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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天堂与地狱相隔并不遥远(4)

这位记者又问了他一些有关新闻工作的问题,陈野对答如流。在没有破绽可寻的情况下,那位代审的记者只好告诉那位警察,他是一个真记者。审讯草草收兵,可是并没有把他放出收容所。陈野这时才意识到,在这混乱的年月,各地都在忙着武斗,这么一个非常容易查清的问题,硬是查不清楚——这倒也好,他反而有希望被放出去了。但是他一天一天地等,一直等了四十六天(他是在收容所里度过他的入党二十一周年纪念日的),终于等来了结果——这个结果不是喜剧,而是出乎他意料的又一个悲剧的开端。

非常不幸,劳改队里的又一个名叫奇行忠的逃号,被抓进来了。虽然没有与陈野关在同一个号房,但是陈野隔着窗子看见了他。警察对他不像对待陈野那么文明,第一次审讯,就对他进行了拳打脚踢,这个逃号被打得鼻青脸肿之后,跪在地上自供出他的劳改身份。这已使陈野心中七上八下,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劳改队的干部到收容所来领奇行忠时,提出要到各号房里看看,有没有别的逃号被这里收容——因为自“文革”开始之后,逃号的人数与日俱增。

陈野的命运,就这么被决定了——他与那个新逃号,同时被戴上手铐,押上了返回劳改队的解放牌大卡车。当卡车穿行在劳改工地时,同类中的于立仁、刘士康、哈长林、张逢甲……无不对他投以忧心的目光。陈野则朝他们笑笑,他已经做好挨整的准备,一切听天由命了。

他被掷进了禁闭室。

当天夜里,一个蒙面大汉走了进来(那是不露面孔的警卫),先用绳子捆住他,然后把他吊在了房梁上。对他施刑的刑具,是皮鞭和木棍。那蒙面人一边抽打,一边狠狠地骂着:

“右派反革命,我叫你跑——”

“你跑到天边去,我们也能把你抓回来!”

……

骂声与棍棒声交织,不一会儿陈野的裤子就被打烂了。

因为在叶城收容所,陈野得了肠炎;几棍子下去,稀屎汤子就从肛门中喷了出来。

这一下,更招起了那个打手的火气,一会儿用鞭子抽,一会儿用木棍打——直到把陈野穿的那条屎裤衩也打烂了,才把他从木梁上放下来。此时的陈野,已然浑身赤裸——加上屎汤流了两腿,禁闭室充满了血腥和屎臭味。

已然陷入昏迷状态的陈野,躺在地上听见了几声训令:

“别躺在地上装死,起来收拾卫生!”

“穿上长裤,别露着你的鸡巴!”

“发晕当不了死,你听见没有?”

门响了——打手走了出去。

陈野在地上躺了一夜,第二天对他的肉体折磨还在继续。他拖着血迹斑斑的身子,收拾完了屎臭以后,队长把他叫出禁闭室,让他承受另一种酷刑:在撒满了新疆沙漠骆驼刺的地上,队长责令他赤着双脚一边在骆驼刺上转圈,一边捧读《毛主席语录》。陪同他的是与他一起被抓回来的奇行忠——奇行忠不是右派反革命,走三圈;陈野是地地道道的“敌矛”,在骆驼刺上走五圈。五圈走了下来,陈野两脚被扎得失去了知觉,不要说劳动,连路都走不了了——所以把他送进严管班后,他首先干的就是在血肉模糊的双脚上挑刺——他自己无法看到自己的脚心,也是因逃跑而被关在严管班的同类王继祖、周世资,便为他细心地拔出脚上的毛刺。然后,陈野、王继祖(平反后回到北京公安局西城分局工作)和周世资(平反后回了武汉),一起对文化大革命进行评说——抛开个人遭遇不谈,国家也被这祸国殃民的“文革”,拖到了十分危险的边缘。陈野的态度最为激烈,他说他准备在严管班待下去了,一直待到“文革”死亡为止。

到了1969年初,王继祖和周世资先后离开了严管班,空荡荡的地窝子(严管班设在地窝子里),只剩下陈野一个人了,他拒不回队。不过这些日子,他也没有闲着——先后有二十七个外调组的外调人员,来到这儿找他调查原上海地下党同志的情况,陈野在这段时间内,一共写了两百多份外调材料——证明张三不是叛徒,证明李四在对敌斗争中十分坚定。这些材料完全可反证陈野是个好的布尔什维克——但是,他却在地窝子中被关了两年零十五天。

面对黑暗,他已经准备“把牢底坐穿”了。其间,发生过这么一件令同类难忘的事:有一天,一个来自上海的姓范的成员,被关进严管班,仅仅因为他那天听见吹哨,起炕晚了一点儿,先是罚他跪在地上,后又不给他饭吃。陈野见他实在可怜,便端过去一碗水,给他解渴。管理他们的人员,上去就给范一枪托,同时骂道:“我日你妈——”

陈野被激起了火性,反骂那个管理人员道:“他妈在上海,你怎么骂人家老人呢!谁给你骂人的权力?”

