居住安身,想等待时机救出羑里的弟兄们。

雷震问姬昌为何会到这里来,姬昌便把自己如何被囚羑里,如何被赦,如何逃出,为躲避追兵,慌忙进了山洞细说了一遍。

雷震听了之后,安慰姬昌不必担忧,自己前去杀了追兵,姬昌见雷震像野兽一般凶顽狠猛,心想:“我夸官逃跑尚有情可原,若打死朝廷兵将,罪在叛商,纣王必然号令天下诸侯诛伐,我西岐将遭灭族之祸了。”想到这里,姬昌阻止了雷震,只是要求吓退追兵便可以了。

正在说话的时候,殷破败、雷开率三千飞骑追了上来,旌旗蔽日,锣鼓齐鸣,喊声四起,扬言一定要活捉姬昌。雷震看大队的兵马涌了过来,伸手拔下一棵小树,捋去枝叶,挡住了来兵,样子十分凶恶。

追兵们猛抬头,看见一个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怪物挡住去路,发一声喊,往回便跑,报与殷破坏、雷开,说:“不好了。我等正要捉拿姬昌,突然跳出一个凶神恶煞,挡住去路,十分狰狞可怖。”

殷破败、雷开喝退兵卒,策马向前,见雷震长相十分奇怪,手提一棵小树拦路。殷破败心想这是那里冒出来的妖怪,竟敢阻挡纣王的军队。

这时候雷震自报姓名,说自己是鬼方雷震。西伯侯七年前入商时曾救过他一命。今天在这里巧遇,自己不能不报答,要是动手的话,定然让这些小兵小将有来无回。

殷破败心想,这么一个丑八怪,也敢口出狂言,抵挡纣王的军队,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于是驾着马,把手里的刀砍响了雷震。雷震只是轻轻一躲,抡起树木便挥向了殷破败,殷破败一看这人的威力如此之大,自己根本不是对手,撒腿就跑。并吓唬雷震自己回去会禀告纣王,带领人马,横扫这座山的。

姬昌归岐,忍而待发

雷震吓退了追兵,走山路,护送姬昌渡过漆水(今陕西横水河)便到了西岐山下的周原。雷震见已经到了西岐的境地,并且大路平坦,应该不会有追兵了,便同姬昌告别。

姬昌见雷震十分勇猛,是个难得的人才,一心想要拉拢他,一同前往西岐,有朝一日一同去攻打朝歌,雷震说商王军队浩荡,自己一个人即使在有力也抵挡不住,不如回去召集鬼方部落,等待机会一定攻打朝歌。

姬昌无奈,只得挥泪和雷震告别,然后独自一人踏上“周原”的大道。

姬昌一路走来,想起自己的父亲季历被商王文丁杀死,自己的儿子伯邑考又被纣王醢尸,自己也险些丧命,于是“不敢盘于游田”决心继后稷、公刘事业,效法古公、季历的作风,礼贤下士,广罗人才,发誓一定要灭了商。

傍晚的时候,姬昌走到了一个小的村庄,在一家客栈住了下来,要了些酒饭吃了之后休息。第二天早上要走的时候,被店里的老板娘给拦住了,要求姬昌付了钱之后再走,姬昌身上没有一文钱,于是便和店妇商量,自己急于赶路,而且路途十分远,自己身上已经没有钱了,让老板娘暂时记账,自己一定会双倍奉还的。

店妇取笑姬昌,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白吃白住不给钱的人。要是拿出钱来,啥事儿没有,若是耍赖,送到城里,画地为牢,让众人的唾沫给淹死。

姬昌十分无奈,这个时候从店主从店里走了出来,见姬昌是一个老者,相貌并不是那奸猾刁钻的人,便客气地询问姬昌的姓名,以便于记账。

事情既然到了这步田地,姬昌只有实话实说了。那店妇没等姬昌说完,立马跪在地叩头,骂自己妇道人家,狗眼看人低,只认钱不认人。希望姬昌大人大量,不要怪罪。

店主人也跪在地上施礼,责怪自己凡夫俗子,不知道是西侯伯来到了这里,一定要求重新摆上酒席,为姬昌饯行,为自己赎罪。

姬昌询问了店主的名字,店主人回答之后,姬昌问店主有没有马可以供自己赶路,店主因店小,没有马,给姬昌牵了一头驴,但又怕姬昌不能驾驭,于是便要求为姬昌牵着驴前行,姬昌心里很高兴,骑着驴儿上路了。

店主人申忠牵着驴,正在路上行走的时候,忽然听见礼炮连天,看见两杆红旗在风中招展,山脚处转出一队人马,大将军南宫适、上大夫散宜生带领西岐四贤八俊三十六杰、辛甲、辛免、太颠、闳夭、祁恭、尹籍等来迎接姬昌。

文武大臣见到姬昌,全都下马,跪在地上,姬昌见到西岐的文武十分高兴,又看见次子姬发也来迎接自己,不禁想起长子伯邑考来,顿时泪如雨下。

姬昌看见两班文武不少,众多的儿子也都过来迎接自己,唯独没有了长子伯邑考,又想起伯邑考遭到醢尸之刑,自己又吃了儿子的肉,悲痛之下哽咽作歌:

尽臣节兮奉旨朝商,直谏君兮欲正朝纲。

奸谗陷兮囚拘羑里,不敢怨兮天降灾殃。

伯邑考兮代父赎罪,鼓琴操兮碎尸他乡。

食子肉兮圣贤不为,感君恩兮封我侯长。

夸官逃兮路遇雷震,命不绝兮天佑我昌。

归故土兮合家团聚,思考子兮裂断肝肠。

姬昌唱完,一头栽下驴背,面如金纸,不省人世。文武大臣急忙救治。

随后姬昌被抬进西岐城,调养多日,病才痊愈,并和文武大臣讲述自己这牢狱中的七年的事情,下令重赏申忠,记住鬼方雷震的恩德。

由于西岐的兵力还不能够完全取胜于商王,于是姬昌回到西岐之后继续向商朝称臣,但是私底下广揽人才,施仁义于天下,争取民心,安抚西部各方国部落,不断发展壮大实力,据《尚书大传》说文王在位的最后七年中干了六件大事。头一年调解虞芮两国纠纷。虞(山西平陆县)芮(山西芮城)都是商王朝西方属国;可是他们不找商王裁决,都慕周文王的威名,求文王审断。据《诗经·大雅·绵》篇注说:虞芮两国看到周国是“耕者让其畔,行者让路”,“男女异路,斑白不提携”,“士让为大夫,大夫让为卿”,一派君子之风。两相对比,内心羞愧,回国之后虞芮两国都主动将所争之地作了闲田处理,纠纷从此解决。第二年出兵伐犬戎,战败西戎诸夷,灭了几个小国。第三年攻打密须(在今甘肃灵台县),解除了北边和西边的后顾之忧。第四年“西伯戡黎(在今山西黎城县)”,第五年伐邗(在今河南沁阳县)。戡黎、伐邗实际上是构成了对商都朝歌的直接威胁。第六年灭崇国(在今陕西户县境)。将周的都城由岐山周原东迁渭水平原,建立沣京(在今陕西长安县沣河西岸)。《诗经·大雅》:“既伐于崇、作邑于沣。”接着又向南扩展势力到长江、汉江、汝水流域,形成了“三分天下有其二”的形势。《论语·泰伯》讲的这句话,即说明西周实际已控制了大半个天下,而殷商已处于极端孤立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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