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很好的谚语说:“忌妒比怜悯要好得多”。让我们去忌妒吧,忌妒得越深越好!
《嫉妒》
时光对于善于利用它的人、劳动和思考的人、扩展其界限的人来说,是相当漫长的。
《哲学辞典》
有识之士闯新路是不足为奇的。
《哲学辞典》
虚伪是儒夫的德行。
《唐佩德拉)
天性强的人,比多情的普通人感情更猛烈。
《天真汉》
在理想的最美好世界中一切都是为最美好的目的而设。
《哲学辞典》
窃别人思想比偷盗别人金钱的罪过往往更甚。
《哲学辞典》
性格这个词儿是从希腊语“盖印”(impression)“雕刻”(gravure)二词来的。性格就是大自然在我们内心所刻划的东西。
《性格》
人能改换性格吗?能够,倘若可以改换身体的话。一个人可能生来借借懂懂,性子又倔强粗暴;晚年中了风,简直成了个好哭、胆小、温静的傻孩子。他的身体跟已往不一样了。但是只要他的神经、血液、延髓情况照旧,他的天性就不会比一只狼和一只黄鼠狼的本能更能起变化。
《性格》
人并非生来乖常,并非生来就是魔鬼的子女,这难道还未得到证明吗?如果他的天性是那样的,那末他一会走路起就该犯滔天大罪,做出各种野蛮的事来了;他就该使用他最初得到的一把刀子去伤害他所不喜欢的人了。他就必定会像小狼和小狐一样,只要它们能够乱咬人了。
与此相反,普天之下都一样,当他是幼儿的时候,他的天性像羔羊一样。那末,他是为什么、怎样地常常会变成狼和狐狸那样的呢?他既然生来是既非善亦非恶的,这难道不是教育—例如,他被投人于其下的政府,简言之,各种各样的机缘—决定他有德或无德的吗?
也许人的天性不会不如此,人不能始终具有虚假的思想,也不会始终只具有真实的爱;不能始终温柔,也不能始终残忍。
可以得到证明的是,妇女在善良上说是要比男子高出一头,我们看见100个弟兄互相为敌时,只能看见一个杀夫的克吕泰墨斯特拉。
有些职业必然使人心残酷无情—兵士、屠夫、法官、狱吏的职业;而一切职业和买卖又都是建立在憎恶旁人的基础上的。
以军官、兵士、狱吏为例,他们只在使人不幸时才感到得意。不错,他们必然反对罪犯,也只在这一点上对社会有用;但是一千个这一类人中却没有一个是由于有益公众的动机而行动的,也没有一个想到过这是一种公众的利益。
《哲学辞典》
自爱是我们必须珍藏的工具。
《自爱》
在二流人物中闪出发亮的人,在一流人物中间就会显得黯然无光。
《亨利亚德》
呵,上帝!谁自以为聪明,谁就是个大傻瓜。
《领主权力》
有一首英国小诗题名《药房》,比意大利诗《卡庇托勒庙》高明得多,甚至或许也在布瓦洛的《圣歌队》一诗之上。我觉得这首诗的英国作者在诗里说得很好:
一付水、火、土的秘密混合剂,
便做成了恺撒和拿骚的心。
一种未知动力不可战胜的威力,
能使斯罗纳厚颜无耻,使他妻子感触灵敏。
《性格》
尼古拉在他那部在两三千部道德学之后(论仁慈,第2章)写成的“道德论”里说“使用公立的轮刑盘和绞刑架,就可以压制每人的自尊心的残暴企图和思想。
我根本不去研究人们是否像有公共草场、树林和公共兔网一样,有公共绞刑架,也不研究人们是否用轮刑就压制得了思想;但是我觉得很奇怪的是尼古拉竟然把路劫和谋杀与自尊心混为一谈。应该把分寸区别得更清楚一点。说尼禄曾经由于自尊心而杀害了他的母亲的人,说卡图什有很大自尊心的人,必定是不会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思想。自尊心根本不是一项大罪,这是人皆有之的一种自然情感;在虚荣与罪恶之间,它比较更近于虚荣。
《自尊心》
马德里附近一带的一个叫化子大大方方地向人乞讨。有一个过路人对他说:“您能劳动,您却干这种不体面的职业,不觉得丢脸吗?”他就回答说:“先生,我是跟您讨钱,不是讨教训呀”;然后转过身去仍旧保持着那种戛斯底式的尊严。这位老爷是一个傲慢的叫化子。一点小事儿也能伤害他的虚荣心。他由于自爱而行乞,但是由于另外一种自爱的感情却不能逆来顺受。
《自尊心》
一位传教士在印度旅行,遇见化斋吃十方的和尚,身上挂着锁链子,浑身脱得精光,像个猴子,趴在地下,为了替布施他几个铜钱的印度同胞赎罪,任人鞭打他。有一位观众说:“他多么能牺牲自己呀!”这个化斋和尚就回答说:“牺牲我自己?您要知道,我在这一世叫人鞭打,是为了在来世您变马让我骑的时候照样奉还您。”
