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4937100000039

第39章 平安医馆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和月魄亲热她就有点儿别扭?她可以抱他,可以躺在他怀里觉得很舒服。唯独,她对他没有冲动。永夜想,自己不会是因为带了前世的记忆而有心理障碍吧?

知了颓然地叫着,午后的庭院安安静静。

这是座长方形的院子,院子里连棵树都没有,让永夜想起了囚字。她又笑,有树,不就成了困字?效果一样,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永夜顺着院子散步,看到了砍去的树桩新茬,白生生地立在土里,分外刺目。表明一种态度,是囚而不是困。

太子燕有这心机?永夜讥讽地想,她看人还真看走眼了。

王达带着侍卫守在院子外面,而院子再外一重却是打着保护为名的齐国士兵。连王达也气呼呼地禀报道,安国士兵上街也要报准郑大人同意才行。用的还是同样的理由,大婚在即,齐国不希望出现任何岔子。

永夜只叫王达少安毋躁,又说天气太热,自己并不想出门。不想出去,并不意味着她会高兴。永夜赶走了所有的侍女,独自在院子里,吩咐下去,任何人不见。

第五天,她与平常一样在室内安静地煮茶。这个时候是人的精神最疲倦的午后,能找个阴凉地儿坐着,就不会选择在太阳底下晒着,驿馆里的士兵应该是最少的。

很多人都认为在第十天入宫慌乱的时候离开最好,可是永夜却认为一前一后是防范最紧的时候。

永夜喝了口茶,站起身。身上连一两银子都没有,她若要走,自然走得干脆,根本不会去收拾包袱金银做那些拖泥带水的事情。她瞟了眼火炉,脱了外袍,里面是件白色的纱衣。永夜漫不经心地动了动炉子,走出了寝殿。

院子里的青石被太阳晒出了火焰般的烟尘,知了在院子外疯狂地唱着歌。永夜叹了口气,院子外等着她的会是风扬兮吗?他会十二个时辰都守在院子外面?如果不是,怕是没有人能拦得住她。

这时候,她听到脚步声传来。永夜停住了脚步,冷冷地看向脚步声响起的地方。

院门外走进一个人来。阳光下的影子扯得很长,永夜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灰布长衫,英俊熟悉的脸,月魄居然施施然朝她走来,神情悠然得像是在自家花园里散步。

永夜眨了眨眼,突然想笑。为何一直在她心中,月魄都是需要她去保护的人呢?她都差点儿忘了他同样出身游离谷,拥有一身出神入化的使毒功夫。

月魄漫步走到永夜身前,凝视着她,目中满满的全是笑意,“傻了吧?”

声音是这样熟悉,永夜仍然伸手抚上了他的脸,还用力扭了一把。

月魄嗤笑,“是真的。”说着伸开双臂将永夜紧紧抱进了怀中。

永夜听到他的心强有力地跳动着,忘记了自己在驿馆之中,只觉得天地间只有她和月魄两人,恍恍惚惚觉得这一切都只是个梦而已。

“……星魂……星魂……”月魄轻声喊着她的名字,见着她一如从前的男装,没有丝毫出嫁的样子,心里激动不已,低下头看永夜闭了眼睛,却是一叹,“每日我都在驿馆对面的茶馆喝着茶等你。”

永夜眼睛一红,几乎落下泪来,推开他嗔道:“热不热啊!”

月魄喷笑,“你抱得这么紧,你还嫌热?”

永夜这才发现自己还紧搂着月魄的腰。脸一红觉得有些不自在,讪讪问道:“你如何进来的?”

