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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破产

欧·亨利

“托拉斯是它本身最大的弱点。”杰夫·彼得斯说。

“你那句话给人奇妙的感觉,”我说,“好像是说‘为什么是警察?’一样。”

“并非如此,”杰夫说。托拉斯和警察之间是没有多大联系。我的话是提纲挈领……是轴心……是一种实质。它的意思是说托拉斯既像鸡蛋,又不像鸡蛋。

当你想打碎鸡蛋时,你就必须对它施加外力。要瓦解托拉斯,只能由里向外。就像抱窝一样,孵出小鸡来。

“可以看看全国各地的东张西望的小伙子。不错,先生,每一个托拉斯本身就包含着毁灭的苗头,正如在乔治亚州卫理公会的黑人教徒举行野外布道会时,旁边有一只啼叫的公鸡,或是在得克萨斯州竞选州长的一个共和党候选人。”

我开玩笑似地问杰夫,在他那变化无常、纷繁复杂、纠缠紊乱的生涯里,他有没有经营过那种称之为“托拉斯”的事业。使我吃惊的是,他居然直言不讳地承认了。

“干过一次。”他说。即使是有由新泽西州颁发的执照的任何合法的垄断事业,都没有我们那次干得那样稳妥可靠。所有条件都对我们有利:风水,警察,胆量;再说,我们垄断的商品又是大众不可或缺的。

“世界上任何一个专和托拉斯过不去的人都挑不出我们的计划有什么毛病。相比之下,洛克菲勒的煤油小买卖简直像是没本钱的投机生意了。但结果我们是一败涂地。”

“大概是遇到了未曾预料的对手吧。”我说。

不,先生,只是由于我刚才说过的原因。我们是作茧自缚。是一个自我遏止的事例。正如艾伯特·丁尼生所说的,投机倒把里出现了裂路。

你总记得,我对你说过,我和安迪·塔克是多年的老搭档了。那人是我生平所见过的最有天才的策略家。

他只要看到人家手里有一块钱,如果不能把它弄过来,就认为是奇耻大辱。安迪除了具有许多实用的常识之外,还受过教育。

他从书本上获得了大量的经验,在任何与思想推理有关的题目上,他都能如数家珍,一谈就是几个小时。

“各式各样的把戏他都玩过,上至在作介绍巴勒斯坦风光的报告时,放映大西洋城定制服装师联合会年会的幻灯片;下至在康涅狄格州倾销用肉豆想水蒸馏的冒牌烧酒民。”

一年春天,我和安迪在墨西哥作一次短暂的旅行,在逗留期间,费城的一个资本家付给我们二千五百元,收买了奇瓦瓦州一个银矿的一半地股权。

哎,银矿倒是确实存在。其余的一半地股权至少值二、三十万元。不过我时常纳闷,不知那个银矿的主人是谁。

回美国时,我们在格朗德河畔得克萨斯州的一个小镇上歇歇脚。

小镇的名字叫鸟城,镇上有两千来个居民,大多数是男人。

据我观察,他们的生活来源主要是靠同高标村打交道。有些是牧人,有些是赌棍,有些是盗马贼,还有不少是干走私买卖的。

我和安迪在一家既像屋顶花园,又像分格书柜的旅店住下。

我们到达那天下起雨来。雨势之大,正如俗话所说的,水刺柏在安菲比斯山上拧开了水龙头。

且说鸟城有三家酒店。安迪和我虽然都不喝酒,但我们可以看到镇上的人整天在这几家酒店之间作三角形的穿梭运动,晚上半宿也是这样。大家仿佛都懂得该怎样去支配他们所有的钱。

第三天下午,雨暂时停了一会儿,我和安迪便到镇边去看看泥景。

鸟城坐落在格朗德河与它的旧河道之间,如今旧河道成了一条又宽又深的旱谷。淫雨引起水位骤涨,河流和旱谷沿岸的土块开始松动坍塌。

安迪看了很久,那个人的脑筋是永远不停的。

接着,他把他灵机一动想出来的主意告诉了我。当场就组织了一个托拉斯;我们回到镇上,立即把它推到市场上。

首先,我们到那家字号叫蓝蛇的鸟城最大的酒店里,化了一千二百元把它盘下来。

然后我们装作很随便的样子,逛到墨西哥佬乔的酒店里,聊聊下雨的天气,又用五百元买下了他的店。

第三家化了四百元,很顺利就成交了。

第二天早上,鸟城的人醒来,发现这个镇成了一个孤岛。河水冲进了旧河道,小镇被汹涌的激流围困住了。雨还下个不停,西北方乌云满布,预示未来的两星期内还有六个年平均降雨量。

可更糟糕的事还在后面。

鸟城从它的窝里跳出来,抖擞一下羽毛,摇摇摆摆地去过它早晨的酒病了。可是瞧呀!

