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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官场现形记》——晚清谴责小说的开山之作

必读理由

作为晚清谴责小说的开山之作曾轰动一时。通过本书,可以了解在传统文化的痼疾下中国官场的黑暗,反思中国的吏治,寻求未来之路。

李宝嘉——清末小说家、近代报业先驱

李宝嘉(1867-1907年),清末小说家、近代报业先驱。又名宝凯,小名凯,字伯元,别号有南亭亭长、游戏主人、二春居士、讴歌变俗人等。祖籍江苏武进(今属江苏常州市)。

1867年生于山东,3岁丧父,随母亲投靠堂伯父李翼清。李翼清在山东历任肥城和胶州知县、兗州同知、东昌府知府、山东候补道。

李宝嘉受堂伯父抚养教育,擅长八股诗赋,能书画篆刻,多才多艺。

1892年随辞官的堂伯父李翼清回到故乡常州。乡居期间,曾从传教士学习英文,并考中秀才。

1896年,到上海编撰《指南报》,1897年5月创办《游戏报》,并设“文社”。1901年,他将《游戏报》转让,另办《世界繁华报》。这些报纸是中国小报的鼻祖,它“假游戏之说,以隐寓劝惩”(《论〈游戏报〉之本意》),虽然谈风月,说勾栏,载社会新闻,但也嘲骂腐朽的官僚买办,暴露社会种种黑暗,为创作谴责小说积累了丰富的素材,他本人也成为了我国近代小报的先驱。1903年,李宝嘉应商务印书馆之聘主编《绣像小说》半月刊。

在上海的十年间,他经历了戊戌变法、庚子事变等重大事件,不满意清朝的腐败、帝国主义的侵略,以痛哭之笔,写嬉笑怒骂之文,一面办报,一面从事小说创作。1907年在贫困潦倒中因病去世。

他的主要作品有《官场现形记》、《文明小史》、《活地狱》、《中国现在记》等。

深度解读

从1903年至1905年,李宝嘉在《世界繁华报》上随写随发表《官场现形记》,轰动一时。

李宝嘉本计划写十编,每编十二回,可惜在第五编尚未全部完成之时,他就因病死去。因此我们现在看到的《官场现形记》只有六十回,最后的极少一部分,还是他的朋友代为补齐的。

本书在体制上模仿吴敬梓的《儒林外史》,正如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里的评价:“全书无主干,仅驱使各种人物,行列而来,事与其来俱起,亦与其去俱讫,虽云长篇,颇同短制。”

本书共写了30几个官场故事,常常以上一个故事的某个人物带出下一个故事,将众多故事缀连起来,最后形成一幅官场的网状图。这张网覆盖了大半个中国的11个省份,涉及到的大小官吏多达百人以上,上自皇帝、太后、军机大臣、太监总管,下至府、州、县官以及佐杂小吏,无不应有尽有。

为了暴露官场各种丑恶现象,本书集中火力攻击那些贪官昏官,写尽他们对财物贪得无厌、对百姓骄横欺压、对帝国主义者奴颜婢膝、卖国求荣的各种丑态。他们读的是孔圣人的书,却满脑子升官发财、权钱交易,什么卑鄙无耻的勾当都能干出来。这些贪官在捞钱时聪明过人,处理内政外交事务时却一个个昏庸无能。

