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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折的藤蔓

唯龙有重于九鼎

啊,鼎湖,唯龙有重于九鼎,

伊或有负俗之累而深感浮沉。

历史:是一群协奏者,

骤化为鸡,骤化为犬。

是以云中——

犬有犬吠,

鸡有鸡鸣。

汗水盈盈,

泪水盈盈。

现实:灯城是面镜子,

独照者暗,众照者明。

该来的都来了?

欲以三寸之舌而敌百万之师。

噫!斯则更有待于非常之人。

大鹏赋

如闻仙乐,

如上九霄,是以

觉于人与世界的渺小。

谁说巨变没有产生过眩惑?

而眩惑却竟被合成为花叫。

鲲也扶摇,

鹏也扶摇。

马在嘶叫,

人在喧嚣,俨然

难安于席,难安于枥。

不是不相思,不是不相知,

要亦兴发乎华夏龙的吟啸!

熊果迢迢,

雀果迢迢。

胆剑篇——桂林伏波山之恋

时间,错误地把我当做古人,

和古人留在这儿的一声叹息!

山前——

我看见春天的花,

盛夏的叶。

却没有看见纯青的炉火,

冲冠的怒发。

家人眼中的泪,

征人项下的血。

可它并没有把试剑的故事讲完,

留给——

水底的群山,山间的明月。

时间,错误地把我当做古人,

和古人留在这儿的一声叹息!

不折的藤蔓

是的,我不后悔,

她们也不会后悔,

与黄河一样的肤色。

共长城一样的崔巍,

从故里捎回的一筐泥土,

在她们的心中,

也在我的心中,

隔海,竟育成一株永远开不败的花卉。

湛蓝色的天空……

就在那座古老的泉州城下,

就是那次用真诚和梦幻糅成的欢会,

剩多少揪心的话儿,

胜似溅满洞庭倒写君山的一湖春水。

啊!泉州有多少个明媚的春天,

她便能吟诵多少个春天的明媚。

沿着一条流向另一个世纪的溪河,

高昂的旋律,

心灵的纯粹,

就在这萋萋芳草和燕语呢喃之间,

还是那一群人,还是那一双眼睛,

还是站在黄昏背后的那一条海岸线上,

倚在南来北往的交叉路口,

只要同南来北往的人悄悄地说一声再见,

都会莹转着像秋露一样惹人烦恼的乡泪。

她驾一辆从大海那边飘来的油壁车,

盛赞沸腾的夏天是开拓者的一袋彩贝。

让海峡两岸赶海的人都知道——

回归,依然是赶海的人高境界的词汇。

多层次的万水千山,

多音节的千山万水,

任那些让人看花了眼的江南意象之书,

迫使人们从伟大历史的一刻,

从雪白的发丝,

拧下三十五年前的功过是非。

假如,还有人认为寻根是一个古老的传说。

她将从地球仪上为他核实这个传说的方位。

不要向不在同一条轨道奔走的人打赌了吧!

他们不会从这里获得世外桃源的称谓,

她不仅仅在二十四番风信里,

在同一的太阳光下,

在同一的地平线上,

在站起来的世界四分之一的人口中,

从来没有停止过伏在绿肥红瘦之间。

秋了,遍插吴茱萸,

也就像今天还有人蹲在圆山顶上那样,

检讨夹在一个成熟的季节中的对垒。

啊!这可不是在回顾昨天留下的秋天,

——昨天的秋天给传人留下的颓废!

那时,我还年轻,

迟到,并不都往往便被人叫作后退,

——她说,故里没有冬天,

如果说冬天是一个休眠的季节,

是偌大一个世界的沉睡。

因为人们总是喜欢在一行一行的序旧诗中,

任记忆像从沉睡中醒来的一群白色的浪花,

踏着在望的春潮,越过一衣带水,

迎来我,

迎来你,

迎来她们,

也会再一次迎来祖国另一个春天的明媚!

谁最理解他们那一代人的生命呢?

我愿把这株开不败的花卉留给岛上

的前辈,

让看不见的足迹,

让听不见的话音,

让刚满一轮花甲的经历去诉说复仇的丰碑。

一起洒在汀泗桥头的热血,

一起洒在卢沟桥畔的热泪,

这难道不正是维系海峡两岸友谊的经,

这难道不正是织成十亿同胞的纬。

就连那双盯着同场竞技,同台领奖的眼睛,

不也把什么都丢了,

连那张装得多么反感的面孔,

在一则同祖国联系在一起的,

热呼呼的报导中痛感羞愧!

岛上,这么多贤明的心,

岛上,这么多诅咒分裂的嘴,

是呀,他们不会再让一支忧郁的晨曲,

取笑晨曲中倒真显得有些寂寞的朝会。

乡情、友情、诗情,

早从绿色的皱褶迈向遥远的边陲,

七分自豪,

七分自豪,

三分惭愧,

三分惭愧,

谁说我们不配从奥运会上中国姑娘的手中,

接过寻根的大球,

传给聚居在基隆河两岸和阿里山麓的同辈。

尽管家谱在人们常常提到过的地方,

都画上郁郁葱葱的山,潺潺的流水,

我还是要口试一下待在问宗庵周围

的第三梯队,

不是因为他们的痴情,

也不是因为我的愚昧,

是什么在律动八十年代的心弦?

八十年代!这是一个多合适的机会。

看谁最先举起这束永远开不败的花朵。

为把被人歌唱了多年的天上的明月,

和还浸在水里的明月一起掷向准历史的金柜!

是的,我不后悔,

她们也不会后悔。

与黄河一样的肤色,

共长城一样的崔巍,

从故里捎回的一筐泥土,

在她们的心中,

也在我的心中,

隔海,竟育成一株永远开不败的花卉。

湛蓝色的天空……

就在那座古老的泉州城下,

就是那次用真诚和梦幻糅成的欢会,

剩下多少揪心的话儿,

胜似溅满洞庭倒写君山的一湖春水。

新月共芳邻——听人述风都近事

新月共芳邻,

共新月话芳邻,共新月趁芳辰。

风都,鹦鹉泣于庭。她呢

俨然新月共芳邻都一起丢失了,

结在灯花那条记事绳上的——

爱也星星!