月魄眨了眨眼道:“我从他们眼前走过来的,他们看不见。”说着拉着永夜的手往外走,“我瞧着风扬兮离开才来的。午后天热,士兵最为疲倦,我下了迷魂散,他们醒了只会当自己打了个盹儿。”

永夜被他拖着离开院子,月魄没有走正门,拉着永夜往后门行去。他似对驿馆布局极为熟悉,一路行来,只偶尔遇到几个士兵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永夜伸手在士兵眼前挥了挥,发现他们瞳孔似没有焦距,不禁笑了,“月魄使毒的功夫真不赖。”

“笨,我要让这驿馆里所有人死,他们连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月魄敲了下她的头,两人居然非常顺利地出了驿馆。月魄戴上草笠,给永夜扣上一顶,拉着她钻进了小巷子。

走了一刻钟,突然身后一片嘈杂声。月魄回头一望,惊道:“难道有人要杀你?你住的院子怎么会起火?”

永夜握紧了他的手笑道:“快走吧,我放的火。”

“走了这么久,你怎么放的火?”

永夜笑了笑,“我在煮茶,炉火不小心燃着了衣物,再点着了房子,就这样。”她说得简单,却费了番工夫,算准了燃烧的时间。本来打算混在救火的人群里离开,没想到月魄抢先了一步,倒也省了事。

月魄扭头看她,笑了笑道:“我知道我不来,你也是要走的。你进圣京已有几日却无动静,我便忍不住了。”

永夜望着远处飘起的浓烟想,天干物燥,五处着火点,怕是不好灭火吧。口字里面一个火该读什么呢?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觉得没有这个字,便笑了。

月魄对圣京甚是熟悉,拉着永夜东穿西绕,走了足足一个时辰,终于拐进了一条小巷。

“我们不离开圣京?”

“现在走肯定跑不远,没准儿连城门也出不去,待些日子再说。”月魄狡猾地一笑,指着巷子里一座小院道:“你的平安医馆。”

永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小小的门脸,破旧的房舍,上面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招牌,写着“平安医馆”四个字,顿时呆了。

月魄握着她的手,轻声说:“我说过,若是你想过平静日子,我可以收留你。”他的手温柔而坚定地牵着永夜推门进屋。

房子一如永夜的想象,前面是店,后面有个院子,院子里种着各种药草,墙角居然还养了只小猪。见他们进了院子,猪便哼哼叽叽地叫了起来。

阳光照在院子里,酷热至极,永夜却只觉得温暖。

“比不上驿馆里有冰镇着,这里热着哪。”月魄在身后略带歉意地说。

“很好了,你的生意好不好?我什么都没拿就走了,一个铜钱都没有。”

“生意不能太好,我不能太有名气。”月魄笑道。

“要是搜过来怎么办?”

月魄笑了,“你回头瞧瞧。”

永夜回头,吓了一跳,月魄的脸已换成一张中年人的脸。她仔细瞧了许久,叹道:“你易容的功夫比我高明多了。我总是会被认出来,风扬兮一眼就看穿了。”

月魄微笑着说:“有我在,包管看不出来。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街坊邻居都叫我……”

“什么?”永夜好奇地问道。

月魄轻咳了下道:“叫我月老夫子!”

“哈哈!”永夜被逗笑了,“你,怎么不换个姓氏?月老……哈哈!”

“笑什么!还不是怕你找不到!”月魄尴尬地去捂永夜的嘴,她像泥鳅一样滑了开去,笑意在她脸上绽开,阳光似乎全映在她脸上。月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心疼,轻声道:“星魂,再不要离开我。”

永夜一怔,低下了头,慢慢走过去,搂住了他的腰道:“上次……我担心我父王。”

月魄轻抚着她的发,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我只想那样……一直那样该多好。我不该在你汤里放安眠的药。”

永夜一震,脸上挤出笑容。山中十日,起初她并没有发现,可是对于一个长年生活在黑暗中,一到晚上精神会好过白天的人来说,吃过晚饭就犯食困很不正常。后来她才发现月魄只做汤,每晚总劝她喝汤。最后一晚,她才决定吐了汤用溪水冰醒自己。

