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如果不能让你“优秀”，那么希望你能快乐
几年前国学大师季羡林先生去世了，季老走了，给我们留下无数宝贵的文化财富。然而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从季羡林先生身上看到了更多的另外的东西。我一直在想如果季羡林先生处于我们现在的教育体制下，可能永远不会有我们学贯东西的国学大师季羡林了。可能大家都知道，季羡林先生文理是严重偏科的，数学只考了4分。相信这样的成绩在我们现在的老师眼里绝对是非常差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差，绝对可以够得上请家长了。
人生来是有差异的，再加上后天环境的一些因素，因而人与人之间的某些差异是逐渐加大的。当上帝向你关上了门，必然还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有些学生可能真的不喜欢现在的一些课程，因而不喜欢学习，考试成绩也不好。但我们不能以偏概全地否定他的一切。钱钟书先生高考数学只考了14分，但后来却有了文学巨著《围城》。陶行知先生说过：“你的教鞭下有瓦特，你的冷眼里有牛顿，你的讥笑中有爱迪生。你别忙着把他们赶跑。你可不要等到坐火轮、点电灯、学微积分，才认识他们是你当年的小学生。”现行的教育制度让我们老师和家长把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孩子们的成绩上，而忽略了很多更重要的其他的东西。孩子的童年和青春是宝贵的，而现在大多数孩子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都是在校园中度过的。如果一些孩子因为学习成绩不好而失去了美好的童年、快乐的青春，我认为这是比学习成绩不好更糟糕的事情。
“人像树木一样，要使他们尽量长上去，不能勉强都长得一样高，应当是：立脚点上求平等，于出头处谋自由”。我曾经有一个学生叫王伟（化名），在老师眼中可以说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差生”。在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名满校园，尽人皆知。上初中后，来到了我的班上。对于他，我自然是不敢怠慢。我发现他不但学习成绩极差，而且有很多不良习惯，比如上课喜欢说话，下课爱调皮捣蛋，还喜欢找人打架等。每一个带班主任都不太喜欢一个成绩不好又调皮捣蛋的学生，当然也包括我。但我知道，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相互的，当你讨厌一个学生的时候他肯定也不会多么喜欢你。在一个重点班，对一个成绩很差的学生来说，他在这个班级里是多么地不幸。我的初衷就是能够让他有一个快快乐乐的初中生活。
通过观察，我发现他特别喜欢踢足球。于是我们班的体育课上就有了我这个班主任和孩子一起满操场飞奔的身影。可能我足球踢得还可以，他对我很崇拜。每次上体育课的时候他都去我办公室邀请我一起上常从那以后我发现他在班级里面特别乖，他对我的话基本上是言听计从。在以后的逐渐交流中，我慢慢了解了一些事情的原因。比如他上课说话，那是因为他上课什么都听不懂。因为成绩不好，好多人不和他玩，所以他下课调皮捣乱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至于打架是因为一些大个子老欺负他，他不服气就和别人干仗。我们两个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也在我的建议下慢慢改掉了一些毛玻只是他的成绩一直还是不好，基本上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倒数几名。
在初二的时候我帮助他补习了半年英语，希望他成绩能够有一点好转，可效果实在不敢恭维。他确实是记不住东西，基本上记住后一会儿就忘得差不多了。补习前，他英语一般能考20多分。补习半年后，他结果考了10多分。看到自己的成绩他伤心地哭了，他从来没有因为考试不好而如此伤心，他说他感觉太对不起为自己补习的老师了。从那次后，我也没有逼迫他去学习英语。以前阅读文章或者聆听学习报告常常会看到或听到这样一句话：“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对这句话，我一直难以苟同。后来他妈妈也因为这个事情给我打电话表示歉意，我在电话里如实地说了自己的想法。大概意思就是，孩子既然学不会我们就也不要强求了，只要孩子在学校能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成长就够了。我从心里很喜欢他，他很懂事，在班里进步很大。记得那次挂断电话后，他妈妈又打了过来，说刚才他在自己房间里用分机偷听了老师的谈话，听到老师夸自己他高兴死了，以前都是老师打电话告状，有老师表扬自己还是第一次。正如陶行知先生所说：“真教育是心心相印的活动，唯独从心里发出来，才能打动心灵的深处。”
