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萨尔茨堡的时候,有一些雨丝飘飘忽忽的,打湿了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头发,还有我们的心情。这样的一种情愫,好像是很适合去谒见莫扎特的。
莫扎特故居是在萨尔茨堡粮食大街的一座米黄色的六层楼房子里,1756年1月27日,莫扎特诞生在四楼的一间卧室里。现在三楼与四楼之间的外墙上,镶着白色的艺术字体“莫扎特出生处”,一面很长的奥地利国旗,从六楼一直垂到二楼,拱形大门旁刻着“莫扎特博物馆”的字样,楼顶上还放着莫扎特的头像浮雕。室内陈列着他用过的钢琴、书稿和他的一束头发。
故居里有他的简介:莫扎特的父亲是天主教乐团的小提琴手,也是一个作曲家,他的母亲也酷爱音乐,会拉大提琴和小提琴。莫扎特有很多兄弟姐妹,他是家中的第七个孩子。这位6岁开始欧洲巡演的“音乐神童”,8岁时创作交响曲,11岁时写出了第一部歌剧,12岁就成为了乐团首席乐师。惜之,他于1791年12月5日卒于维也纳,终年35岁。作为古典主义音乐的典范,他对欧洲音乐的发展起了巨大的作用,莫扎特毕生创作了600多部作品,其中最著名的歌剧是《费加罗的婚礼》、《唐璜》和《魔笛》。
尽管莫扎特乃旷世奇才,尽管他享有极大的荣誉,可在大主教眼中,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奴仆,并且是一个很糟糕的奴仆。1781年6月,莫扎特终于在忍无可忍当中与大主教公开决裂。他毅然辞职离去,成为欧洲历史上第一位公开摆脱宫廷束缚的音乐家。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这种举动无疑极其大胆而英勇。因为,这意味着艰辛、饥饿甚至死亡。此后,莫扎特的生活每况愈下,身体也越来越糟,他不得不经常向朋友们求援。当他最后一部杰出的歌剧《魔笛》首场公演时,他已痼疾缠身。《魔笛》上演后所获得的巨大成功,为濒临崩溃的莫扎特带来最后的难以形容的欣慰。1791年12月4日深夜,他躺在冷冷清清的病榻上,喃喃自语地想象着《魔笛》的演出:第一幕现在结束了……现在开始夜后的咏叹调……凌晨一点,他悄悄地阖上了双目。此时,豪华的威登歌剧院灯火辉煌,舒适的包厢座无虚席,维也纳各界人士济济一堂,正在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大师的新作《魔笛》。出殡那天,狂风呼啸,雨雪纷飞。恶劣的气候迫使几位送葬的亲友都中途返回,只剩下一个掘墓老人赶着灵车踽踽独行。这是一个埋葬罪犯、流浪汉与贫民的坟场,下葬的墓穴里已有两口他人的棺材。莫扎特的妻子当时重病卧床,没能到场。当她数日后前往坟地时,已无法找到准确的墓址。人类文明史上的一代奇才,就这样无影无踪地消失了,身后留下尚未还清的1682弗罗林的债务。
在他的故居回忆他的生活经历,我们一时无语。出得故居,发现天已经放晴了,于是,我们就沿着粮食大街前往莫扎特广场。然而,到达雕像底下的时候,老天忽然又下起了大雨。我们只得在建筑物的走廊下躲雨,远远地望着雨中的莫扎特雕像。雨帘中的莫扎特,仿佛在挥舞着双手,有一些旋律就随着雨珠,四处激扬。莫扎特是不是在向我们倾诉着什么呢?朦胧中,我们好像走进了他的魔幻音乐之中,感悟着他的幸福和痛苦。这个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莫扎特效应”?
目前为止流传最广、也最受争议的,就是这个“莫扎特效应”了。有人认为莫扎特的音乐能提高人的智力水平,使孩子变得更聪明。支持这个观点的科学依据首次出现在1993年的《自然》杂志上,有篇文章写道,给大学生们播放莫扎特《D大调双钢琴奏鸣曲》第一乐章后,他们的空间推理能力有很大提高。比如,与听音乐放松指令和不听音乐时相比,听了音乐的大学生智商得分(IQ)提高了8或9分。
而雨中的莫扎特,对于这一切的争辩,是那么的无奈。我在揣摩着这位短命的天才的心态——他固然在为后人对他的推崇而欣慰,但更为那难以了结的1682弗罗林的债务以及尸骨无存而揪心。他的一生中,乃至于逝世时,似乎都在下雨,这给了他苦不堪言的困顿生活,当然更激励他创作了许多的传世之作。音乐成就的辉煌和苦难生活的煎熬,是那么离奇而鲜明地糅合在莫扎特的身上。可以说,那些旷世音乐巨作,都是用莫扎特的苦水酿成的。如此,我们听着莫扎特舒缓、恬静的旋律时,必然会多了一层哀怨的内涵。而这种哀怨,又必将随着其迷离而轻快的音符,演变为和平的心思。
2012年4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