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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时间到了1979年(1)

赵鸿途回来了

1979年的春天来的特别早,元宵刚过,一簇簇火红的杜鹃花便漫山遍野尽情的开放,就像一个个红裙子的少女在奔放地旋转舞动。葫芦村后门山那几株老迈的大樟树,竟然也争先恐后地抽出新芽,麻雀、翠鸟、鹧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绕着这逢春的枯树叫唤,叫得葫芦村人的心里热热的、躁躁的。包产到户,重新拥有家庭土地的农人再也闲不住了,谁还能抱个竹火笼晒太阳,备耕的忙碌在葫芦村激荡。

翠枝很早就起来了,翠枝也像那几株逢春的老樟树,满身春色,满面春风。翠枝去年脱了“地主”的帽,这顶压驼了她的背压弯了她的腰的帽子一甩开,葫芦村人才知道翠枝居然很会说话,很能干事。脱帽不久她就开始翻修柴草房,她凿空土墙,开了几个亮亮的窗户,给丁洁隔了一间书房兼卧室,把漏水的瓦顶也翻了一新,地面铺上水泥,大门漆成红色,走进屋光光亮亮整整洁洁。丁洁放假回来,丁洁1977年8月入学了地区师范大专班,丁洁以为走错了门,抱住翠枝高兴地叫奶奶。快嘴婶打趣说这奶奶叫得有些增辈份,得减一个字,叫奶,大家便开心地笑,因为脱帽后翠枝整个人都舒展开,走起路来风风火火,脸上细密得像风干马铃薯皮一样的皱褶也没了,瓜子型的脸光滑滑的,58岁的她看去就像50来岁。翠枝哈哈大笑,说还是叫奶奶好,洁儿就是我的亲孙女。翠枝今天早起是因为丁洁寒假回来过完春节昨天又上学去了,被褥衣裳得赶早拿到溪边洗了,今天天气好。

翠枝利索地往灶膛塞进柴草,热了水洗了脸,然后捞了白米和地瓜米,倒进木蒸笼,架进锅里,蒸笼下放进几个芋头,便旺旺地烧起火。水在滚沸,慢慢飘起米饭的香气,翠枝从灶栏里抽出几块松木柴片架进灶膛,烧亮起来,便起身到梳妆台,拉亮电灯,葫芦村去年通了电,通电那天很多村里男人有意无意地举着旱烟管去点烟,点得大家哈哈笑。翠枝原来是梳老年妇女头,我们这一带年轻妇女都是梳辫子,老年妇女都是把头发全部拢到脑后,扭成一团,然后罩上一个纱网罩。脱了地主帽后,快嘴婶带她去理发店,剪个短发,快嘴婶说城里老女人都时兴这样。翠枝站在梳妆台前,这张梳妆台是红木的,是锦现从赵仕达那里分财产分来的,锦现从大厝里搬出来给她用,翠枝从梳妆台上拿起那把精巧的牛角梳,这是丁洁那年在县城百货公司给她买的,她把它当作宝贝,梳了10多年已经断了几根牙。梳了头,翠枝又对着镜子身前身后看了看,翠枝现在出门总要打理得整整齐齐,她不是地主婆了,走出去要有个人样。

