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琅在给康熙的奏疏中,特别提到姚启圣生长于北方,不熟悉海战,不适宜指挥水师,姚启圣随即反驳,他坚决表示:“宁愿战死于海,而断不肯回厦门偷生者也。”可见二人矛盾已经非常尖锐了。
此后,在许多具体问题上,二人的意见也屡有分歧。关于出征的具体时间,清廷原定于康熙二十年十月出征,施琅上任时,考虑到还存在很多具体问题,尤其是“冬春之际,飓风时发,舟骤难过洋”,因此,他请求推迟到来年三四月间。但姚启圣却认为,十月、十一月间利用北风,正好可以出兵,并主张两路进兵。为了做好充分准备,康熙答应了施琅的要求。
但直到次年五月,施琅和姚启圣也没有统一意见。施琅在综合各种情报的基础上,根据实际情况,认为夏天凭借南风,水师部队从铜山出发,顺风坐浪,交战时可以占据上风,更有利于行军取胜。而姚启圣则坚持在冬春时节利用北风进兵。双方固执己见,连续争论十余天,各不相让。姚启圣动员其他将领去说服施琅,迫于压力,施琅最后不得不同意姚启圣的意见。
姚、施二人的分歧,不但体现在这些具体事务上,而且两人对形势的看法也完全不一样。姚启圣一直十分重视招抚工作,为了招降台湾军民,出力甚多;但另一方面,姚启圣却对福建水师缺乏自信,认为出兵不能完全解决问题,应该继续展开招抚工作,待台湾有变,再行征剿。但施琅认为,招抚固然很重要,而且也能取得一定成效,但光是招抚并不能使台湾归降,真正的办法是“寓抚于剿”,使用武力才是解决台湾问题的关键。
面对这样的局面,施琅感到出征台湾这样一件大事,同僚之间意见不合,互相牵制,很难取得成功。于是就把自己的意见写成奏疏,上呈康熙:“总督生长北方,水性海务非其所长”,坚决恳请由他“独任”,出兵台湾,其他官员则负责后勤接应,则事必成。他表示,自己只需精兵2万,大小战船300艘,就可以打败敌军,并甘愿立下军令状。
康熙读了施琅的密折之后,十分生气,本来他就对施琅一再推迟进军时间大为不满,而姚、施二人的矛盾更是让康熙感到心烦,这次的来信,无疑火上浇油。但刚经历了三藩之乱的康熙,做事已经成熟沉着很多,他转而想,进剿台湾一事非常重要,此时有任何的决策失误都可能会给局面造成重大影响,尤其施琅是负责水师的关键人物,不得不谨慎处理。于是,康熙首先下令让议政王大臣会议讨论,大臣们均主张答应施琅的请求。接着,康熙又征询大学士们的意见,明珠详细阐述了海战的复杂多变,“若以一人领兵进剿,可得行其志,两人同往,则未免彼此掣肘,不便于行事,照议政王所请,不必令姚启圣同往,着施琅一人进兵,似乎可行”。
综合了许多人的意见之后,康熙最
终决定由施琅相机自行征剿。在任用施琅一事中,充分体现出康熙知人善用、用人不疑的胸襟和气魄。值得一提的是,康熙善于发挥集体的智慧解决问题,无论是姚启圣、施琅,还是朝中的大臣,康熙都乐于倾听他们的意见,详细了解情况后,再由自己最后下决定。反观台湾,郑克塽,偏听冯锡范、刘国轩,未战而胜负可判。
得知清廷将举兵来攻后,郑氏政权惊恐万分,急忙调遣军队防守各处要地,并且强征沿途土蕃,不论男女老幼,全被抓来搬运军需品。郑军十分残暴,土蕃稍一懈怠,就会被毒打。而此时正处收获季节,劳力被征用之后,导致没有足够的人手收获稻粱,这就引起了土蕃的极大不满。后来土蕃不堪劳役,终于起事反抗,不断袭扰郑军,弄得郑氏手足无措。同时,不断有郑氏官兵向清廷投诚。
而在这时,施琅正整顿大军向澎湖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