“我还打你这个反革命呢!”说着,照着陈野腿上就是两枪托。

十分凑巧,正逢当时有来自上海外调的工作人员来找陈野,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出于公心,外调人员当场对这种野蛮的打人行为,表示了有限度的不满。当外调人员走了以后,陈野可就倒了大霉。他们捆起他的手反吊在树上,用鞭子狠狠地抽他——一直打了四十分钟,直到打人的人累了,才罢了手。其间,陈野反背着的手,被勒得紫青紫青;他的身子随着皮鞭的节奏,像钟摆一样在树上摆来摆去。

“我打死你这个反革命!”

“你打我已经证明你比那些国民党的特务坏不少了。”陈野不屈地喊道,“你要是打死我,更证明你是与共产党为敌到底的坏蛋了!”

“你还嘴硬?”“叭叭”又是几鞭子。

陈野被放下来的时候,已经成了血人。管理人员为了证明自己的行为是属于革命行为,待陈野醒来之后,让他在地窝子中写认罪书,并引用了红宝书中“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让他承认为姓范的送去的那碗水,是阶级感情和阶级仇恨问题。陈野声言,决不离开地窝子了,除非打人者向他认错——就这样,陈野成了“死不悔改的‘花岗岩’”,当然也就真成了在地窝子里生活的野人。直到后来,劳改队强行用车把他拉了出来——那时,他已然皮包骨头,像一具出土的木乃伊。

他和他的同类,去新疆是自愿的。中国知识分子,从来不怕艰苦,说得形象一点,就像是过去卖故衣的小贩们唱的绕口令:

这个由我的卖,

三年也穿不坏。

它经湿又经晒,

它经蹬又经踹。

陈野与他的同类,不是畏惧大沙漠的艰辛而逃跑的——他和王继祖、周世资以及孙本桥、王同竹(后两者和陆鲁山、姚祖彝同时被枪决于南京),何以来而复去?就是因为政治上的重压超过了他们所能承受的生命负荷。特别是像陈野这样的老革命,他出逃的内涵十分丰富。平反之后,他来北京看我,讲起这一段往事时,仍然对他离开“桃花源”无怨无悔——他惟一憎恨的是那血腥的“文革”暗夜。他认为“文革”之所以来势汹汹,都是出自于党内“左”祸根深蒂固。一线萤火,便燃起了熊熊烈焰,致使许多开国将帅死于自己的屠刀之下。

陈野的感悟是深刻而理性的——因为他的生命,也险些埋在大西北的沙漠之中……

安身立命于阴山背后的小屋

在“桃花源”中的我及我的同类们,没有经受陈野等人去了新疆后的血肉之灾,但是不等于我们对那一段历史,只有表层的开掘。

当时引起我们最大震动的有一件事:园艺队有个名叫符星勋的农工技术员,把他爱人王月娥的妹妹,介绍给农场司机陈长勤。两个人到了快要结婚的程度时,王月娥的妹妹到农场里来,符挽留她当天住在农场,她说回家准备一下婚前的杂事,没有在农场过夜。符技术员以及他的妻子——包括陈长勤在内,谁也没有料到当天夜里,发生了使他们一生也无法弥补的憾事。

王家住在大兴县大辛庄公社黎明大队,家庭成分不属于红五类,她和姐姐大不了属于地、富子女。就在她回家的当天夜里,该大队的一个造反派头头以砸烂旧世界为名,与无知农民勾联在一起,干了一件震惊全国的惨绝人寰的事件。在8月31日的晚上,王月娥一家六口(她本人在农场除外),以及生产队中所有成分不好的人,被勒令不许出屋,在家中静候。这些农民分别被叫到队部办公室去,便再也没有回来。因为一进门,便有人用细铁丝从后边勒住脖子,直到窒息为止。王月娥的妹妹,见父母兄弟都不回来,知道凶多吉少,便一头钻进炕洞里躲藏起来。假如她能借着月黑风高,想办法逃脱劫难,也许还会有一条活路,但是没有想到“文革”凶手,会如此灭绝人性。第二天,她从炕洞中爬了出来,想寻找她的父母和家人。被造反派发现了,当即被处死,与她家中的另外五口,一起填了她家院中的一口枯井。

就在这三两天之内,整个大辛庄公社一共处死了百来口黑五类(包括他们的子女及隔代子女),最老的年过八旬,最小的出生仅有三个月,开创了“文革”暗夜之最。

一夜之间,王月娥没了妹妹;司机陈长勤,死了未婚妻。这么重大的消息,是没有办法保密的——特别是来农场要人的事情,使我们感到人人自危。为了防止类似的事件再一次发生,农场各队都传达了万一红卫兵来农场要人,不许与他们发生冲突。但是三畬庄没有解禁的老右中,已经丧失了耐心的人,说自己已然活到头了,来了就打,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王月娥还是个家属,不过是成分不好,若老右被要出去,就更没有活路可寻了。

在半个月后的一次休息回家时,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母亲。她连连表示感谢上苍,因为与那些冤死鬼相比,我们这个家虽然散落为三,但是每个人都还全须全尾地活着。