怨也星星!

乍看一天星,

穿越雾城的雾,寻找灯城的灯。

倘更置身于市花和市树之间,

便是一名不眠的失败主义者,

仍将有人提出一连串的疑问——

哪是红云?

哪是白云?

一个生死结——昨夜,有所忆于雨港

一个生死结,

一段段流云,一串串流星。

雨港,也是夜深人静。

这是市民们都知道的一则神话,

处处探寻,一任你占卜问前程。

海上栖身?

岛上栖身?

便至自钟声,

便至自涛声,便至自潮声,

岛上老人茶已非专为岛上老人。

养廉?所谓“冰敬”和“炭敬”

风风雨雨,负尽三月少陵心。

殿上罗汉,

寺外观音。

望归

画袋诗囊各在腰——

您对人说我当即日归去

在这春草凄迷的意识流中

不也具有天伦之乐

不也具有养亲和立命的古意

假如我是您们的总理

应当倒过来说

我有他山之石可借——

是谁净化了谁?

我有众多龙的传人在岛上聚居

续路还在延伸之类

有人说不要成熟

说成熟了就会干枯

而今却在功名富贵之外

竟意外地遇到她——

另一品不寻常的传统艺术

历史的信条告诉他

不再是那条泥泞的路——

文启八代之衰的一篇小序

愿世纪末的护法神

在世纪风中依旧把他们回护

刀丛·花丛·诗丛——因小惠而致纽约彭邦桢先生

《名家经典》原是他,

方知情缘的变种。

——刀丛·花丛·诗丛,

绕过人为的历史樊篱,破晓

共一衣带水,其乐也融融。

梅在其中,雪在其中,

何期在归途借天上的明月圆梦。

——众曰:我见青山多妩媚,

人也醉了,造诗楼主何从?

读者何从?编者何从?

《巴黎意象之书》——再致纽约彭邦桢先生

山甲桂林,

水甲桂林。

花桥,重读《巴黎意象之书》。

风也唤愁生,

雨也唤愁生。

巨灵——观秦松先生画画

昔慕长生,

今好幽默,

此儿不良,竟也三盗其园而失察,

苦了方朔先生,是以有巨灵,

是以东郡仍有东郡的启迪!

传统思维,

现代风格。

为永恒的忧患感留下自己的住址,

似花非花,还会梦见她撂在

诗的众山系间的声声长笛!

我爱湖边那间木屋——致桑利莫阿达莉亚

城在湖边,湖在城边

我爱浮在湖上那间木屋

有人呼,红尘十里同香软

爱也无缘无故,

怨也无缘无故

圣诞卡——答俄亥俄州白乐本夫妇

金风吹奏在多功能的季节,

有幸,放吟巴山蜀水之间,

——忽然唱起一支赶海的歌。

乡情、友情、诗情。

于今,我,垂垂老矣!

这不仅仅是为了——

那么一曲,看不见的神韵。

穿越诗筑的林间小道,

还当为挺帅、挺帅的友谊,

绕地球西部,再走一程。

我们的下一支歌——答罗伯特·米勒先生

何时融入未来主义的构思?

六蛮,在记忆的河谷耕播。

缪斯却为您驾一叶期诺之舟,

满载着——

床前明月,

床下蟋蟀。

绕过山后一条宁静的小溪,

林下,寻找龙的种种传说。

岛上,剩甜甜的一个造境,

候鸟、鳞片,众多众多的贝壳。

我心中也有一个甜甜的造境,

它,未必仅仅是一场偶合——

厅左长铗,

湖东弦萦。

米勒,还有广寒宫阙的嫦娥呢?

都正等待着我们的下一支歌。

素菜——夏威夷金若琳女士来访

请吧,故乡的素菜——

以她的芬芳

以她的色彩

共《楚商》的雅致

悄悄织成一条超友谊的彩带

共织与反思的角逐

新的风景线的推排

从高岩注入的七十一个春秋

昨天,共一群寻找唐梦的女人

放歌在一个多层次的八十年代

每当您再次忆及这条村街

便会用她自己彩绘的诗船

绕过灯的平原

揖别灯的山峦

载诗情驶入另一个绚丽的灯海

萍萍,我没有忘记过她——重庆为娜拉小姐生日而作

是谁把她留在桥头的岁月带走,

一些人正悄悄握别在这个桥头。

豆蔻年华,她,也许

还有别的更高的追求——

黄山的迎客之情,

黄河的东去悠悠。

长江——小楼昨夜,

长城——昨夜小楼。

隔海从人类社会的历史碎片。

共寿先驱者开拓的泽被之厚。

倘从绚丽中剪去她的这段经历,

你能用什么颜色彩绘这个宇宙?

——故乡,异乡。她,也许

还应该去别的地方走走。

小城赋

山上是城——

重写入城的小序

一任您倚马千言

难敌他岳阳一记

君山何在——

他又何时到过这里

便民者

理应如斯耶?

剩坝上一夜风云

玉佩在握

金杯在口

信烧完半碗松脂

依旧还留侯一身自由

临危一诺

鸿沟依旧

剩坝上一夜风云

也足够范公一生消受

且不说山下那间小屋

灯,燃放在都市之颠

多少族群在此守候

山下的那间小屋

唉——

那宁静,当然也是一种诅咒

寒夜客来茶当酒

隔条黎明的河畔

噫——

用烛光编织的寒衣

夜行人又硬把灯城的恩仇掳走

赋狗——为木斧立此存照

您成熟得像一枚枣

林下顿觉红霞满树

徘徊建安和三唐两宋以远

傍晚,继一群诗人之后

难以步出林间这条小路

泰山不也是鲁的载体?

