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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女郎之谜

“请问这里是博买事务所吗?”

博买事务所是一家进行融资、金融投资的机构。发生在莱蒙医生目睹那只带红圈的手的1小时以前。一个女人一边问,一边向柜台那边走来。

走向柜台的女人黑色斗篷披在她的身上,黑色面纱罩罩住了她的脸。这样的打扮,让人无法看清她的面目,更不好判断她的年纪大小,但从她刚才说话的嗓音可以得知,这个女人应该很年轻。

“是的,女士,您有什么事吗?”

“哦!有一件事,我想与博买董事长面谈。”

“很抱歉!博买董事长刚好有事外出了,大概3点之前不会回来。”

“我知道,是他约我3点钟来这里,我早到了,我可以去他的办公室等他吗?”

“哦?是这样?但是……”

“你不用担心!博买董事长已事先告诉我了,若是我来时他不在,可以先去他的办公室里等他。”

“噢!原来是这样,那么这边请……”

这位女士被大厅接待员莱琴领到了二楼的董事长办公室。

到二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可以不经过一楼的办公厅,她们是从旁边的楼梯上的楼。

接待员小姐离去之后,那个女人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办公室的外面。

一会儿,她又侧耳倾听着一楼办公厅内的动静。下面却是静寂无声。

这时,她若有所思的表情神态上,显出一种忐忑不安。

她一会儿走到了办公室门旁,把手轻放在门把手上,接着又将手放下。

“他应该快要来了!”她心神不宁地想。

她好像面临着某种重大的抉择,然而,她迟疑再三,最后还是痛下了决定。

她站在董事长的办公桌前。

博买董事长的办公桌后遮挡了一道绿色的布幔。在她把布幔拉开,她的眼前出现有一排保险柜。

这一排保险柜,把这个女人吓了一大跳。

女士吃惊的时候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她用发抖着的左手,缓缓地摘下了右手上所戴的黑手套,露出了那只白皙的手臂。

她突然间,将双眼紧闭,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害怕的东西似的。

那只手套全部从手上摘下来时,她又将双眼睁开了,她那条手背上有一个不大清楚的粉红色红圈显现在右手手背上。

这个女士的全身仍在抖个不停,并且越抖越疯狂。

渐渐地,手背上红圈的颜色由浅入深,接着刚才的粉红色变成了红色,直到红圈的颜色红得像血!

她的理智和她的恶念在她发抖的体内激战开了。

一会儿后,那个躯体不再抖动了。她发出了阵阵狂笑,她体内的罪恶开始占上风了。

“哈哈……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然,又怎么样呢?”

一阵狂笑之后,她以一种像金属般又硬又冷的声音低声命令自己。

那已不再是一个善良的年轻女人所能发出的声音,而是一种魔鬼在叫嚣,她的内心已被罪恶深深地把握了,她体内的魔性已战胜了善良与正义。

她用手转运保险柜上的锁。

然而,她既不知道锁的密码,也没有钥匙。

她该如何才能把锁打开呢?

她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而,她此时的脚步变得稳健而又沉着的,不久前那种心惊肉跳,心神不安的感觉消失了。

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思考着怎样才可以将锁打开。

“对了,就这么办!”

她将身体隐藏在办公室内的窗户上挂的窗帘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一会儿,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那传来,脚步声已传到了二楼走廊。

门轻轻地打开了。

那个戴黑面纱的女子敛声屏气一动也不敢动地藏在窗帘后面。

正在那时,事务所的博买董事长走进屋子里。

博买是金融投资者,他出生在德国,他是一个靠放高利贷生活的人,他对借贷者所索要的利息之高,早已超过法律的限定,而且比法律不知要高多少倍。

原先有一个商人由于经营不善,便向伸手博买借了一笔高利贷。后来,他太穷了,实在没有能力偿还博买这笔债务,而作为抵押物的店铺和房宅便强行归博买所有。在这种沉重的打击之下,那个商人因悲痛欲绝自杀身亡。

有一个人为了给自己染重病的孩子治病,也向博买贷了一笔高利贷。连本带利相加,债务巨大令他根本无力偿还,后来逼得全家自杀。

一位老人,孤身一人凄惨地过活。他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亲人、朋友,由于老人早已丧失了工作能力,不能获得任何劳动收入,为了能够勉强活下去,他向博买借了一笔数目很小的款子,为日常的生活所用。很久以来未能将这笔钱还给博买。

有一日,博买事务所的员工居然踢开门来到了老人的住所,他们呵斥老人将那笔债还上。他们把老人家中仅有的几件家具拉去抵债。那不幸的人在气愤、无奈、愤恨之下,致使脑部血管破裂而不治身亡。

一个孤贫无助的寡妇,与年幼的孩子相依为命,她曾向博买借过一笔钱,在博买的苦苦相逼之下,母子一时还不上这些债务,由此丧失了生活下去的勇气,以致于跳河自杀。

由于博买冷酷无情、穷凶极恶的逼债行为,使不少人发疯、致病。

这些人中,大多是贫苦无助、孤单无依的单身,丧失工作能力的病人或残疾人。

当然,此外还有一些家有豪宅的有钱人士,这些人们为了顾惜面子,常在深夜来向博买借钱。

博买常称这类人“自动上钩的大家伙”。对于他们贷款的抵押物往往是超出贷款本身几十倍的房宅或是土地,不仅如此,还要定下高额的利息。债务人一旦无法将借款偿还,那么,博买就迅速地将抵押物据为己有了。

博买这个人,说他是惨酷无情一点都不过分。他一贯丧尽天良、灭绝人性,把他比做一个嗜血成性的吸血鬼,再好不过了。

这时,博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迈着清亲的步子走进屋里面,坐在那张带扶手的沙发皮椅上。

他环视四周,并没有发觉屋内有任何异常!