在和他相处的两年里，他除了成绩不好以外我没有感觉到他哪里与其他同学有很大差距。相反，有些地方他比别的同学还要优秀。一次期末考试后，为了让同学们放松一下，我打算在班里举行一次象棋比赛。冠军奖品是一副木制的超大象棋。十几盘象棋在教室里杀得天昏地暗。到了最后，没想到过五关斩六将杀进决赛的居然有他。并且最终获得了冠军，而且战绩保持全胜。现在，看着相片上举起冠军奖品笑得合不拢嘴的他，我心里往往感到很欣慰。至少我让他的初中生活充满快乐和阳光。
不久前，他来学校看我。虽然已经成熟了不少，但见到我这个班主任还是面带羞涩。他说他现在在一个五星级酒店当学徒学习烹饪，相信不久他就能成为一名厨艺高超的大厨了。
伟大的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说过：“不要让上课评分成为人的精神生活的唯一的、吞没一切的活动领域。如果一个人只是在分数上表现自己，那么就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根本没有表现自己，而我们教育者在人的这种片面性表现的情况下，就根本算不得是教育者……我们只看到一片花瓣，而没有看到整个花朵。”虽然我们不能让我们的每一个孩子都变得成绩优秀，但我们可以发现每一个孩子身上独特的闪光点，让他们能够变得自信，让他们在校园生活中拥有快乐！
2.家长没来开家长会的背后
家长会是学校和家庭之间相互沟通和了解的一个重要渠道，所以每次开家长会我都很重视，都很认真地备课准备。当然我也要求家长尽量不要缺席，不要错过这样一个和老师沟通的机会。如果真的有事不能来参加家长会，我一般要求家长要亲自给我打电话请假。
家长会前两天，小A来到我的办公室，告诉我：“赵老师，我妈妈这几天太忙，可能不能来参加家长会。”我说：“如果真的有事情不能来参加的话，也可以请假。但必须让妈妈自己给我打电话请假。你不能代妈妈请假。明白吗？”“哦，我知道了，老师。”
开家长会的时候，小A的妈妈果然没有来参加家长会。但这两天我一直没有接到小A妈妈向我请假的电话。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分析：小A成绩不太好，这次月考考了班级倒数第一。我估计是他自己不敢让妈妈知道自己的成绩，所以撒谎说妈妈太忙，不能来参加家长会。估计他没有把开家长会的消息告知家长。
为了证明我的推断，我拨通了小A妈妈的电话，“喂，你好。是小A妈妈吗？我是小A的班主任，赵老师。请问你知道我们学校召开家长会的消息吗？”小A妈妈说：“赵老师，我不知道学校开家长会。我要知道的话我一定会过去。这两天我才听他的同学说开过家长会了。”真相果然大白。我思考着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我把小A叫到办公室，我故意急切地问：“小A啊，这几天你妈妈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请假呢？我手机24小时开机一直在等你妈妈的电话。是不是有别的事情啊？”小A很诧异，家长会已经开过两天了，他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没想到我旧事重提。
分析：作为一个班主任，每天有很多琐碎的事情，但不管事情再多我们都要让工作有条理性，遇到的问题要一个个地落实，一个个去解决，否则很多事情都会是虎头蛇尾，最后不了了之。所以班主任要有一个好记性，或者把要做的事情写在笔记本上，防止事情遗忘。小A的妈妈没来开家长会，班主任不能因为班级人多事多就忽略这个事情。否则，下次孩子可能还会抓住老师的弱点，继续编造理由去撒谎。