何以更登泰山小鲁

不是不相思?不是不相知

您竟作诗衙内一条恶狗

摩崖吠日出而丑名大著

从寒山以远听来的钟声——为《浴》配诗而致江碧波女士

更五千年形象思维的积淀之多

有如南浦

有如东坡

洞穿秦汉前后的种种评说

有如捆绑式的丘比特之箭

常常射中您

隔海,也常常射中我

难解同根分桠之双向交流情结

您以寻宗

我以访祖

又是一年春草绿

一同绿向巫山十二峰

绿向明亮明亮的汨罗

星星楼外——致白航

重检诗天星斗

难忘您的叮嘱

撂在多断层与长句之中

忝共“情幻化彩虹”同族

您在楼外观花

我在雾中说雾

便山在城上,城在山上

如今,仍需自求多福

梨趣——赠江上谈海客

既不辱于历史

亦不囿于地理

此刻——

而他们的形象却失之清晰

屡见她当垆万里桥边

更常常看到他拥城南一妓

昔矣——

江上,难索半筐梨趣

《中国·四川新时期诗选》座谈会——致培贵,天琳并就正于华清同志

绘声绘色一个时期

以巴和以你们个人的名义

倘迂园西负弩寻唐梦的那群女人

能容我挟断层和长句中唐诗一句

更许蜀山探旧侣

一同喘息在高岩下那个盆地

——听不完的井边故事,有幸

却未忘东坡更能消几番风雨?

桂冠及其他——从创委会窜出来的一则信息

桂冠我所欲也

金冠亦我所欲也

但它永远不会沦为——

与熊掌同一规格

与鱼肉同一层次

孔子一伟人也

孟公亦一伟人也

杂在三千徒众子中——

一则被誉为三百篇的总编

一则被斥竟乐道王何必曰利

春兴·答袁第锐先生

打起黄莺儿,噫

又是一堤垂柳

更万顷田荷入梦——

议政堂议政归来

且喜冰壶共守

堂上编钟

堂外箜篌

龟缩在一群生食者的城堡

隔海夸割据也是一种享受

呜呼!鼎湖龙去

沦落有如禽兽

跋《鸡前牛后》

添一卷微型诗

减几多人寿?

从五千年文化底蕴探出身首

噫——

更比昨日黄花瘦

不因紫气东来

共守南华一灯如豆

也许共十二亿苍生朝觐归来

黄陵,解不开的情意结

——依旧·依旧·依旧

岛上

岛上,是一大酱缸

有一些人早已酱在分离意识的缸底

为拓展“生存空间”而父子夷狄

是以——

经,无济于事

史,亦无济于事

哀莫大于心死

奈何更以死哀之

还是王师东指

还是湖中铸造——

遂使继北固亭中北望的人们

赋止戈而不忘统一

第八十个母难之期——重印《十年记事》后记

昔矣,风雨如磐

异乡行不是无怨无悔

欲狱我于石头房子之中——

竟然是山下一群同志哥

山外另一群众志成城的同志妹

撰三千六百坛徽墨

耗尽她半生清泪

当时谁肯站在巴蔓子坟头

向大佛湾鞠一个躬高喊一声

把老当挂起来的不才是我

——知罪,知罪,知罪

诗人笔下的莓子与方敬

由黎明进入黄昏

只能是个短暂的过程

诗也是一个有生物的世界

诗国春秋,不是哪一群诗人

便能确认她是进入二十一世纪的牵头人

人们关注的是她的走向

而不是称羡她的青春

但也不会愚蠢到去否定她的可能性

在三十年代的诗天星云中

也不过仅仅是她回头那一瞬

路灯——戏赠天授

天授有作,穆仁有说

并都早见于微型诗丛——

路灯照亮她的影子

也照亮了他的梦

风都和雨港隔海,不也

都编入《白发情歌》之中

倘就它的功能性而言

——翁也从容,媪也从容

钟山谣

舆情,作为一种载体

载不动虎踞龙蟠的那座城楼

继“何人敢配眉山”之后

再次向钟山鞠一个躬

大声呼曰:生子当如孙仲谋

云阳张飞庙——嗣汾先生来访不值

有人说生共阿哥

死共阿哥

六百里连云共阿哥尽化为战火

数最大的输家

无过于武侯的战略

不再是外星人语——灯·山城和雾之一

啊!这山城——

城在山上,山在城上

灯和雾,一任我们的同行

都一起溺在市花和市树之中

竞相描述超世纪的走向

啊!两江潮——

潮如蛇立,江如蛇立

编大人也站在蛇立的楼群

惊呼巴文化的性质,噫

她比雨后的神女峰更富于想象

不再是外星人语——灯·山城和雾之二

城上有灯

灯下有城

雾,更给灯、城一抹淡淡的幽思

灯果宜人

城果宜人

不再是外星人语——灯·山城和雾之三

甥也螟蛉

舅也螟蛉

灯城,谁说养鸟莫如植树

树已长青

鸟已长鸣

不再是外星人语——灯·山城和雾之四

你有你的缘分

她有她的缘分

俄顷,从灯与城的隙缝

更挤出一声:不是不消魂

山上,一灯如豆,

山下,一天星云。

不再是外星人语——灯·山城和雾之五

灯,唤来胞波

城,召来乡情

灯和城不都成了文学之根

读重上井冈

在雀儿问答以后

其索解亦谆谆

其嘱咐亦殷殷

哭方敬

不再是痴情

但您或许还在追踪

倘能滥嚼浮生六记

春去秋来——

便觉无异南柯一梦

春回人语静

也该再道一声珍重

六十年前坎坷人生路

望中犹记——

莲池情结不已早就认同

《雪山牧牛图》

——老君洞遇故人

出关,竟然共青牛嬉逐,

更挟道德五千言,

即时聚三清于一庐。

六十年前丢了的梦,

紫气东来,岂无故?