他从贴身衣袋中取出一把小钥匙,将办公桌的一个抽屉打开,从抽屉里又取出了另一串保险柜钥匙。

他在手里把玩着那串保险柜钥匙,起身走到保险柜前。

他转动保险柜的密码锁,将钥匙插入,只轻轻一拧保险柜打开了。

保险柜的个头足足能装下一个人的身体,博买走进了那个保险柜里。

他伸手打开里面的电灯开关,柜里面猛地变得明亮起来。

这个保险柜共有五六个抽屉。博买将最下面标有“借据”二字的抽屉抽出来放在办公桌上。

“等一会儿再看吧!”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又再次进入那个保险柜里,又打开了另一个抽屉,不知在那儿找些什么。

此时,那个躲藏在窗帘后面的面带黑纱的女子,悄悄来到了保险柜边。

但博买却没有发现这一意外。

突然,那个女子猛地一推保险柜门,那扇沉重的铁门竟然被毫无声息地关上了。

门被自动地锁住了,她又将密码锁回复到原来的数字。

随后,她将先前博买放在办公桌上的那个大抽屉里的借据文件全拿了出来,放在自己的篷里,并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她从容走到了楼下柜台前。

“哦!您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女士!”招待员小姐莱琴面露惊讶地问道。

“噢,是这样,我刚才与你们董事长博买先生见过面了……”

“是吗!董事长他回来了吗?他是在我刚才出去办事的间隙回来的?”

“可能是这样!董事长博买先生人非常好,他非要让司机送我回去。你看,这是他给我的名片!”

说着面带黑纱的女子把一张名片递了上去。

确实是董事长博买的名片,在名片背面还写着:

让我的司机送这位女士回去!

莱琴飞速来到了车库,将名片拿给董事长的司机,并对他说:

“你用车送这位女士回去吧!”

“好的。”

随后,司机沃尔松等面戴黑纱的女子上车后,发动车子开走了。

“咦!好像有什么声音?好奇怪!”

“对呀!确实有怪声,在哪儿?”

“好像是从二楼……有可能是从董事长办公室传来的!”

“咦!我怎么没听见什么呀!”

一楼办公厅正在忙碌的职员们,多数都已停下手头的事,惊奇地望着天花板。

真的传来敲动铁板沉重的“砰砰”声,再听,又似乎有人在呼叫些什么。

一楼办公厅里,事务所的员工们惊诧不已,纷纷把笔扔在桌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家一起拥到了二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

他们确实听到了有人在敲打铁板和嘶喊的声音。

“是董事长在喊!”

“原来是董事长被锁在保险柜里,我们想办法把门打开吧!”

可是,保险柜的铁门锁得死死的,而且他们也都不知道密码。

博买先生如同困兽一样,在保险柜里声嘶力竭地叫骂着,用手脚拼命拍打着保险柜门,但是过了没多长时间,里面的动静变小了,博买先生的叫骂声也越来越弱,拍打保险柜门的声间也逐渐小了下去。

“董事长!董事长!”

“我们马上想办法打开保险柜门!”

职员们不间断地鼓励、安慰博买,但此时博买的气息已渐尽。

还好,事务所的会计及时赶到。

因保险柜的密码只有会计和博买先生二人知道。

博买先生现在被锁在里面,只有会计一人可打开保险柜了。

当他迅速把保险柜门打开后,博买董事长已惨不忍睹地瘫倒在地上。

职员们手忙脚乱地把他搀扶到椅子上,帮他服下药和水。

过了好一会儿,博买的神志才恢复了清醒,他愤怒地从椅子上站起:

“谁?是谁?是哪个家伙把我关进去的!说出来,是你们当中谁干的?”

他瞪着发红的双眼,狠狠地怒视着在场的每一位员工,像是审问似的。

当他的目光移到了办公桌时,像是一只中了枪的野兽一般,哀叫一声,飞身冲向了他的办公桌。

桌上那只大抽屉里,早已什么都没有了,借据一张也不见了。

“天啊!坏了!坏了!完了!完了!我的借据全被偷了!”

博买怒不可遏,心如刀绞地发出吼叫,像真的疯了似的,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伤心不已。

然而,事务所的员工们都有些不明就里,不知发生了些什么?

大家个个都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后来,他们才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有小偷进入了办公室,乘董事长无防备将其推入保险柜,将保险柜门反锁,尔后,将一些借据拿走。

他们马上拨通电话报了警。

没多长时间,警察局长雅年带领3个警员驱车赶到。

此时博买的情绪好转起来,领着警察局长来办公室勘查现场。

“这应该不是你们的员工做的!据我推定,应当是外贼所为!”

雅年局长断定道。

“噢,我知道了,只要在大厅里与招待员小姐讲一下,便能不经过一楼的办公厅,而直接来到我二楼的办公室。”

博买在一旁补充道。

“原来是这样,那么把那位招待员小姐请来问问情况吧!”

一会儿,招待员小姐莱琴来到了博买办公室。

据莱琴回忆说,有一个穿黑色斗篷,面戴黑纱的女士来找过董事长。

“你怎么没对我讲过?”博买董事长生气地说。

“但是……但是,董事长,在您回来时,我恰好出去办事!再说,您回来大概10分钟,那位女士便从二楼下来,她对我说,她已同您见过面了,要走了。”

“她长的什么样子?”

“噢……还有,她回去时,是乘坐您的车子走的!”