蒸饭已经熟了,翠枝打开蒸笼盖,放进一碗红烧肉,再盖上盖,然后把松木柴片往灶膛推进去,让柴片自燃着,便提起墙角的一个竹篾篮,篮子里放着脏被褥衣服,往溪边去。天已经大亮了,走到坪上,锦现的牛栏那边有亮光,翠枝大声喊锦现,说今天做面啊。锦现说今天天气好,做30斤面粉。葫芦村很多男人都会做线面,文革中割资本主义尾巴不让搞副业,便断了这门手艺。线面用面粉制作,工艺十分繁杂辛苦,前一天晚上就要加盐加水和上面粉,让面粉“走筋”,到头遍鸡叫做面人就要起床,第一道工序是搓大条,把整团几十斤重的面泥拎起来,不断搓揉,搓成手臂粗,抹上茶油,蛇盘在案板上。吸过一袋烟,开始搓小条,把手臂粗的面条搓成指头大,边搓边抹茶油盘在缸里。吃过早饭,再把指粗的“小条”缠到一对对1尺半长的竹竿上,然后提2对或4对到坪上,把缠着指粗面条的竹竿一根插进木枋制作的拉面架上的孔口,另一根用两手手指夹住,便开始拉面。这拉面最见真功夫,一般是同时拉4对,拉面人两脚并立,运足底气,然后弓背收腹,两臂劲抖,双腕却柔弱甩动如风下之柳条,一拉一退,硬把指粗的面条拉成缝衣线那么细。拉出来的面叫线面,每条长达2丈,因此也叫长寿面,作寿人家都用这面作为答谢之礼。葫芦村的线面,煮出来不糊不粘,口感柔滑,销往邻近各县。锦现心细力足,线面拉得特别细特别长,这一年里锦现一有好天气都抢时做面,他在积攒钱,他对翠枝说要攒足钱办个像样的婚礼。翠枝这时走近牛栏,那头老牛发出亲昵的哞叫,老水牛确实老了,身上的皮耷拉着,也不爱动了,翠枝拍拍水牛对锦现说我去洗衣服了,饭已经煮好,你盘完小条自己先吃,锦现说知道了。

翠枝提着篮子悠悠往溪边去,有淡淡的雾气,远山近野都朦朦胧胧的,有风吹来,裹着草的甜花的香。溪石铺成的路湿漉漉的,木屐在路面上响出一串黎明宁静的躁动,路边树上的宿鸟呼应着木履声发出鸣叫,一声远一声近,一声短一声长,叫出山野的空旷和宁静。翠枝看到路边一朵艳艳的小野花,便弯下身子掐下来,往头上短发的夹子里插,自己便吃吃的笑,然后又取下来放进篮子里,舍不得扔了。渡口的石阶上已经热闹了,女人快乐的声音此起彼伏传过来,我家腌的萝卜已经开瓮了,很好吃,你等一会回家拿一块碗过来装;镇上那花布真好看,我昨天剪了一块,你等一下过来看看。翠枝挤着女人蹲到临水的石阶上,她看到一只小鱼在女人漂洗的衣服里钻,她把篮子里的衣服倒进溪水中,有女人叫翠枝,问你和锦现那架子可搭起来了,我们这一带说男女那事叫“搭架子”。翠子呸了一口,佯嗔地骂道就没个正经。有女的接话说咱翠枝和锦现可都还是童男贞女,是得正经一些。女人们便嘻嘻哈哈笑,翠枝想起自己和老渔头的事,便脸上发热,低下了头,不再答话,她一直觉得对不住锦现,锦现是真正的童子身。快嘴婶笑过后便说,说正经的,你翠枝和锦现是该把事情办了,从苍头到白头也真不容易。听了这话大家便显沉重,想翠枝的一生像戏台上演戏起起落落,都奔60了还没成个家,便漠漠的。突然快嘴婶说,我还忘了告诉大家一件事,听我女婿宜生说赵鸿途要从台湾回葫芦村,宜生现在是村里的新任支书,裕富年龄大退下来了。年轻的女人不知赵鸿途,年龄大的都惊讶得歇了捣衣问,赵鸿途还活着?活着,快嘴婶说,宜生昨天到公社,公社书记对他说的,要他回村里准备准备,又交代大厝保持原样,一砖一木都不动,县上说要把大厝还给鸿途住。有女人接话说,这厝还敢住?一家人都没了。又有人接话说想不到还留下了一条根。翠枝又惊讶又高兴,手中的衣服被水冲走都没察觉,下游的快嘴婶把衣服给她捞起来扔过来,问你这是犯呆了。翠枝说这一下大厝有望了,我真是以为鸿途不在人世了,他算起来也该有70岁了。