六十年后重遇君,

不也都衣冠楚楚——

在世俗的败诉中向伊求助。

偏有幸摩崖,在涂山一同。

重读殿后《雪山牧牛图》。

《三里原》——寿美云先生

为《三里原》叫好,倘使

被白航挟在断层与长名之中

谁更鉴定它们是忘年之交

——寿翁来路迢遥

寿您去路也迢遥

野哭

把南山推向那时的周末

一任它飞鸟归林,鼠狐入墓

隔江,你不会视而不见

具有不同幽默感的红男绿女

围哭在同一群若明若暗的萤火

误认为她是一种风情

并不都命如纸薄

大款们还可去老君庵坐坐

有人说菽水可以成欢

唉!罪过,罪过,罪过

高峡出平湖——云贵偕汝岱同志至自三峡

巫山十二峰作证

高唐梦何能破灭

也无愧于造诗楼的谦虚

唉!更何意火烧连营八百里

您说风可以

他说雨亦可以

我们都正在被摄入他人的视野

而悬棺的故事则需人直译

他,她和她的玫瑰

北国的丹娘——

也虽死而犹能凝碧

更何况啼损千年的子规

一个炒热的家庭

她没有红成一首诗,一朵玫瑰

——任人在茶余酒后山呼万岁

我们是在谈诗——

谈诗人百年后的功过,

于花,于她都无半点儿思虑。

南山送人之东湖小住

又一个被称羡的人

常常在周末,

细数湖中的落红无数

人说她依旧悭于倾诉

是的,但她不会去龟元寺

凭吊那只不会学舌的鹦鹉

原以为她出生在巴

却偏偏成长在蜀

恐分色剪纸,更难得多助

浪漫,有如忘川之水

人老了,冷眼

放洋看世界,在您手里

只能是一篇随笔

醉了,醉了,醉了

随忘川之水醒来

噫!长廊的茶却无一点凉意

忘川之水——

不是忘年之交

而消长却更如人意

西北有故人

由地堡中掷出的飞弹

事后想,真像一棒破锣

从地平线下惊起的宿鸟

迄未忘那支悼亡的歌

是否因此而流放伊犁

也不知是谁家的过错

共半车书稿西出阳关

“唉,那时哪能由我”

觉林寺的钟声

倘不是山下

暮鼓晨钟的无情

您,能不在此间圆觉

趁东君吹皱一池春水

您不能再说点什么——

明年,盼吹箫的人同时入座

马依然活着

马背观虞姬舞剑

倘非大王,谁还能铸此大错

六月依然是一林绿叶

天空无鸟

留在长廊上的——

偏是春风的无怨无悔

五十多年,谁还

能在这条风景上

留下她和他的名讳

还是那个年代的人

六月依然是一林绿叶

而鸡鸣犬吠却令人憔悴

错在重逢吗?续不息斋金缕曲余绪

同在一座边城

一曰乐苏辛,一曰从李杜

有时也真叫人感叹云深不知处

唉!纵八骏巡天,何如当年

一对索骑竹马的夫妇

求索也是征途

一则拟创新,一则拟泥古

是以璧合之后才有珠还南浦

也许错在重逢,让弄潮儿

讪笑涂山的樵夫

高雄人语忆淑萍

您养鸟

在豪放和婉约之间

有时也随缘植树

不知是什么时候

是高雄人自己把它连接起来了

——养鸟莫如植树

鸟也如何?

即使在望帝祠堂的乔木林中

其鸣也凄苦——

不是不相思

望中难以短化烽火扬州路

噫,这当然是一个极大的错误

望中犹记烽火鸳鸯路——松林坡戏赠台北中大校友虞兆中夫妇

当年——

市外雨潺潺

心犹跳动在大青山以远

同文馆不是文华殿

倘明斯道者——

隔海,不也都依然感到遗憾

今天——

有幸一同举杯在同一个郊原

满地黄花如昔

苟不相闻也——

依旧守望鸳鸯路的两端

噫!则何异无鸡无犬

养鸟与植树之类——答高雄杨义富先生

不是畏养鸟——

人说养鸟莫如植树

您想依然生活在雨港

风都,角逐的谁是郑王?

——慎勿为伊误

蝴蝶谷,不是蝴蝶

驼铃却多响在丝绸之路

路是同鲁迅一起走出来的

不要以为阿里人编织的故事

淡化寻根访祖人的凄楚

屈原庙——答香港谢志伟先生

休问大泽何方?

庙影则常常浮在江上

纵然离去许多岁月

骚则依然为敬业者所景仰

也不必问峡有多长

《秋兴》也何妨仅此八章

倘你一同跨越香溪

那都同是巴的画廊

蝴蝶,蝴蝶泉,共天南一轮明月——《龙的传人》因情玉而致尤今女士

只因给守候者以忧思,

依旧系大半生解不开的情意结。

何妨也打点打点她的行板——

桂湖秋色,共

滇南一泉蝴蝶。

站在东坡楼一侧,

恭恭敬敬地向眉山鞠个躬,

隔海,一任侬大声呼唤——

满天星斗,嘻

何如一轮明月?