“什么?坐我的车子?这是谁同意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那位女士,拿了一张您的名片,背面写有‘让我的司机送这位女士回去!’的字样,所以沃尔松把她送走了。”

“快把沃尔松叫来!”博买怒气冲冲地朝莱琴小姐吼道。

“可是,他开车送那位女士还没回来,可能太远了吧!”

雅年局长一边听他们二人的讲话,心里一边在琢磨。

“博买先生,不知您一共丢失了多少借据?”

“大概10张吧。尽管每一张的金额不是很大,但是,总的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款子呢!这对于我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请您帮忙早日追回……”

“都是一些数目小的借单吗?可推测,那些欠钱者都是穷人啦!”

雅年局长对于博买的所作所为早已有所耳闻,知道他是靠榨取穷人血汗过活的吸血鬼,因而才这样略带讽刺地说。

“对!大多数是穷人。”博买吞吞吐吐地说。

“那些人的借据全被偷走了吗?”

“是这样子,而我的车子……连司机带车子都还没回来,也许,车子也丢了……”

“对的……很有可能,您的司机沃尔松也许已被杀害了!”

“这都该归你管辖吧?局长大人。”博买冷冰冰地说,随即不再说话。

“是的!这都是我们警方的职责。就这样吧!我们以那部车作为案件的突破口!”

“请问,你的车牌号是多少?什么车型……有什么车貌特征……”

“车号为126994……车子为墨绿色……是一辆豪华房车。”

雅年局长把这些线索都记录下来,并对办公室进行了一番勘查。

随后,局长即带人离去。

局长回到了警察局后,召集了有关人员开会,指示他们一定要尽全力将那部轿车找出来。

于是,警方调集了很多警车到处寻找,刹时间,在市区内随处可见警车,郊区外也不例外。

就在雅年局长打算带着3名得力干将亲自寻查时,莱蒙医生来了,他与雅年局长是老朋友了。

“你正要出去吗?”医生笑着问。

“是的,我要去寻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部高级轿车,就是高利贷主博买的座车。”

接着,雅年局长把博买遭窃的事的经过讲给莱蒙听。

“哦?是一名女贼吗?”

莱蒙医生问道,而他的心里已经与刚才在广场处见到的那个神秘女郎以及女郎手背上的红圈联系起来了。

“是什么颜色的车子?它的……车牌号……”

“墨绿色的房车,车号126994.”

“啊?是126994吗?你看清了吗?”医生英俊潇洒的脸有些激动。

“我刚刚见过那辆车!”

“哦?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这是我刚才记下的那辆车的车牌号码!”

莱蒙将那张名片递给雅年看。

“对!两个号码确实完全相同,你刚才在哪里见到的?”

“我在广场的十字路口……”

“它驶向了哪里?”

“也许是去了郊区的博郎特贾思尔。”

“那么,你怎么会将这个号码记下来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因为我有一个巨大的发现!”

医生便告诉了雅年局长,他是透过车窗发现了那只白皙的手背上有着可怕的红圈。他将事情的原委同局长讲明了。听完后,局长神色大变。

“啊!莫非又一个杰摩再现?但是,他们父子二人不是都死了吗?”

“对,杰摩是不在人世了,然而,这世上还有与他们一模一样的人,有红圈在右手手背上显现,并且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年轻女子。这件事太出乎我意料,我将此事向监狱长施米思说了。”

莱蒙医生把刚才他对监狱长所说的又对雅年局长讲了一遍。

莱蒙医生提出要同雅年局长一起去寻找那辆丢失的车子。

雅年局长答应他一同前往。

“这么说,那个年轻女贼定是先将借据取走后,在博买董事长的办公桌上又拿了一张名片,并伪造了博买董事长的签名,写了那句话,并把这张名片递给招待员小姐,进而骗走了董事长的座车,事情的原委一定是这样的。”莱蒙医生上车后,做了这样推断道。

“案件的经过应当是如此。就你所讲,你所见到的那部车是由一名女子开的,这么说,那名司机又去哪里啦?莫非已让这个女贼给杀害了?”

“不会吧?这个年轻女贼还不至于那么歹毒吧?”

在莱蒙医生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他在十字路口处所见到的那一幕:一只自如凝脂的手和面带黑纱的美丽容颜。

局长的一名手下开着他们所乘坐的这辆警车,在市里转来转去。

只要他们碰到另外一辆警车,局长总要停下车来询问搜寻的进展如何。然而,截止目前,还没有人找到那部车牌为126994的车子,局长也要继续查找下去。

傍晚,雅年局长所乘坐的车子已开到了市郊区,停在去博郎特贾思尔的必经之路的一座自然公园附近。

茂林修竹环绕着这座公园,这里是供本地居民娱乐和修养生息的场所。

自然公园的附近就是德丽彼思夫人的爱心天使园。

原来莱蒙医生就是计划去拜访爱心天使园的,他在前往的路上便发现了那只带有红圈的手背和那部车。

“看!局长……”坐在警车前排的一个警员惊叫起来。

“哎呀,你看那边!”

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生长在自然公园的栅栏旁,在夕阳下枝叶生辉。

在那棵树的树荫下停着一部墨绿色的高级轿车。

“是的!就是它!”

局长所乘的这辆警车即刻停了下来,车上的人都跳下车来了。

从远处看去,车里好像一个人也没有。但是,保持高度警惕的警员个个把手枪掏出来握在手上。

轿车依然静悄悄地停在那里,了无人迹。

几个警员弯腰持枪,丝毫不敢懈怠地靠近了车子。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人一拥而上将那辆轿车包围起来,枪口死死地对准车内。

驾驶座上空空如也。在车子后座上发现了一个穿司机制服的人。他躺在那里仿佛在睡觉似的,下身已经掉到了座位下。

“喂!快起来!”