很长时间里,她一直回避着这件事。只要想起月魄做的汤,她心里就有根刺扎着痛得直跳。然而月魄这样解释给她听,她很开心。怀疑与被算计的痛像冰一样被阳光一晒就融化了。她不要去怀疑他,这个世界上只有月魄是从小保护她直到现在。想到月魄对她算计……永夜的心像薄而硬的纸飞快地划过,还没察觉到伤就感到痛。

她抬头认真地说:“我没有怪过你,我也很想一直那样过下去。”

月魄眼中流露出愧疚与不安,仔细看着永夜的双眸,清澈如水,不见丝毫杂质与怀疑。他终于释然地笑了,牵了永夜的手来到西厢房,“我给你准备的。我睡东厢房。”

“蔷薇呢?”永夜看着房中光洁的竹席,叠得齐整的白底蓝花薄被,突然冒出了这个问题。

月魄沉默了会儿,道:“上次我怕你担心没有说,她落在了游离谷手中,我逃了。你怪我吗?”

永夜心里一紧,阳光照在屋子里蒸腾的热气也化不开她心里的冰寒。游离谷,她还是要和游离谷再斗一场吗?

“星魂!”月魄轻唤了她一声。

永夜努力甩开对蔷薇的回忆,她回过头轻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我们谁也不管,自私就自私吧!我们就这样过好不好?”

她的声音突然带了丝哽咽,搂住他的手收得很紧。月魄回抱着她,大热的天,心里的内疚像火一样烤着他。

咚咚!门板被敲得快震破了似的。

两人一震,月魄果断地喝道:“闭上眼!”他的手迅速在她头脸上抹着,指着床上道,“衣服给你备好了,你换,我先去应付。”

他旋身出了房门,永夜着急地换下衣袍,穿上床上的布衣。拿着自己的衣袍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情急之下塞进了院子里的猪圈。

这时,她听到月魄沙哑着喉咙说:“这里只有老夫与老伴两人……”

一群士兵已冲进后院,永夜呆呆地看着他们,一人冲她吼道:“有可疑之人没有?”

她摆手摇头,不敢露出牙齿。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怎么会有一口整齐洁白如扇贝的牙?

“我老伴是哑巴!”月魄抚着胡须神态自若。

那群兵在不大的院子里翻找了会儿便走了。永夜松了口气,对着水缸一瞧,水里映出一个平常无华的中年妇女的脸。她没时间盘髻,也不会,只把头发披散了,简单束在脑后。见发间还有银光闪动,手一摸,竟满手银粉,这才笑了起来,“我真担心看到这头黑发会引人怀疑呢。”

“也不看看谁的手艺!”月魄抚着胡子望天极其得意。

永夜忍不住上前一把扭住他的胡子使劲一扯,“叫你得意!”

两人嬉笑着闹腾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月魄突然说:“这身女装不算!我要看你穿裙子。”

永夜低下头,自己穿着襦衣大脚裤子,而且还是深蓝色的那种普通老妇人的衣裳,和男装也没多大区别。她笑了,“好,我一定穿最漂亮的裙子给你看。”

“你真的就穿男装出嫁了?”

永夜不好意思地笑了,“你说过,要第一个穿给你看,我一定做到。”

月魄眼中涌出浓浓的感动,英俊的脸上那抹笑容渐渐深了,像饮了一杯醇酒,醺醺然。他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拉下永夜靠在了怀里,喃喃道:“星魂,有你,我什么都不想要。”

永夜“嗯”了声,月魄仿佛是一泓春水,温柔得快要将她溺毙了。

夕阳已慢慢填满了院子,永夜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她没有喝放了安眠药剂的汤,却安心地睡了。朦胧中永夜倚在月魄怀中说了句:“这样,真好。”

月魄目光看着夕阳一点点消失,月亮淡然升起,心里升起一种近乎酸痛的幸福感。他喃喃道:“这样……真好。”

