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疯猫
“那天傍晚时分，我们从一个叫郝圩村的山村往回赶，途中我们到山坡上折了两支花，再骑上车时，我发现我的手机丢了，我赶紧叫蒋文文打电话拨响我的手机，可是蒋文文的手机却没电了，打不开机。我不清楚手机是在哪个地方丢的，要在一个开满花草的山坡上找到手机，天恐怕就黑了，这让我很着急。蒋文文说她试试能不能用意念拨响我的手机，我还以为她是开玩笑。蒋文文闭上眼睛，站在山路边，口中念念有词似的，本来山风已经把我们的汗水给吹干了，这时她的额头上又淌出了大颗的汗珠。我笑着看着她，以为她与大自然接触了一天，已经好些了。突然，我听到了自己手机的铃声，我被吓了一跳。当我在一棵梨树下找到自己的手机，举起手机向蒋文文示意时，蒋文文得意的大笑了起来，我却感到了一丝恐怖，没有一点对手机失而复得的高兴。这时，一条狼狗从山下往上跑，大概是受了惊吓，它对着蒋文文大声狂吠，蒋文文突然将头转向了那只狗，并用一种恶毒的眼神瞪着它。那只狗的吠叫声突然衰弱下来，凶猛的吠叫变成了几声低声的、痛苦的哀鸣，接着，它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我凑近一看，发现它翻着白眼，四肢一阵抽搐，接着就再也不动了。”
陈小川吃惊地问道：“你是说蒋文文用怨念杀死了它？”
“是的，”方洁说道，“当我在去看蒋文文时，发现她的眼睛变得通红，仿佛心中的火焰正在从瞳孔中冒出。山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她的脸上露出了复仇者的残忍而又满意的笑容，终于，她仰头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在山中回荡，显得凄厉无比。这时，我被吓得忍不住蹲着地下抱着头喊叫了起来……”
青儿轻巧地握住了方洁的手，说道：“表姐，难怪你那天到俱乐部还车时脸上那样难看，你为什么不把这一切告诉我们呢？”
方洁说：“蒋文文本来就很孤独，很不幸，我不想让别人再把她看成怪人。还有，据说蒋文文的男友误将食物吸进气管时，蒋文文正在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他。如果我把我所见到的一切说出来，那指不定会有人说她的男朋友也是被她的怨念给杀死的。所以，我之前没有把这些告诉过任何人。”
白涛用一种肯定的眼神看着这位善良的姑娘，说道：“毫无疑问，你这样做是对的。不过，后来你一定害怕与她来往了吧？”
方洁说道：“回来之后，我胆颤心惊，一夜没能睡好觉，第二天我就上班去了。白天，在大量的业务面前，我会暂时忘记心中的恐惧，可是每天晚上，当我准备回家时，心地的那份恐惧便会涌出。有一天，我看她带了两条狗回来，脸上带着那种有点残忍的笑意，你可想见我那时是多么害怕了。夜里，我怎么也睡不着了，我仿佛听见了狗发出的低低的呻吟声，那也许只是幻觉，不过我还是被吓得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第二天，我在单位里讨了个要出远门的差事，到国外去了。我就是在那时顺便去了一趟梵蒂冈，买了这副十字架。在那里，我还向一位神甫倾吐了自己的恐惧，神甫告诉我不要逃避，还说只要我相信主，就能从恶魔那里拯救出我的朋友。我回来之后，便打算尽自己的力帮帮文文，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公司叫我处理到分部处理一些事情，我就又出门了。等我再回到家时，已经是七月十四日夜里。我很想到文文那里找她谈谈，可是当我准备敲门时，我看了一眼外面黑沉沉的夜色，我的心又颤栗了。楼道里静的可怕，这里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我越想越害怕，竟然返身把自己关在了屋里。谁知道当夜凌晨，文文便跳楼了。是我错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怕她……”
方洁捂着脸哭泣起来，白涛说道：“你并没有错。在那样的情况下，就是换个男子汉也会感到恐惧。何况你如果在那夜敲门进去，说不定就会有危险。那个十字架很精美，但它根本保护不了它的主人。”
方洁抬起头看着白涛说道：“我本想把这两套房子给卖掉，就是只当一套房子卖也无所谓。可是我怕那样一来会害了别人。你说，蒋文文的鬼魂会是真的还在那套房子里吗？”
