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发现,早期人类社会出现的事物现象在人的幼年阶段也会同样出现。在孩提时代,我们不能够清楚地区分善与恶,甚至难以辨认出幻想与现实之间的差别。我们的家长通常必须限制我们的反抗本能,用来促使我们无条件地服从他们的权威。为了我们身心的发育成长,自由、自持和独立的精神便推迟为成人时候的事情了。从幼年到青少年,为人的道德行为提供明确的戒律,宗教是极为适合的。在人格的成长过程中,禁止或允许人们做某事,会逐渐让人们养成一种“人性恶”的道德观念。
我们经常会发现这种情况,人在幼年时期受他人的保护,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依赖他人,不能独立自决。这种幼时的保护状态成为阻碍人们走向成熟的桎梏,对他人的依赖使人变得软弱,犹豫不决。更可悲的是,许多人往往害怕挣脱加在他们身上的枷锁,将自己释放出来。错误的宗教观念希望人们保持那种无端的恐惧感,使过去的沉重枷锁在人类的灵魂上越勒越紧。人们在长大之后,本应该有足够的能力去区分幻想和现实之间、梦想与事实之间的区别,但这种错误的观念却仍旧迫使人们受幼儿和少年时的思想观念的支配。
道德的思想和不道德的行为之间是有着严格区别的,但历来却很少有宗教传道者对此有明智的看法和认知。他们更倾向于认为:淫荡的、嫉妒的、破坏性的思想与淫荡的、嫉妒的、破坏性的行为是一样的邪恶。
他们认为,人们有着罪恶的欲望,这与事实上的罪恶行为其实是一回事。这种错误观念对基督教产生过深刻的影响。事实上,《马太福音》中就这样认为,只要内心存在着情欲,就等于行动上已经那样去做了。为了避免一失足成千古恨,基督教要求人们去压制心灵产生的每一个邪恶的念头。
在对抗邪恶的过程中,宗教所运用的全部方法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抑制!西方宗教认为,只有严格地抑制人们内心的情欲和冲动,人们才能达到道德上的善。从表面上来看,我们运用抑制的方法好像是减少了可怕的罪恶,但却造成了人们内心的痛苦,病态的焦虑,而这些病态的情感正在拷问着现代人的灵魂。
很明显的是,抑制的方法在人类历史上曾造成过大量的悲剧,他是不能为人类带来美好生活的。这种方法的失败造成了大量的悲剧,严重地影响了个人的生活,并阻碍着社会的进步。在西方,精神疾病的流行,人们时时怀有的不安定感,婚姻问题而引发的冲突,更不必说那些战争和集体的屠杀了。所有这些可怕的后果都表明了传统宗教的方法在处理罪恶问题上的不当。坚决否认我们怀有敌意观念和情欲,并幻想由此而过上幸福的生活,这种压抑内心欲望的方式根本是行不通的。
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有过不高尚和不道德的幻想。它是我们人类与生俱来的本性,对它们的存在,我们既不能视而不见,也不能一味否定。如果将这些不道德的幻想埋藏在内心深处,就会产生罪恶感,攻击欲甚至肉体上的痛苦。
动机心理学的研究成果表明,当人类的邪恶观念从人的意识领域消失之后,它就会进入人的潜意识领域。我们在口头上否认幼时耻辱和愤怒的存在,但它们却并不会因为我们口头上的否认而真正消失。它们潜伏在我们的心底,并具有爆炸的可能性。这种强烈的压抑使那些不合规范,有违道德的冲动伪装了起来,骗过了我们的耳目。但实际上,它仍然是我们的神经系统,搅乱了我们心灵的宁静,使我们守着失败感的折磨,使我们感到沮丧、自卑,并驱使我们违心地在情绪的两个极端之间来回摇摆不定。
这种不良情绪会对我们的身体造成很大的危害,甚至会让我们患上高血压或胃溃疡。一个诊所的医师埃尔文纳茨曾说,胃溃疡是人类文明的伤口。
人们往往受传统的影响,力图将自己内心的不安分欲望根除,但出人意料的结果是,自己往往会成为虐待狂或偏执的宗教盲从者。很多所谓的好人实际上是伪君子,他们对待同事、孩子和其他人时实际上很残忍,这是他们为内心的压抑所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