与此同时,落日湖畔的竹屋外,风扬兮正看着日落美景。

圣京有两大胜景,一是映月湖,另一处就是落日湖。

落日湖在城西,夕阳落山时,一泓湖水金光灿烂,像满盆黄金光芒四射。风扬兮很喜欢日落时看夕阳,觉得那种光芒让人心胸不由自主地开阔。

他眯缝着眼看着,一直等着所有阳光消失无踪。眸中的色彩也由金色转为灰暗,渐渐变得和黑夜一样冷。

天色暗下来,永夜也醒了,见自己一直趴在月魄身上,歉疚地说:“我睡着了。”

“两个时辰,不久。”月魄站起来,拍了拍压麻的腿笑道:“我去外面把灯笼点上,井里浸着甜瓜,你取上来,晚上我们在院子里吃饭。”

“点灯笼?”

“晚上若有急病的人家会寻了来。”月魄揉揉她的头发笑道。

永夜去取了井里的瓜,见小猪又哼哼叽叽,便笑道:“闹猪,你能听懂人说话?你难道也想吃?不过,我吃瓜,你只能吃瓜皮。”

闹猪哼了几声,小眼睛望着永夜不做声了。

永夜哈哈大笑,“你真的能听懂啊!我和月魄都是穷光蛋,等你再肥一点儿就把你宰了吃了。”

小猪愤怒地哼哼。

永夜去捞她藏在圈里的衣服,小猪张嘴就是一口。永夜手缩得快,啧啧几声,“闹猪你比小星还厉害,我不宰你了,把你牵到张屠夫那儿,让他宰你,如何?还我衣服吧?”

小猪又哼了哼。永夜扯住衣服的一角拉了出来,捂着鼻子扔在了地上,“毁掉,不能留下证据。”她拿起锄头挖了个坑,将衣服埋了进去。衣服里抖落出一块田黄印石和她的金蝉冠,永夜想了想把金蝉冠一并埋了,无法证实她身份的田黄印石却拾了起来。

月魄支着小方桌,看她一个人又是和猪说话,又是挖坑埋衣服,闷笑不已,“来吃饭。”

永夜走过去一看,荷叶粥,酱小黄瓜,还有几个馒头。她笑嘻嘻地说:“放心,我会赚钱,而且包管没有人知道。”

“劫大户有谁知道?现在风声紧,将就过着。跟着我,可不像你在王府里吃山珍海味。”月魄边啃馒头边说。

永夜温情脉脉地看着他道:“你是不想引人注意罢了。以你的医术早发财了,我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发的是见不得人的财。”

“不行,现在风声紧,就忍忍吧。”

“我又不去打家劫舍。”永夜没好气地说。

月魄敲了她一下,“我还不知道你除了接任务打家劫舍,还能做什么?!”

“小看我!哼!”永夜住嘴不说,心里暗自盘算着。

第二天,永夜睡醒,听到外面月魄已在替人看病了。

他的声音喑哑低沉,带着一种笃定,一份从容。

阳光从窗外照在床上,安宁的生活,原来如此简单。永夜伸了伸懒腰,跳下了床。

她把药草都浇了一遍,又喂了小猪,听到外面没人,才悄悄探出头喊道:“你帮我易容啊!”

月魄回过头摆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懂不懂?不准出院子!”

“外面情况如何?”

“城门查得紧,全城都在找你呢。”

永夜“哦”了声,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又缩回了脑袋。

两人窝在医馆里足足待了七天,永夜摇了摇装收诊费的竹筒,从里面倒了七个铜板出来,如果吃最简单的东西,一日需花费十个铜板。永夜叹了口气,道:“咱们还有没有别的钱?”

“没有。”月魄耸耸肩,“好在院子已支付了半年的租金,不然,咱俩要露宿街头了。”

“能去劫大户吗?”

“不能,咱们总不能一辈子劫大户吧。说好了像普通人一样过日子的。”

永夜愁死了,月魄不敢收治太多的人免得名气传开,人也暴露了。这间医馆就是个暂时落脚的幌子。外面风声紧,两人想躲过一阵再离开圣京,可是……“明天我们吃什么?”

