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就看见了那只金黄色的大木鞋,它就卧在村口的平地上,足足有绍兴脚划船那样大,也有点威尼斯刚朵拉的样子。它似乎在告诉人们:这里是荷兰木鞋的发源地。
考据得知,荷兰濒临北海,地势低平,是“低洼之国”。欧洲许多大河经荷兰入海,又受全年湿润的温带海洋性气候影响,几乎一半的土地浸泡在水中。正是这样的地理条件,促使荷兰人在500多年前就发明了木鞋。以前,贫穷的农民买不起鞋子,又不能赤脚在结冰的地上走,于是就把木头雕空制成鞋底厚实、鞋头上翘的船形鞋,鞋内填充稻草,可以御寒。这种鞋穿在脚上又舒服又暖和,于是木鞋就在荷兰流行起来。另外,木鞋能让脚掌保持良好的外形,不受压迫。人们穿木鞋行走时,为避免松脱,脚趾须稍弯曲,并带动脚背、小腿部肌肉运动,脚底又不断接受按摩,所以青少年穿木鞋对发育颇有助益。如今荷兰男士大多魁伟,平均身高1.83米,女子往往颀长,平均身高1.7米,均居世界之首,许是与穿木鞋有关。
很早以前,荷兰王室有一条规定,凡是谒见国王的人,必须身着礼服足蹬木鞋,以示对至高无上的国王的尊敬和臣服。至于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中,婴儿出生后,父母要为小宝宝准备一双小木鞋,以表示作为荷兰人一生都要与木鞋为伴的意思。荷兰男青年谈恋爱时,要设法悄悄量好女友的脚形与尺寸,亲手制作一双木鞋,刻上女友的姓名,挑一个花好月圆的浪漫时刻送给心上人。而到了结婚时,丈夫还得再准备另一双木鞋,作为爱情的信物送给妻子,并在洞房花烛夜亲手为她穿上。木鞋还是荷兰人日常生活中馈赠亲朋好友的礼物,如果有人送你一双你刚好能穿的木鞋,那就意味着你是他最尊贵的朋友。
既然小小木鞋如此事关重大,那就要好好下功夫琢磨了。因为木鞋制作不易,荷兰人在做小学生时,就由老师指导制作了,日后渐渐长大积下的经验更多,也许就能制作出更好的木鞋,那么求婚之路也将平坦了许多。现在如果到荷兰人家里做客,往往会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看到一双制作精美的木鞋,不用说,这木鞋就是当年的订婚礼品之一,它不会因陈旧而减少昔日浪漫的情怀。
荷兰还有世界著名的木鞋博物馆,那里有世界上最丰富、最精巧的各类木鞋,大者如同一艘能乘几十人的木船,小的一个火柴盒里能放置12双。后来,所谓木鞋也早已超出了木头的范围,那些由各种材料制成的“木鞋”。由世界各国元首、总统、王室成员在近百年来赠送给荷兰的“木鞋”,更是精品中的精品。
还有点闲散的时间,我们就在村子里漫走。有几条小路散漫开去,通向四面八方;有一条小河蜿蜒过来,连接着家家户户。这里的房子都是平房,多以木结构为主,建筑很精致,几乎每户人家的门后都有一只游艇,估计是每户人家出行的工具之一。我们靠近窗口,想看看里面的家庭布置,不料隔着窗口玻璃,见到了里边有一位老太太也看着我们,她笑嘻嘻地对我们招招手,无牙的嘴巴咂吧着,她是不是要我们进去喝一杯咖啡什么的呢?但我们没有进去,怕打搅她的生活。我们只是在窗口做出些友好的手势给她,如此,她就更乐了,用满是皱纹的手举起一双“三寸金莲”般的小木鞋,对我们指指画画。我们知道她不是在对我们兜售木鞋,那么她是不是想给我们讲述这双木鞋的故事呢?这双木鞋里有她的青春、她的爱恋、她的满足以及她的希望吧?从她夕阳般愉快圆熟的笑颜里,我们看出了答案。
2012年2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