《自尊心》
但是怎么着!只许有有益于他人的品德吗?当然!我怎么能承认其他的品德呢?我们生活在社会里;只有有益于社会的事对于我们才是好的。一个独善其身的人可能是饮食有节、信心虔诚;他也许穿的是一身破袖衣;那么,他可能是圣徒;但是只有他做了一些善事,别人都受了惠的时候,我才能称他道高德重。他孤独的时候,既不为害于人,也不为善于人;他对于我们说来是无所谓的,圣布吕诺使家家安谧,救苦济贫,他就是有德的人;他独身罢斋苦修,他就是一位圣徒。人间的德行就是彼此为善;没有为善于人的人就不算是有德的人,倘若一位圣徒生活在人间,他必定会造福于人的;但是他若远隔人世,人也就有理由不给他道高德重的称呼;他对于他自己好,对于我们没有什么好处。
《德行》
您又对我说啦,可是一个人关起门来,大吃大喝,荒淫无度,他便是无德行的人;那么反过来,他若是有相反的品质,也就是个有德的人了。这却是我所不能同意的。倘若这个人具有您说的这类缺点,这是个很坏的人;但是他这些丑事既无害于社会,对于社会来说,也就无可非议了。可以设想得到,若他到了社会上,竟然胡作非为,则是罪恶多端的了,但如能说这个荒淫无度的人却很可能是个坏家伙;则不可以说,那个饮食有节,清洁干净的隐士一定是个好人,因为社会上恶德有加无已,美德却日见稀少。
有人提出更有力的异议说:尼禄、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和其他这类怪物,也曾做过些好事;我敢说他们做好事的那天,他们就是有德行的人。
(德行》
有几位神学家说,神圣的皇帝昂多南并不是有道明君,说他是个顽固不化的斯多葛派,不仅喜欢指挥人群,还想要受人尊敬;他给人类造的福,他要拿来自己享受;一生公正、勤劳、好善、都是为了虚荣,说他只是用他的德行欺骗世人;我就嚷道:“天哪,这样的骗子,倒是可以常常给我们几个!”
《德行》
性格是由我们的观念和感情形成的。然而我们分明是不能自赋感情和观念的,所以我们的性格不能由我们自主。
倘若可以由我们自主的话,那就没有人不是十全十美的了。
《性格》
我们既然不能自赋情趣和天才,为什么我们可以自赋若干品德呢?
我们若不深思熟虑,便自以为可以主宰一切,一旦仔细考虑一下,就会看出原来什么事也不由我们做主。
《性格》
您想完全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吗?那就请您用泻药每天给他泻一下,一直把他弄死为止。查理十二世在邦德尔大路上由于创伤化脓而发烧的时候,已不是原来的查理了。别人可以把他像一个小孩一样自由摆布。
《性格》
如果我有一个歪鼻子和一双猫儿眼,我还可以用一副假面具遮盖起来。我能够把我的天赋性格遮盖得更好么?
《性格》
有一个人,生性粗暴激烈,晋见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控诉有人仗势欺人。弗朗索瓦一世的脸孔,众侍臣恭恭敬敬的姿势,甚至连他站的地方,这一切都给这人留下一种强烈的印象;他不由得就把眼睛低下去,粗暴的嗓音也温和起来,谦逊地呈上他的诉状;人家或许以为他生来跟那些侍臣一样地温和(至少在这个时候),在这些侍臣们当中,他甚至还显得局促;但是如果弗朗索瓦一世会看面部表情,便不难从他那双俯视着然而却又燃烧着阴暗的火焰的眼睛里,从他面部紧张的肌肉上,从他紧闭的嘴唇上看出这个人并不像他被迫装出的那样温和。这个人跟随弗朗索瓦一世到了帕维亚和他同时被擒,一道被解进马德里的监狱;弗朗索瓦一世的威严对他不再产生以前那样的印象;他同他尊敬的对象亲昵起来:有一天,他给国王脱靴子没有脱好;国王因遭不幸,脾气变坏,便生气了:我说的这个人便把国王给赶出去,靴子也给他从窗口扔出来了。
《性格》
西克斯特·昆特生性轻率固执、自高自大、急躁傲慢、又喜报复。这种性格似乎在他学道期间所受考验中温和了一些。他才一开始在他会内有些威望,便对一名守卫人员大发脾气,用拳头殴打了他;他刚一在威尼斯担任宗教裁判官,便在执行职务时专横独断;做了红衣主教,便发起教皇式的脾气来。这类癫狂行径令他失去了本性;使他的人品和性格隐晦不明;他又伪装谦逊,并且做出行将就木的样子来;因而人家把他选为教皇。这一机会使他长期为政治约束着的百折不挠的本性又活跃起来:他是教皇中最骄傲最专横的一位。
