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梧冈曰："桃源薛怀，号小凤，苇间居士边髯甥也。才气清恬，诗词书画皆酷似其舅，而须则童然不如，乃为《乞须词》以自祷。余因反其旨，转其语，为《免须词》，命小伶歌以贺之。苇间居士掀髯而笑曰：'是贬须也。将使渭阳成不毛之地乎？'余谢曰：'佞须惟我固善，至于须之轶群而绝伦者，殆将褒之矣。'《乞须词》云：'松窗棘院消磨处，无端三十年虚度。七尺休夸，二毛已赋，不道须偏迟暮。笺天乞与，便几缕风前，代将吟麈。曲径捻时，应添多少好诗句？于思不敢请耳，但臣之壮也，一婆甚惧。漫把菱花，寸田尺宅，盼断浑无头绪。山妻笑语，问于意云何？躁心如许。且制罗囊，异时留满贮。'《免须词》云：'青衫彩管风流处，几曾三十年虚度。七尺堪夸，二毛虽赋，犹喜须偏迟暮。愿天勿与，恐髯愧群羊，尾惭仙麈。捻断休烦，自添多少好诗句。于思徒取诮耳，有婆心一片，婆颜何惧？最厌蓬松，寸长尺短，欲理竟无头绪。佳人笑语，免双梦同时，刺人如许。省却罗囊，睡时难尽贮。'髯仙程鱼门见之叹曰：'世无郭忠恕，谁肯剃须以效颦者？当为吾须作解嘲编以五色丝，妒煞薛郎可耳。'程研民曰：'余家有竹实山房，小凤所来仪也。凤比灵于龙，龙有髯，天奈何独吝凤哉？余亦鬑鬑有须者，假须而可赠，余固不吝此于小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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