狮城,向您致意——奉邮金泉词丈

倘使无辜于二战

狮城,向您致意

我们原是同一战壕的战友

我虽然不认识郁先生,他的成仁

他的取义,却都使人难以承受

遂使竖子成名

也无悔于陈寿

历史是一缕沉思

功名富贵之外,缪斯

我们应当是别有所求

迟到的贺卡——寿大马周应芳词丈

昔也得道者多助

更拓展于同一块热土——

路,如今已通向蚕丛

深悉无愧于巴

深信无悔于蜀

高山流水,难以

称颂您的成熟——

苍龙老去还行雨

穷经万里桥边

耻向长门卖赋

七月流火之类——赠大马梅痴老人

居则人比黄花瘦

出则人约黄昏后

使人想到居士,想到沈园

想到学剑大散关前的陆游

原滥觞者,斯则

更有甚于在河之洲的孔丘

是以知彼之仇也

而后知为益之尤

归宿——致岛上言养鸟的另一个朋友

有人惊呼

——树犹如此

人何以堪之故

倘更有人夸养鸟莫如植树

当她刚刚从地面探出头来

何人为之界定二战的归宿

老人站在蔓子营南望——敬悼星岛马宗乡词丈

您以诗多年长社

从来不以山趣

从来不以水趣

从来不以鸟趣

更从来不以岛趣而自累

桥上桥下,山呼纯粹

像同春风站在草地一样

每以乡情

每以亲情

每以友情

每以缪斯的钟情而自醉

——未可忘归,未敢言归

一个不风景的人——葡萄园致纽约秦松先生

好一个不风景的秦松——

竟在葡萄园中,隔海

置身于另一个葡萄园

以《山海经》异化《天方夜谭》

您的山并不比柱天楼高

态水,一时也难以绘成波澜

偏偏留在沪上的《拼搏》

谢谢!却开我风气之先

太湖石

——老岩洞观摩崖造像致西岛先生

一则倚太湖石吹箫,

一则共湖光看剑,

纵风火如雷,怎敌他手中一扇,

而热线却都通向扬州,

只有鉴真能了却他们的宿愿?

当然是一大景观,

常言一衣带水之情,

史论者列举的何止是地缘。

老了中原一布衣,

敌后,犹及见诗缘过半!

鸡鸣犬吠相闻

——答加拿大罗·琳达女士

有人惊呼鸡在天上长鸣,

也有人听到犬在云中狂吠,

您竟然去研讨淮南子的功罪。

那时有那时的争鸣,

现代有现代的是非。

沉淀在史论者心间的——

理念,或已与鸟兽同归,

还有的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为。

只有您自己才知道,破译,

何以竞选在巴人物的放废。

啊!这山城……

(朗诵诗)

一号楼“七一”的会议早就开完,

可我依旧惦念着一号楼“七一”的会议。

这不是因为怀有什么隐忧,

也不是因为还可能碰到某些阻力

也许是同僚的沾沾自喜?

也许是同行的心怀妒嫉?

是战前的震恐吗?也许是的!

和山城一起跋涉在每一缕朝晖和夕照之间,

为后辈的品评,

为先驱的嘱咐,

为身先士卒的市长,

为运筹帷幄的书记,

在一幅重新绘制的五万分之一的作战地图上,

悄悄地、悄悄寻找明天各自出击的前沿阵地。

从这儿的山光,

令人记起黔灵山脚的虎穴,

从这儿的人影,

令人记起昆明湖上的涟漪;

从涂山归去来的咏叹调中,

令人记起众多无腮的成鱼。

啊!就是它自己站立起来了,

该具有多么广、多么深、多么高远的涵义!

一座一座的大山,

一片一片的原野,

横亘两江的怒潮,

踏碎关门的马蹄。

一同嬉逐在一条漫长、漫长的绿色走廊,

迎着俚语乡音,辨认不同的风格和风趣。

雾海,不是任人纵横的戈壁。

星街,不是提供喘息的场地,

登上会仙楼隔天最近的屋顶,

我还是要向你再次提出这个问题。

——这儿是最美丽的理想之巅,

它的山路崎岖,

它的楼群耸立,

难道便都预卜着走向未来的难易?

从毅力的溪河起航,

向智慧的海洋汇集,

她,正在盘算着一些尚难捉摸的理念,

我,则真像处在一场什么恶战的前夕。

啊!山城您是团抽不尽的情丝,

祖国!有丝绣不完的万千绚丽。

我沿着两江大桥,

寻找昨天丢失的那支芦笛。

如果,它是一台立体音箱,

甘愿把它的音色任性诗译。

多沉重的足音,

多熟悉的足迹,

都从各自的历史高度,

唱出在烈火中深化的一条哲理。

它在抗战中的确有过这种承受,

我也曾如实地填写过这段经历。

今天!谁还能阻拦它呢?

正在奔驰着的一群骏马,

也像一首写给天府的颂歌——

昨夜给人们三唱的雄鸡。

该有多强的辐射?

能有多大的引力?

哦!假如遇上从思辨中袭来的一阵暴风雨,

隔岸,它会是怎样进行抗击——

靠踌躇在真武山的女尼?

靠祷告在若瑟堂的修女?

靠诅咒玷污独钓中原的王立?

靠临摹菩萨手中的一件法器?

是水城的煤?是个旧的锡?

用川西平原的大米?

用巫山巫峡的牛皮?

字水从来就喜欢以她灼人的诗句,

共游人酬唱既熟悉又陌生的佳遇。

山城!这意味着什么?已不再是一个秘密。

假如被人赞赏为拥有多种闪光的物化劳动,

这儿又该是什么样呢?

啊!满满一塘淡蓝色的星群,

多少人在星群中寻寻觅觅——

不仅仅有价值和使用价值的交换

还会出现价值和价格的短暂分离

有时像战争一样的严肃,

有时像一场滑稽的游戏。

一个一直被人诅咒的没完没了的故事,

至今依然把不同肤色的人啸聚在一起,

它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

放肆地开拓自己的主题,

还惟妙惟肖地塑造着,

人们不同的生活动机。

假如能向别人炫耀,炫耀自己的技术密集,

这儿又该是什么样呢?

在二十世纪末,或者

二十一世纪的某一个时期,

还能让十二个亿中的劳动力

沿着故乡的那条小路,

沿着故乡的那条小溪,

依旧耕耘在他们从前耕耘过的土地?

一个又一个春天,

一片又一片绿叶,

正在为了抒发一个丰盈的收获季节,

为自己,也为别人剪裁各具特色的专业。

她,难道不就是一位诙谐而又善于夸张的歌手吗?

