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瑗在日志中讲了个寓言:有个老人在河边钓鱼,一个小孩走过去看他钓鱼,老人技巧纯熟,所以没多久就钓上了满篓的鱼,老人见小孩很可爱,要把整篓的鱼送给他,小孩却不断地摇头。老人惊异地问道:“你为何不要?”小孩回答:“我想要你手中的钓竿。”老人问:“你要钓竿做什么?”小孩说:“这篓鱼没多久就吃完了,要是我有钓竿,我就可以自己钓,一辈子也吃不完。”我想你一定会说:好聪明的小孩。错了,他如果只要钓竿,那他一条鱼也吃不到。因为,他不懂钓鱼的技巧,光有鱼竿是没用的,因为钓鱼重要的不在“钓竿”,而在“钓技”。
过去也曾看到过类似的故事,对人生有着重要的启迪。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舍本而逐末,难免徒劳。例如钓鱼,至少必须掌握四诀,即选好钓位,选准钓饵,备好钓具,练好钓技。鱼种不同,使用的钓钩儿大小就不同。同一水域,鱼有鱼道,既有游行的路径,也有栖息的习惯。如果选对了钓位,一定喜获丰收;如果选错了地方,可能就徒劳无功。所钓鱼种不同,使用的钓钩和钓饵就应该有别。钓鲫鱼要用小钩,选择蚯蚓、红虫等做饵;钓鲤鱼要用大钩,饵料中最好含有玉米面;钓草鱼最好用芦苇芯和蚂蚱;钓梭鱼则必须用海蚕。钓具的选择要针对钓场和鱼种,长短粗细均有讲究,大小精心选择,最好考虑到多种可能,适当准备几种不同钓具。
唯有钓技是需要练的,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可请教别人,也可以看书,但要真正地掌握则离不开实践。例如,下钩时要轻、准、动、避,太大声响会惊跑鱼群,而且容易使饵脱钩;抛钩要正中钓点,绝对不要偏离;要轻轻抖动钓线,引起鱼的注意;要避开小鱼的干扰,静候大鱼的到来。不同的鱼种咬钩的动作有所不同,鲫鱼吞饵时头朝上、尾朝下,浮子呈现为先沉后浮;青鱼、草鱼游动中吞饵,浮子浮沉几次后会出现“拖漂”现象;黑鱼则吞饵凶猛,咬钩拖劲奇大。鱼咬钩后应及时提竿,一般鱼竿要透出肘后,手腕上翘,肘部下压。既要用力,又不能大翘大压。在鱼竿处只需5厘米上翘,就能钩住鱼嘴内的软肉。提竿要顺着鱼浮拖的方向提或斜向提,不可向后提,也不能用力过猛,更不能生拉硬拽。
钓技是钓鱼的硬功夫。钩沉水底,并不是理想位置。由于水下情况复杂,钩落岩缝、草中或枯叶底下,被朽木遮盖、杂物所蔽,有时还被淤泥所埋,鱼看不到钓饵便不会摄食。因此,一经发现鱼漂久无动静,应勤提钓竿,变换钩位,增加鱼的视觉机会,诱鱼上钩。一般地说,钓鱼目标不可死守,即使鱼的数量稀少,或等候大鱼,也不宜固守不动,还要照顾到前后左右的位置。钓鱼流传着“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要大胆实践,敢于试钓别人不敢触及的“禁区”;荷叶密匝的空隙,芦苇丛生的地带,水草蔓生的地方,倒树斜枝的旁边,往往收获较多。在河塘、湖泊的岸边垂钓,倘遇鱼不上钩,就应进行适当骚扰,或在对岸抛掷杂物,或在四周投掷石块,暂时打破水中环境的平静,迫使鱼群游动,达到驱鱼前来觅食的目的。
不过,钓技并非一日之功,无论是否掌握了钓技,首先必须持竿而钓。即使钓技炉火纯青,恐怕也难为无竿之钓。相反,只有手中有竿,即使对钓鱼一窍不通,坚持垂钓就会有大成。因此,有竿没竿大不一样,有竿比有技更加重要。有了竿,有钓技的人才能发挥出钓技,没有钓技的则会在钓的过程中掌握钓技。时下,具有钓技者众,可有机会持竿者寡,有自己的竿且能从事垂钓者更少。从这个意义上说,寓言中渔翁之论就有坐而论道之嫌,或者只能对有竿者而言。如果为孩子讲那番道理,就显得不切实际、高谈阔论。相反,那孩子倒表现得实在又智慧,真正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也是自食其力的根本所在。也许他十分清楚,自己确实不具有钓技,但眼下急需的是一根钓竿,钓技则是日后可以练习的。
从引申的意义上说,工作岗位是稀缺资源,也是竞争的重要目标。自古以来,总有很多人身怀绝技,但却未必有用武之地,于是才有了无数隐居上林、老死田园之辈。这自然是可悲的,但也不新鲜。古今中外,历朝历代,不管当权者如何开明,即使作出再大的努力,也难做到人尽其才。“朝无幸位,野无遗贤”,如乌托邦一样虚无缥缈,桃花源里也未必能实现。对于个人来说,应该努力地学习和锻炼,力求形成能力和技能,如此才有择业的优势,用其所长就有了底气。然而,岗位责任的范围是广阔的,离开张三还有李四,很少有人是唯一的选择,能力高的也未必被选上。作为求职者,都认为自己是最优秀的,能如所愿自然高兴,名落孙山会觉得不公。可社会不会太在意个人,更不会太在意个人的感受。即使你出类拔萃、壮志凌云,结果也可能一事无成,那是你自己的事,并不会延缓社会的脚步。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这句诗说的是那些坏人,好人何尝不是如此?更何况,好坏的标准本来是相对的,最后只能由事实评判。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很多同学都豪情满怀,才华横溢的也不在少数,有些人雄心勃勃、志向远大,具有的能力也非同凡响。一晃十年过去了,真成气候的没有几个,有的竟陷入了贫病的窘境。可以为一些人感到惋惜,也可以义愤填膺地抨击时政,却丝毫改变不了现实的结果,也改变不了未来的趋势。关起门来时,你可以认为自己是国王;走出门去时,你可能什么也不是。要想实现自己的梦想,要想成就一番事业,没有能力自然是困难的,有了能力也未必能如愿。要想获得成功的机会,只有能力是远远不够的。钓鱼的寓意不仅在于钓竿和钓技孰重孰轻,还有更为广泛的意义。仔细研究钓鱼的经验,一定会得到多方面的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