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锚链被迅速收紧,扩音器里嘶哑的声音在用最大的音量倒计时。
伽农盯紧身边精确到0.1秒的计时器,用胳膊紧紧搂住稳定杆。卡西亚紧紧环抱着他,尽力帮他保持身体平衡。
主螺旋桨开始启动,莫特勒号缓慢地移动,迎着风逆向前行。
2分30秒后,主锚到达预定位置。
小艇里的5名船员,在2分钟内,一个接一个地被救生钢缆拉起。钢缆绷紧,保证人不在风暴里撞到任何硬物。几个人串在半空中,像挂着的风干鱼。
大卫·赫曼斯向雷蒙报告,动力系统已经做好充分准备。
2分40秒,起重机操作员按下按钮,起重臂松开小艇。迎面扑来的暴风马上将悬在半空的小艇卷起,投在几十米外的海面,小艇如炸弹般轰然入海。
救生钢缆绞盘转动,在钢缆上拴着的船员被依次拉到气压垫上。
除了杰克左臂有轻伤,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营救配合得妙到厘毫,时间和技巧只要差一点,不但小艇上的船员活不了,被风卷起的小艇也可能会砸向甲板上的设施,甚至会撞破船体,引发万劫不复的灾难。
艾文的搭档罗纳尔多是顺利被救的五人之一。
当他换好防寒服,神采奕奕地出现在艾文身边时,艾文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人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
“你就一点也不害怕?”
“我有信心。”罗纳尔多不无自豪地说道,“我十分确信我的伙伴们能把我弄回来。这样的演练我们已经重复做过很多次,只是并没有放弃小艇。你要知道,没有严格训练的话,谁敢在钢丝上跳舞?你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所以只能在舰桥里观测,而不能下海猎冰。我们还接受过很多其他的训练,它们可能一辈子也用不上,但一旦用上了,就能救命。”
莫特勒号不能总迎着风行驶,它需要调头,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船舶的调头可与驾车不一样,想要这艘万吨级的船转过身来,实在是一项费力气的事。尤其在如此肆无忌惮的风暴中。
转向不慎的话,巨浪甚至会把船打翻。即使顺着洋流转向,只要扭力控制不好,船头尚未完全收起的船锚,也会陡然砸在水面下的船舷上,引发意外事故。
当前的任务是尽快收起主锚,否则船只能迎着风,将自己一步步送向地狱之门。
§§第五章 猎冰者的团队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