一个警员一边用枪对准他,一边摇着他,可是那个男子却一动不动。

当警员们打开车窗,一股强烈的药味弥漫开来。

“他可能是中了迷幻药失去知觉了。”

警员一起从车内把这个人弄了出来,让莱蒙医生对他作了诊断。

诊断证实,这名男子确实是被迷幻药迷倒了,但所幸其中毒并不是很深,此时已逐渐清醒,再过上一些时间,他就可以恢复正常。

随后医生又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品,为那名男子打了一针。

不大会儿,那名男子就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神志不清地坐在地上,茫然无知地环顾周围的一切。

“你是博买先生的司机吗?”在一旁站着的雅年局长问。

“对呀!我是司机沃尔松……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我会在这个地方……”他茫然不知地看着这群人。

“你是不是今天开车送了一名蒙着黑纱的女士离开事务所?”

“是呀,是博买董事长让送的。”他回答着,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明朗。

对呀!那个奇怪的神秘女子我想起来了!她身披黑色斗篷,面戴黑纱,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她当时拿着一张董事长的名片,名片背面写着让我用车送她回去的指示,看到这些,我才开车送她走!

“这个女人很奇怪,也许她的神经有毛病……或者,她是一个喜欢到处乱逛的女人!”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她一上车,就命令我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右转,一会儿开到这里,一会儿开到那里,简直毫无目的!

我只能带着她在市里到处转。

没过多久,她就让我强行停车,并命令我坐到车后座去。

“这个女郎神神秘秘的,让我对她很恐惧,所以就按照她说的去办了。她把车开得飞快!很吓人……”

“你怎么没有去制止她呢?却毫无作为地坐在后面?”

哦,不是我不去制止。她一开车,便给了我一块香口胶,让我放松一下,我刚嚼了没几下就很想睡觉,才一会儿,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像睡着了一样,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

“哎?她去了哪里?”

沃尔松满脸疑惑地看着四周。

沃尔松讲述完后,局长与医生才明白了事情原委,彼此互相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那个女贼让司机吃了含有迷幻药的香口胶,等司机失去知觉后,她便可轻而易举地弃车离开。

“事情如果真如我们推断的那样,那这个女贼住的一定离这里挺近,不然的话,就是她早在这里准备好了车子,驶到这里后,换车而去。可以确定,那个女郎就是本案的犯罪嫌疑人。”

“对!就是这样,我见到的那个面戴黑纱的女人一定是案犯。”

“咳!这样一个年轻漂亮、举止神秘优雅的女人,居然会做出这等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的案子?”

也许这就是因为神秘红圈所致。那个神秘红圈,是祖上遗传的精神怪病。

只要红圈一出现,病人就变得穷凶极恶、疯狂无比,就算是杀人越货、偷盗抢劫也无所不为!

所以那个貌若天仙、肤如凝脂的女郎,并非是喜欢开飞车、兜风。

而是受她魔鬼血液的驱使,她体内的血液就像要燃烧一样,使她的大脑无比兴奋,兴奋得难以自己难以控制,兴奋到发疯的状态,所以车被她开得飞快。

“那么,根据我刚才在十字路口看见她时,右手手背上的红圈已变为粉红色,可以推测那时她的心情应该平静下来了!”

“难道世上除了杰摩父子外,还有别的人会患有这种令人恐怖的遗传病呢?会是什么人呢?”

“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我们对她的了解还是一片空白,这种女子简直可以说就是魔鬼的女儿!太让人害怕了!”

“那么,我们警方目前首先要做的,就是立刻抓到这个妖女!”

“到那时我要对她进行彻底的调查研究,弄明白那‘魔鬼血液’的原委!”

夜色渐浓,微风轻轻吹着栅栏旁的那棵大树,发出阵阵的沙沙声。

夜空中有一颗正闪耀着光芒的星星,对着大地不停地眨着眼睛。

美丽无比的金发少女佛若莲丝,此时正在她母亲管理的爱心天使园二楼里,在她自己的房间打着字。

佛若莲丝的纤纤十指,在打字机的键盘上轻盈地跳动着,房间里传出一阵阵打字机工作的“嗒、嗒”声。

她所打的信的字数都不多,且内容都几乎一样,她已打了不少这样的信。

当她把所有的信件打印完后,便将信装入信封内,写好地址、姓名等,最后贴好邮票。

打印机旁边有一堆旧文件,文件上所写的姓名,便是收信人的姓名。

佛若莲丝做完了一切后,随手拿了一份文件来看了一下。

文件的内容如下:

借据

现借到美元现款100元整

利息及还债条件如下:

每周应按时付一分利息(即本金的10%)第一次连本带息归还的日子为6月19日,本金为1/10(核计为10元),息金为10元,本息共计20元。

所剩债款,应按每周偿付20元整,不可推迟。

1911年6月12日

借款人约翰·波得松

立此为证

博买·卡尔先生存收

除这张借据外,其他的旧文件同样也是借据。

“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

佛若莲丝无比气愤地说着,同时便将那些可恨的借据逐一撕毁,全部扔进了壁炉里。

但此时正是初夏时分,壁炉里都没有生火。

随后,她点了一根火柴,把这些全部都烧毁了。

接下来,她将封好的信件放在口袋里,向走廊走去。

傍晚时分,初夏的夕阳照在爱心天使园的广阔草地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柔和恬静可爱。

渐渐地,生长茂密的树木已模糊成漆黑的一团,天色已晚。

尽管已入初夏,但是晚风料峭,佛若莲丝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衣橱中找出她那件黑色斗篷,披挂好。

她从二楼走廊转向一楼楼梯时,正好碰上沿楼梯上楼的老管家麦丽。

“哦,小姐,你要出去吗?”