摆脱开自然奴役的,总是要回到自然奴役里去。
(贺拉斯集一卷九首)
把天性驱逐开,他仍旧大步跑回来。
(戴杜舍:《光荣的人》第三幕第五场)
《性格》
宗教、道德箱制着天性的力量,却不能把天性毁灭。酒徒在一所隐修院里,把每餐的苹果酒减到四两,便不会再醉了,但是他却老是爱酒。
《性格》
年龄令人的性格减弱。这就好像一棵树,虽只结一些变种的果子,但是果性未变;这棵树虽长了一些a苔,生了蛀虫,总还是橡树或梨树。如若有人能改变树的本性,他也就可以凭空生出一棵树来,那便成了自然的主宰。我们能够由自己产生什么东西吗?我们一切不都是接受来的吗?试让一个徽散无为的人勤劳好动,试让一个性子急躁的人神志迟钝,沸腾着的心灵冷静下来,让那个缺少鉴赏力和音乐感的人对于音乐和诗感到兴趣:您是办不到的,就像您企图给天生的盲人恢复视觉一样。我们能改善、缓和、隐蔽自然所察赋在我们身上的;然而我们什么也不能有所增进。
《性格》
有人对一个种田的人说:“您的鱼池里鱼养得太多了,它们长不好的;您的牧场里牲畜太多,缺少草,它们是要饿瘦的。”在这次劝告以后,就发生了这样的情形:竹签鱼把这个种田人的鲤鱼吃去了一半;狼把他的绵羊吃了一半;余下的便都肥起来。他高兴他这种经营管理吗?这个乡下佬,就是你自己;你的一种情欲吞噬了其他情欲,你却以为你战胜了你自己。我们大家岂不几乎都像那位九十高龄的老将军,他遇到一些青年军官调戏妇女,便怒气冲冲地对他们说:“先生们,这也是我给你们做的榜样吗?”
《性格》
工作可以使我们免除三大害处:烦闷、纵欲、饥寒。
《老实人》
什么是美德?恩惠施于同胞。我们能把美德所做的事情同那些对我行善事看做不同的吗?我贫穷,你慷慨解囊。我处在危难之中,你帮助我。我做错了事,你告诉我真理。我被轻视,你安慰我。我在某件事情上外行,你教我。毫无困难,我会称呼你是一个有德的人。但是基本的和神圣的美德将归结为什么呢?其中有一些仍在受到考察。
《美德》
说我们对我们自己的爱是我们一切感情和行动的基础,这话在印度、在西班牙和一切有居民的地方都是很有道理的;而这也就如同不必写什么文章来证明人人都有一副面孔一样,也用不着证明人人都有自尊心。这种自尊心是保存我们自己的工具,类似传宗接代的工具;它是必要的,是我们所宝贵的,我们喜欢它,可是必须把它隐蔽起来。
《自尊心》
国家的功臣无需有荣耀的祖先。
《梅罗拍》
人类最可宝贵的财富是希望,希望减轻了我们的苦恼,为我们在享受当前的乐趣中描绘出来日乐趣的远景。
《哲学通信集》
几个苍蝇咬几口,决不能羁留一匹英勇的奔马。
《哲学辞典》
德行是什么呢?德行就是对待别人好。除开对我做好事的东西以外,还有旁的什么可以叫做德行的吗?我很穷,你便慷慨解囊;我在危急之际,你就来鼎力相助;别人欺骗了我,你却把真情实况告诉我;别人慢待了我,你却来安慰我;我不知道什么,你就指教我:我自然毫不迟疑地称道你是品德端正的君子。但是勇、义、节、智四枢德和信、望、爱三超德又怎么样呢?有些个还未出学校的大门。
《德行》
你有节制,这与我有什么相关呢?这是你奉行的养生之道;你会身康体泰,我庆贺你。你有信仰和望德,我更要祝贺你,你将因此得庆永生。你的这些神德是天赋的;你的四枢德是指导你行为优良的品质,可却非对别人的善行。谨言慎行的人自然会心身安康,品端德正的人却能造福人类。圣保罗对你说得好,他觉得慈善比信仰和希望还更重要。
《德行》
光荣本是声名结合尊重:一旦再加上钦佩,它可就达到顶峰了。光荣总是要人在行为、品德、才能各方面有所表现,光辉照人,而且总要能克服巨大困难,才能享有荣誉。凯撒、亚历山大都曾享有光荣。苏格拉底却很难说享有过荣誉。他受尊敬,崇拜、怜悯,引起人们对于他的仇敌表示愤慨;但是荣誉这个字眼儿对于他来说就不相称了:因为他给后人留下的印象,与其说是光荣的,不如说是可敬的。阿提拉也曾闪耀一时,却毫无光荣可言,因为历史可以搞错,未曾赋予他任何美德。查理十二倒还有光荣,因为他德高望重、大公无私、慷慨大方的品质都达到了至善至美的境地。成就足以获得声名,却不能享有光荣。亨利四世的光荣与日俱增,因为时间令人认识了他的一切美德;比起他缺点来,他的美德就大得无与伦比了。