她说着和月魄同时看向了闹猪,狞笑。

“你杀还是我杀?我只会一刀取喉,吹气剥皮我可不会。”

月魄想了想道:“我只会让它没有痛苦地死。”

两人对望良久,月魄叹道:“送巷口卖猪肉的李大叔那儿杀吧。”

“不是张屠夫?”

月魄敲了她一记,笑道:“我老家不是这里。看来,我们要想办法离开了,窝在这里迟早饿死。”

闹猪变成了两升米、一块肉、一罐酱菜。

打量了下存粮,月魄和永夜打算离开圣京。

永夜打量了下自己的蓝布衣裳,再瞧了瞧月魄的灰布衣,忍不住笑了。从前自己只穿紫色的衣裳,因为那个孩子只爱穿紫,下意识地跟着穿了这么多年。而月魄总是一袭月白衫子,他又是为什么呢?

“好的医者都是仙风道骨、白衣飘飘,一看就没病没灾。”

永夜嗤笑,“原来白衣天使是这么来的。”

“天使是什么?”

“就是上天派下来给老百姓看病解除病痛的人。”永夜如此解释,看月魄不以为然,又忍不住笑了。

两人慢慢往城外走,她离开驿馆已有十天,看两人易容还不错,大概混出城应该没有问题。

然而走到南城门两人呆住了。城门处搭起了两间房子,但凡出城者,单分男女两列进屋检查,一个不漏。

永夜心里有些发怵,让月魄出城试试。一个时辰后月魄出了城又回来,告诉永夜没什么,进了屋每个人脱衣服脱鞋检查而已。永夜懵了。

月魄疑惑地看着她说:“你身上有什么明显的标记是吗?”

永夜气红了脸,拉着月魄回了医馆关了门跺脚大骂端王卖女求荣。完了她把鞋一脱,露出脚板心那朵花,她问月魄:“这个能遮住吗?”

月魄仔细瞧了瞧,脸上神情怪异得很,半晌才说:“用烙铁烙了可以。不过,你疼死不说,还更明显。”

“易容的药能遮吗?”

“脚板心不好弄。”

永夜瞬间蔫了,“那怎么办?我哪知道我娘用啥画上去的?”

月魄悠然地看着她,慢吞吞地说:“其实也不是不能除掉……”

“有什么办法?”

“星魂,你嫁给我好吗?”

永夜一呆,嫁?她和月魄住在一座院子里很舒服,可是她还没有想嫁给他的念头啊。她疑惑地看着月魄,“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现在,是怎么解决这朵花的问题啊!”

“那朵花……”月魄欲言又止,见永夜着急,吞吞吐吐地说,“你嫁了人就没了。”

啊?永夜顿时哭笑不得又恼羞成怒,赤着脚站在地上把王妃又骂了一顿,然后气呼呼地进屋关上了房门,顺便还吼了句“晚饭不吃了”。

她从门缝里往外瞧月魄,见他又好气又好笑又带了点儿失望似的站着。她叹了口气,让她现在嫁给月魄,她好像有点儿接受不了。这不是嫁的问题,是她还没有思想准备该如何与一个男人做爱的问题。

永夜叹了口气,她有些沮丧。十八年来她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个女孩子的事实,而且一点儿也不反感男人。可是为什么,一想到和月魄亲热她就有点儿别扭?她可以抱他,可以躺在他怀里觉得很舒服,唯独,她对他没有冲动。永夜想,自己不会是因为带了前世的记忆而有心理障碍吧?