高歌联合,高歌补偿贸易和类似补偿贸易的贸易。

假如,能给我们垦殖更多的商品基地,

这儿又该是什么样呢?

长长的远山,

芬芳的气息,

沿着深深压在这片土地上的一行一行的脚迹,

沿着年轻人建起的一群一群的新居,

沿着通向未来的过去,也许这里曾经有过失序。

——但作为一种思绪,那该是早已结束了的悲剧。

如今网点和差价都传出我们竟不曾聊过的信息,

给他们和她们对地区和时序的开拓提供了鼓励。

输出整天,整天的辛苦,

输入整车,整车的称誉。

连一句半句鼓角声儿都没有听到过,

真的却叫人获得一种战胜者的欣慰。

假如,它被人们称颂为是一个不冻的港湾,

这儿又该是什么样呢?

不要再害怕众多令人心醉的日日夜夜,

那时,你只说一声谢谢是远远不够的,

同岁月、同生存一起停泊在港湾内的,

同一品种的竞争,

同一规格的交替,

会有更多的起点闪耀在你蕴藏着欣慰的眼底,

好啊!带着工人的嘱托,

带着同行们的深情厚谊,

给乡人,给乡人憧憬着的春梦,

揉进了多种层次的工农联合体,

不要再去苦苦的论证吧?心里乐滋滋的,

她自然还会去关照常来常往的国际友谊。

假如,它被人称颂为长江上游的信息中心,

这儿又该是什么样呢?

有人说她已成为一种可以扩充也可以浓缩的商品,

有人说她具有独特的扩散性能和巨大的代替能力。

是的,这正是她不是富有的富有,

是的,这正是她并不离奇的离奇。

还是从分配领域去探讨对她的分享吧?

可不可能从抽象的图影做成转手交易?

像一个时代的歌手,

像一个拓荒的战士,

它,最善于在实践中鼓吹效益,

它,最勇于从实际出发做小结。

一个八十晋一的人还能再丢失一些什么呢?

在这里,仍当在耕耘和索取之间做出考虑?

当你感觉到地球的平面在慢慢隆起的时候,

春天已经从窗口,从所有的窗口正轻轻的,

轻轻的挤进一个枝叶繁茂的季节。

春天是美丽的,但,这不是她唯一的抱负,

也不会是从墙内墙外偷看不足的绿色雕像中,

再次漫无边际的叫人去猜想她的全部简历。

假如,他和常青树一样的挺立,

假如,她已经到了当班的年纪,

当乐于共躲在银河系以外的风风雨雨,

听取长年在太空执勤的红绿灯的授意。

不,它正在探求律动着的脉搏,

它,正在缩短目前仅存的距离。

不管怎么说,待在五线谱上喝彩的春风,

会偷偷地把这座历史名城吹得更加美丽。

在转型中去谋求发展,

在发展中去纠正失序。

例如官僚主义的产生,

传统观念的日趋分离。

只有人民真正动员起来,

公仆意识才能逐步树立。

人民为“承诺服务”而欢呼,

公仆要抓“具有带动性的环节”。

民不畏吾能而畏吾公,公则民不敢忤,

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廉则吏不敢欺。

最完善的道德观念早融入《国际歌》中,

最佳的道德风范可以从《宣言》中寻觅。

最新的描绘,最美的蓝图,

就我来说仍当自身做起。

一九九六年七月重庆

六十年沿着长征路(朗诵诗)——纪念红军长征胜利六十周年经娄山关沿大娄山脉奔向赤水河谷节示碧儿

孩子!你知道我目前在什么地方?

躲在疏林边的晨星闪着蓝光。

它们是不是早就告诉过你,

我正同一群探索者飞驰在红军走过的路上。

我原打算把更多的燕舞莺歌,

绣上你纯真的心板。

当富有历史感染力的赤水河,

一瞬间便将涌进我的车窗。

在这儿我仿佛听到许许多多的长者在向我吩咐,

把全部力量给未来的征服者们闪动历史的翅膀。

用马蹄踏碎关门前的苍山如海,

用喇叭吹坠关门后如血的残阳。

用屈辱和反抗沿着大娄山脉

架起一座通向人间天上的金色桥梁!

孩子,我想你该不会忘记,

我曾经给你讲过的往事一桩:

如果说黄浦江的咆哮是复仇的怒吼,

那么黄洋界的炮火并不是为了悼亡!

有多少阶级仇在黄洋界的炮火中燃烧,

有多少民族恨在黄浦江的咆哮中震荡!

哟!正是为了钟情于滕王阁畔放出的第一枪?

才为人们描绘就今天山南山北的莺飞草长。

用双手捧起红军杀敌后渴饮过的赤水河水,

早有一股巨大力量撞击着人们的心房!

喝吧!喝吧!喝吧!好芬芳的河水啊,

一群失散已久的孩子重又回到母亲的身旁。

她犹独自一人来回地踱在红军桥上,

从另一个历史港汊迎来智慧的光芒。

把人们对先驱者的无限崇敬与景仰,

像西风把一片片枫叶

交付给赤水河流向远方……

我正苦思着,徘徊在一个红军抢渡过的渡口,

用一个什么最虔诚的词汇祝福他的埋葬?

同志哥啊!埋葬的是您终究要埋葬的皮囊,

而您的灵魂至今却仍为我们的征程增添力量!

亲爱的孩子!这就是最宝贵的历史珍藏,

大娄山脉啊!好一根觉悟了的民族脊梁!

