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路德的宗教改革——“我的话就是上帝的话”

发生时间

1517年～1648年左右

入选理由

打破了中世纪以来天主教会的精神垄断，发展了“人文主义”，为早期的资产阶级革命提供了思想基础。

事件简介

在西欧社会由中世纪向近代社会转型的过程中，新兴的资产阶级对封建制的政治、文化制度深感不满。继人文主义者发起文艺复兴运动之后，西欧社会从16世纪开始，又兴起了一场旨在反对罗马教会大一统神权的宗教改革运动。马丁·路德的改革最先兴起，并影响了西欧其他国家的宗教改革，为欧洲资本主义的发展创造了条件。

事件经过

16世纪的德国，尽管政治上仍然四分五裂，却酝酿出了一种共同的仇恨——反对罗马天主教会。在当时的欧洲，罗马教廷作为最高权威，不仅仅是一个宗教机构，更具有广泛的政治特权和经济特权。以德国为例，教会领主是德国最大的封建主，他们拥有全国三分之一的土地，并在全国七大选侯中占了三席。教会领主利用自己的特权大肆横征暴敛，德国当时甚至被称为“教皇的奶牛”。据统计，每年从德国流向罗马教廷的财富，竟然相当于德国皇帝年收入的好几倍。这种现实导致了社会上各阶层对罗马教会的极度不满。欧洲范围内普遍兴起的宗教改革，就是在这种仇恨和不满中蓬勃而起的，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是其中最先发起的大规模社会运动。

路德的雕塑马丁·路德出身于富裕的市民家庭，30岁时获得神学博士学位，后出任维登堡大学的神学教授。他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每天手捧《圣经》宣讲教义，他坚信《圣经》的精髓是“因信生义”，每个人都可以因为自己的虔诚而得到拯救。1517年，罗马教皇立奥十世借口修缮罗马圣彼得大教堂，大量兜售赎罪卷。路德被这种无耻的、近乎赤裸裸的剥削激怒了，他将自己所写的《九十五条论纲》张贴在教堂门口。《论纲》一针见血地指出，出售赎罪卷是一种违背教义的“欺骗”和“捏造”，而且他还指出，虔诚的信仰是基督教的唯一真谛，由此否定了教皇和圣礼的作用。

这篇火药味十足的战斗檄文很快传遍全国，对罗马教廷的共同反感使路德的宗教主张立刻收获了广泛的社会盟友。1519年，路德与罗马教皇的代表辩论时，他毫不畏惧地指出：教皇的权力并非神授的，即使没有教皇，教会以及基督的信仰也能存在下去。这是一次公然的宣判，将教皇的神圣地位作为一个值得怀疑的问题，并在结论那里坚决地写了一个“不”字。随后，路德又发表《致德意志基督教贵族书》、《教会的巴比伦之囚》、《论基督徒的自由》三篇文章，进一步阐明了自己的宗教主张，并号召德国各阶层团结起来，反抗教皇，解放德国。路德的“大逆不道”惹恼了教皇，路德的学说被斥为“异端”，并被开除教籍。尽管如此，路德依然“坚持己见，绝无反悔”，他已经决意与罗马教皇彻底决裂了。1521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下令逮捕路德，路德改名易姓，暂时躲避到德国一个名叫瓦德堡的小镇。在那里，路德潜心将拉丁文的《圣经》译成了德文。

尽管路德一再强调“合法的前进”，反对采取过激的暴力手段，但这场宗教改革最终还是导致了一场宗教战争。这场战争的领导者名叫托马斯·闵采尔，他早年追随路德，但却比路德更为激进，他主张用暴力手段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现世“天堂”。在1524～1525年间，德国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农民战争，参加起义的大部分是闵采尔的信徒。然而，这场起义却很快归于失败。

正当天主教贵族势力陶醉于胜利、企图重新夺得特权的时候，一些在农民战争中获得大量教会财产的德国诸侯却再一次站在了支持宗教改革的立场上。在1529年查理五世召开的帝国议会上，由于天主教诸侯占据优势，议会重申了反对异端的敕令。支持路德宗教改革的5名诸侯和14个城市代表对此表示抗议，他们被称作“抗议者”，从宗教派别上看，他们则被称为“抗议宗”或者“抗罗宗”，翻译成中文，便是“新教徒”和“新教”。由此，以马丁·路德为首的新教派别有了一个新的名称——路德宗。

路德宗的核心教义体现在1530年路德的亲信向帝国议会提交的“奥格斯堡信纲”中，“信纲”一方面强调基督教各派之间应该相互宽容，一方面又强调路德宗的首脑并非教皇，而是诸侯。此外，路德宗还根据市民阶层的需要，规定了路德宗的宗教仪式，并主张建立廉俭教会。从1531年开始，信奉路德宗的新教诸侯与罗马皇帝及天主教徒展开斗争，查理五世刚刚忙完对法战争便一举战胜了新教诸侯。新教诸侯团结部分天主教徒继续抗争，终于在1552年战胜了查理五世。最终，经过长期谈判，通过了《奥格斯堡和约》。根据“教随国定”的原则，诸侯从此有权决定自己臣民的宗教信仰。但是，德国却从此形成了新教与天主教两大诸侯集团，德国分裂的局面依然没有得到改善。

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很快引发了欧洲大陆上的连锁效应，瑞士和英国相继爆发了大规模的宗教改革。在瑞士，加尔文创建了加尔文宗，还在日内瓦建立了一个政教合一的神权共和国；在英国，宗教改革的后果是形成了一个新的英国国教，从此脱离罗马教廷，16世纪下半叶，国教内部爆发了清教运动，并最终引发了英国的资产阶级革命。从此，一个崭新的时代到来了。

影响和评价

历史学者在评价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时，往往会说“这是在宗教外衣掩护下的阶级斗争，是资产阶级反对封建制度的伟大尝试”。的确，尽管路德始终在强调信仰的纯粹性和《圣经》的神圣性，但他的宗教主张很难不超越宗教领域，成为一种新的社会信念。因为这场改革的“反传统性”使其获得了更多的超越价值，路德所说的“我的话就是上帝的话”，其核心意义并不在于宣告了一种新的宗教派别，而在于彻底否认了教皇的崇高和不可挑战。

伟大的时代往往能够造就伟大的命运和伟大的功绩。在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路德的宗教改革宣告了一种新的力量——资产阶级的兴起。他们此时已经跃跃欲试，准备登上历史的舞台，与传统的封建势力一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