她很苦恼地躺了很久。肚子渐渐有些饿了,她起床灌了一壶白水下去,又躺下。月魄是男的,饭量比她大,今晚趁着赌气就省了,让他多吃点儿。闹猪换来的米粮也吃不了几日。

她躺在床上想事情,手里不停把玩着那块田黄印石。是否该瞒着月魄出去找家大户偷点儿银子使使?她知道若是她去偷,月魄会不好受,他毕竟是个男人。他不是没本事赚不了银子,是他不能。圣京城如果出了个名医,他就太惹人注意了。

永夜觉得是自己拖累了月魄,而不是月魄让她过清贫日子。

想着想着,她眼睛一亮,把手中的田黄印石放在嘴边亲了一下,这块印章色泽金黄,如玉般润洁,当个百八十两银子绝无问题。

永夜甜甜地笑了。她想去当了田黄印石还想买套衣裳。她望着月魄,想着他当日说的话,换了女装第一个给他看。她不想勉强自己与月魄上床亲热,顺其自然吧,也许有一天,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同类推荐
  • 夏日的深瞳

    夏日的深瞳

    将大学毕业的鹿离时常流连于郊外的杉林。这个夏天除了女朋友良芥时常去租住屋陪他,他还认识了新的朋友——冷饮店女孩茶梗和摇滚少年林肯,以及神秘画家。而一封无意间发现的信件,也让一切变得不再寻常。鹿离见到了两年没见过面的林薇勒。她住在一幢空楼里,并沉浸在一场战争的幻想中。后来她在图书馆的天台上不幸坠楼身亡。鹿斯离觉得她的死不像是意外,鬼使神差查找起了真相。围绕这个事件,更多的陌生人纷纷卷入其中。
  • 好久不见,秦先生

    好久不见,秦先生

    秦子阳是天上的那一抹白月光,气质清华,自带圣光。而苏念锦,除了眉目清秀、皮肤白皙外,再普通不过。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性格很烈,爱上了就飞蛾扑火,哪怕与世界为敌,也绝不放手。然而就是这样的普通的她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了高高在上的他。其实,不是年华最好,而是,遇见他,便是她的最好年华。
  • 新年夜给我一个恋人吧

    新年夜给我一个恋人吧

    青山高中里聚集着一批离群索居、千里走单骑“怪人”:肉食女、草食男、干物女、腐女、宅男……他们遥遥仰望着学校里另一批鲜亮族群“萌娘”和“森林女”们,只能在心底默默告白千百遍。可是,“学校即将被拆迁”的小道消息带来不啻于第三次世界大战的震撼!什么,还没来得及表白,就要面临杯具、餐具式失恋?!“怪人团”成员于是绞尽脑汁,决心在青山高中的最后的新年夜前,将爱意传达给自己默默暗恋的对象!新年夜,学校广场的许愿树下,纯白的心愿会得到新年之神的祝福吗?
  • 为青春烙上印记的人

    为青春烙上印记的人

    本书是作者的小说集,收录了你一直如影随形、我们的毕业季、回归到最初的原点、北京,只是座城市、兄弟与兄弟喜欢的姑娘、呢喃的旧时光、为青春烙上印记的人以及北京与青岛的故事等小说,作者个性十足,语言犀利,观点鲜明,使人能在其作品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 谁入地狱

    谁入地狱

    被执行死刑的陈恪,醒来后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杀戮游戏“谁入地狱”之中,为了生存,他不得不拿起武器保卫自己,却在巧合下成了首轮游戏的胜利者。一场死亡与生存的竞争大幕拉开,精神能量的秘密出现,陈恪将凭着渡劫者之力,挑战游戏至高权力层,打造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热门推荐
  • 舞来

    舞来

    她是只不一样的狐狸,他是个不一样的男子,他们是个迷
  • 十方镇魂

    十方镇魂

    正经版:神,是什么?是每个人不本分的欲望,由欲望而成终将毁灭人类自己。逗比版:“老婆,咱们吵架归吵架,动口就好,别动不动就把人家电线杆拔出来,要是被附近的人看到,要罚款的!”“哦,那我不吵了,咱们赶紧回家……”非套路文,男女适用。不种马,不搞基,单女主,新人作品。
  • 带着爱车玩穿越之农门娇妻

