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秦始皇,不得不提到万里长城,而给秦始皇带来毁誉参半评价的长城,修建的起因竟是一个人的一句话,这是真的吗?
秦始皇在统一六国后,为了开拓帝国的疆土,并没有停下战争的步伐,他一方面派屠睢率50万大军南下进攻百越,另一方面派蒙恬率30万大军北上攻打匈奴。其实,秦始皇在灭掉六国之初,丞相李斯就进谏说攻打匈奴是非常不划算的,匈奴人居无定所,攻打他们,“轻兵深入,粮食必绝;踵粮以行,重不及事。得其地不足以为利也,遇其民不可役而守也。胜必杀之,非民之父母也。靡毙中国,快心匈奴,非长策也”。
李斯对攻打匈奴的形势分析得非常到位,非常符合实际,但急于开拓疆土的秦始皇这次并没有听从李斯的意见,不过秦始皇也没有立即下令攻打匈奴,促使秦始皇最终下决心攻打匈奴的是方士卢生的一句话。
秦始皇在统一六国后非常喜欢巡游,也非常迷恋于寻仙求药以使自己长生不老。公元前215年,第四次巡游回来的秦始皇在大殿接见了最信任的方士卢生,满心期望卢生能带回仙药。但卢生带回来的不是仙药,而是一部宣扬符命占验的图谶之书,书上写有“亡秦者,胡也”五个大字。此时的秦始皇对图谶之事非常相信,而且秦始皇之前就想发兵攻打匈奴,这次“亡秦者,胡也”的图谶更坚定了他攻打匈奴的决心,于是立即下令让蒙恬带兵30万去攻打匈奴。
其实,秦始皇决定攻打匈奴并不完全是因为图谶事件。匈奴是中国古代北方游牧民族,自幼即能骑马射箭,在冷兵器时代,与步兵相比,骑兵具有先天的优势。而匈奴战国时活动于燕、赵、秦以北地区,是燕、赵、秦等国北方边地的一大外患。战国时期燕、赵、秦诸国为了应对匈奴的入侵,纷纷修筑长城以作为防止匈奴入侵的一种军事手段。
后来在秦灭六国的十年中,燕、赵两国自顾不暇,无暇理会匈奴;而秦军则忙于兼并六国,也无力顾及匈奴。所以,在这十年里,匈奴趁机南下,占领了阴山、河套地区。在秦刚统一天下之时,匈奴四处进攻,掠夺人口与财物,使得大秦帝国北方的边患压力非常大,但此时的秦国刚兼并完六国,国内局势不稳,还要出兵攻打百越,确实无力攻打匈奴。经过几年的修养后,秦始皇认为秦国已经具备了打赢匈奴的实力,所以才下令攻打匈奴。
从公元前214年开始,蒙恬所统率的秦军在对匈奴的战争中不断取得胜利,为秦帝国开拓了辽阔的疆土,但对匈奴战争的胜利也使秦王朝付出了重大的代价。由于秦国北部边境居民较少,加上新攻占的领土上人烟稀少,秦始皇不得不不断将内地的百姓迁徙到北部边境屯垦。守卫攻占的领土和巩固边防给秦王朝带来了很多难题,而在对匈奴作战中的后勤粮草供给,也是秦军的一个沉重负担。为了从根本上解决这一问题,秦始皇决定在秦、赵、燕北部边地长城的基础上重修长城。
主持并负责修建长城的依然是蒙恬和他统率的数十万士兵。后来太子扶苏、大将杨翁子也负责主持修建,除了士兵,修建长城的还包括平民百姓以及犯罪的刑徒。
从公元前213年到公元前210年,蒙恬用了差不多四年的时间修建了横跨今甘肃、宁夏、陕西、内蒙古、河北、辽宁六省区,全长一万多里的长城。能在短短的四年内修建好万里长城,除了军民夜以继日地赶工外,善于利用地形,充分利用战国时期秦、赵、燕三国原有的长城,加以修补、连缀也是重要的原因。
在修建长城的过程中,修建者充分利用了行进路线中山川地形的险要,“因地形,用制险塞”,使得长城的修建更加顺利;而秦、燕、赵原有的长城基础则大大减少了新修长城的工程量,只要在原有的基础上修葺、增补、新筑即可,可谓“可缮者缮之”。秦长城的西段借用了秦昭襄王时期修筑的长城,中段、东段则借用了赵长城、燕长城。