太阳这时升起来了,大家稀奇里快着洗完剩下的衣服,一片捣衣的节奏声像遥远的故事……

赵鸿途是真的回来了。赵鸿途回来是在深秋,距离翠枝她们洗衣服说起时已经过了半年多。

这天天气晴好,从香港过来的飞机徐徐降落在机场,鸿途走出舱门,故土的阳光拥抱了他,他昂起头,眯着眼,脸上的表情像在梦中。赵鸿途已经71岁,但看上去像60来岁,他长得像他父亲赵仕达,身材魁梧,气宇轩昂。他留分头,穿着笔挺的西装,铮亮的皮鞋,他堵了舱门,空姐走来礼貌地问,大伯,你没事吧?他歉意地一笑,快步走下弦梯,踏上了机场的地面。55年了,他终于又踏上这块他魂牵梦绕的土地,他俯伏下去,两只手掌按到跑道边的泥土,指头使力往泥土里抠,风吹动他银白的头发,他像一只俯着寻食的熊,像一片飘落到树根的叶。有人扶起他,是他的义孙女紫倩。紫倩25岁,乌亮的头发在头顶挽个髻,白皙的皮肤,细长的眉毛,杏形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小小的嘴,古典而端庄,她和爷爷回到葫芦村时,村里见过寒梅的老人都以为是寒梅复活了。紫倩叫着爷爷,扶起鸿途问怎么了,鸿途眼里噙着泪花,他摇着头对孙女说,你也不会理解爷爷为什么,你还小。

是呀,一个阅历不深的孩子,怎能理解一个老人55年有家不能回是树找不到根的魂牵梦绕。遥远的记忆在鸿途抓起的那把泥土里复活了。

55年前那个早上,阳光明媚,鸿途西装革履走出大厝厅堂的厢房,走进饭厅。父亲母亲已经坐在饭桌前,丫环站着伺候,两位大人见他今天穿戴一新精神振奋,便十分高兴。鸿途坐下,喝了一碗燕窝羹,接过丫环递上的毛巾擦了嘴,朗声说我要娶嫂子寒梅为妻。

你,你是说什么?赵仕达吐出咽了一半的燕窝羹,他大概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瞪大了眼睛,连山羊胡都翘了起来。

我要娶寒梅为妻,鸿途洒脱地站起来,铿锵有力地重复一遍。

你,你,你这衣冠禽兽,仕达终于听清楚了,听清楚话的赵仕达气得脸色发白,胡须抖动,他拿起碗向鸿途摔去。

鸿途避开,却从怀里摸出一把雕刻刀,握着朝向自己的心口,你不同意我娶嫂子寒梅,我就刺死在你面前。

儿呀,母亲赵善人吓得哭叫起来,门外的家丁听到哭声拥进来。鸿途显然低估了父亲赵仕达,他以为哥哥鸿儒夭亡,他再用死要挟父亲,父亲一定会同意他娶守节的嫂子。

你去死!赵仕达脸色由白转成青绿,他向家丁喝道,把这疯子绑起来。赵仕达确实也以为儿子鸿途是疯了,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去娶守节的嫂子为妻。

家丁围上来,夺下鸿途手上的刻刀,用绳子把鸿途的手臂连胸脯像捆糖蔗一样扎了几圈,除了小手臂他便不能乱动了。失去自由的鸿途愤怒了,他用脚踢倒凳子,大骂父亲赵仕达是封建魔王,是灭绝人性,是残害生命,他喊着要拯救可怜的嫂子寒梅。

赵仕达也愤怒了,赵仕达的威严是不允许任何人挑战的,连龙虎山的土匪都要畏惧他三分。狂怒的赵仕达很快便冷静下来,因为他认定儿子确实疯了,他冷峻地对家丁说快备船,把这疯子送到省城疯人院。

这时鸿途才知道自己彻底失败了,他无法战胜父亲。家丁围上来,拥着他往外去,他反抗,他挣扎,经过大厅时他发出狼一样的声音:寒梅,等着我,我发誓要回来救你,回来娶你。鸿途沥血的声音在大厝回荡,青砖高墙似乎也在颤动。他像一捆甘蔗被几个家丁推到大厝坪,他挣脱家丁趴伏到地上,两只手往硬实的沙土里插去,手指尖滴出了血。几个家丁都扳不动他,只好齐力把他抬起来,扛到肩膀上,往穆水溪码头跑。鸿途手握着那把沾着血的沙土,昏晕了过去。

