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鞋，擦鞋！”她在林荫道边上向过路的行人拉生意。
甜蜜的笑容写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几缕秀发垂到胸前，遮住了洁白如玉的脖颈。明亮的双眸在不停地搜索目标——一个个从她面前经过的行人脚上穿着的皮鞋。
不多时，一位青年“上钩”了，坐到她那张圆形的凳子上。不管他的皮鞋有没有脏，反正人家无非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她示意客人把一只脚伸向鞋砧，放好后，擦鞋女拉好套袖，先用一块抹布清理掉客人皮鞋上的污泥灰尘，再从长长的工具箱（上面前半开口，便于取物；后半没开口，供人坐着，便于擦鞋；箱上装有背带，便于移位）里取出鞋油鞋刷，开始有节奏地擦鞋：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来回往复，刷而不舍，直到鞋面吸足了鞋油，漆黑漆黑的。
她又示意客人让她接着擦另外一只鞋。她极其熟练地又擦好了那只鞋。
在手工擦鞋劳动中，难免手上衣上也会有沾到鞋油的时候，但她总会不以为然，不去声张；更不像有的姑娘弄脏手脚时便会大呼小叫惊动四座。
紧接下来，擦鞋女再用一条干布巾擦干擦亮皮鞋。这个动作进行得极为轻巧，她手执布巾两端，拉紧后，类似拉锯一样先将布巾在蜡块上甩来甩去，再把沾了蜡的布巾在刚刚擦过的鞋面上来回甩动，发出响亮的“啪啪”声，经她这么一甩动，眼看鞋面立刻油光闪亮起来了。
她有时边擦鞋边与客人聊天，有时也在暗暗地观言察色，窥视客人的举止神情，试图评估一下客人对自己的满意度。看来今天服务与被服务双方之间的交流还算可以，这也意味着在她的服务业中将要增添一名新的回头客了。擦鞋女自我评价这趟生意时，笑容浮现在她的嘴角、溢满了她那浅浅的酒窝。
微笑服务往往能给服务对象造成精神上的愉悦和好感，所以好多擦鞋女总用甜甜的笑容来招徕客人、服务客人、送走客人的。
这位客人起身离开时，他果断扔下一张50元钱的钞票。擦鞋女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也并无流露出特别领情的模样；因为这已不是什么“大姑娘上轿——第一遭”的新鲜事儿的了，她早已多见不怪了！更何况它本身与个人情感无关，多半是逢场作秀使然。
“找你零钱。”擦鞋女伸手衣袋，一阵摸索。
“不用不用。”不知客人是真客气还是假客气，也不知客人是真大方还是假大方，大抵男孩子在漂亮姑娘面前个个都是百万富翁，反正“富翁”也没再作出任何解释了，已急匆匆起驾打道回府了。
擦鞋女一边将钞票塞进牛仔裤的前袋，一边目送着渐渐远去的那个青春潇洒的背影……
2011年5月2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