麦丽看到佛若莲丝这身装扮,因而才这样问她。

“是的,我是要出去寄些信。”

“哦!天不早了,让我替你去吧!”

“不用了,路又不远,就当我晚饭前到外边散散心,你去做晚饭吧!”

佛若莲丝穿越后门出去寄信,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回到了楼上。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斗篷放回原处,接着来到了客厅。客厅里,她的母亲德丽彼丝夫人已在那里等候她多时了。

正当母女俩共进晚餐的时候,老管家麦丽正在打扫整理佛若莲丝的房间。

壁炉里看到了一堆灰烬,她拿铁夹子将灰烬捅了捅,却找到一张尚未烧尽的纸张。

她将灰烬收了起来,猛然发现那张未燃尽的纸原来是一张借据。

啊!这竟是给‘吃人高利贷’博买立的借据!这真让人费解,这张借据怎么会出现在小姐的房中呢?

借100美元,每周就要付息金10元,占本金的十分之一,这利息真是太高了!难道小姐为此才将它烧毁?

夫人和小姐为济贫救困,苦心经营着这处爱心天使园,每日呕心沥血地工作,她们母女俩真是世间难得的好心人!

“小姐是不是为了拯救那些借了高利贷的可怜的人们,才销毁这些借据?但是,小姐所烧的这些借据又是从哪里来呢……小姐该不会去……”

老管家麦丽越想越觉得事情严重,竟然流出了眼泪。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天啊!小姐竟然敢这么……”

想着,她的泪水如泉涌般!

老管家麦丽本想把这张未燃尽的借据也烧了,但她却发现身上没带引火的东西,因而将那张借据放进了口袋,想带到自己的房中烧了它。

当老管家做完应做的工作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当天的晚报已经送到老管家房间里,当她拿起晚报阅读时,晚报上头版头条的标题就让她大为惊讶。

著名的金融巨子——博买卡尔先生所有的博买事务所,有一名面带黑纱身穿黑斗篷的年轻女子,偷偷潜入了博买董事长的办公室里,窃走了一些数目较小的借据。

这个女贼胆大包天又行动诡秘,神不知鬼不觉将博买先生反锁到保险柜里,然后将办公桌上的借据一扫而光。

此外,她还虚构博买先生的指示欺骗了董事长的司机,乘坐董事长的座车扬长而去,并将司机弄昏后,驾驶自己的车逃之夭夭。

警察局长雅年已命令动员所有警力,务必将此女贼抓获。但是,到到本报发稿时止,还没有任何线索。

“天哪!黑色斗篷……”

老管家麦丽立刻想到了佛若莲丝所穿的那件黑色斗篷,顷刻,神情大变。

她像被钉在了那儿似的,手里拿着那份晚报一动不动。

忽然,她想起了那张未烧完的借据还被她放在口袋里。

“6月19日……这是借据上所明确的第一次偿还日期,小姐赶在这个日期之前将那些借据偷回,是想帮助那些贫穷的人们。啊!小姐……”

麦丽有些不能自已了。

到了6月19日这一天,麦丽特意向德丽彼丝夫人请了假,去到博买事务所。

从建筑结构上看,博买事务所与银行的营业所的构造颇为相似。

大厅里接待来客的长沙发上已坐了两三个客人,麦丽也按着顺序坐了下来。

透过装有铁栅栏护网的窗口向里面望去,可以看到有几张摆放整齐的办公桌,职员们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忙碌着。

靠里面的位置是值班经理的办公桌。有一位年轻人正在与值班经理争论什么,两个人都情绪激动,为了什么事情而互不相让,两个人分别站在办公桌的一边,办公桌上有一些信件。

值班经理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来到了二楼的董事长办公室。

不久儿,博买先生下楼来了。

博买先生与那个年轻人没说上几句,就互相争论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无论如何都不行!你借了80元,今天就应该连本带利一起还。”

“这个我当然明白,我只不过是想看一下借据。”

我对值班经理刚才一直在提这个要求,他就是不肯拿给我看。

“董事长先生,如果你让我看一下借据的话,我马上全部还清,这个要求难道过分吗?”

“你为什么不让我看借据?难道你根本就没有借据?”

年轻人略带讥讽地对博买说,把博买气得脸都涨红了。

“我凭什么要给你看借据呢?”

“我看你是不敢同意吧?大概你的手中根本就没有借据!”

对于博买的反诘,年轻人再一次地嗤之以鼻。

“你胡说什么……借据在我这里,我为什么非要给你看?”

博买先生,我很希望看看那张借据!因为我只向你借了80元,可到现在我已经付给你125元了。真不敢相信,世上竟然会有这么高的利息!

“你这个嗜血鬼,专吸我们穷人的血汗,正是因为你坏事做尽、丧尽天良,才会招致小偷!”

“根据晚报上的报道,偷借据的是一位女子,尽管她是一位窃贼,但对我们穷人而言,却是真正的大恩人。”

“你看清楚,这是大恩人写给我们的信!”

年轻人情绪激动地指着桌子上的信。

博买看完那封信后,面如纸灰。

“这太没有人性了……我要……我要打电话报警,你在这里等着!”