    带着爱车玩穿越之农门娇妻

    她是新世纪美人居的小老板,一朝穿越成了安南国贫村的神女大人,穿越成公主小姐第一美人?那都是浮云好吗?带着二十一世纪的爱车一朝穿越,面对村民们匍匐在地的呼喊,白醉醉菀尔一笑,掐了掐腿,疼的直冒泪,看来是真的回不去了怎么办?既来之则安之,凭着一身好手艺种田开店垄断全国美容业打造餐饮一条街,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姑娘,将军被困赵家庄断水断粮已经三天了。”身着青衣的男子站在圆桌前看着款款坐在贵妃椅上的女子沉重的说道。什么?白醉醉拍案而起。都说说冲冠一怒为红颜白醉醉这是冲冠一怒为蓝颜开着二十一世纪的新装备一路狂奔大破敌军救的意中人凯旋回朝谱一场盛世婚礼。
  • 神魔阴阳帝

    神魔阴阳帝

    廖城,一个不起眼的小城。谢枫,一个不起眼的青年。审判之雷降临在这个城镇。一代巅峰,从此觉醒。处天下之巅。为众人瞩目!
  • 相思系有时

    相思系有时

    你觉得我残忍,你觉得我恶心,那我就让你尝尝,被这样一个恶心残忍的人爱着,是什么滋味!赵有时,我等你回来。然后,他养成了一个习惯,这个习惯叫做——赵有时。
  • 封邪记:彼岸轮回

    封邪记:彼岸轮回

    她是上古时期的彼岸花,因受上古邪皇血肉洗礼,无心无情,冷血冰冷,大闹地狱之时被抓,投入地狱岩浆之中,飞灰湮灭之际,上古天神医仙九天泽雅用一生修为保她性命,后逃到人间,来到一个名为星月大陆的修炼世界。唐芷玉,一个身怀异灵的药灵师,她本性冷漠,无情无欲,更是无心,但她却十分聪明,知道该如何在这里生存,她学会微笑待人,她学会帮助同伴,也十分温柔懂事,可股子里深深刻画的冷漠,总是会在无意间显露,毕竟很多时候她还是不懂何为喜怒哀乐。宠爱她的南宗少宗主南羲,为她设计了许多许多圈套,只希望抹掉她身上那股冷漠,然后她有了四名同伴,因为这四名同伴,她渐渐懂得,人的世界,也因为这四名同伴,她差点毁了这个世界。
  • 穿越之千年劫数

    穿越之千年劫数

    楔子“百花盛开之际,便是你我永别之时。”女子冰冷的眸望着他,徐徐道来。是的,若不离,这千年劫数便会降临。她不怕自己生死与否,之是担忧他的前途,她,不想因为想自己的缘由,而让他坠入这万丈深渊。如谪仙一般的男子,脸上本清冷的表情,明显有所变动,可,他也无可奈何,他,他也无可奈何,他,清心寡欲,仙气飘飘,也是一介仙人,但也无法阻止这千年劫数的降临,他只能看着她离去,只希望她幸福......楔子毕
  • 欠你的,宠回来

    欠你的,宠回来

    她掏心掏肺的爱上他,然后挖心挖肺的疼。再次重生后,她学了乖,任凭他万千宠爱,只抱定铁石心肠:这一世,绝不再为你心动!说什么还君独宠,对不起,皇上,已经晚了!
  • 奢侈

    奢侈

    什聂染青不清楚习进南为何要娶她,这个问题至今与UFO同属不明事物。习进南求婚的时候,她戳着桌子直视他,很认真很负责地提醒他:“你要想清楚,我不够好。”但是习进南只是平平淡淡一笑,就像是以后无数次微笑一样的那种微笑,依旧托着那枚闪闪发亮的钻戒:“没有关系,够用就好。”她只是沉默了十秒,就点头答应。聂染青原来一直以为,陆沛就是她的未来,没有他她会活不下去。不过到后来她才发现,原来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成熟这东西,装着装着也就像模像样了。
  • 鬼伯爵

    鬼伯爵

    时代随我而改变、时间因我而停顿、掌控天下、笑傲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