赤水河谷啊!我正该举起红军高举过的红旗,

同孩子们一道,把它插在南天门的风火墙上。

红军从莽莽苍苍的万山丛中呼啸而来,

又从莽莽苍苍的万山丛中呼啸以往。

只有凝聚在信仰中的英特纳雄耐尔

更能图绘当年倒泻银河的英雄形象。

望中犹记旧江山,

六十年过去了,孩子

你和你的朋友们都不再是孩子了,

而且都生活得并不寻常。

躬逢盛世,在转型,在失序,

在人与人的杯葛之中来来往往——

仍当从五千年民族文化历史的高度,

仍当从杂居在十二亿同胞的广度,

仍当从同根分桠之双向交流意识的深度,

一旦融入红岩精神——

以她的革命性(含人生观和世界观),

以她的群众性(含统一战线),

以她的忧患感和敬业精神把自己武装。

孩子,你应当和你的朋友们一起,

为山上的城,为城上的灯,

为不拘一格的重庆人,

让山城走向世界,

让世界理解山城,而

上!上!上!

一九九六年十月

丙午三十年祭

国家出版过一部很有名气的巨著,

我想大家该还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你也仔仔细细地过过目,

请问:它对你是否曾经有所帮助。

十亿人民崇敬的革命之父,

你便是他一位虔诚的信徒。

直到今天我还是这样期许你的,

期许你再一次认真地把它研读。

事态的发展使我追忆到“文革”之初,

一位老伯伯在临终前对我的谆谆描述。

当革命的巨手揭去黎明前的黑幕,

有关你的故事早就传遍这个峡谷。

是老红军的传统使同志们一见如故,

是多么形象的五湖四海,四海五湖;

同志们的呼吸宛如同一肺腑,

生死与共,直奔革命的前路。

“九·一八”抗日救亡的歌声何等酸楚,

卢沟桥的炮火燃烧着人民的愤怒;

你同中华民族的千百万健儿一样,

投笔从戎,响应党所擂起的战鼓。

十年抗战所取得的光辉战果,

引起阶级敌人的垂涎、嫉妒;

所有伪装成山羊的狼都贪婪如虎,

又是你们承担起解放战争的重负。

在整个比较复杂的经济建设时期,

也本着这种革命的传统精神去做;

你们的公正无私和作风上的艰苦朴素,

为我们年轻人的成长开拓了一条坦途。

十年浩劫中为什么把你长期挂起?

不但狠触灵魂还摧残过你的躯体。

作为年轻一代的一个普通的成员,

和所有年轻人一样感到扑朔迷离!

现在令人痛心的到不是要你去凭吊过去,

使人难以置信的是“内伤”造成的分歧;

这当然和“四人帮”的破坏有直接关系,

但“四人帮”粉碎后我责怪的只能是你。

你似乎把老传统都已经挤出了记忆,

最可惜的首先是自我批评这宗武器;

毛主席在延安是怎么样对大家讲的,

只有它才能保证我们的党不变颜色。

你的言行变得多么庸俗和自私,

同共产党人的称号已有了距离;

有一些言行不但欺人而且自欺,

把当年好端端的同志看做仇敌。

提问题都各有各的前提,

袖里乾坤各有各的机密;

桌子下的小动作玷污了桌面上的和气,

这有利于“四化”所需要的安定团结?

这不是我过多和过高地求全责备,

没有你们的和解,哪还有我们的立锥之地?

如果说你硬是要把党法视同儿戏,

哪还继承什么?还讲什么革命重任的交接!

请恕我直言,也但愿你还不至如此,

有时是官迷心窍,有时是自由主义;

如果能回顾一下你可歌可泣的经历,

那我便再没有必要拿出更多的事例——

你似乎很懂得抬轿子的真谛,

抬别人是为自己的坐轿奠基;

你还以为这是一个处世的秘密,

其实它早被广大的人民所唾弃。

拉山头和划圈圈都是一个道理,

论本质不过是封建主义的余孽;

它原是旧社会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同共产党人的世界观倒真是文不对题。

摘桃子,当然比栽桃树容易,

不担任何风险而又一本万利;

这种手法也实在是有点卑鄙,

敲别人骨髓为自己脸上涂脂。

又比如你是集体领导,还是领导集体?

只有真正的民主才是高度集中的前提;

“一言堂”实在有忤党和劳动人民的心意,

在调整各种关系中哪有个人说了算的道理?

请注意:不能把党交给你的义务当作权利,

以人划线的流毒可千万要高度警惕;

要充分地发挥职能单位的职能作用,

坚持组织领导万万不可再搞“单线联系”。

小动作之多实在是使我们看了生气,

不管你怎么说目的都在于排除异己;

如果你所举的旗帜是堂堂正正的,

人家讲点不同的意见有什么稀奇。

不要怕涤除那些有害团结的坏主意,

不要怕开罪那些靠抬轿为生的伙伴,

不然的话,假如一旦上了他们的圈套,

你所听到的只能是别人吹破了的牛皮。

人家怎么能容忍你的违法乱纪,

我们年轻人也憋着一肚子恶气,

“怎么?把这份提级的报告转到我这里”?

这一问是此地无银,要害是“我看可以”!

把一个长期“不为错误路线生产”的人当作亲兄弟,

一个目无党纪国法的“同志”成了党的“驯服工具”,

一个是提级不行又千方百计地为他提职,

一个是双喜临门既提职又为他提了两级。

“嘻!嘻!谁叫你给我出这个难题”你何等得意,

你可以拿这个报告去找主管的书记,

你放心!只要他能批给我亲自处理,

我就把他们当成药渣,再给你重新披上人皮。

这些都像是在给一些恶作剧的人准备葬礼,

一些恶作剧的人也的的确确受到你的提携,

而那些普普通通的人则真是又恼又气,

尽管他们都成天呆在那儿,不言不语。

有的人堕落到没有群众只有自己的儿女,

竟然把群众的救灾物资挪作女儿的嫁仪,

不付或少付加工费,已经是毫无道理,

把余料按高价出售给国家算不算投机!

有的一瞬间便成了“书香门第”,

“五子登科”谁不咒他占尽别人的便宜,

民用、军工、财政、经济都自由来去,

一位就业还不到十年的孩子已五次转业。

窃符盗印,这原是封建王朝的一出笑剧,

有的人在这里则完全是为了党同伐异,

尽管在太阳光下把身躯压得很低,很低,

但,这对你来说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国家的劳动指标,你们同样可以窃取,

满分不灵,不及格的倒可以名列第一。

有人讥讽说这个考区原没有她的户籍,

这有什么奇怪,谁敢向你拉一声警笛!

