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去医院照顾外公的时候,老人总是说着一句话:“让我死了算了,不值得为我花那么多钱,我要死啊。”好几次都自己拔掉了输液管,幸亏都被同室病友及时发现,才没死成。小玲外婆更是整天以泪洗面,经常摸着小玲的头,对着小玲说:“孩子,只能怪你命不好,投胎没有投到好人家。”
看着白发苍苍的外公、外婆,小玲的心疼的简直象刀绞一样,可是又有什么办法?问别人借?谁肯借这么大数目的一笔钱?借了拿什么还给人家?在那个年代,工资水平都很低,特别在东北,大部分人月工资才3、4百元,40万简直是天文数字。
实在没有办法,自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外公死去,外公如果一去,外婆肯定也活不成,小玲给外婆留了张字条后,背着书包,带着庄少哲临走时给她的地址和500元钱,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听人说,上海人的钱好赚,很多东北的姑娘都跑到上海去打工,赚了好多钱,年幼无知的小玲当然不知道别人口中的打工意味着什么,心想自己也是有手有脚,什么苦都能吃,只要能赚到钱,把爷爷的病治好,干什么都行,另外干哥哥庄少哲在上海,也好找他商量个办法。
坐了整整三天三夜的火车,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小玲终于忍不住打起了瞌睡,松开了一路上紧紧捂着的口袋,醒来时才发觉,里面用小布包包着的500元钱和庄少哲的地址全部不翼而飞,犹如五雷轰顶,小玲哭着找到值班乘警,乘警一句话没说,让她填了个表格完事,这种事情火车上发生的太多了,小偷得手后早就想法溜走了,怎么抓?
出了车站,看着眼前车水马龙的街道,小玲两眼一抹黑,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口袋里只有5毛零钱,庄少哲的地址又没有记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坐在火车站外的花坛边上,吧嗒吧嗒地直掉眼泪。火车站区域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闸北区又是金彪的地盘,这几年被他弄的乌烟瘴气,不多久就有几个小流氓过来和小玲搭讪,还好碰上同乘一列火车的东北老乡丽丽(和小玲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从火车站里出来,冒充她姐姐才把小玲从流氓手里抢了过来。
在丽丽租的房子里住了两天后,小玲也知道了丽丽的职业,为了生存,实在没有办法,小玲只好求丽丽帮忙,把自己介绍给丽丽的妈妈桑,申请去四海国际做小姐。妈妈桑一看到小玲就点头同意了,东北女孩本来就个子高、身材好,小玲的相貌也不差,穿上工作服,化上妆,绝对可以在小姐里排名进前十,她那两只大大的眼睛特别吸引人,象小玲这种清纯型的涉世未深的少女,正是客人们趋之若鹜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