《光荣》
在艺术界,创作者也可分享光荣,那些模仿者却只能博得喝彩。光荣也可赋予才能出众的人,但指的是崇高的艺术领域。人们很可以谈维吉尔、西塞罗的光荣,却不可称道马夏尔和奥吕·热埃尔的光荣,可是人们竟然提到上帝的光荣。说什么他为了上帝的光荣而工作;说什么上帝为了自己的光荣而创造了世界。其实并非最高主宰会有什么光荣,而是因为人类根本没有适合于最高主宰的词汇表达,便把他们自己认为是最美好的称赞之词用在他身上了。
《光荣》
虚荣,就是那种满足于外表的小小雄心,炫耀豪华排场而又绝无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可言。我们也曾见过一些君王,他们本来已经享有实在的光荣,却还喜爱虚荣,一味地追求颂扬,太喜欢讲究排场。
《光荣》
虚假的荣誉每每由于虚荣而来,但又常常导致粗暴;而虚荣却更局限于气量狭窄的行为。一位君王,以报复为荣,他所追求的与其说是虚荣,还不如说是虚假的荣誉。
《光荣》
追求荣誉,猎取虚荣,自以为荣,这些话有时意思相同,但有时又涵义各异。人们同样也说他追求荣誉,猎取虚荣,他以豪华、多多益善为荣,那么这里所谓的荣就是虚荣;说他以为善良事业而遭受苦难为荣,而不是说在追求虚荣;说他以自己的善良为荣,而不是说他以其善良在追求荣誉或虚荣。
《光荣》
恢复光荣意味着承认、证实。为真理恢复光荣就是承认真理。
公主,为您侍奉的上帝恢复光荣,
阿达莉,第三幕,第四场
这句话就是说请您为您所侍奉的上帝作证。
光荣也被当做上天、天国解,例如说他住在光荣中。
你们把他领到哪里去呢?—带到死亡里去。—领到光荣里去。
波利耶克特,第五幕,第三场
只有在我们的圣教里才有人用这个字指上天。谈到巴克科斯、赫丘利的光荣结局,却不可说他们是被迎接到天国里去了。
《光荣》
光荣的这个字眼儿作为形容不具生命的事物用,总是一种颂扬,战斗,和平,光荣的事情。光荣的地位意味着地位高,而并非指的是使人享有光荣的地位。可是地位高便可获得光荣。光荣的人,光荣的英雄,总是一种嘲骂人的话,表示这个人贪人之功为己用。所以人们说光荣的统治而不说一位光荣的国王。可是这个词用以指多数人时又不算是错用。例如说最光荣的征服者不如一位施仁政的君王。但是人们不用光荣的君王来指那些声名赫赫的君王。
《光荣》
光荣的人并不完全是高傲的人,也不是自负的人,也非骄傲的人,高傲的人近于狂妄自大、轻视他人,而又少与人接谈。自负的人遇到别人对他略有尊重之意,便自以为了不起。骄傲的人过度炫耀他自以为是之处。光荣的人更是满心虚荣,他追求人们对他评价高。他想以外表来掩饰他实际上的缺点;骄傲的人自以为很了不起;光荣的人想要装成了不起的样子。新的暴发户一般都是比他人更显得自以为荣。人们有时候把圣徒和天使们称做光荣的人,就像是说他们是住在天上的居民。
《光荣》
光荣地一词总是用于褒义。例如:他光荣地统治着;他光荣地脱离了一次严重的危险,摆脱了一次困境。
光荣一词,时而用于褒义;时而又用于贬义,那要看它们指什么事物而言。例如说:某人以才华横溢而遭受嫉妒,因而得祸,他却自以为荣。
人们说有些殉道者荣报了上帝,这就是说他们坚贞不屈的精神使他们宜告降临人间的上帝受到万民祟敬。
《光荣》
要是西塞罗在粉碎喀提林的阴谋之后喜谈光荣,人们都原谅他。
要是当普鲁士国王胖特烈大帝在罗斯巴赫和里萨两次战役之后,在他祖国成为立法家、历史学家、诗人和哲学家之后这样想,要是他酷爱光荣而又善于谦虚,人们就更加赞美他了。
要是俄国女皇卡特琳二世被土耳其的一位苏丹粗暴不恭的言行激怒而不得不施展她的天才:从欧洲尽北部派出四只舰队,震慑了达达尼尔海峡两岸和小亚细亚,在1770年从这些吓得欧洲惊惶不安的土耳其人手里夺取了四个省份,人们便都觉得他享有光荣是理所当然的,而且人们不禁要敬佩她谈论这些成就时带着那种无所谓和超然的态度,令人看出她的功勋是值得称赞的。
总之,光荣对于这类天才是适当的,尽管他们也是身虚体弱的凡人。
《光荣》
