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第五十八章》提到:“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正复为奇,善复为妖。”这句话的意思是:灾祸啊,幸福就倚傍在它旁边。幸福呢,灾难就藏伏在它的下面。谁知道究竟?福祸并没有一个定准!正忽而转变为邪,善忽而转变为恶。老子认为,祸和福这对矛盾,像一切对立的事物一样,是辩证的,在一定条件下也可以互相转化。
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是的,人生常常就是这样。福也好,祸也罢,尤其是祸,有时就发生在一瞬间。至于幸福,自然是人人所渴望、所追求的,而且幸福有时也会不期而至,当幸福到来的时候,那种震惊也绝不亚于灾祸的到来。
在福与祸这对矛盾关系中,要做到顺其自然,就得想得开、看得透。有时候想开点,看透些,就是福;想不开,看不透,就是祸。福也好,祸也罢,仅仅就是一念之差、一时冲动,不要毁了自己的幸福。
我们常说,人生短暂,与浩瀚的历史长河相比,世间的一切恩恩怨怨、功名利禄皆为短暂的一瞬。而且有时候,恩和怨、喜和悲、功名利禄和一介草民的转换,也许就在那一瞬间,甚至一念之间。面对恩恩怨怨,喜喜悲悲,潮起潮落,我们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所以,老子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大可不必太在意人生历程的幸与不幸。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要悟透了其中的道理,便会豁然开朗。
可是,我们所处的世界——车水马龙、霓虹闪烁、香车美女、别墅洋楼、鱼翅燕窝、鲍鱼熊掌……在这样一个充满诱惑的时代,面对这一切,人们便不由自主地浮躁起来。似乎我们什么都想得到,似乎这些在我们心中是最美的。
德高望重的季羡林先生常年任教北京大学,在语言学、文化学、历史学、佛教学、印度学和比较文学等方面都有很高的造诣,研究翻译了梵文著作和德、英等国的多部经典,其著作已汇编成24卷的《季羡林文集》。季老即使卧病在床时,每天仍然坚持读书写作。
人们敬仰季羡林先生,不仅因为他的学识,还因为他的品格。季羡林先生曾说:“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丢掉自己的良知。”在“文革”期间,他偷偷地翻译印度史诗《罗摩衍那》,又完成了《牛棚杂忆》一书,其中凝结了很多人性的思考。季羡林先生备受关注的《病榻杂记》公开发行,在书中季羡林先生用通达的文字,第一次廓清了他是如何看待这些年外界“加”在自己头上的“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国宝”这三顶桂冠的,他写道:“三顶桂冠一摘,还了我一个自由自在身。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露出了真面目,皆大欢喜。”
正所谓智者乐,仁者寿,长者随心所欲。季羡林先生曾是一介布衣,但他在恶劣的环境中仍能坚持自己的追求与原则进行文学创作。他的书不仅是他个人一生的写照,也是近百年来中国知识分子成长历程的反映。
事实上,能够影响我们的不是事物本身,而是我们对待事物的态度。我们对待事物的正确态度应该是:平和沉静,脚踏实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写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已成为历代仁人志士崇高忧乐观的精辟概括。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一句,在忧喜这对矛盾关系的处理上,也达到了顺其自然、难得糊涂的境界。
范仲淹记岳阳楼,一为重修岳阳楼,更为劝老朋友滕子京。滕子京当年作为改革派人物受诬被贬到岳州,心中愤愤不平。范仲淹便借记岳阳楼,把规劝之言和自己的处世态度自然而艺术地表达出来。所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就是说人的忧喜情绪不因客观景物的美好而高兴,也不因个人境遇的不佳而忧伤,顺其自然、豁然、超然。
我们普通人很难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因为人毕竟是有情有欲、不可能受客观外界的干扰而无动于衷,也不可能因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而麻木不仁。当客观外界向自己压迫而来时,我们要慨然以对,洒脱些,想开点,看远点。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是随心所欲,跟着感觉走,要怎样就怎样,无拘无束无节制,而是要懂得掌握一个“度”。凡事都要有个限度和分寸,过了那个限度和分寸就会走向另一个极端。追求自由人性和放纵自我之间只是一步之隔、一念之差。忧愤过度会导致对现实的不满,进而伤害他人,损害社会公德;乐极生悲,无限制地享受生活,就会堕落。即使不会堕落,也不利于养生,过忧过喜都有害于人的身心健康。
喜也好,忧也罢,有时在客观环境不变或变化比较小的情况下,就得靠主观调节,努力减少忧虑,多寻找一份快乐。我们要把目光放远些,不要为眼前的境遇所困扰所压倒,不要被蝇头小利所诱惑所腐蚀,做“浅浅的水”,让它“长长流,来无尽,去无休”。
真正能够影响我们的不是事物本身,而是我们对待事物的态度。我们对待事物的正确态度应该是:平和沉静,脚踏实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