小A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试探着问他：“你是不是没有把开家长会的消息告诉妈妈呢？”他说：“我说了。”虽然嘴上还坚持着，但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心虚。我继续追问：“真的说了吗？”他“嗯”了一声，不敢再多言语。我继续穷追不放：“只要你把消息告诉了妈妈，你就算完成了任务，就没你什么责任了。开家长会缺席，又没有请假，那是你妈妈的责任。现在你去拨通你妈妈的电话，我找她核实一下。”我用手指了指办公室里的电话。小A有点傻眼了，他慢慢转过身去，朝电话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又慢慢转过身来，对我说：“赵老师，我错了。我没有把开家长会的消息告诉我妈妈。”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我既没有发火也没有生气，可他低着头用眼睛偷偷瞄着我，似乎很害怕的样子。我对他说：“知道做错事了啊，看你现在心虚的样子。不让家长来开家长会肯定有你自己的想法和理由。对吧？给我说说自己的理由吧。”他看着我想了想说：“这次我考的不好，我怕妈妈看到我的成绩后生气，我不想让她生气，所以就没有告诉她要开家长会。”
分析：很多学生自己考试成绩不理想，不让家长知道自己的成绩，一般都是怕家长批评，怕回到家里挨骂挨打。而小A不让想妈妈知道自己的成绩，是怕妈妈会生气，怕自己的成绩差气坏了妈妈。这个孩子能从这个角度出发，说明他很有孝心，他懂得心疼自己的妈妈，说明他很爱自己的妈妈。由此我推断，小A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
我说：“没想到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让妈妈来开家长会。知道心疼自己的妈妈，说明你很有孝心，是个好孩子。可向妈妈隐瞒了开家长会的消息，这个责任是要追究的。纸里包不住火，自己考试成绩不好，妈妈迟早会知道的。你要做的不应该是隐瞒，而是应该知耻而后勇，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自己目前的现状，这样才能对得起自己的妈妈。”小A眼睛里含着泪水轻轻地点了点头。我又对他说：“今天你能够及时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所以老师也不打算批评你了。不过你要按照班级规定，就这次家长没来开家长会写出一份详细的原因说明。我希望你能用自己的真心话来说说自己的想法。可以吗？”小A点头答应。
第二天，小A把写在两张作文纸上的《家长没来开家长会的原因说明》交给了我。内容如下：
敬爱的老师：
我没有请家长来开家长（会）是我的错，欺骗老师您更是我的错，我为我这些错做自我反剩
没有给家长说开家长会，我错误深重。妈妈在拼命的挣钱而我成了妈妈眼中的“败家子”。败的是成绩没有达到父母的规定的水平。从一年级（开始）一直往下降，一二年级前十名，三四年级前二十名，五六年级前40名，初一后几名。我都为我的成绩感到叹息。我这一次没有请家长来也是怕家长生气。因为妈妈每日拼命的挣钱也是为将来做好准备，这“将来”指我的将来和她的将来和一家人的未来。妈妈太累了，有时候回到家都走不动，我每次都去扶她。我有一个妹妹今年七岁，她十分的不听话，每天都向妈妈要一个汉堡。妈妈很累，有时生意不好只会挣十几块（钱）。但是让妹妹的一顿花费就没有了。我看见了心里很裴（悲）痛，但是妈妈不偏心也要给我买，但我没有要。我知道父母挣钱不容易能少花就少花。在父母不在家时，我都会给妹妹讲道理，希望她能改。可是她就当是玩不听不理的，看她这样我很生气，便打了她，妈妈不理解便出10倍的打我。我理解妈妈的心情，所以没有强调理余（理由），不想让她再操心了。
欺骗老师您是我的错也是一个十分严重的错误，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从今天开始我要洗心革面好好学习，不再让父母操心把成绩搞上去，让他（她）高兴，不再因为我的成绩而烦恼。
——小A
看着小A写的每一句话，我心里久久难以平静。尽管文中一些句子还不太通顺，尽管一些用词还有待商榷，但这里的每一句话都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内心真情实感的流露。他为自己的撒谎而感到惶恐，他感觉对不起关心自己的老师；他为自己的成绩而感到羞愧，他对自己恨铁不成钢；他为不能为自己的妈妈分忧而感到自责，他知道心疼自己的妈妈。读着小A的这篇原因说明书，我几次被泪花模糊了双眼。教育是塑造心灵的艺术，教育的伟大神圣在此，教育的艰难也在此。我一直认为转变一个问题学生的意义绝对不亚于教会了十个优秀的学生。对问题学生的教育和转化是需要寻找教育契机的，有些时机稍纵即逝。现在摆在我面前的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教育契机吗？小A已经向我敞开了心扉，如果我抓住了这个机会，或许会改变小A的人生轨迹。