“没问题!我回家等好了。”

年轻人哈哈大笑,把那封信放进自己的口袋,离开了事务所大厅。

当年轻人正要开门离去之时,麦丽追上了他。

“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您的尊姓大名?”麦丽问。

我名叫约汉·贝朗,是做家具生意的。因为生意不好,已到了濒临破产的边缘。

尽管早就知道博买是一个黑心的高利贷主,但是,百般无奈之下还是借了他80元钱。

很显然,我是一个遵守规矩的人,欠债还钱,天地经义,无论我的境遇有多么不幸,条件有多么糟糕,我都时刻惦记着将这笔钱还清。

直到今天,我已经支付了125元给他,但这笔债仍像个无底洞一样,还差很多怎么也填不满。

“在昨天收到这封信前我还为此苦不堪言。”

年轻人从口袋里取出信递到麦丽手上。

信上有这些文字:

约汉阁下:

在下已将你留在博贝先生那里的借据销毁掉了。从此,你用不着再为偿还博买的那些债务而忧虑。

一个穷人的朋友敬上

信封上所留的收信人姓名及地址,都是用钢笔书写的,字迹秀丽。

麦丽看过这些,在心中暗自思忖:这的确是小姐干的!

毋庸置疑,这信封上的钢笔字确实是小姐的亲笔。

麦丽又仔细瞧了瞧那些打印上去的字。

“我敢确定这是小姐打的字!”

不同机型的打字机,字体也会相同,由于磨损的年头不一样,打印出的字的各种各样。通过这些细微之处可以看出打字者的性格特征。

若是拿到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如警察、专家面前,他们一眼便可以发现其中的秘密。

麦丽对于佛若莲丝打字很了解,多年以前她就见佛若莲丝打字了。

因此她只用粗略一看,便知晓是小姐的杰作。

回到爱心天使园时,麦丽的心情忧郁极了。

她走到小姐的房屋内,默默地将那张未燃尽的借据拿出来,递到小姐佛若莲丝面前。

佛若莲丝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地把那张纸接过去。

当她看到借据时,不由地惊恐万分,手忙脚乱地将它点着销毁。

眼看那张未燃尽的借据变成了灰烬,佛若莲丝又用铁棒在火堆里捅了捅,她一言不发地注视着麦丽。

“小姐,原来是你,你为何要这样做呢?”麦丽的话讲到这里,已是哽咽得难以再讲下去了,她身子倒在长沙发上,双手掩面,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多年前,佛若莲丝尚未出世,麦丽就在为德丽彼思家服务。

麦丽皮肤很深,嘴唇丰厚饱满,身体健壮有力。在平时,她总是勤勤恳恳,为人诚实,思想简单纯朴,一眼就以让人看出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她深得德丽彼思夫人的信任,夫人便让她做了管家。

麦丽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早已故去。她早就打算独身一人过一辈子,一生为德丽彼思家服务。

佛若莲丝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后,麦丽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像母亲一样地悉心照料佛若莲丝,她把全部心血倾注在佛若莲丝的身上。

在麦丽的细心照料下,年幼时期的佛若莲丝又白又胖。五六岁时,她变成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如今,她已出落成一个阿娜多姿的金发美女,碧色的眼睛加上又长又多的眼睫毛,让她光彩照人。

佛若莲丝用手抚着麦丽的肩上。

麦丽,你全都知道了?没错,那个‘事务所窃贼案’正是我干的。

博买的借据是我拿走的,把它们拿在壁炉里销毁,但是,我没有想到居然还剩下一张。

尽管上帝说过,无论出发点是多么的正确,但也决不能去做违法的事。

“麦丽,说实在的,每当我去犯罪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我也与平日的我完全两样,我似乎在做一个噩梦,蒙蒙胧胧就把案子做完了!”

佛若莲丝诉说着,内疚地泪水掉了下来。

她接着说道:

麦丽,这是一件真实的事,有一个名叫比特松的穷苦人。此人为人忠诚充实,干活勤勤恳恳,却由于家中子女太多,负担沉重,他们生活在艰难困苦之中。

他迫于无奈便向博买借了一笔高利贷。在他负债之后,生活非但没有一丝的好转,反而让他们陷入到更深的困境中,他们根本就无力支付本息,因而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打算全家一起自杀。

“我想拯救这家人,所以才犯下这样的案子。但是,当时我真的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小姐,你不用说了,我能理解你心里所想的,你在那时正变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人。”

“啊!麦丽你……”突然之间佛若莲丝黯然失色起来。

小姐,我见到那张借据写着6月19日,所以,我特意前往博买事务所了解了一下情况。

在事务所里,我没有见到你所说的比特松,但见到了一个名叫约汉·贝朗的年轻人,他对事务所一再声称他的债务不用偿还了!

“他走后,我追上他向他打听。他说,他不过才向博买借了80元,到现在为止却已支付了125元,他递给我一封信件,我一看便知是你打的字!”

“哦!他是叫贝朗吗?”

“小姐,你知道这个人?”

不,我与他素不相识……不过,他也是一个深受博买压榨欺凌的穷苦人!那封信是我打给他的。我把他的那张借据销毁了。

我对自己变成胆大窃贼,销毁借据的行为仍感到像是在做一场恐惧的噩梦!这种感觉一直到现在还挥之不去!

回想我在作案的时候,那一个红圈显现在我的右手手背上。起初,它的颜色还不深,只是模模糊糊的,渐渐地,它的颜色由浅变深,先变成一种粉色,终于,它变成了鲜血一样的红色。

在那个时候,我的心就像着了魔一样,浑身上下火烧火燎一般热血沸腾,神志也不太清醒了,我开始迷失我自己,我对自己已经认不清了。

是的,我的心中不光有我,好像还有一个另外的我,像是魔鬼附身一般。

麦丽,我是谁?我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妖怪。难道有魔鬼在咒我呢?我的身上是不是存有着可怕的血液呢?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这是在干什么?麦丽,我真的不明白!麦丽你要告诉我。”

佛若莲丝坐在椅子里大哭起来。

“小姐……小姐……你要振作起来!”麦丽走到佛若莲丝的身旁,拍了拍着她的肩膀说。

这样吧!小姐,有些事情现在试讲给你听!