倘若在西方的西端,靠近戈内斯镇的一座名为巴黎的城市,有一位市民,当一位大学理事向他致颂词说:“大人,您在奉行职务中和您名扬四海的名著所获得的光荣……”的时候,自以为很光荣,我便要问在这个世界上是否有足够的喝倒彩的嘘声来庆祝这位市民的光荣,庆祝那位在大人的官邸里像驴叫一般高声喊嚷着的村学究所致的颂词。
我们设想上帝也像我们一样有光荣,这未免太愚蠢了。
《光荣》
邦·阿里·贝蒂弗,伊斯兰教苦行僧的这位可敬的领袖,有一天对苦行僧们说:“弟兄们,诸位最好是常常引用我们古兰经里的这句绝妙的A言:以大慈大悲的真主的名义。因为真主广施仁慈,诸位常常背诵这几个字,便可以学会广施仁慈了。这几个字表示要有一种缺乏则会使世人绝迹的德行。但是,弟兄们,万万不可效法那些来不来就以“为真主光荣而工作”而自豪的鲁莽汉。若是有个傻小伙子提出一篇关于范畴问题的论文来进行答辩,答辩由一个穿皮袍子的无知的人主持,他总不免在他的论文篇首用老大老大的字写上:EkAlaha brondoxa:admajorem Deigloriam〔为了真主最大荣誉〕。一位穆斯林刚一粉刷好他的客厅,便在门上刻上这句蠢话。说什么一头东方大鼻羚羊驭着水也是为了真主的最大光荣。这是一种衷读宗教的习俗,人们却都虔诚地照着样子做。要是一个小扎乌赫给我们苏丹倒马桶,却叫道:“为了我们战无不胜的君王的最大光荣”,您又怎么说呢?苏丹之离真主诚然要比小扎乌赫离着苏丹远得多啊。
《光荣》
“所谓芸芸众生者,实在是一些可怜的川,你们跟无限的真主的光荣又有什么共同之处呢?真主诚然能爱光荣吗?真主诚然能从你们这里获得光荣吗?真主诚然愿意欣赏欣赏光荣吗?没有羽毛的双足动物,你们照着自己的形象塑造真主的形体,直到何时为止呢?怎么!因为你们自己羡慕虚荣,爱好光荣,便要真主也爱好光荣!若是有好多位神,每位神或许都想获得同辈有口皆碑的爱戴,这就是一位神的光荣了。若是无限伟大可与极端卑微相提并论,那么这位神也就好像那只顾与国王们争夺的亚历山大大帝或斯堪得尔国王了。然而你们这些可怜虫,你们又能给真主以什么光荣呢?不要再裹读真主的圣名了。昔日有一位罗马皇帝,名叫屋大维·奥古斯都,曾禁止过他人在罗马的学校里颂扬他,怕的是有损他的盛名。可是你们既不能站辱真主,也不能荣耀真主。自惭形秽吧,崇拜真主,三缄尔口,少说废话。”
邦·阿里·贝蒂弗这么说了,苦行僧们便都高呼:“光荣归于真主!邦·阿里·贝蒂弗说得很对。”
《光荣》
2000年来,人们在诗文中雄辩地攻击奢侈,但一直热爱奢侈。
《论奢侈》
最早的罗马人蹂埔并抢劫他们邻人的收获,毁灭沃尔西人和萨漠奈人贫穷的村庄以增加他们自己贫穷村庄的财富。有关这些强盗的事还有什么没人说过呢?他们是无私的、有道德的人!他们还没偷金银珠宝,因为在他们洗劫的地方还没有这些东西。他们的树林和沼泽地里没有鹤鸽和石鸡,他们的节制受到赞扬!
《论奢侈》
当他们渐渐地抢走了从亚德里亚海最远端到幼发拉底河这片地区的一切,并有足够的理智享受抢劫的果实达七八百年之后;当他们培养了各种艺术,品尝了各种快乐,甚至使得被征服的民族也品尝这些快乐时,据说这时他们就不再明智和正直了。
《论奢侈》
如果你认为奢侈是过分的,那么人人都知道任何过分的行为都是有害的,无论是过分节欲、过分贪食、过分节俭还是过分慷慨都有害。我不知道我的村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那里的土地是荒痔的,赋税很重,禁止出口我们种的小麦的命令是令人难以容忍的,然而几乎没有一个农夫没有布做的好衣服和感觉吃得不好。如果农民在种地时涂脂抹粉、烫卷头发、穿着白亚麻布做的好衣服,这肯定是最大的也是最不恰当的奢侈。但是巴黎或伦敦的市民穿着像农民一样的衣服去看戏,那就是最粗野的、最荒谬的吝音了。
“所有的事情都有分寸和限度。善德既不能超过,也不能达不到。”
《论奢侈》
所有这些雄辩都想证明:一个贼不能吃他偷来的饭,穿他偷来的衣,或者戴上他抢来的戒指。据说,如果贼想做一个诚实的人,就应该把所有这些都扔进河里。这样还不如说不应该偷窃。当强盗们抢劫时可以给他们判罪,但是当他们在享受他们抢来的物品时却不能叫他们疯子。老实说,当大批英国水兵在攻克了本地治里和哈瓦那因而发财时,以及后来在伦敦享受他们在亚洲、非洲尽头历尽千辛万苦换来的欢乐时,他们有错吗?