白涛说道：“目前还不清楚，不过蒋文文既然是一个生前就具有灵力的女孩，死后必然也有着不同寻常之处。我们今天来，就是想搞清楚这些问题。我打算在对面有动静时，进入1108号房，来切身感受一下那屋中的灵异力量。”
陈小川吃惊地说道：“你了解到情况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和凶灵来个零距离的亲密接触？”
白涛说道：“我目前只知道蒋文文是一个身前就具有灵力的姑娘，可是灵力的由来才是关键，要搞清这个问题，我就得亲身去感受灵力。我还得在蒋文文生前住的房间里查找线索，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发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而且，在灵力并不十分强大的情况下，如果让灵力得到充分释放，它也许就会消失，这里就可以恢复宁静祥和，方洁就可以不用换房。我们夤夜打扰几位女士，难道不该给点回报吗？”
三个女子像围绕一位英雄那样都偎到了白涛的身边，方洁拉着白涛的手说道：“太谢谢你了！这样一来，文文也就得到安息了，是不是？”
白涛说道：“是的，她那最痛苦纠缠的记忆在宇宙中消失了，当然也就得到了安息。”
几个女子几乎欢呼起来。青儿说道：“帅哥，你太可爱了。我简直想赏你一个吻。”
陈小川气的点着了一根烟，狠狠抽了几口。白涛笑道：“在女孩子的房间中抽烟，是先要获得许可的呀？”
陈小川瞪了白涛一眼，把一股烟喷在他的脸上，说道：“哥抽的是烟，出的是气。”
方洁对白涛说道：“等到了时间，我也陪你去，文文是个爱憎分明的女孩，我不信文文会伤害我。那天警察来的时候我也去过一次，让我奇怪的是我怎么没看见那两只狗？”
青儿从包里拿出了一根枫木球棒，挥动了两下，说道：“我也去。我倒要看看一个人死后还能有什么力量。”
果儿在陈小川身边坐下，问道：“大家都去，我们也去，好不好？毕竟，人多人气旺。”
陈小川道：“去。傻子才不去。难道你们都过去了，我一个倒留在这。要是蒋文文嫌你们太吵闹，到这边来串串门子，我可就惨了。”
青儿指着陈小川的眼睛对果儿说道：“姐姐，你当心点。你看他在想什么坏主意，他的眼睛在骨碌骨碌的乱转。”
陈小川笑笑说道：“坏主意没有，好主意倒是有一个。”
果儿笑着问道：“什么好主意？”
陈小川说道：“我想我们还要等上好几个小时，长夜漫漫，难以消遣。不如我给你们讲一个鬼故事，先给你们三个女孩子热热身，练练胆。”
青儿说道：“就知道你在想坏点子。什么故事，说吧，姐不怕。”
于是陈小川讲起了他和白涛当年在梧桐大酒店经历的故事。在深夜，在一个凶宅的对面，三个女子听着那个离奇、凄婉，而又惊悚的故事，时而尖叫，时而流泪，谁也没有留意到时间正在悄悄地流逝着。
陈小川用一种很慢的语速讲述着故事，还是不是停下了让人沉思遐想，当他把故事讲完时，白涛注意到时间已经是一点零五分。
“这么说，最后王语梦的鬼魂只是个带着信息的磁场，它最后消失了，她的不幸也被彻底画上了句号？”果儿问道。
“那个鬼魂是消失了，不过，这个鬼魂正向我们发出信号。我敢肯定它不仅是带着仇怨的信息，而且还带着强大的能量。”白涛冷冷地说道，你们听吧。
几人屏息听去，感到对面果然有点异常的动静，不久，从对面屋中传来了不安的，急促的脚步声，拖动家俱的声音，摔砸东西声音，动静越来越大。
“可是，时间还没有到呀？”三个女子惊问道。
“你们非要听什么鬼故事，寻求恐惧的刺激。你们的恐惧唤醒了它，它提前现身了。”白涛微笑着耸耸肩，解释道，“不过这样也好，省的让我等候太久。女士，请你带上钥匙，我们走吧。”
方洁拿着钥匙，有点犹豫，果儿一把拿过了钥匙，说道：“我来开门。”
青儿拿起了那根枫木球棒，去拉还坐在椅子里的陈小川，说道：“现在我相信你也是个有情义，有担当的男子汉，白涛要去查找线索，我和你负责保护表姐和姐姐。走吧！”
陈小川懒懒地说道：“我平时胆子并不大，但我有个毛病，就是只要被大姑娘给吻一下，就会变成添翼猛虎。现在，把你那打算献给白博士的香吻献给我吧。”说着，他撅起了嘴唇，仰脸等候着。
白涛皱眉道：“快走，我们要乘此刻过去才能发现它，不然我们又要等上一天。”说着，他和果儿与方洁开门走了出去，青儿笑着甩开了陈小川的手，也跟了出去。
陈小川从椅子中跳了起来，像只兔子那样窜出。
门开后，1108房间中的动静好像消失了。从开着空调的房间出来，几人都感到热的有点不适应。陈小川嘀咕道：“方才那样的动静，楼下就感觉不到吗？怎么也没有一个人上来看看。”
