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都要幸福3
我手指一抖,指间的青玉茶杯跌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洛洛神情担忧地望进我的眼,语气真诚地对我说:“风瑜,跟我说实话。现在,普天之下只有我能救你!”
那个清冷的午后,我絮絮叨叨地跟她讲了我所生活的二十一世纪以及我荒谬的穿越之旅。
说出口,才发现那些逝去的光阴在我心中竟是如此的脉络清晰,且盈满了幸福与笑语。
听了我的故事,她并未露出丝毫的怀疑之色,只是注视着我良久,然后郑重地允诺:“风瑜,我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
一颗心,霎时被撕裂。
有一个人,也曾我在我耳边允诺说:“我一定会救你的。”
那个人,救了我。我今生今世不但无法报答他的恩情,反而逼他与一块牌匾相守终生。
难道,这一切都是上天对我自私虚伪的惩罚?
洛洛跟狐狸说了我的情况后,他沉默地在“鱼愉瑜”亭内站了一夜。之后,他便告了长假安心在家陪我。听我在半睡半醒间跟他讲那个在二十一世纪活了二十余年的桑霓。
我告诉他,我自小语文奇好,只要参加写作比赛,必然会拿到奖项。可是,我拿奖的文字都不是我喜欢的文字,它们拼凑出的感情过于矫情和虚伪。那样的文字,让我自己读了都会鸡皮疙瘩掉满地。所以,最后我放弃了写作。
他吻着我的额角,语气温糯地告诉我:“瑜儿的选择是对的,我希望瑜儿所有的文字表达的都是内心最深处的感情,不是为了写作而写作。那样,瑜儿的文字才能真正的打动人。”
我点头,窝在他怀里笑着低喃:“我要写自己爱的文字,即使大家都觉得它很小白很啰嗦很脑残!我要用霓式风格写出属于我们的喜怒哀乐,属于我们的爱恨情仇。”
“好!瑜儿写出的每一个字,我都会认真读。”他说这话时,表情极其认真,似一句庄重的誓言。
我告诉他,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画家,我最喜欢的画家是梵高。可是,因为画家们的画大多都是死后才值钱,梵高画了一辈子的画,贫困潦倒了一辈子,我太爱财,太势力,没有勇气穷尽一生来完成一个绘画的梦,所以,我最后选择了设计。还好,我丢了绘画的梦,却意外检获了一个设计的梦。
他听我说这些话,笑着抱住我说:“原来,我们瑜儿那么贪财是因为并不是生来就在富贵窝中。原来,我们瑜儿曾经如此挣扎彷徨过。不过,现在好了,只要你愿意,我有的是钱来供瑜儿画一辈子的画。”
“以前,我的个性张扬不羁,用色鲜艳耀眼。以后,我可能再也画不出那样浓艳的色彩了。”我望着湖中飘零的落叶,声音沉沉:“对不起,对不起穆袭水。我真后悔,为何我以前那么那么的贪玩,为何在我生命最炫粲的时刻,我没有为你画一副画呢?为何,那时我没有将我心中最美丽的色彩留给你呢?”
“瑜儿,你就是我生命中最炫丽的色彩,浓郁艳丽,无可比拟。”他宽慰着我,声音软腻。
然,我却从他的话中察觉到一丝颤抖,一丝不安。
我告诉他,我在现代最好的朋友是古小颊。她比我更贪财好色,比我更好吃懒惰,比我更张牙舞爪。她明明比我更爱吃猪蹄,却因为不好意思说出口,每次买猪蹄时都说是我要吃的。以至于所有与她交往过的男人都知道她的好朋友桑霓是个不折不扣的猪蹄爱好者。你说,我冤不冤?
“冤!真冤!”他在我耳边哄着:“瑜儿应该到处贴大字报揭发她的罪行才对!怎能让她如此臭不要脸地拿我们瑜儿当挡箭牌呢?”
我点头附和:“就是就是!我回去一定开始写大字报,大街小巷贴个遍。”
闻言,狐狸眼中有若秋水般的忧伤漫溢而出,一点点将我淹没其中。
我告诉他,我的妈妈是个不折不扣的老花痴,我跟她说话向来没大没小。她总喜欢贬低我喜欢的男明星,褒赞自己喜欢的男明星,来证明自己的眼光比我好!其实,我一直都不屑跟她争论那些幼稚的问题,因为她的眼光实在太差。一辈子唯一一次打着电筒看男人便是找了我老爸那个绝世好男人。
听我说这些时,狐狸会很自恋地问我:“瑜儿,你说咱妈若是见了我,会是什么反应?”
“呃……”我认真想了想后,答:“她会对着你捶胸顿足地大喊:天呐!这是什么世道呀!为什么我年轻那会还没你呢?还没你呢?还没你呢?不然,怎么轮得到这傻丫头来摧残你!可惜了这么俊的一个娃呀!造孽呀!”
狐狸被我生动的表演逗得哈哈笑,一脸认真地问:“那咱爸会是什么反应?”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漠然表情,无比镇定地吐出一句话:“霓儿,关门放花花,咬她!”
狐狸先是一愣,随即笑得乱没形象。花花是我们家的狗宝贝,他还记得呢!
我告诉他,我一直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没有爱人的能力。因为,通常我不会喜欢一个异性超过三个月。比之花精力去爱一个人,我更愿意将那时间花在读书、看碟、听歌、打屁、花痴、幻想上。一直以来我都是一枚很敬业的宅女,穿越到这个时空,让我明白:原来我也会那么爱一个人,原来世上最美的感情真的是爱情。
他吻着我,笑得****,在我耳畔悠悠地说:“幸好,幸好我们瑜儿情窦晚开,否则岂不是太便宜了现代的那些臭小子?瑜儿,你命中注定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
“只是你一个人的话,我就没法为你生孩子了!”我的语气虚软空洞。
“没关系,没关系的瑜儿,我有你就够了!”
“那我们念晨怎么办?我们念晨怎么办?为什么我这么没用?为什么别的女人都可以生孩子,为什么偏偏我不可以?”
我的神智又开始混沌,忽而闹忽而哭。耳边不断地回旋着洛洛的话:“要保住风瑜,只能堕掉孩子。”
“只能堕掉孩子。”
每当我这般,他便会封住我的穴道让我睡觉。他会抱着我,用手抚摸着我微微隆起的腹部,告诉我:“瑜儿,只要这里有过我们的孩子就够了,真的足够了!”
不够!不够的!永远不够的!
那不是孩子,那不只是孩子,那是念晨,是我的晨儿!
四月初一,春回大地,爱满人间。
我披着斗篷坐在汉白玉石阶的最顶端,看着幸福的石阶绵延而下,脑中慢慢浮现出清韵殿前两肩相依的幸福人儿:“狐狸,我们欢欢喜喜的结婚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