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收到个段子,叫《周末开心一刻》,说的是动物们谈权术。觉得好玩儿,特别转载:“老虎说:‘要树立说一不二的权威,坚决不容许别人摸你的屁股!’黄鼠狼说:‘夜里可以想方设法偷鸡吃,白天则要轰轰烈烈地给鸡拜年!’狗说:‘任何时候都要把上级看成主子,该摇尾巴的时候坚决地摇尾巴!’狼说:‘要加强横向联系,官场上要多结交像狈这样的铁哥儿们!’蛇说:‘凡事最要紧是摆恣态!这些年,我虽然本性不移,但关键时刻我一蜕皮,人们就不好再说三道四了!’乌贼说:‘当领导最大的法宝,就是遇到麻烦时要善于将水搅浑!’喜鹊说:‘俺的心得就是把报喜不报忧当成汇报工作的唯一准则!’八哥说:‘我的升官秘诀是:无论何时何地坚定不移地当好领导的传声筒!’蜘蛛说:‘要善于联系方方面面,能拉扯到一起的都要拉扯到一起,织好关系网就万事大吉了!’”
很显然,这个段子是在影射官场的不正之风,借动物的嘴说出一些人的心里话,可能有失偏颇,但也不是完全无的放矢。实事求是地说,建国初期的官场是简单的,越往后就越变得复杂起来。有专横、依附和狼狈为奸的,也有变色伪装、浑水摸鱼和鹦鹉学舌的,拉关系、走后门、任人唯亲、收钱办事的也大有人在。看看这几年落马的贪官,无一不是精通权术的。现在仍然骑在“马”上的,也绝对不会都是好人。就总量而言,绝大多数的官儿应该是好的,坏蛋决不会是当官的多数,否则社会早就乱套了。可少数坏官的影响很大,往往引起人心的震动,引发百姓的偏激情绪,甚至以为满眼都是坏人。特别是那些人模狗样儿的,昨天还在扮佛念经,给人的印象是清正廉洁的。一夜间原形毕露,常常令人转不过弯儿来,甚至误以为冤枉了好人。当铁证如山、不能不信时,有时也让人怀疑好人,看谁都像贪官污吏。
任何社会管理的权威,不仅来自于权力的行使,而且来自于管理者的形象。行使权力时以人为本、为民造福,本来是文明政府的职责,也是政权巩固的基础性工作。即使加强国防、对外援助,看似与百姓的生活无关,但事关大家的长远利益,只要讲清楚人们就能理解。社会管理者的形象则很特别,老百姓对他们的要求很高。许多植根于人性的缺点,放在老百姓自己身上,根本算不了多大的问题,没有谁会为此义愤填膺。如果管理者有了缺点,虽然也有人能够理解,但也会有些人不依不饶。如果当官的贪赃枉法,那就不是缺点的问题了,让人们痛恨的是他的品质,由此会对社会产生怀疑,并波及到很多无辜的官。有个段子描写公务员现状,说他们“忙得像老板一样,穿着像外商一样,吃喝像经理一样,长得像地主一样,待遇像长工一样,工资像卖菜的一样,人格像瘪三一样,感觉像伟人一样”!看起来毁誉参半,还透着同情。总的说来是一概地诋毁,反映出有人对这个群体的蔑视。
无论当官的还是当兵的,总是好人多,贪官污吏毕竟是少数。问题是大小官员如何加强自律,尽可能减少人们的逆反心理,否则积怨日深,政府的威信就会扫地,好官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老百姓管不了当官的乌纱帽,发个段子不过是发发牢骚,解决不了问题,但也无大碍。要是老百姓都不相信政府了,政府就会没了权威,只剩下权力。只靠权力是管不好社会的,压制人们遵从,日久会生变。即使看上去平安无事,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所有的事情推起来都难。政令的贯彻要是打了折扣,管理社会的意图就难以实现了,这样情形下的官儿能当得长久吗?很多大官是从小官成长起来的,反过来又成为小官的榜样,也就是所谓的上行下效。凡是官气十足的部门或单位,表现在当兵的身上,根子在当官的身上。尤其时下的权力部门,如果“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人们骂的是办事人员,而办事人员的习气是当官儿的惯出来的。假如领导严格要求下属,有多少人胆敢自行其是呢?
自古有对官员的嬉笑怒骂,有些已经登堂入室,转化为文学艺术作品,妇孺皆知、世代流传。峨眉万年寺有副楹联:“泪酸血咸,悔不该手毒口甜,莫道世间无苦海;金黄银白,但见了眼红心黑,岂知头上有青天。”贵阳的城隍庙也有一副:“站着!你背地里做些什么?好大胆还来瞒我;躺下!俺这里轻饶那个?快回头莫去害人!”都江堰灌口戏台的楹联:“台上漫自夸,纵做到厚爵高官,得意无非俄顷事;眼前何足算,且看他抛盔丢甲,下场还是普通人”!有座庙的楹联这样写道:“胸怀奸诈,纵尔烧香也无益;存心正直,见吾不拜又何妨”!还有些诸如此类,如“纵是有钱难买命;须知无药可医贪”;“受一文枉法钱,下有监督,上有禁令;行半点亏心事,远害国家,近害自身”!可见,从古到今,民间的流言蜚语或嬉笑怒骂,不会都是空穴来风,也不是完全消极有害的。有些话反映着生活里的真实,有些话对官员有警示作用。时下流行的各种短信,包括抨击官场弊端的短信,说不定也会有积淀下来成为文学艺术作品的,因此成为后人回首时下不正之风的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