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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周亮工

一隙不露

周亮工少时总在夜深读书,自更初至天明,白日里到处行游。其理由是:“云影天光,皆足乱人心志,作此等功业,须是一隙不露,乃可静悟。”

亮工所称功业,计绘画、书法、篆刻,及于鉴赏、收藏,当然还有文章,尤擅古文,宗唐宋八大家,诗宗唐人,推崇严羽的诗论。

因涉猎广博,其文集中之题跋、引语、书后一类文字,对文物考古、版本改订多有参考价值。

纳妾

周亮工为滁州牧时,翩翩少年,神清雅秀,民争观瞻。其时有银工钱氏之女,美慧柔和,一日见周,回家即茶饭不思,父母曲为周旋,始知其相思成病,乃辗转以告亮工。亮工感此不虞之誉,大奇,乃与夫人求情,夫人便先去见人,一见此女犹怜,始做主娶回给亮工作妾。此女过门,跟亮工坐不敢共,走不敢偕,饮食则必是夫人剩下之物,夫人动问,则说:“妾心敬慕夫人,夫人所剩下的食物更有味道。”夫人因而爱之甚于夫君。

入狱

顺治年间,周亮工转任福建左布政使,时贼人常来骚扰,亮工昼则披甲执戟以战,夜则独坐谯楼磨盾赋诗。未己,计退贼人。

在闽四年,吏治整肃,文脉畅通,士林所归。后因浙闽总督佟岱索贿未遂,恼羞戒怒,参劾构祸,亮工因被革职入狱。

清代御用火枪

在狱之日,诗情勃发,成《送客游大梁》二十绝句,拟奏天子。人谓恐不测,周笑曰:“今日当得旨,束衣待之,所谓时至则行也。”又有一札云:“今日尚不得旨,又活一日。”坦荡若此。

天子怜其冤,释之。亮工既脱狱,南还扬州。起用为江安粮道,康熙八年又因得罪顶头上司漕运总督帅颜保,被弹劾放任部属侵吞公款,革职入狱,判处绞罪,第二年又遇赦获免,不久病死。

中夜烧书

亮工一生为官,大抵在兵间,时有激扬蹈厉之气,又每喜以意气自奋入诗。然十年之间,两度监牢,与世抵牾,悲郁难欢。某日,中夜彷徨,终取火将生平所著述百余卷一烧而尽,且曰:“使吾终身颠簸而不顺意者,此物也。”

资料来源:《赖古堂集》、《国朝名家诗钞小传》、《周枥园奇缘记》周亮工(1612-1672),字元亮,一字缄斋,号栎园,河南祥符(今开封)人。明崇祯十三年(1640)进士。入清后,任盐法道、兵备道、布政使、左副都御史、户部右侍郎等。后屡次被弹劾判死刑,又遇赦免。有《赖古堂全集》24卷(诗文各占其半),《因树屋书影》10卷,《闽小纪》4卷,《字触》6卷。此外尚有《印人传》、《读画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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