“对你手背上的红圈秘密,以及你遭到魔鬼咒语的缘由……多年来,我一直没有把实情告诉你,现在我不想再隐瞒了!”

神情悲伤的麦丽用手绢擦了擦泪水。

“小姐,你出世没多久……”

麦丽一边用手帕又擦了擦泪水,一边用颤抖的声音讲述:

那已是20年前的事情,那一次,你的父母去西部。

在很久以前,有一位矿工的命是你父亲救的。以后,在那位矿工患病卧床不起后,他自知将很快离开人世,因而在他临死之前,要对他的救命恩人,也就是德丽彼思先生,报救命之恩。

这位矿工已发觉了一大片金矿的储藏地,他将这件事通过电报,告诉了你的父亲。

就在那时,你母亲已经怀孕了。你的父亲本来打算把你的母亲留在洛杉矶市,他只身一人前往矿区。然而,你的母亲执意要二人同去,后来,我也去了。

小姐,你很难能够想象那时的西部是怎样一个样子。

西部还是一个荒凉落后的地区,除了石头荒漠、山地外,别无他物,还有一些印地安人和白人形成的杀人越货的抢劫土匪的团伙,他们不时抢劫路上的过客。

我和你的父亲、母亲要去的目的地是座石头山。在那个地区,矿工们住的房子非常艰苦简陋。

在那么大的人群聚居区,我们找到一家又脏又差的小旅店。

我们到达那个荒凉的地区后不久,你的母亲因为路上的奔波劳碌而病倒了,还伴有一点中暑。

在那个时候,你的母亲早已神志不清了。我们将她送到了那家小旅店,安顿她到二楼一个房间内休养。

旅店一楼大厅内有一个小酒吧,那是平日里矿工们喝酒、娱乐、发泄的地方。

我们到那的时候,一楼只有旅店老板简克和一个年近30岁中年男子,那个男子心不在焉地喝着酒,他愁容满面,心事重重,在那发呆。

“他叫杰摩。”

“杰摩……是那个3年前被监狱释放的杰摩吗?我妈妈一直盼望他来到爱心天使园,可他去寻找他唯一的儿子去了,说找到后一起来。非常不幸的是,就在不久前,他们父子二人因为中毒死了。”

是,就是他,他是一个非常随和平易的人。在那天,他主动帮忙,将你的妈妈送上二楼。

你爸爸让我留下悉心照料你的妈妈,随后你爸爸就下楼了,与那个打电报给他的矿工一起筹划开金矿的事。

“在第二天早上,你的父亲、发现金矿的矿工、杰摩还有另外一些矿工一行人向金矿进发了。而在那一天的晚上,你的母亲已经分娩。当晚的八点多生下了一个非常活泼可爱的婴儿。”

“哦!那一定是我了!”

佛若莲丝立即兴奋地说。

然而,麦丽摆了摆手让她别太着急。

“你别那么急,听我说下去,过一会你就会明白……”麦丽神情黯然地说。

就在同一天晚上,另外一个女人也分娩,就在那个旅店里,她便是杰摩的结发妻子,那一夜,一家旅店里诞生了两条小生命。

旅店老板简克喜不自禁,他写了封喜报,派人骑马送去,把这个令人高兴、兴奋的消息告知杰摩和你的父亲。

我那一夜一边照料你的母亲和刚刚降临人世的你,一边又期待你父亲的回来,整整一夜我都没有合过眼。

好不容易盼到了天明,忽然有一个牛仔慌张地赶来,他急匆匆地来到旅社。

‘块跑啊,色黎摩鲍乔来了!’

色黎摩鲍乔是西部那一带臭名远扬的土匪头子,他常趁着男人们去矿山不在家之际,抢劫财物。

当时,留在聚集区的都是一些妇女儿童,因此,大家都聚到旅社来避难。

我一直服侍在你母亲的左右,心中也是惶惶不安。

就那时,旅店老板简克身扛一位年轻的女子,后跟一个女佣怀抱一名婴儿,推门而入,来到了我们的房中。

‘她是杰摩的夫人,这是她刚产下的婴儿,请你帮忙照料一下。’

简克说完这些话,将那个妇人安顿在长沙发上,为她盖好被子。那个女佣手忙脚乱地将怀中的婴儿安置在你妈妈床旁的地板上,接着就去照顾杰摩的夫人了。

我在照料你们母女俩的时候,也听到那些土匪在他们的首领的率领下,大肆抢掠、袭击聚集区的声音。

这种令人恐怖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半天,时间过得真快,临近中午,聚集区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枪声。

当你的父亲和杰摩得到了婴儿平安出世的喜报后,就兴高采烈、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却未曾想到那帮土匪前来袭击,抢掠聚集区,大肆行凶。

接着,你的父亲便带领几个矿工便向土匪们发起了反攻,一场血战开始了。枪声不断,杀声震天,一场混战不可避免地上演了,到处都是人的叫喊声和震耳的枪声。

我从窗户向外望去,只见外面是满天的风尘,土匪、矿工,还有牛仔们混战在一起,也分不出来谁是谁,他们都在你死我活地搏斗着。

有的人在马背上挥拳舞腿,有的人在开枪射击,有的人在用刀砍杀。

当时,我感到眼里模模糊糊的一片,只有跳动的人影。

就在这场混天黑地的搏杀中,我看到你的父亲在和色黎摩鲍布拼死博杀,我很是为你父亲的安危担心。

“我看到你父亲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却不料被那个土匪头子打倒在地,你父亲刚要挣扎爬着起来,那个心狠手辣的土匪头子就对准你父亲的前胸开了一枪。”

