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天就要崩溃了，声音微颤道，“你都知道？”微微颤抖的声音，如秋风中的落叶。
“知道，朕知道，是你害死的母妃……这么多年，朕就知靠着对你的恨意，成长起来的，朕下决心，有一日，朕要亲手斩了你的首级，祭奠朕的母妃……”
“原来，你都知道……”柳天在崩溃的边缘徘徊，这小子，怎么如此深不可测？
“一切，朕都知道，只不过，那时，朕没有那个实力制服你，所以，朕用尽方法，登上皇位，取得无以伦比的权势……”
“你……你太可怕了……”柳天倒退几步，噗通一声，坐在稻草上。
“可怕？”柳天龙目微愠，“朕没有你可怕，你明知朕是你的仇敌，还把女儿送进平王府，世间，有你那么做父亲的吗？明知是火坑，还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想起陆清幽，想起陆清幽在王府里受到的种种委屈，寒冰天就怒气丛生。
“你对幽儿，也不是真心的？”柳天期盼着寒冰天的回答，这小子城府太深，实在琢磨不透。
“真心如何？假意又如何？”寒冰天剑眉微蹙，冷冷的看着柳天，“你忘恩负义，抛妻弃子，如今，刚想起关心起陆清幽，你不觉得为时已晚吗？”
“不……”突然，柳天仰天长呼，“不……你不能伤害幽儿，不能……”
柳天泪如泉涌，老泪纵横，“你一定要对幽儿好，一定要对她好……幽儿是好孩子，你不能伤害她，不能……不能啊……”
柳天的反常反映，让寒冰天一怔。
寒冰天不说话，静静的观察柳天的歇斯底里，直到他平静下来。
寒冰天把茶盏推到柳天眼前，“喝一口吧……”
老奸巨猾的柳天，也有情绪失控的时候，这让寒冰天颇为诧异。收敛起浑身凛冽的气势，寒冰天语气缓和下来，“喝一口，润润喉……”
柳天冷静许多，他双手接过寒冰天推过来的茶盏，端起来，任泪水滚滚而落。
“幽儿的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柳天开始诉说着前尘往事。
“我到了京城，高中状元……可是，远在千里外的云娘不知道，我是怀着深仇大恨才参加科考的……”
“深仇大恨？”寒冰天插一句，颇有些兴味。
“是，是深仇大恨……”柳天思绪回到多年以前，“我，父母和姐姐，四口人，四口人的日子也算过得其乐融融，某一日，贪婪好色的县令，看上了姐姐，要纳姐姐为妾，那时，姐姐已经许配了人家，两家就差操办婚礼，父母以此为借口，推脱掉。可那县令不甘心，他被姐姐的美貌吸引，为了让姐姐死心，县令把姐夫的家人以莫须有的罪名，投入监狱，即使这样逼迫，性子刚烈的姐姐也不从，俗话说，好女不嫁二夫。那个县令，恼羞成怒，他残忍的剁掉姐姐的四肢，挖掉姐姐的双眼，还把姐姐的耳朵割掉，然后，用药熏哑姐姐，之后，把姐姐投进猪圈，找来父母，让他们辨认。父母不知是何怪物，吓得失魂落魄，县令得意洋洋的告诉父母，那是姐姐时，娘当时就倒在猪圈门口，再也没有醒来，爹爹回到家里，也一病不起，没几日，也追随娘去了，那时，我年纪还小，不知天高地厚，就趁夜深人静去救姐姐，可是，到了猪圈，发现，姐姐已经让一群猪给撕扯碎了，在夜色在，那场面，惨不忍睹……”
柳天泪水继续不停的流下来，一时间，老泪纵横。姐姐死去的时的场景，历历在目，毛骨悚然。
寒冰天看着那被泪水冲刷的脸，眼里隐隐泛出一丝自己也不易觉察的同情。
“在邻居的劝慰下，我连夜逃离家园，下狠心，有朝一日，一定要重返家园，替父母报仇……”
“老天待我不薄，在云娘父女的资助下，我进京一举高中状元，回老家祭拜时，那县令谄媚的如条狗，他把她的一个爱妾送给我，我没要，我要了他最引以为豪的正妻，那女人年龄不大，县令纵使百般不舍，为了巴结我，也不得不忍痛割爱……”
“那女人已经身怀有孕……”柳天迟疑一下说道。
寒冰天脑子里迅速闪过柳清兰的身影，“是柳清兰的娘？柳清兰就是那县令的女儿？”
“是……”柳天答道。
“成不了神，我就成魔吧……那时，由皇上做主，我已经娶了秦秀云为妻，秦秀云常与我出入宫中，参加皇上举行的各种宴会，没多久，我就发现，皇上与她纠缠在一起，我对秦秀云也谈不上什么爱不爱，就睁一眼，闭一眼由着她去。也许是皇上觉得愧对于我，我的官阶频繁的升迁……”
“先娶妻，后纳妾，我就知道，我还是辜负了云娘，云娘是不屑与其他女人分享一个丈夫的，可我要报仇，要想尽一切办法向上爬，我注定辜负了云娘……”
说起陆云娘，柳天眼里，露出难得的温和。
“原来，只有陆清幽是你的亲生女儿？”寒冰天心底触动很大，亲生女儿流落在外，吃尽苦头，受尽他人的白眼。
“是……”柳天也不怕家丑外扬，他继续说道，“幽儿是我亲生女儿，从小，我就关注她……”
“那我与幽儿接触，你也知道？”寒冰天挑眉问，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以为前去宝山，无人知晓，可还是让柳天发现了他的行踪。
“知道一些……”柳天也不隐瞒，“我先是派人跟踪你的，想探知你微服出巡的目的，不想偶见你与幽儿在一起，当时，看见幽儿开心的样子，我这个做父亲的，比连升****来高兴，那时，我就在想，幽儿一定是对你情窦初开，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柳天终于打开话匣子，不用寒冰天追问，他就滔滔不绝讲出来，“后来，回到宫里，皇上做主，柳府与平王府联姻，这是一个好机会，我就把柳清兰许配给你，让幽儿以丫鬟的身份接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