在旁边听到我和母亲对话的儿子,吓得面色如土。他年纪只有十岁,按正常的情况推论,他正是每天与小伙伴嬉戏的年纪;但是在特殊的历史时期,他也开始关心这个家庭的安危了(这是不应有的早熟)。他说:“爸,前两天街道来人了,说我们不能再住这个院子和这三间大房子了。您看,早晚我们是要搬家的,与其等着让人家轰走,还不如自个儿提出来,搬到能住下奶奶和我的地方去。”

我母亲有些恋旧——因为我们已然住在这儿十多年了,邻居中除少数的之外,可以说都是一棵秧子上的苦瓜。院子里的邻居不愿意我家搬走——因为我们一走,不知道进来一个什么户。根据阶级斗争的学问,来的肯定是一户无产阶级。如那样,全院会因此而失去和谐,一鸟入林,百鸟压音,那日子也不好过。

我有限度地支持了儿子的意见:“妈,能重新上了户口,说明您在这儿没有民怨,全是受了我和您儿媳的牵连。主动提出换一间小房,虽然能落一个态度好,到了这个份上,态度已经不是什么护身符了。小丛提的全对,但是当前最好是老老实实听话,让走就走,上哪儿都行;表态表的不是地方,还会惹起别的麻烦。”

我母亲同意我的意见,她说她时刻做好搬家的准备。

儿子又说:“爸,现在我常在屋里猫着,一上街就有孩子喊我‘反革命崽子’,‘地主崽子’……”孩子两眼含着委屈的泪水。

“别惹他们,只当他们是在骂别人。”

孩子还想说什么,我说:“你想想,你要是在那个大辛庄的话,你和奶奶都被勒死了。”孩子被吓坏了,这之后,他夜里常做噩梦。母亲告诉我,她有时被孙儿的喊叫声惊醒,不得不把孙儿的手,拉进自己的被窝,告诉他奶奶在他身旁,让他安心睡觉——每逢这时,一老一小便谁也不能入睡了。母亲为哄他入睡,有时情不自禁地哼唱起小时候哄我入睡的儿歌:

狼来了,

虎来了,

马猴背着鼓来了。

狼抱柴,

虎烧火,

马猴锅里煮饽饽。

我一直后悔,不该当着孩子的面,谈起那百来口人的冤魂归西的事情,因为这对孩子的刺激太深了;但在它的负面价值中,也有积极的因素——那就是使他从小学会了忍耐,以应付那个年代的一切恶行。

不久,换房搬家的命令下来了——我没有到大周周末,不能回去帮他们搬家,是街坊的几个同命运的孩子,帮着一老一小,把家搬过去的。待我再一次公休,已然不用再去原来的院子了——这一老一小,搬进了南吉祥胡同十七号一个大杂院里的一间十平米的小屋。那是一间低矮、一年四季也见不到阳光的房子。前面矗立着一座高高的青砖楼,原本为著名京剧演员杜近芳的家宅。“文革”开始以后,其家受到了冲击,不知被撵到了什么地方栖身去了。我家的那间小屋,昔日住着杜近芳的保姆。自从杜近芳(其先生家姓吴)一家搬走,派出所搬了进来以后,在青砖楼与大杂院之间,砌了一面高墙,以示楚河汉界。由于地下水道不通,到了冬季,那一排低矮的房屋之前,成了一个冰坨堆成的滑冰场。母亲又是两只小脚,曾经被滑倒过几次;不过这对于经历过“文革”洗礼的母亲来说,构不成活不下去的问题。

当时,张守仁(《十月》杂志副主编)住在十七号的对面,曾看见我母亲每天在吉祥胡同扫街;孙儿怕奶奶累着,有时争抢着奶奶手里的那把扫帚,替奶奶赎罪。由于街坊都是陌生人,一老一小的生存状态,不如在原来的地方是意料之中的事儿。但是意想不到的是,尽管儿子从众像只怕猫的小耗子,还是无法逃脱各种欺辱——住在张守仁院子里一个颜姓家中的大小伙子,有一天,没有任何原因,在小巷里打了从众一个耳光。

因此,尽管我没有承受陈野的皮肉之苦,但对中国社会在那段暗夜的理解,也称得上入木三分。昔日,我从美国记者写的一部名叫《第三帝国的兴亡》的书中,似乎找到了潜伏在人类灵魂中的弱点——他们极易被一种类似于神示的东西煽情,而一旦这种心绪涌动起来,人性中的恶就会首先扼杀善良——先扼杀掉自己的,然后再扼杀别人的——最后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此时的人,会在不可知的本能驱使下,返祖回归成为非人的某种动物。

如那位姑娘站在老妇身上跳舞;那个监管人员让陈野跑骆驼刺;大辛庄的百来口人集体被勒死……在这种时代黑潮的冲击下,我们在团河的同类,不仅梦碎“桃花源”——而且无资格再在皇城脚下驻足,因为“水晶城”郊,是容不得沙尘的。所以我们一行——无论是解禁的还是未解禁的同类,都于1968年11月8日从黄村上了火车,重新回到老巢——茶淀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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