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明白是怎么回事后,弓子浑身突然一紧,小肚子下面一阵痉挛,刚刚腾空了底水的那话儿又鼓胀起来。
黄毛凑到弓子耳边说,哥,哪天,咱们也钓个美妹来玩一把?弓子已经无暇回答,咧嘴一笑,心跳得差不多要蹦出来砸着黄毛的胳臂了。
他发觉黄毛神色很平常,显然这厮已经看得太多了,还有红毛,干脆就在窝棚里睡觉,根本不稀罕这种在弓子看来心惊肉跳的场景。
月光稀疏下,那对野鸳鸯似乎更有激情了,声音和动作越来越大,像两只白狐在嬉戏,被撞击的树干摇晃着满身枝叶,不时有夜鸟被惊飞,扑棱棱吓了弓子一跳。
黄毛忽然说,差不多了,该我干活了。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魔鬼面罩戴上,冲弓子一点头,哥你别怕啊,看下面精彩的节目。
只见他站起来,学大猩猩的动作,慢慢朝那对热烈的男女走去,猛然一声尖叫,把弓子吓坐在潮湿的地上,脸颊、眼睛被蒿草刺中,疼得他也“嗷”地叫起来!那边,那对男女惊恐中抱着衣服落荒而逃。
黄毛一直将他们撵出野树林,然后转身打扫战场。
弓子见黄毛在满地找什么,就也晃了过去,只见黄毛手里已经拎着一只女人的小坤包。
哥,今晚收获不错!黄毛脸上还戴着面具。
弓子说,你把我也吓个半死。
黄毛卸下面具,忽然将一只手机送到弓子面前,哥,这手机给你!弓子没反应过来,嗫嚅道,哪来的?黄毛说,你没看见?刚才那男的丢下的。
弓子似乎明白了,就愣怔着看手里的手机。
弓子后来了解到,黄毛和红毛的日常开销,竟然完全来自于那些苟合的野鸳鸯或者情侣。
他们获得财物的方法大体有两种:一种是趁男女情人浓浓情难耐,宽衣战正酣时,悄悄将他们放在身边的东西偷走;再就是像今晚,用恐吓使得男女丢盔弃甲,然后打扫战场,缴获遗弃的战利品。
有时,最多一次野树林里竟来了十多对男女,让二毛忙不过来。
问题是,他们至今从不失手,更没惹来危险……红黄二毛用弄来的钱物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
有钱了,就去网吧上网,吃喝玩乐,手头空了,晚上就幽灵一样在树林里搜寻猎物。
除了寒风料峭的冬天他们没有在这里呆过,春草一绿,春花一开,野树林里就没断过偷情男女,他们成了二毛这俩流浪屁孩的衣食父母。
弓子心说,难怪他俩被打跑了,又回来了,这里真的不错哦,简直是美妙世界吔!弓子一觉醒来,阳光取代了月光。
红毛蜷缩在一边,花哨的衣服和那蓬红毛,使他看上去像一堆海底的浮游生物。
这丫真能睡,从昨晚到现在,连姿势都不带换的。
弓子钻出窝棚,被眼前的景致给惊呆了,窝棚门口和周围的树枝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球,黄毛正在吹气球,脸憋得猴屁股似的。
弓子上前问,你上哪买的彩色气球?黄毛正用劲吹哩,闻听“扑哧”一声笑岔了,瓠子一样的气球也飞了出去,黄毛的鼻涕也笑出来了,喷了弓子一脸。
弓子说你笑什么?黄毛从兜里掏出一只安全套,说你看好了,这不是气球。
弓子突然想起,不久前学校曾请人给他们上性知识讲座,见过这玩意,并且知道怎么使用。
弓子为了证明自己见多识广,一把夺过来,用中指一捅,说,我还以为是气球哩,原来是鸡巴套子!弓子忘了家,忘了补课,忘了父母的离婚,过上了帝王般的生活。
红毛和黄毛成天领着他去附近小胡同里的黑网吧上网,饿了,有黄毛或红毛送上盒饭和啤酒。
弓子现在喝啤酒比喝可乐带劲多了,他对二毛说,是男人当然要喝酒,可乐是娘儿们喝的。
累了,就去野树林里睡觉,那里空气好,睡得也香。
没钱,那是二毛他俩的事情,他知道不用愁钱,自有那些情人晚上“送”到野树林里来。
黄毛上次给他的那个女式手机,他没要,不是嫌花哨,是不敢用,担心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