然而,本书并非全如鲁迅所说的“千篇一律”,而是能将大同小异的官场伎俩根据各人不同的身份、地位、教养,写得千姿百态。

李宝嘉借一个梦把官场比作“畜生的世界”,痛恨鄙夷到极点。然而,他并没有想出改变现状的法子。

第一、二回写赵温中举后用银子捐了个中书;第三、四回写黄道台用银子打点关系,避免被查办;第五回写何藩台公开卖官,却和兄弟因分赃不均而打起来;第六回写县令王梦梅和手下一起贪赃及副将王必魁因和上司失和被认为武艺生疏、不会训练而降官;第七、八、九、十回写陶子尧将办洋务买机器的钱挥霍一空,却因官官相护瞒过去了;第十一、十二、十三回写戴大理、周老爷等如何互相倾轧、陷害;第十四、十五回写胡统领剿匪将百姓当强盗屠杀;第十六回写戴大理设计陷害周老爷;第十七回写周老爷借胡统领贪污兵饷之际进行敲诈;第十八、十九回讲傅署院大人借办案之机大收其贿;第二十、二十一、二十二回写傅署院大人外表清廉,实则贪狠,所谓“整顿吏治”,也是徒有其表;第二十三、二十四回写贾臬台的儿子凭周中堂的假信获得一把差后如何荒唐胡闹;第二十五、二十六回写贾大少爷如何行贿钻营;第二十七回写王博高如何用官场关系替同乡打抱不平;第二十八回讲舒军门因贪污军饷一事为同僚揭发下狱;第二十九、三十回写羊统领等花天酒地及冒得官为了保住官职将自己亲生女儿送给羊统领;第三十一回写田小辫子给制台上了一个“精彩”的手折谈他的用兵“见解”;第三十二回写余荩臣托妓女在上司面前谋差;第三十三、三十四回写官府借行善名义敛钱的各种虚伪行径;第三十五、三十六回写唐二乱子如何花钱营官;第三十七、三十八回写端制台身边的女眷如何被人利用来做门路,如瞿耐庵让自己太太认比她小二十多岁的宝小姐做干娘:第三十九、四十、四十一、四十二回写瞿耐庵得官后如何遵从做官“秘诀”大行其道;第四十三、四十四、四十五回写区奉仁连任后如何行私舞弊;第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回写童钦差如何筹款;第四十九、五十、五十一回写刁迈彭如何算计他人,牟取暴利;第五十二、五十三回写严子崇仗岳父之势偷天换日将全安徽的矿山卖与洋人;第五十四至五十八回写一班官员在洋人面前如何奴颜婢膝、昏庸懦弱;第五十九回写甄学忠走后门谋得美差;第六十回借甄阁学哥哥病中的梦总括全书意旨,并幻想将来会是另一个世界。

《官场现形记》的历史、艺术价值和现实价值

李宝嘉曾经主编的《绣像小说》共刊登创作小说17种,其中大多是揭露社会黑暗现实的作品,反映帝国主义的侵略和封建统治的腐朽,宣扬改良主义,在社会上影响很大。小说的主旨严肃,但文字生动,所谓“以痛哭流涕之笔,写嬉笑怒骂之文”,这些小说被公认为“谴责小说”。李宝嘉的《文明小史》和《活地狱》,刘鹗的《老残游记》,都是首先在该刊上连载,而后结集出版的。

本书是一部抨击时政、揭露官场丑恶的小说,真实地反映了晚清官场与社会,可说是晚清社会的一部精细野史,具有不可忽略的史料价值。

除了历史价值,本书的艺术价值也不容抹杀。本书在揭露丑恶时少了《儒林外史》那种含而不露、轻描淡写,却入木三分、酣畅淋漓,这是当时读者需要的。

事实上,《儒林外史》写作时的写作背景也不允许作者像李宝嘉那样直接抨击,他只有转着圈实现他的写作目的。而晚清虽然专制,却风雨飘摇,正是这种时代产生了这样的作品。

《官场现形记》是刊登在报纸上的,它的写作方法必须迎合大多数读者的需要,与他们共鸣。这自然和《儒林外史》苦心孤诣、“婉而能讽”是有区别的。

此外,本书在塑造人物形象时,很注意利用各种细节描写,用人物的语言、动作等突出人物性格特征,使读者如见其人,如闻其声。总之,《官场现形记》不仅有出色的讽刺艺术,还有那个时期官场各种丑态的标本,二者中的任何一方面都值得我们去读。

随着中国富裕阶层的诞生,贪污腐化现象日益严重,要治理贪污腐化,先要了解贪污腐化的根源。贪污腐化的根源在于政府权力不能得到有效的制约和监督,官员只能对上级负责,而不愿对老百姓负责;只能对上级唯唯诺诺,对老百姓的事则漠不关心。加上西方资产阶级消费享乐文化和传统文化中对权力、金钱、性的崇拜,导致贪污腐化屡禁不止。所以,要治理贪污腐化,除了教育、法律和舆论的有限监督,要大胆给予老百姓实实在在的监督权,并要注意清除传统文化中的糟粕,比如儒家文化导致的只服从于直接上级而不服从于间接上级,更不服务于老百姓的愚忠愚孝,要清除传统文化中女性是男性的附属物、百姓是贵族的附属物的传统观念,清除西方资产阶级纵情享乐的文化腐蚀,清除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中拜金主义的不良影响,提倡东方和西方传统文化中的节欲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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