《论奢侈》
剪刀肯定不是最古老的东西。当它被发明出来时,针对第一批剪指甲并把垂到鼻子上的头发剪去一部分的人,人们横加指责,什么话没有说过呢?他们无疑要被叫做花花公子和浪荡子,花高价买一个无益的工具去破坏造物者的劳动。去剪短上帝使它在我们指端生长的角质是多么大的罪过!这是对上帝的污辱。当衬衫和袜子被发明时,情况变得更糟。我们知道:从没穿过袜子和衬衫的年老的地方议员,是如何狂怒地叫嚣,并反对向这种致命奢侈品屈服的年轻的地方行政长官的。
《论奢侈》
在一个人人都赤足走路的国度里,第一个为自己做了一双鞋的人是否有奢侈之处呢?他岂不是一个见识出众又异常心灵手巧的人吗?
《奢侈》
第一个有了衬衣的人,岂不也是这样识多见广颖慧非凡吗?我以为最初那个懂得浆洗和熨平衬衣的人,的确是个本领高明的天才,是能够治国安民的人。
《奢侈》
任何教士绝不能借口一个国民是渔民便剥夺他的特权,因为一位渔民教士应该为渔民祈祷,却不能断他们的案。
《奢侈》
不久以前,有一个挪威人责怪一个荷兰人追求奢侈。他说,在那个好年头,有个批发商从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到印度去,行前他在厨房里留下了一块薰牛肉,回来后又找到那块肉,这样的好年头又到哪儿去了呢?您的木构和铁叉又到哪儿去了呢?睡在一张锦缎床上,对于一个明智的荷兰人来说,岂不是件可耻的事吗?
荷兰人便反驳他说,你到南美洲的巴塔维亚去,像我一样赚上十吨黄金来,你再看看你是否会有穿好、住好、吃好的欲望。
《奢侈》
如若埃斯普里先生是位哲学家,他或许不以慎重为德行而为才能,把它当成有益的可贵的品质来研究:因为重罪犯也可能很慎重,我就见过这一类人。啊,以为惟有我们和我们友人才有德行。
的这种说法真是疯狂啊!
《人间道德的虚伪性》
德行是什么呀,朋友?就是做好事啊:为我们做点好事,这就足够了。我们也就不再问你的动机了。怎么着!依你说,在德·图主席和拉瓦雅克之间、西塞罗和那个波皮利乌斯之间不是就毫无区别了吗?可是西塞罗也曾救过波皮利乌斯的性命,后者却为了金钱杀害了前者。而你会由于爱比克泰德和波菲利不随从我们的教义就说他们是坏蛋吗?这么蛮横无理是令人愤慨的。我不再多说了,因为我也要生气了。
《人间道德的虚伪性》
成见是一种没有判断力的意见。所以全世界都有人在小孩子们还未能判断是非以前给他们任意灌输各式各样的意见。
《成见》
有些成见是人皆有之不可或缺的,那就是美德。在各国都有人教给孩子认识一位有赏有罚有神明;敬爱父母;在孩子们能够懂得什么是坏行为什么是美德以前,就告诉他们把扒窃看成是一种罪行,把自私自利的扯谎看成是一种坏行为。
所以说有很好的成见;就是我们用理性思考的时候,由判断肯定的见解。
《成见》
感情并不是单纯的成见,是比较更有力的东西。一位做母亲的爱儿子并不是因为有人告诉她应该爱儿子:她不由自主的疼爱儿子。您跑去抢救一个即将坠人深渊或被野兽吞食的生人的孩子也丝毫不是由于什么成见的缘故。
《成见》
但是由于成见您才尊敬一个穿着某些服装,言行庄重的人。您的父母跟您说过您应当在这个人面前表示尊敬:在您还不知道这个人是否值得您尊敬以前您便尊敬他:您的年龄和知识都与时俱增,您便看出这个人原来是一个骄傲、自私和虚伪透顶的江湖医生;您便轻视您一向尊敬的人,于是成见让位于判断。您曾经由于成见而对于人家在您童年给您讲的那些童话故事都信以为真:有人对您讲过泰坦神族曾与神作战,维纳斯曾经爱恋过阿多尼斯;您在12岁时把这类神话都当成是真事,您到20岁就把这些故事看成是巧妙的比喻了。
《成见》
我们即使视力很好时,也竟时常看错,而我们的耳朵却听不差,这岂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吗?您听觉准确的耳朵听见有人说:“您漂亮、我爱您。”那就可以肯定,他不是跟您说:“我恨您,您丑陋。”但若是您看见一面平滑的镜子,其实您准是看错了,原来是一面表面很粗糙的镜子。您看太阳约有两尺长的直径;其实太阳比地球要大上100多万倍。
似乎是上帝把真理灌人您耳朵里,把谬误映人您眼中;其实您把光学一研究,就会看出上帝并没有欺骗您,就会知道物体只能被您看成您所看到的那个样子。
《成见》