我表扬了小A，我在操场上和他谈心说：“你的说明书我看过了，我很感动。你很心疼自己的妈妈，也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希望以后你能够用自己的努力来回报妈妈为你所做的一切。但你毕竟没有让妈妈来开家长会，我知道你是怕妈妈伤心，但你必须为自己的懒惰和不认真承担一切。家长会上我安排了很多事情，你的妈妈既然缺席了，我只能让她单独来一下学校，我会把家长会的内容单独向她交代一下。这个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回家后主动向妈妈承认错误，然后告诉我你妈妈什么时候能够到学校来，我安排时间接待。”小A知道我坚持的事情是不能改变的，他说：“我回家就告诉妈妈。”
分析：虽然小A的说明书很令人感动，但是有些原则一定要坚持，否则下次他可能还会存在侥幸心理故技重施。所以，每个因故不能来开家长会的家长我一定要单独约见一次，正是由于我的这个原则，一般没有重大的事情我们班的家长很少缺席家长会。
很遗憾的是小A的家长来学校的时候，那天下午我正好在外校听课，没能和家长碰面。小A见到我说：“老师，我爸爸妈妈都来了，没有见到你。”看得出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分析：其实小A最喜欢这样的结果。这样他既按照我说的要求做了，他父母也来到学校了，可就是没有和老师碰面。其实我也希望是个这样的结果。这样为我下面的计划找到了更好的理由。自从看到了小A给我说了他的家庭情况，我就一直想找机会去他家里家访一次，我想让他的妈妈知道小A的内心的想法，我想让他看看小A写的那份原因说明，相信她也一定会被感动的。可我知道学生挺不喜欢老师去家里家访，所以我需要找个正当的理由。机会终于来了，小A父母来学校到访不遇，正好给了我去他家里回访的好机会。
又过了一周，就在小A基本把这个事情已经忘记的时候，我又找到小A说：“上次真的很抱歉，你爸爸妈妈都来学校了，我却不在学校，很不礼貌。我这几天一直惶恐不安，感觉自己这个班主任做得很失职。你爸爸妈妈也很忙，总不能老让他们往学校跑，所以，我打算去你家里回访一下你妈妈，以弥补一下我工作的失误。希望你提前给妈妈说一声，看看她什么时候方便。”小A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想到我又一次旧事重提。
分析：自从我上次和他交流后，我感觉小A有些好转，上课注意力也能更集中一些了。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一些老毛病又开始显现出来，作业也开始出问题，上自习课又开始讲话了，估计晚上在家也没有好好温习功课。还有四周左右要期中考试了，在这个时间我想再次提醒他一次。所以我把家访安排在这个时间段，希望家访后他又能警醒一次，发奋学习两三个星期，差不多期中考试就到了。只要期中考试有进步，我就会奖励他，希望他能够在学习中找到快乐、重拾信心。
小A的妈妈一个人经营着一个理发店，每天很忙，也很辛苦，晚上要八九点钟才能回到家里。我问小A：“你妈妈什么时候会空闲一些呢？中午还是晚上呢？”小A说：“晚上一般很忙，中午有空。”我说：“那我明天中午过去怎么样？你提前告诉一下妈妈，让她时间上安排一下，否则我去的话就太鲁莽了。”
第二天早上，我上完一节课后，我拨通了小A妈妈的电话。我对小A还是不太放心，我担心他还会对妈妈隐瞒不说。那样，如果我突然出现的话，家长毫无准备，肯定会手忙脚乱的。果然，电话里小A的妈妈表示小A没有告诉她老师要来家访。我简单说明了一下来意，希望她时间上做一下安排，同时表达了我的冒昧来访。听得出，小A的妈妈对我要去家访感到挺不安，她认为作为家长的应该到学校去，不应该麻烦老师专门到家里跑一趟。
中午放学后，我和小A骑车去她妈妈的理发店。看着小A紧张兮兮的样子，我一直想着方法去缓和这个氛围。我说：“是不是很紧张？”小A说：“嗯，还没有老师去过家里。”我呵呵笑了，说：“是吗？那真是荣幸啊，我一不小心又成了第一个登门拜访的老师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老师拿人格担保，见到你妈妈绝对不会说你的坏话，什么话好听我就说什么话，绝对不是去告状。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向你妈妈表达上次没能和她见面的歉意，同时也想了解一下你平时的生活。”路上我不停地询问他家庭的一些情况，都是我问一句他答一句，不过在这一问一答中，他慢慢也放松下来了。
