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入太平洋的莫特勒号依然前途未卜。
彻底毁坏的雷达系统,让它失去了眼睛,而能提供动力的燃料却有限。水手们只能凭借着古老的罗盘和太阳、星宿的位置判断方向,尽快找到回家的路。
南极到非洲南端的距离最近,但要经过好望角风暴带,那里洋流湍急,环境险恶,素有“好望角,好望不好过”的名声。满布伤痕的莫特勒号已经不能承受这些了,唯一的选择是去澳大利亚。按照目前的速度,加上方位感的误差,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到达。
可船上的食物却只能维持15天。
一部分储存的食物被海水浸泡后,已成了垃圾。淡水倒是不愁,有大量的冰可以作为补充。钓鱼,成了每天必须的工作,但船员们依然可能因为缺乏维生素C而感染坏血病。
最理想的情况是在航线附近发现其他过往的船只。电台的覆盖范围很小,尽管24小时不停地发送求救信号,还是一直没有期待的结果出现。
大卫·赫曼斯尝试修复雷达。他几乎是一有时间就钻进残坏的雷达塔,苦苦思索怎样让它发挥一点功效,哪怕只有一分钟的通讯时间也好。
艾文则在每日工作之余,自告奋勇地成为大卫·赫曼斯的助手。失去眼镜的大卫·赫曼斯和盲人没有什么差别,只能靠听艾文的描述来判断雷达设备的伤势和治疗方案。
自己看到的和别人看到的总是有所区别,别人说的和自己听到的也会有误差。“要是我的眼镜还在,我一定能修好它!”大卫·赫曼斯恨恨地说。
艾文想说“这不关我的事”,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如果不是自己冒失地闯进舱门,也许现在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自己不能再这样轻描淡写地推卸责任了。既然已经是莫特勒号的一员,那么所有麻烦就都和自己有关。
船上还剩下一些罐头和压缩饼干,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已经没有了。每日的口粮要从大海中获取。从金枪鱼到乌贼,只要能打到的生物,都被当作粮食保存起来。
很快,船员们就总结出几套打鱼的方法,每日进舱的猎物也就越来越多。有的人甚至开玩笑说以后要去改行做渔业。
只有失去精准数据情报的雷蒙最是失望。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雷蒙没看到数据,他都会感到不安。现在,莫特勒号正不知道向哪个方向行驶,也不知道剩下的燃料还能支持多久。
雷蒙紧锁眉头看着远方,落日正在波澜不惊的海平面上悠闲地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