太阳上升,月亮也上升,地球纹丝不动:这就是一些自然界的物理成见。但是说对虾吃了对血有益,因为它煮后颜色血红;说泥鳅治得好瘫痪,因为它欢蹦乱跳;说月亮影响我们的疾病,因为有一天有人留神到有一位病人曾经在月亮下弦的时候发烧加重;这些观念,还有其它成千的类似观念,本来都是古代的一些江湖医生的错误见解,他们不假思考就下断语。
《成见》
大部分历史故事都是未经考查就被人信以为真的,而这种轻信也是一种成见。排稗阿斯·皮克托述说在他以前几世纪,阿尔伯城有一位在灶神前司香火的女祭司,用她的水罐去吸水,被人强奸,生下了罗慕路斯和雷慕斯兄弟二人,说他们两个为一只扎狼哺乳养活等等。罗马人民都相信这个传说;他们丝毫也不考虑在当时拉丁省是否真有在灶神前司香火的女祭司。一位国王的女儿带着一只水瓮从祭殿里出来这情况是否像真事,那只扎狼不吃这两个孩子而却奶他们,这种事是否可能。成见先人为主,便固定不移了。
《成见》
有一位僧侣曾经记载说克洛维在托尔拜阿克战役中遇了大险,便许愿说若能脱险情愿做基督教徒;但是在这样一个时节祈求外族的神是否顺情合理呢?在这当儿,自己生来信奉的宗教不是影响更大吗?哪一个基督徒又在一场抵抗土耳其的战役中不乞援于圣母而却去祷告默罕穆德呢?据说还有一只鸽子衔来圣瓶给克洛维涂圣油,还有一位天神给他执蟠引路呢。成见总是把这类野史当做了真事。懂得人性的人都很了解篡位的克洛维和罗龙,做基督徒是为了更有把握地统治基督徒,跟土耳其的篡位者为了更有把握的统治伊斯兰教徒而做了伊斯兰教徒是一样的。
《成见》
倘若您的保姆跟您说色列斯主持麦收,说毗湿奴和克萨卡都屡次下凡投生为人,说萨摩诺勾东采伐了一片森林,又说奥丹在日德兰半岛他的大厅里等着您。或是说默罕穆德或什么别人到天上去过一次:最后倘若您的家庭教师再在您脑子里把您乳娘给您刻上的那一套又加深一层,您这辈子也就忘不了啦。您判断是非的心本来很想起来反对这些偏见,您的左邻右舍,尤其是那些女邻居,就会大惊小怪地说您大逆不道,就会来吓唬您;您的伊斯兰教师傅阿旬害怕他的收人减少,就在卡迪裁判官那里控告您,而这位卡迪裁判官就尽可能地把您判处穿刺刑,因为他想统治愚民,他以为愚民比其他的人更能听话。这种情形会继续下去,一直到您的邻居们和阿旬、卡迪裁判官都开始懂得愚昧毫无好处、懂得迫害可憎的时候为止。
《成见》
这个希腊词意为五脏六腑的不安,内心的激动。希腊人发明这个词是不是为了表达人深深地被感动时神经所感受到的震惊、肠子的膨胀和绷紧、心脏的剧烈收缩以及五脏六腑的不安和激荡起伏,也就是说那种回肠荡气的激烈情绪?
或者说,热情这个意为五脏六俯不安的词是首先表示皮西亚挛缩吗?他站在特尔斐城的青铜三脚祭炉上,通过似乎制造出来为容纳万物的躯壳接受了阿波罗的灵魂。
《热情》
我们对热情的理解是什么?我们感情的细微差别是如此之多!赞美、感觉、感知、悲伤、震惊、情欲、狂乱、疯狂、暴怒、狂怒:这些是一个可怜的人类灵魂所能经历的全部状态。
《热情》
一个几何学家观看一场动人的悲剧:他只看到此剧的结构很好。他边上的一个年轻人深受感动,但什么也看不见。一个妇女在哭泣,另一个年轻人感动得不能自制,不幸的是,他也决定写一部悲剧,因为他已经染上了热情的疾病。
《热倩》
古罗马军团的百人队队长或军事护民官只把战争看做是可以赚一笔钱的生意,他们镇静地走向战场,就像建筑工爬上屋顶;当恺撒看见亚历山大的塑像时,他哭了。
《热情》
奥维德对于爱情的见解很有趣。萨福表达了这种情欲的热情方式:如果热情确实使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是因为在她这种情况下,热情已经变成了疯狂。
《热情》
党派精神奇迹般地鼓励了热情:没有一个宗派是没有狂热分子的。
《热情》
热情能主宰误入歧途的虔诚的人的命运。祈祷时只看见自己鼻尖的年轻的托钵僧越来越狂热,甚至相信如果他被加上50磅的锁链,万能的主将会非常感谢他。他带着满脑的对婆罗门的想象去睡觉,必然会在梦中看见他。有时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中,他的眼中甚至闪现出火花:他看见婆罗门在闪闪发光,他心醉神迷,这种疾病往往是不治之症。
《热情》
理智和热情相结合是罕见的。理智总是实事求是地看待事物。醉汉看见物体增大一倍时就表明他已失去了理智。热情就像酒,它能在血管中引起如此多的骚动,在神经中引起如此猛烈的颤动,结果理智被完全摧毁。理智只能引起轻微的震动,仅能在大脑中增加一些活力。这种情况发生在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演说中,尤其是在崇高的诗情中。理智的热情是大诗人的特征,这种理智的热情使他们的艺术臻于完美。在过去,人们相信这些诗人是被诸神赐予灵感的,但对其他的艺术家则没有这样的评论。