在秦昭襄王时期,秦国为防备匈奴就已经在北部边地修建了长城。这道长城西起临洮,东向西北折,到达今陕西安塞县后分为两支:一支到达秦国上郡治所,一支到达内蒙古托克托县十二连城附近的黄河岸边。
赵长城修建于赵武灵王时期,赵武灵王攻破林胡、楼烦后筑长城,起自今河北蔚县东北,到达今黄河河套西北狼山附近。
燕长城修建于燕昭王时期,起自今河北怀来县,到达今辽宁辽阳市,并设置了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等郡。
秦新修建的长城由于是在战国时期这三道长城的基础上重新修葺、增补、新筑的,因此其走向大体上和这三道长城的走向一致,“起自临洮”,沿贺兰山、阴山,东“至辽东,延袤万余里”。
在冷兵器时代,秦长城的军事防备效应是不言而喻的,它对秦国抵御匈奴、保障北方边境安定、促进社会经济文化交流和民族融合都发挥了重大的作用。在秦朝灭亡之后,从汉代到明代,很多朝代都或多或少重新修葺了长城,尤以明代最甚,因为长城一直都是中原农耕民族防御北方游牧民族最为有效的防御体系,所以各个朝代才不惜动用大量民力、物力、财力来修建长城。
秦长城对中华民族历史发展的贡献是毋庸置疑的,但这一浩大工程的修建,也动用了秦国巨大的人力和物力。据史料记载,秦始皇动用了近百万人力修建长城,占当时全国人口的二十分之一。而那个时代没有任何机械,修建长城又是在崇山峻岭、峭壁深壑中,在修建过程中死去的军民相当多,有的是在沉重的徭役和饥寒交迫中悲惨死去,有的则是被残酷折磨致死。在民间流传甚广的“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就反映出了人民为修建长城付出的惨重代价和当时修筑长城劳役的残酷,也表达了人们对秦王朝暴政的痛恨。
孟姜女的故事流传很广,但实际上,孟姜女的原型是《左传》中的杞梁妻,书中原来的故事是齐国的一个大夫叫杞梁,作战时战死了,杞梁妻在路上的时候碰到齐国的国君齐庄公,齐庄公想在路边祭奠一下杞梁,但杞梁妻不同意,说不合礼数,必须要到他的家里来祭奠,齐庄公没办法,只好到杞梁的家里祭奠他。故事中的主人公是杞梁妻,不是孟姜女,而整个故事也与秦长城没有任何关系。随着时代的发展,至唐代时,这个故事几经民间改编,在敦煌曲子词中出现了这样的话:“孟姜女,杞梁妻,一去燕山更不归。”到这里,孟姜女和杞梁妻成了同一个人,而且她的丈夫也是在修建长城的过程中死去的。
由此可见,孟姜女哭倒长城的事只是民间流传的故事,史书并无记载,没有真实性。但这个故事流传的时间如此之久、范围如此之广,说明这个故事代表了民间的舆论导向,由这个故事可以看出,在老百姓的眼里秦始皇是暴君、修长城是暴政,而老百姓对暴政极其反感。
在封建社会,老百姓没有话语权,也不敢表达自己对暴政的愤慨,于是就借助这个故事来发泄自己的情感。在百姓的心里,这个故事中的秦始皇是封建史上所有暴君的文化符号,而长城则是中国历史上所有暴政的文化符号,孟姜女则是反暴政的一个文化符号。
秦始皇修建万里长城有功亦有过,不能简单地给予肯定或批判,应该辩证地看待这一历史事件:一方面修建长城确实耗费了大量民力、物力,使百姓民不聊生;但另一方面长城的修建对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侵袭确实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有一定的积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