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太妃也说:“也有两年没见了,长高了不少了吧?你也不说带来我瞧瞧。”
见问,左太太也是高兴,道:“今年拜了师,因是第一年,先生家里也是在孝里,也是提前一日,这不,带了节礼去先生家里了。”
太妃笑道:“原该如此,”说罢,放下手里的筷子,方接着说:“这是好事,知道敬先生了,难为他这么小的年纪,便这门懂事,你教得好。”
左太太给善哥儿剥了个粽子,笑道:“依我看,善哥儿才是难得,这才几岁,知规矩识礼仪,最难得的是,竟也耐得性子陪我们坐着。”
太妃连连摆手,云嬷嬷笑道:“老太太,姨太太,咱们就别在这互相谦虚了,要老奴说,林哥儿和善哥儿都是顶好的,凭是平日怎么淘气,见客时都规规矩矩的,一丝儿也是不错的。”
馥姐儿也已经启蒙了,知道这是夸赞人呢,没听到自个儿的名字,便有些急了,忙说:“嬷嬷也说我的规矩学得好呢。”
听言,众人都是好笑,黛玉伸手摸着她的头发,安抚道:“当然,我们馥姐儿啊,比起哥哥,一点儿也是不差的。”
左太太自是应和,又问黛玉:“几个月了?”黛玉说了,左太太又问:“吃怎么样?”黛玉说好,左太太便说好,又问:“爱吃酸的还是辣的?”黛玉子是知道有“酸儿辣女”之说,一时便有些失笑,“我都爱吃。”左太太却是有些没料着,愣了愣,才悟过来,“莫不是双胎,太医可诊过了?”
都也没问过黛玉,王妃也是有些想不到,见太妃看过来,忙回道:“一直是沈太医请的脉,倒是没说过这话。”
黛玉是问过水溶的,水家从未有过双胎的现象,林家也无,是以该是不可能的。方才虽是说的实话,未尝没又一点恶趣味,见这误会大了,黛玉便有些心虚,忙说:“我娘家大嫂子怀我那侄女时,便是好酸,可见得,村话俚语,也不能尽信。”
左太太说完才知这话问造次了,见黛玉圆过来,忙应和了几句,又交代了些禁忌等于也就作罢。黛玉也问了左太太的亲儿媳,并孙子孙女以及左颜的话,都是些面子情,左太太不过回个“好”字也就罢了。
一时吃毕,撤去残席,又上了茶点心并果子,知道左太太这会子过来,定是有事,太妃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没事你也不会这会子过来,都不是外人,有事就直说。”
见说破,左太太也没又不好意思,“看老太太说的,怎么不是来瞧老太太的?顺便,有点小事,想找老太太拿个主意。”
听言,太妃指着左太太,转头看着王妃,笑道:“你们看她,还犟嘴。”
王妃自不能顺着太妃的话说,“依着平日的瞧着,姨太太这话可信。”
老太太果然高兴,“瞧瞧,瞧瞧,都为你说话,我竟是不中用了。”
韩氏笑道:“母妃这是拣实话说,老太太竟也不爱听。”
众人说笑了急句,左太太方才说正事,“昨日,康王妃下了帖子,请我明儿去她们府上看戏,我想着,平日我们两府里也没什么来往,不过是逢年过节,送了礼过去也就罢了,这般正式下帖子,却是头一回,我心里没底。”
一时屋内众人面上的笑容都隐了去,心里都担忧起来。太妃想了会子,深深地看了左太太一眼,这才说:“既是请你去看戏,你便过去看戏。”
左太太特意问这话,一则是讨太妃的意思,毕竟他们一家能有今儿,太妃在其中的作用不必明言;二则是探长安王府和北静王府的意思,支持太子抑或是旁的皇子。可惜她一时忘了太妃不喜人在她跟前用心眼,尤其是左家的人,后悔却也无法。不过太妃的意思也很明确,不许左尚书参与皇位之争里面。
因说错了话,左太太后面便愈发的小心起来,又哄得太妃高兴起来,不过,她也赶着回去与左尚书回话,吃了中饭,便忙着回去了。
黛玉回到绿园,却是不平静,长安王和水溶去了边疆,手里有兵,只怕更难避开这趟浑水,若只是旁的,黛玉倒也不担心,就怕有人心太大,祸水东引。林府目前没有人担任要职,暂时无事。
因王妃应了黛玉第二日回林府过节,想起韩氏也有两年多未曾回过娘家了,便也叫韩氏回锦乡侯府玩一日,连善哥儿和馥姐儿也一并带去,只说她也好清净一日。
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二人拜别太妃和王妃,黛玉便回了林府。
天气难得的好,日头不大,酒席摆在林张两府之间的紫藤架下,习习凉风,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林张两府中间原先还隔着一条小巷,也无旁人走动,只两府的下人进出,后为了方便,便把后墙打通,原先的巷子便修成了一条游廊,种上了紫藤。
林淋也请了溪太太,溪太太倒也通情理,心知林淋这是想女儿了,便带着灵枢一道过来了。
溪太太和灵枢早就到了,黛玉到时,婆媳两个正与众人说笑,看见黛玉过来,溪太太等人忙起身相迎,口称“王妃万福”,黛玉忙摆手,笑道:“横竖不是外人,太太快不要多礼。”便命身边的嬷嬷过去相扶,又说:“还没给亲家太太道贺呢。”说罢,又转向灵枢,笑骂道:“你倒是个有福的,也难怪亲家太太这样疼你。”
有婆婆在跟前,灵枢到底不敢太过放肆,只指着黛玉,笑看着李氏说:“舅妈看看,自个儿身在蜜罐中,还见不得别人一点好的,舅妈也不管管她。”
听言,李氏笑道:“她都是别人家的媳妇了,自有她婆婆教导,我还怎么好管?”
黛玉自是不依,拉着李氏的袖子,娇声道:“凭是谁家的媳妇,不也是爹爹和李姨的女儿?”
毓姝便笑道:“都是要做娘的人了,还在夫人面前撒娇呢,也不怕亲家太太笑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