“啊!”佛若莲丝听到这里,大惊失色,不由啊地叫出声来。

“你的父亲支持着站起身来,两腿却已无力,最后还是倒下去了……”

麦丽的说话声突然停止了,悲伤已让她哽噎无语。

过了很久,她的情绪才逐渐地平静下来,接着她用细小而颤抖的声音继续说:

等到土匪们带着劫掠的财物扬长而去后,我才立刻放下怀中的你,将你放到了长沙发上,然惊慌失措地跑下楼去。

外面的场面一片狼藉,惨不忍睹,矿工的住处也燃起熊熊烈火,浓烟滚滚。

“当我跑到你父亲身边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啊!我爸爸他怎么了……”

“他……死了。”

过了大半天,佛若莲丝与老管家麦丽两人都默默无语,泪水止不住地流淌着。

又过了很久,麦丽终于稳定下来后,又用颤抖的声音继续往下说:

我请几个矿工帮忙,将你父亲的尸体运到了旅店,简克就站在门边,伤心难过地讲:‘啊,德丽彼思先生去世了吗?我们好好守着他……’他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用袖口擦着眼泪。

‘还有什么人遇害?’突然,他又问了一句。

‘杰摩的夫人也不幸遇害,混战之中,有一颗子弹从窗户射了进来,把她击中了,骑马赶回的杰摩亲眼目睹了这一惨剧,他像疯了似的将他夫人的尸体捆绑在马上,一只手还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言不发地跨上马,绝尘而去。’

“旁边有人这样说起,我的心中便如同着了火,当我飞也似地跑上二楼的房间,却发现……”

“发现……发现了什么呀?”佛若莲丝急迫地追问。

“小姐,你不要着急了。听我慢慢道来,孩子不见了,由于杰摩已抱走了一个孩子,而留下的这个孩子便是……”

“她是谁……是谁?麦丽。”

佛若莲丝声声嘶哑地追问。

“那个孩子就是……小姐,你不要太悲伤,被杰摩抱走的孩子便是你母亲生下的孩子,而杰摩夫人……”

“天哪……”

突然,佛若莲丝面色惨白。

“杰摩误认为放在你母亲桌旁的婴儿是你母亲所生的,而我在慌忙之中放在长沙发上的婴儿,他却认为是他夫人所生的。”

“啊!我是……”

那个被杰摩抱走的男孩便成了杰摩的孩子,事实上,你的母亲所生的婴儿是个男孩,杰摩夫人所生的是个女孩!

“但是,这件事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真相,杰摩并不知道此事,因为他只接到了母子平安的喜报,却不知自己夫人所生的是男还是女。”

“我母亲也不清楚这件事吗?”

“一直以来,你的母亲一直认为你就是她的亲生骨肉。”

我知道……我是妈妈亲手养大的,即便我在血缘上是杰摩的孩子,但是,这么多年以来,妈妈一直像对亲生女儿一样爱护我,将我抚养到今天这样。

我能活到今天,正是因为喝了妈妈甘甜的乳汁,受到了妈妈的养育。

“我根本就不是杰摩的孩子,啊!我是我妈妈的亲生孩子,妈妈也是我的亲生母亲。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好妈妈。”佛若莲丝泪水满面地说。

“小姐,你讲得很对,你确实是夫人的孩子,你名叫佛若莲丝·德丽彼思,而那个与杰摩一同死去的包勃,才是杰摩真正的孩子。”

“是的,麦丽。”佛若莲丝有气无力地说。

过了不久,她又泪眼迷蒙了。

她们相互紧握着手,相对而泣。

这样的情形大约持续了一个小时,心绪才逐渐稳定下来。

佛若莲丝回想着自己的身世经历,心头一阵阵地发冷。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我的母亲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把我一向视为自己亲生的孩子。

“然而,在我的身体里竟然流淌着杰摩家族的血液,那种遭受诅咒的魔鬼血液!天啊!我的血液是这样令人害怕的血液!我是遭到命运惩罚的女孩!”

她想到这里,感到浑身冰凉,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看她的右手手背。

此时,她手背上粉红色的圆圈已经无影无踪。

她的手指修长纤细,光滑白嫩。

“每次我遭受打击或情绪十分不稳定时,就有可怕的红圈出现在手背上,真的是魔鬼的诅咒,真的好恐怖……”

佛若莲丝的眼中充满了泪水。

麦丽见到这种情景,也失声痛哭。

那时,你的母亲生了你之后,身体很不舒服,因而我让她服了一些舒缓神经的药,所以,她一直在沉沉的睡梦中,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

我那时的心里充满了矛盾,你妈妈醒来之后,我将如何向她交代呢?如果我将实情告诉她了,你妈妈肯定会痛不欲生的……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情况下,你妈妈醒过来了。

‘麦丽,让我瞧瞧孩子!’

你妈妈把双手伸了过来,想要抱一抱孩子。

我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得说:‘好的!’

“我把你抱到了她的面前,你妈妈很满意地笑了,她把你抱得很紧很紧。”

“麦丽,但是,我是……”

佛若莲丝的脸色苍白极了,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小姐,你不要难过,这都是上帝的安排!”

“不过,你一定要相信我,无论是你的妈妈还是其他什么人都不知道这件事,这世上知道这件事真相的只有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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