墨西哥佬乔的酒店上着门板,另一个土砖盖的小救命站也关着门。镇上的成员自然而然地发出惊异口渴的呼喊,掉过头来直奔蓝蛇酒店。他们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酒吧柜台后面坐着垄断家杰斐逊阁下彼得斯,腰两边各插一支六响左轮,准备见机行事,或是收款找钱,或是行凶杀人。店里有三个侍者,墙上有一幅十英尺长的通告:‘各种酒类,一律一元。’

安迪穿一身整洁的蓝色衣服,叼着一支金纸箍的雪茄,坐在保险箱上,准备应付非常事件。

镇上的警察局长带着两名警察在维持治安,因为托拉斯答应免费供应他们喝酒。

不出十分钟,鸟城便明白自己已落进笼中。我们本来担心会闹事;结果并没有。镇民们发现我们占了上风。

最近的铁路线离这儿有三十英里;再说至少要等两星期,河水才能减退,人才能踏过去。

因此,他们只能和颜悦色地咒骂几句,开始往酒吧上扔银币,那叮咯的声响真像是一支木琴选曲。

鸟城约有一千五百个到了荒唐年龄的成年人;其中大多数每天要喝三次至二十次酒,日子才能过下去。

在洪水退去之前,蓝蛇酒店是他们能买到酒的唯一场所。这件事像一切真正伟大的骗局一样,干得又漂亮,又利索。

十点左右,银元落在酒吧上的速度放慢了,从快步舞曲变成了两步舞曲和进行曲。

我朝窗外望去,只见我们的顾客在鸟城储蓄信托公司门口排队,有一、二百人之多。

我知道他们是在借款,好烘托拉斯章鱼那又冷又粘的触手来攫取。

中午时分,大家都按规矩回家吃饭了。我们吩咐侍者利用空闲也去吃饭。

我和安迪清点了一下收入,竟有一千三百元之多。照我们估计,只要鸟城再被洪水围困两星期,托拉斯就有条件捐赠一幢有垫衬墙壁的宿舍给芝加哥大学的教职员,还可以向得克萨斯州所有正派的穷人各赠一个农场,只要他能提供农场的地皮。

我们的成功使安迪觉得自己不可一世,因为这个计划的草案来自他的推测和预感。他从保险箱上跳下来,点燃了店里最大的一支雪茄。

“杰夫,”他说,“我想你找不到比彼得斯—撒旦—塔克公司更聪明的压制无产阶级的主意了。我们确实在小消费者的中风神经中枢重重地打击了一下,可不是吗?”

“哎,”我说,“不管我们愿不愿意,看样子我们要像富翁那样闹闹胃气痛,玩玩高尔夫球,穿着苏格兰式的短裙去打猎啦。这场威士忌的小把戏确实非常成功。我很满意。”

我接着说:“我宁愿自肥,不愿减瘦。”

安迪把我们最好的黑麦威士忌斟了一大杯,派了它应有的用场。据我记忆,他生平从不喝酒。

“这杯祝贺神道的解放。”他说。他这样招惹了歪门邪道的神道之后,又为我们的成功干了一杯。然后,他开始为垄断事业祝酒,上至赖苏里和北太平洋铁路公司,下至规模比较小的企业,诸如教科书联营书店,人造黄油专卖公司,利哈伊山谷无烟煤矿和大苏格兰联合煤矿公司。

“安迪,”我说,“为我们的垄断业同行的健康干杯,固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饮酒不宜过度。你总知道,我们最出名、最讨厌的亿万富翁都是靠清茶和饼干过日子的。”

安迪到后房去了一会儿,出来时已换上他最好的衣服。在他那双温和而骚乱的眼睛里,有一种穷凶极恶而又深情热烈的神情,叫我看了很不自在。我密切注视着,看他肚子里的威士忌会起什么作用。

在两种情况下,你是无法预计后果的。一是男人喝了第一杯酒,二是女人喝了最后一杯。

不出一小时,安迪的微醉变成了酩酊大醉。他外表仍旧很庄重,还能保持平静,但是内心却充满了意想不到的东西,一触即发。

“杰夫,”他说,“你可知道我是山口……活火山口?”