鸿途在迷迷糊糊中被送进了省城疯人院。鉴定的结果却是鸿途没有疯,一切正常,这个结论倒使赵仕达几乎气疯了,思维正常的儿子居然敢于蔑视他的权威,居然放肆地败坏他赵仕达的门风。这是一个逆子,如果放任他自由了,他赵仕达的脸面便无处可搁,他的尊严将被彻底摧毁。处事决断的赵仕达一时倒没了主意,他叫来省城的几个故交商议,有人说把鸿途送回法国上学,断了他的财路,让他流落国外,无法回家。赵仕达拍案叫好。就这样,赵鸿途被送上开往法国的大邮轮。

见到自己被送进邮轮,鸿途真的是疯了,他乱闯乱喊,闹着要下船去。有人控制住他。船终于驶离了港口,融入了茫茫无际的大海,祖国故园成了一条线,最后变成了一片烟云……他坐的是个人舱,赵仕达已经安排好他途中一切,有专人负责他起居饮食,但是赵仕达只留给几张法郎和几块银元,连中指那个钻石戒指也被摘走了。他终于累了,像一头斗败的水牛,他摸向西服口袋,有一把土,大厝坪的沙土,掏出来,沾着他指尖殷红的血,他摊开一张白纸,把土一点一点堆成一个锥形,他呼喊着寒梅的名字,痴痴的……他就这样呼唤着睡过去,醒来又嗅着土呼唤着,又睡过去,在个人舱里他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时间对他没有了概念。

有一天他恍恍惚惚走出船舱,走上甲板,正是黄昏,天际和大海一片金色,他感觉金色里是中国的方向,他仰望长天,像只展翅的飞鸟张开双手,一声一声轻轻地呼唤着寒梅。在呼唤声里,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忽然他看到了寒梅,寒梅穿着白色的衣裙,从楼梯上走下来,他呼叫着向寒梅奔去……有人拉住他,是一个在船上写生的中年画家,鸿途这时已经走到了船弦。寒梅消失了,他很生气地责怪这个画家,天越来越暗,寒梅便再也没有出现。这一夜他睡得很沉。

鸿途有了等待,他等待着傍晚,到了傍晚他就到甲板上,望着那金灿灿的水天一色,呼唤着寒梅,寒梅便会在金色的辉煌里出现,有时在绣花,有时在玩小石子,有时在诵经,他便喃喃地和寒梅说话,叫寒梅一定要等着他回来拯救她,那个画家一直在静静地观察着他。又一个傍晚,鸿途看到寒梅在写字,于是他从写生的画家手上抢过笔,朝着大海和天空尽情挥动,口中念念有词:屋外雨声几时休,罗帐潮寒,梅花苦消瘦,朱门深深锁春秋,面壁长叹双泪流。更漏灯残盼天秀,天秀夜暮,都是一个愁,高墙无烛照裾袖,此地只遗怨幽幽。这个中年画家也是到法国求学,他特别喜欢夕阳下海天的光色,因此每天落日时分都会到甲板上写生,他连续几天看到这个青年面对大海痴痴迷迷,现在看到鸿途手举他的画笔居然舞出一首无限幽怨的词句,便十分惊诧,他走过去扶住鸿途,他担心鸿途滑出船弦。寒梅又消失了,鸿途叫着寒梅别走,别走!画家扶鸿途坐下问寒梅是谁。鸿途这时也真希望有人倾诉,他向画家叙说了寒梅的故事,也向画家发誓他一定要救出寒梅,娶她为妻。画家听得两眼噙泪,为寒梅的凄惨,为鸿途的痴情。画家要鸿途明天日落时分带他看寒梅,然后他为鸿途画下寒梅画像,让鸿途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心中的女人。

第二天日落时分他们来到了甲板上,胭脂红的太阳沉进了大海,海天一片金色,寒梅果然又来了,鸿途激动地轻声说,你快看吧,她来了。画家当然什么都看不到,哦,我看不清楚,你说说她长得怎么样。怎么会看不清楚呢,你瞧,她乌黑的头发绾个髻,蓬蓬松松的,那张椭圆的脸多美呀,秀长的眉毛,杏形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小小的嘴,天仙一样。哦,她穿什么衣裳呢,画家问。你是色盲呀,还能当画家,鸿途不高兴地说,那不是白色的衣裙,她坐在楼梯上绣花呢,那姜芽一样的手正拉着线。画家一边应答着是的是的,一边快速地移动画笔。快看呀,她就要走了。哦,她不会消逝了,永远留在了这里,画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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