到了他妈妈的理发店，他妈妈已经在等我们了。还好，中午的时间店里暂时没有顾客。小A妈妈依然很过意不去，她说：“其实应该是我们家长去学校，你一定要过来，我挺感激的，也很是过意不去。”我简单向她妈妈表达了一下我的来意，我说：“上次门卫告诉我你和他爸爸都去学校了，那天我正好有事外出，所以感觉很过意不去。所以今天我来回访一下，谈谈你儿子在学校的一些情况。”我说这个孩子这一段时间表现很出色，也很听话，虽然上次考试成绩不是很理想，但他现在挺勇敢。那次上英语课我想找人去到黑板上教同学们读单词，结果他第一个举手，很了不起。交流在很惬意的氛围里慢慢展开。每个妈妈都很爱自己的孩子，小A的妈妈也不例外。她说这个孩子其实挺聪明，也很懂事，就是太懒惰了，平时也不好好学习。如果他认真去学的话，他能学得很好的。这个我们家长有很大责任。我和他爸爸都没有正式工作，他爸爸平时不在家，我开理发店晚上要很晚才可以回家，所以晚上就没有人监督他学习，更没有人辅导他的功课。他的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做，他的自立性还是比较强的。只是他感觉不到家长的辛苦，如果不好好学习可能他将来还不如我们。我说，目前小A虽然成绩不太好，但绝对是个懂事的孩子。他是个不太言语的孩子，但平时妈妈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他懂。趁此机会，我把他写的原因说明书拿出来给家长看。她妈妈看着看着就变得沉默了，终于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旁边的小A把头埋得很低很低，眼泪也叭嗒叭嗒地滴在了地板上。
小A妈妈一边用纸巾擦着眼泪，一边对我讲起她家的故事。她说其实这个事情她很少对别人说起，这个家庭有过很大的变故。大约在几年前，他的爸爸生了一场大病，是最厉害的那种病，基本上都没有希望了，但是我没有放弃他的爸爸。当时家里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大约花掉了几十万块钱，就连他爷爷奶奶都打算放弃了，怕到最后落一个人财两空。我当时想就是把房子卖了，我也要把他爸爸救过来。还好，老天有眼，他爸爸终于救过来了。但是身体一直很虚弱，不能做高强度劳动。所以整个家庭的担子就落在了我的身上。很多人不理解我为什么那么拼命地挣钱，我不拼命谁来养活这个家呢？我虽然很辛苦，但我从来不让自己孩子受苦。我就是希望他们将来能有出息，不再像我这样受苦受累。可小A他一点也不争气，成绩那么差，将来怎么有出息呢？这时候的小A在一旁早已经泣不成声。我过去抚摸着他的头说：“妈妈很不容易，希望你能体谅到妈妈对你的深深的期望。爸爸有病，你将来就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妈妈刚才说你自立能力很强，老师希望你以后在学习上也能尽快自立起来。妈妈晚上不能陪你，也不能辅导你坐功课。你自己能不能把这个事情做好呢？把自己的懒惰习惯改一改。努力几个星期，期中考试的时候给妈妈一个惊喜。好不好？”小A抽泣着使劲点了点头。
分析：小A的成绩是很差，是班级的倒数第一。但家访的时候我没有说小A的任何缺点，我更没有去向家长告状。这是我向小A保证过的，我也正是这样做的。其实家访的时候，我们要做的是营造一个交流的氛围。通过家访，老师给家长和孩子之间搭起一个沟通的桥梁。家长一般都很了解自己的孩子，孩子有什么优点有什么缺点家长都很清楚。可能是有血缘关系的原因，每个家长都希望别人包括老师来说自己孩子的长处，而不是揭自己孩子的短处。当老师批评孩子的短处时，有的家长会感觉不舒服，还可能护短。但当老师能够从一个问题孩子身上发现很多值得肯定的优点的时候，家长的心情是高兴是感激的。当你表扬孩子的优点的时候，家长会提出自己孩子的很多缺点。这些缺点也是老师想提出来的，但这些缺点是让家长通过自己的口说出来的。老师要做的就是对于学生如何改正这些缺点提出一些比较中肯的意见。小A的缺点很明显，不认真学习，不认真完成作业，所以学业很差。造成这个的根源，是小A的懒惰。但懒惰是在一定的环境下生成的。因为小A的父母没有给予他必要的监督。父母平时忙，小A毕竟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他的自控能力还很差，所以平时放纵了自己的惰性，并且养成了习惯。这次家访，我既让小A的妈妈感受到了小A内心的真实想法，又让小A了解到了家庭的辛酸、妈妈的坚强和妈妈对他的愧疚，这些足以打动母子双方。教育的成功在于用情感去改变一个孩子的心灵。我感觉这次家访的目的应该达到了。
教育无痕，有效的教育是把教育目的隐藏起来的教育，是不动声色的。当我们每一位教师都用心去经营我们的教育的时候，相信我们都能够感受到教育的魅力。
（赵志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