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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立储风波

刘邦与太子刘盈的感情一般,而且又对戚夫人和她的儿子如意十分偏爱,所以很想把刘盈废掉,立如意为太子,但是吕雉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也积极谋划,不让自己的儿子被废。最后,戚夫人的儿子如意被封为赵王,到了自己的封地。之后,刘邦向樊哙痛下杀手。

刘邦通过儒生叔孙通的一系列仪式,从而彻底树立了皇帝的威严,在朝廷上再也不会有人敢于拍着他的肩膀跟他说话了。刘邦一高兴,就让太子拜叔孙通为老师,从此,叔孙通就成了太子太傅。

但是,由于刘邦长年在外征战,儿子刘盈与父亲聚少离多,所以刘邦对这个儿子的感情很淡漠,而且还经常对别人说:“这个孩子太不像我了!”

他喜欢戚氏生的儿子如意,加上戚氏经常在枕边吹风,刘邦动了废太子刘盈、改立如意为太子的念头。

有一次,刘邦提出了这个意见,作为太子太傅的叔孙通态度非常激烈地说:“皇帝如果打算废嫡立少,首先把我脖子的血洒到地上!”

太子太傅在朝中的地位很高,刘邦见太子太傅急了,就马上开玩笑地说:“我是逗你玩儿的!”可是,叔孙通仍然不依不饶地说:“太子是天下的根本,是国家的根本,根本一动摇,整个国家就动摇,你怎么能够拿国家的安危来开玩笑?”

叔孙通的这番谏词,反映了朝中大臣们的普遍倾向,因为大臣们重视制度,立嫡、立长是一个传统的制度,因为叔孙通是儒生,从儒家的传统来看,国家立一个年长的国君,是国家维护稳定的基础。一般对于帝王之家来说,选谁做太子,朝臣无权干涉,但是,一旦选定了太子之后,就不能轻易废,除非他有大恶,否则,如果轻易地废太子,就可能会动摇国家的稳定,所以,朝臣们维护的不仅仅是太子刘盈,而是维护这个制度。

但是,最后的裁判权还在刘邦的手上,无论是群臣,还是吕后,谁都不能阻拦刘邦的决定。当时的吕后深知在废立问题上的巨大利害,一旦立了刘如意做太子,那就意味着刘盈彻底失去了皇帝之位,将来,自己这个皇太后也当不成了,废太子等于把吕后彻底打人冷宫,所以,她对这个事特别看重。

她非常恐惧,既怕儿子失去帝位,更怕自己失去后位,然而,她毕竟是一个有丰富斗争经验的女人,秦朝的监狱、楚国的军营,她都经历过了,她用自己的巨大牺牲换来了丈夫的江山,但是,这一切却让戚氏这个小贱人给搅乱了。

吕后的心里一直愤愤不平,但她为了顾全大局,一直采取隐忍的态度,因为她知道,自己如果仅仅靠女人的本能去夺回丈夫的心,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这是吕后的底线,如今,戚夫人和刘邦合起伙来欺负她,不断地挑战她的底线。吕后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她不能继续忍受下去了,她与丈夫、戚夫人之间的矛盾,终于在“立储”这个敏感的问题上爆发。

虽然在吕雉生刘盈之前,刘邦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刘肥,但刘肥毕竟不是刘邦的正妻所生,说不好听的,应该是私生子,而吕后是刘邦明媒正娶的妻子,刘盈是刘邦的嫡子,在开国的时候,刘邦立刘盈为太子。

但是,立完太子之后,刘邦总是对这个儿子不满意,认为刘盈的性格软弱仁慈,太不像自己了,在诸多儿子中,他最喜欢的儿子当数戚氏生的如意。刘邦因为喜欢戚夫人,所以爱屋及乌,也动了把如意扶上太子位的念头。

有一天,刘邦再次把废太子之事提出来,让大家讨论,还不等太子的老师发难,御史周昌在朝堂之上一点不给刘邦面子,大声为刘盈辩护。

说起这个周昌,也是刘邦的老乡,周昌原来的职务是泗水卒史,在刘邦起兵之后跟随刘邦,在刘邦人关破秦时,担任中尉,后升至御史大夫,封汾阴侯。

我们说过,周昌为人正直,敢于直言。他虽然口吃,说起话来很费劲,但是,朝廷当中,敢于当面顶撞刘邦的人,恐怕只有他了。

他虽然口吃,但是态度强硬,他向刘邦提出劝谏说:“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虽欲废太子,臣期期不奉诏。”因为周昌口吃,在说上述话时,把本不需重叠的“期”字说成了“期期”,而成语“期期艾艾”也典出于此。刘邦听了,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场剑拔弩张的风波,就这样在笑声中平息了。

吕后给周昌下跪,表达对他的感激。但是,吕后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虽然有大臣的支持,刘邦暂时把废立太子的事情搁置,但是,刘邦并没有彻底打消废了刘盈的念头。

当年,在逃难的途中,刘邦为了自己逃命,曾经多次把自己的亲骨肉踹下马车,如果不是夏侯婴拼命相救,刘盈肯定活不到今天。

因为在童年的记忆中有过这样一段父亲的阴影,刘盈见到父亲的时候始终害怕,在刘邦的面前唯唯诺诺,这也加重了刘邦对他的不满。

吕后知道,在刘邦和刘盈这对父子之间,有一道比楚河汉界更难以逾越的鸿沟,现在,刘邦贵为一国天子,他心里也知道,刘盈的心里对自己有着很深的怨恨。与其把皇位传给一个对自己不满的儿子,不如立一个自己喜欢的孩子来继承皇位。如果戚夫人的儿子当上了皇帝的继承人,将来,刘邦百年之后,戚夫人自然母以子贵,成为大汉朝当然的国母,到那时,吕后这么多年来凭资历熬出来的皇后的名分,将一文不值。

如果说儿子将来能当上皇帝,做母亲的还有一点盼头,如果儿子被褫夺了太子的名分,吕后就什么都剩不下了,这是吕雉不能容忍触及的底线。

吕雉毕竟是一个智力超凡的女性,这个时候,她知道,如果凭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村妇把戏,一定奈何不了本来就是流氓成性的刘邦。为了自己的将来,她得想办法打消刘邦废太子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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