方洁说道：“这个单元里只住着六户人家，一楼二楼有四户，七楼还有一户，他们根本听不见。就是知道这里有什么动静，他们也不敢半夜上来的。”
方洁躲在白涛身后，果儿前去开门，青儿则握着球棒站在果儿旁边。
钥匙插了进去，几人都屏住了呼吸，果儿正要转动钥匙，防盗门突然砰砰大响起来，像是有人在里面用力拍打着，门也剧烈地震动着。果儿吓得大叫一声，退后一步，青儿则猫着腰，握紧了球棒，眼睛瞪得圆圆的。白涛旋转钥匙，一把推开了门。
房间里黑咕隆咚的，白涛打开了客厅的灯，几人都走了进来。
里面凌乱不堪，地下到处是被摔碎的玻璃和瓷器，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可见蒋文文自杀之前也是接近疯狂。
陈小川见白涛关上了门，问道：“喂，你在干什么？是要搞什么破釜沉舟吗？”
白涛说道：“我们只要不被恐惧的景象吓呆，就不会有危险。如果有人受到惊吓，慌忙逃出，很容易在楼道里摔伤。如果大家跑散了，就会感到更大的恐惧。”
果儿点头说道：“有道理，我们既然一起进来，就要一起出去。只要我们大家在一起，就不会感到有多恐惧的。”
陈小川忽然问道：“你们大家也没有感觉到这屋里温度异常？”
青儿说：“没有呀。”
白涛说道：“这屋里很冷。温度比开着空调还要低。”
方洁说：“也许这里的空调一直没有关掉，所以温度这样低。”
白涛来到空调排气孔前试了一下，摇头说道：“空调是关着的，这屋子里果然有古怪，小川，你们留心一点。”
三个女孩子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背脊往上冒，方洁不由哆嗦了一下。
白涛开始仔细查看客厅，在茶几上，他发现了一瓶打开了瓶盖的安眠药，旁边还有满满一杯水。白涛拿起那瓶药看了看，说道：“看来蒋文文本来是打算服下安眠药自杀的。”
这时，一间卧室里传出了一阵摔东西的声音，接着，里面响起了一声绝望的凄惨的尖叫，方洁一头扑到了陈小川的怀里，惊恐地说道：“是蒋文文，这是她的声音。”
卧室的门猛然无风自开，青儿将从茶几上随手拿起的一个苹果猛然向卧室门口砸去，苹果在卧室的门上撞得稀烂。白涛说道：“这样做没有意义，你们在一起，要保持镇定。”说完，他走进了那件卧室。
陈小川说：“我们在一起，不要走散，但也不要呆着傻等，我们也来查看查看这房间里面的情况。”
方洁说：“我很想知道文文把那两只狗弄到哪儿去了，她难道把它们给吃掉了。”
几个人挤在一起，到处找来找去，却连一个狗毛都没有发现。
果儿说道：“蒋文文要真是把狗给吃了，我们在厨房也许可以发现点狗骨头什么的。”
陈小川认为这话有理，便带着几个女孩子用一种特种兵摸哨的姿势进入了厨房，青儿则高举着她那根球棒，紧跟在陈小川旁边。
锅台道颇为整洁，看来蒋文文后来并不怎么做饭。青儿看了一眼垃圾桶，里面只有几个方便面袋和饼干袋，并没有发现骨头。
方洁说：“会不会是在卧室里。”
陈小川想了想说道：“如果狗已经被杀死，它不论在哪都会发出腐臭，如果狗还活着，我们一进来它们就会窜出来。”
果儿道：“对呀。也许她早已经把死狗给扔掉了，我们在这儿是不会有什么发现了。”
陈小川他们又回到了客厅，客厅的一角摆着一台西门子的大冰箱，这引起了陈小川的注意。他走到冰箱前，一把拉开了冰箱冷冻室的门，把几个格子都拉了出来，陈小川低头翻看，却没有发现什么。果儿受到了启发，猛地拉开了保鲜室的门，里面突然滚出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果儿尖叫着向后退去。
陈小川觉得头顶有东西落下，赶紧向后一跃，正躲在他身后的方洁被他撞倒在地，那个毛茸茸的东西刚好落在陈小川面前。陈小川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龇牙咧嘴的猴子，他踢了猴子一脚，发现那只猴子身体僵硬，动也不动，便道：“别怕，是只死猴子。”
青儿扶起了方洁，三个女子手拉着手来看那只猴子，发现那只猴子正用惊恐无比的眼睛瞧着她们，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方洁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向冰箱里看去，里面还蜷缩着一堆带毛皮的东西，她指着冰箱用战栗的声音说道：“狗，是那两只狗，她竟然把它们塞进了冰箱，把它们给活活冻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