“那原是一个不说自明的假设。”我说。“但你又不是爱尔兰人。你为什么不按照美国的语法规则和修辞说‘入口’呢?”

“我是一个火山的山口。”他说,“我浑身火辣辣的,肚子里填满了各式各样的字句、非找一个出口不可。我觉得千千万万的同义字和词类在我身体里翻腾。”

他接着说:“我非发表一次演说不可,喝了酒之后。”

“我总是有要演说的倾向。”安迪说。

“那可不妙。”我说。

“据我记忆所及,”他说,“酒精仿佛能激励我的朗诵和修辞意识。可不是吗,布赖恩第二次竞选的时候。”

安迪然后说:“他们总是给我喝三杯杜松子酒汽水。在银本位的问题上,我比比利本人还能多讲两小时。不过最后人家让我相信还是金本位好。”

“既然你非把过剩的话发泄出来不可,”我说,“你干吗不到河岸上去说一通呢?我记得好像有个名叫坎塔里德斯的老演说家,时常跑到海边上去发泄饱肚子里的废气。”

“不行,”安迪说,“我非得有听众不可。我觉得,如果我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人们就会把贝弗里奇参议员称作沃巴什的伟大的小斯芬克斯石像。我一定要召集一批听众,杰夫,让我这个话语膨胀病松和一下,不然它会往里发展,害得我觉得自己像是索思沃思夫人的毛边精装本。”

“你想作的演讲是不是牵涉到某些特殊的定理和主题?”我问道。

“我没有什么偏爱。”安迪说,“无论什么题材,我都能高谈阔论,曲尽其妙。我可以谈俄罗斯移民,约翰·济慈的诗歌,关税,卡比利亚文学,或者排涝,并且能够轮番使我的听众啜泣,号哭,呜咽,流泪。”

“好吧,安迪,”我说,“假如你非让郁结的话出笼不可,那你就到镇上去,找些厚道的居民发挥一通吧。我和弟兄们来照看这里的买卖。人们马上就要吃完中饭了,咸肉和豆子总会使人口渴的。午夜之前,我们至少还应该捞它一千五百块钱。”

于是安迪走出了蓝蛇酒店。我看到他拦住街上的行人,同他们说话。没多久,就有五六个人围在一起听他的;再过一会儿,只见他在街角上正向一大群人指手划脚,大发议论。

他走开时,人们一个个都跟着他。他嘴一直没有闲,把人们领到鸟城的大街上。路上还有许多人纷纷跟上。这情形叫我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的,海德西克的彩衣风琴手把镇上的孩子都拐跑的老骗术。

一点钟到了;接着是两点,三点也跑到了终点线;可是鸟镇的居民没有一个进来喝酒。

街上冷冷清清的,只有几只鸭子和几个去铺子买东西的妇女。那时候也只下着细雨。

一个孤零零的男人走来,停在蓝蛇酒店门口,把靴子上的泥刮掉。

“朋友,”我说,“出了什么事啦?今天上午,大家还欢欢腾腾的,现在全镇却像是蒂尔和锡丰的废墟,只有一只蜥蜴在城门的吊闸上孤零零地爬着。”

“镇上的人,”那个身上带泥的人说,“全到斯佩里的羊毛仓库去听你那搭档的演讲啦。在主题和结论方面,他发表的议论倒很出色。”

“我希望他快点休会,”我说,“生意疲软,不休会也不行啦。”

当天下午,连一个顾客都没有。大概六点钟时,两个墨西哥人把安迪送回了酒店。我们把他抬到床上时,他还在不停地挥手乱舞。

我把现金锁在柜子里,就上街去了,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有个人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

他说安迪两个小时的演讲,非常精彩,赢得了热烈的掌声,无论在得克萨斯或是世上任何地方都很难听到。

“他都讲了一些什么?”我问道。

“戒酒。”他说,“演讲结束后,每一个人都作了强烈的保证,一年之内不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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