《热情)
“理智怎么能控制感情呢?这是因为诗人首先勾画出他作品的结构,这时理智控制他的行为。可是当他进一步要使他的人物充满活力,赋予他们激情时,想象的火花燃烧起来了,热情控制了他,就像一匹赛马不顾一切地往前冲,但它的路线是早就合适地安排好了的。
《热情》
在1725年有人带四个密西西比的野蛮人到封丹白露来,我曾有幸同他们交谈过:其中有一个当地妇人,我问她是否吃过人,她很天真地回答说她吃过。我露出有点惊骇的样子,她却抱歉说与其让野兽吞噬已死的敌人,倒不如干脆把他吃了,这也是战胜者理所应得的。我们在阵地战或非阵地战中杀死我们邻邦的人,为了得到一点儿可怜的报酬去给乌鸦和大蛆预备食料,这才是丑行,这才是罪恶。至于敌人被杀后,由一个士兵吃了或是由一只乌鸦或一条狗吃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吃人的人》
我们对于死人比对于活人更尊重。或许二者都应该尊重。被人称为开化的民族,不把战败的敌人上了烤肉叉,是有道理的:因为如果许可他们吃邻国的人,不久他们也就会吃起他们自己的同胞来了,这对社会道德有很大害处。但是开化的民族也并非历来就是开化的:它们全都在很长时间中是野蛮的。在地球所经历的无数的进化过程中,人类时而繁盛,时而大量减少。当时人类就同现今大象、狮子、老虎一类动物一样,数量已经大为减少。在上古有些地方人口还很少,缺少技能,人们都以打猎为生,吃惯了被他们所杀的动物,就很容易像对待野鹿和野猪一样来对待敌人。因为迷信,便杀人祭神,又因贫困,就自相残食。
《吃人的人》
人们要不就是虔心诚意地聚集一处,在一个用彩带装饰着的少女心口上插一把利刃来敬帝,要不就是把在自己保卫自己的时候而杀死的恶汉吃掉,究竟哪一种罪恶最大呢?
《吃人的人》
如果在宗教问题上可以前后一致地推理,那显然我们都应该成为犹太人,因为我们的救世主耶稣生为犹太人,死也为犹太人,因为他清楚地说过他完成了犹太教。但更显而易见的是:我们应该互相宽容,因为我们都很弱小,往往前后不一致,易变,易犯错误。一株被风吹倒在泥浆中的芦苇会对附近一个倒向相反方向的芦苇说:“像我这样倒下,坏蛋,否则我要祈求把你拔掉烧成灰!”
《论宽容》
宽容是什么?它是人性的特点。我们所有的人都有缺点和错误,让我们互相原谅彼此的愚蠢,这是自然的第一法则。
《论宽容》
毫无理智的人们,你们从未能够向创造了你们的上帝进行纯洁的祟拜!卑鄙的人们,你们从未虚心地向诺亚克茨、受过教育的中国人、法利赛人和所有智人学习过!残忍的人们,你们需要迷信就如同乌鸦的嗦囊需要腐肉一样!我已经告诉你们了,我没有别的可说的了:如果你们中间有两种宗教,它们会互相割断彼此的喉咙,如果你们有30种宗教,它们会相安无事。看看大特克,他统治着法利赛人、印度人、希腊基督教徒、聂斯脱利派和罗马天主教徒。只要将试图制造混乱的第一个人钉在十字架上,所有的人便都平静了。
《论宽容》
这个持续了这么多世纪的可怕的倾轧是我们应该互相原谅错误的最惊人的教训。纷争不和是人类的大敌,而宽容则是惟一医治它的良药。
(论宽容)
没有一个人不同意这个真理,无论他是在书斋中沉思冥想,还是和朋友在一起平静地探讨这个问题。那么为什么在私下赞同容忍、慈善、正义的同样的人在公开场合要如此猛烈地谴责这些美德呢?为什么?因为自身利益是他们的上帝;因为他们为了这个他们崇拜的怪物而牺牲了一切。
《论宽容》
我拥有无知和轻信所造就的地位和权力。我踩在甸伏在我脚边的人的头上;如果他们站起来看着我的脸,我就不知所措;因此我必须用铁链把他们固定在地上。
就这样产生了一些有理智的人,他们由于数百年以来的狂热而变得有权有势。他们手下还有层层其他有权势的人。所有这些人都靠剥削穷人而致富,靠吸穷人的血而养肥自己,但同时他们还要嘲笑穷人的愚蠢。他们都讨厌宽容,就如同靠公众养肥的政客害怕交出他们的账本一样,如同暴君害怕自由这个词一样。糟糕的是:他们收买狂热分子,让他们大声叫喊:“尊敬我主人的荒谬!颤抖吧,讨钱吧,但不许说话!”
《论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