为什么把妻子的工龄改为解放前夕?

为什么要把妻子的级别硬拉到十七?

为什么把自动退职改按精简下放处理?

这不能不叫人痛感孔方兄的潜在威胁!

农转非,工转干,哪一桩不牵扯到你,

连多么严肃的职称也有过多次的觊觎,

和一帮不讲原则的人鼠窃狗偷通同一气,

论危害,更何异于你的以原则去做交易!

我不相信你没有看见把孩子调得越近,

她已经更远地扩大了你和群众的距离,

难道你真正懂不得把妻子的地位捧得越高,

你自己的威信将在群众中降得越低的道理!

你向群众索取的愈多,

党的损失也必然愈巨,

如果能够对个人权力越来越感到陌生,

那你对党的语言将会越来越感到熟悉!

你的词汇派性几乎成了党性的同义语,

你的行为怎不叫人家的信念日趋幻灭!

正像庭前饱经风雨的那株万年棕,

每天眼巴巴地望着庭花自开自谢。

谁愿在时代激流中毁灭?

谁又不想化消极为积极?

我想,这当然也包括你自己,

否则,除非对人生另有默契。

只要还有一点党性谁也看不下去,

但这有什么办法?除了私下叹息!

因为人家都说你拉有一帮人马为你的文过饰非打气,

而你自己又具有那样暧昧的态度和厚薄不均的脸皮。

在“平衡木”面前,哪能没有一点顾忌,比如你,

是明辨是非?还是权衡得失?全凭你持什么主意,

不是有人说权力就是真理,

而你又恰恰占有这种权力。

谁都知道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

对你的一些对立面我们也不无异议;

但《春秋》从来就是责备贤者,

谁叫你在领导班子中身居第一。

我们知道隔目标还有多少公里,

再不能让这些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儿继续下去;

是帮气还是脾气你们都得考虑,考虑,

种种恶性膨胀了的资产阶级个性也须主动求医。

坚持原则,从来就不等于用事意气,

当前还有什么比维护同志间的原则更为迫切:

老同志嘛!我这些幼稚的想法和诚挚的希冀,

时至今日,不知能否得到你的怜惜!

可要注意啊!造神者的流毒是多么深远,

而它又往往寄生于人们意识上的贪婪。

一时的过失会带来多年的隐患,不信

何妨再看看那篇“四人帮”念动过的“真言”。

“诡辩、两面、谣言和挑拨离间,

这是俺生活和生存的巨大源泉,

人贵有自知之明这真有扯淡,

明与暗二者从来就不可得兼。

“俺早就打出这支改装过的响箭,

俺喜欢的是要把帮忙换做帮闲,

只要它敢于向党的方针路线提出挑战,

忠与奸就俺来讲又何妨把它颠倒来看。

“俺这里没有谁在制造谣言这个讨厌的概念,

只要多次重复,小兄弟你就可以处之泰然,

不要怕人家会批评你满脑子的天方夜谭,

这都无损于被俺打扮好了的“新贵”的尊严。

“俺早就思考过要挑拨才能离间,

造谣言是挑拨离间最好的手段,

它可以在疑信之间左顾右盼,

也可以在恩仇之间添醋加盐。

“在某些人面前,小兄弟,你可要打点,

只能用包裹着效忠外衣的高效力糖弹,

地球上哪有那么多的‘改恶从善’?

那才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诳言。

“请不要过多地去追求个人的责任那是路线,

背着他你就应该说:‘要怪某领导对你的偏见’。

本来假的就是假的,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它同‘真’一起诞生那天起就带来破绽”。

“却有那么一些马大哈好吃俺的盘算,

反戈一击,又为什么不可以想想当年,

这就是俺常常翻惯了的青眼和白眼,

论手段只有俺才算是一贯十年,十年一贯”。

当然,这仅仅是我们时代主流中的一个阴暗面,

但作为显现在党性荧屏上的“新生物”就太危险,

尊敬的长者啊!你怎么能对此视而不见,

应该像当年追捕黑狗子那样,一举围歼!

这些都有可能给未来带来更严重的危害,

而党的团结和友爱又恰恰关系着我们的未来,

多么希望你们能够增强团结,能够增强友爱,

像关心你自己的眼睛那样把我们关怀。

党规和党法都切中时害,

曾向党员作出交待,

从即日,从自己做起恢复老一辈的革命传统;

应该说,不存在还有一些什么章节不可理解。

什么是落实党的方针、路线的关键所在?

没有党的思想上的统一必将颠倒人间的憎爱;

前些时这个星球上,有的事情就是有那么尴尬,

把凡能打扰别人安详生活秩序的唤做天才。

都说端正执政党的党风不正是一种媒介,

彻底扫除赢得这场圣战中攻关和攻城的障碍?

人民群众今天之所以向往更美好的未来,

也正是由于有了当年的残阳如血,苍山如海。

个人和组织、权利和义务该有个合理的安排,

主机和僚机的正常位置不容篡改,

人民的历史要由人民自己来描绘,

被颠倒了的也将由人民的实践颠倒过来。

我们说:讲友谊、讲团结不是不分禾黍和萧艾,

领导者的责任就在于把同志和敌人的界线分开,

以非对非,只能把事情弄得更坏,

纯洁组织,党对此早就有过告诫。

但,有五千年历史的民族便是一个伟大的存在,

占世界人口总数四分之一的国家也并非陈蔡,

已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磨炼的四千万共产党员,

在党中央的领导下,一定会开创更绚丽的未来!

这就是我对你的一种赤诚的期待,

也是我们这一代人对你的赤诚爱戴,

假如我讲的有错误,或者不应该,

尽要你能够坦率地提出,我都痛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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